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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当的转换

2019-11-22

黄梅戏艺术 2019年3期
关键词:梁山伯祝英台小生

□ 龙 尼

作为一个基层剧团的演员,必须具备一专多能的本领。因此行当的转换便成了每个演员必须面对的课题。

本人从艺三十余年,出身于梨园世家,从小耳濡目染,跟随爷爷奶奶睡衣箱滚台板,儿时便有了登台的经历。自从正式跨入剧团之日起,我便从“丫鬟女兵”,到“小旦”“娃娃生”,再到“花旦”“青衣”“老旦”“丑旦”演了个遍,例如《泪洒相思地》中饰演小菱、张福,《女驸马》中冯素珍,《罗帕记》中陈赛金,《哑女告状》中掌上珠、掌赛珠,《阿珍》中渔妇,《鸳鸯壶》中毕后,《荞麦记》中王安人,《杨门女将》中佘太君,《打瓜园》中费大娘,《砂子岗》中婆婆等角色,因此便得了个“戏篓子”的绰号。其实这也是大多数基层剧团演员们的共同经历。

当我快跨入三十岁之际,领导突然找我谈话,团里“生行”青黄不接,说根据工作需要,要我改行演“小生”,此时我毫无思想准备,因而产生了抵触情绪。后在领导的劝导激励下,我欣然接受了这一跨越性别的转行挑战。

“反串”在戏曲行业中普遍存在,但在现今黄梅戏界却不多见。既然接受了挑战,就必须认真对待。我演过《女驸马》中的“冯素珍”,其中“状元府”一场不是“生扮”吗?但仔细想想,剧中人物是“女扮男装”,是“装男人”,表演中偶露一点女性的“扭捏”“妩媚”更能增添戏剧性。“小生”则是真正的男人,若以“状元府”模式来演“小生”,观众就会说你“娘”,“反串”最难克服的就是女性与生俱来的“娘子”气。为了克服这个弱点,我便在生活中一改往日对温柔贤淑的追求,暗中揣摩男性的“阳刚”行为来,说话高声大嗓,做事大大咧咧,久而久之便得了个“男人婆”的称号。

改行以后,我饰演过《三看御妹》中的“封家进”,《五女拜寿》中的“三姑爷邹应龙”,《莫愁女》中的“徐澄”,《狸猫换太子》中的赵祯皇帝,《梁山伯与祝英台》中的“梁山伯”等“生行”角色。在诸多角色中,我感觉最具挑战性的莫过于《梁山伯与祝英台》中的“梁山伯”。“梁山伯”诚实憨厚的性格,心无邪念的品行,令其看不出与自己同窗三年的“祝英台”是个女的。在“十八里相送”一场中,无论“英台”如何百般挑逗,明喻暗示,都不能使这只“呆头鹅”“开窍”。此后一经“师母”道破真情,他惊喜若狂,瞬间迸发出的爱情炽如烈火,深似海洋。最终以生命为代价,让一对纯洁凄美的灵魂化为彩蝶双飞。这一系列的感情大起大落,无不考验演员的表现力。尤其作为“反串”演员,面对大量的男女对手戏,处处要表现男性的“阳刚”,以对称女性的“阴柔”,演绎出喜剧的情趣、悲剧的凄凉。让观众在剧情的引领下,与人物同喜同乐,获得充分的艺术享受。否则,若在表演中显露出女性的本相,必使观众游离于剧情之外,觉得台上是两个女人在表演,戏剧效果就将大打折扣。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在不断的演出实践中,在前辈老师们的精心指导下,我这个“女小生”逐渐赢得了观众的认可。用句时髦的话说,身边也集聚了一批戏迷“粉丝”,为了他们,我将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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