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资本主义财富生产观探析※
2019-11-17孙要良
王 军 孙要良
(中共中央党校,北京 100091)
财富问题是一个历史问题,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财富观。在早期重商主义者即货币主义者看来,货币就是财富的唯一形态,晚期重商主义者则把考察视角从货币这一外在对象转为主体本身的活动,因此,他们把取得货币的活动看作财富的来源。而重农主义者则把财富创造的活动内容扩大为土地和农业产品。在此基础上,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家亚当·斯密大大前进了一步,他把财富创造活动完全归结为劳动。而大卫·李嘉图则关注资本主义财富的生产方式,但是由于他的阶级局限性,他并没有揭露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根本矛盾。与前人相比,马克思批判性地继承了前人的财富思想,他以唯物史观为方法,着重研究资本主义财富生产中人与人的关系问题,揭露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根本矛盾。因此,探析马克思的资本主义财富生产观的基本内容,能帮助我们完整准确地把握马克思主义财富理论,为我们进行社会主义财富生产提供方法论指导。
一、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历史前提
资本主义财富生产不是人类历史的天然产物,它的产生是有历史前提的。为了维护资产阶级的统治地位,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将资本积累和资本原始积累相混淆,对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历史概况作了美化处理,把资本家的发家说成是资本家依靠个人的勤劳和节俭积累起来的,而把工人的贫困归结为懒惰。针对这样的观点,马克思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上,通过科学的分析,将资本积累和资本的原始积累作了区分,对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历史前提作了认真考察,批驳了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的观点。
关于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历史前提,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的“资本主义生产以前的各种形式”和《资本论》的第二十四章“所谓原始积累”中都对其作了详细论述。他将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历史前提归结为两个要素,第一是要使劳动者获得人身自由,摆脱人身依附关系。他认为,在资本主义之前的社会中,人是不自由的,单个人往往隶属于共同体。正如他在该手稿“导言”部分所说,“我们越往前追溯历史,个人,从而也是进行生产的个人,就越表现为不独立,从属于一个较大的整体。”[1]25在该手稿中,马克思还专门对资本主义之前的三种所有制形式中的个体和共同体的关系作了详细分析,他认为在亚细亚的所有制形式中,个人只是共同体的偶然因素,个人完全隶属于共同体。在古代的所有制形式中,尽管个人财产区别于公社财产,但是个人财产的获得依然和自身的公社身分密切相关,这时公社是作为个人财产的保护者而存在。而在日耳曼公社,个人和共同体的关系则大大前进了一步,个人不再是共同体的偶然因素,这时的“共同体是松散的,它不是以实体存在,而是只存在于集会及其他共同生活之中,公社成员对共同体的依赖性很小。”[2]280但是,日耳曼所有制中的个体和共同体的关系只是一种原始萌芽状态,具有历史局限性。因此,在马克思看来,单个人在资本主义之前的社会形式中,往往被各种社会关系所束缚。在这种历史条件下,一个人要从事什么类型的生产活动,不是自己任意选择的,这通常由个人的社会关系决定。这和资本主义社会不同,人们还没有自由选择的能力。因此,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历史前提就是要使个体摆脱各种外在关系的束缚,使个人摆脱人身依赖,获得自由选择经济活动的能力。
第二,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财富生产要建构符合自己发展的社会关系,就必须使劳动者和劳动资料相分离,摆脱土地依附关系。他把这种历史的解体归纳为以下几种:农奴制关系的解体、自耕农经济的解体、行会关系的解体以及各种保护关系的解体。历史事实证明,这种解体是充满暴力的,“是用血和火的文字载入人类编年史的”。[3]822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二十四章“所谓原始积累”中以英国为例,对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原始积累暴力历史作了详细描述,他论述了英国因为羊毛价格的上涨而引起资本家对农民土地的掠夺,以及英国资本家为建立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运用各种非人道的手段迫使农民离开自己的土地的状况。劳动者和劳动资料的分离,直接导致劳动者“不再束缚于土地”[3]822,也不再束缚于他人,而这些劳动者“先前的收入来源和部分财产条件”[1]497,现在转化为他人手里的“自由基金”。这就使得劳动者获得了人身自由,他们自由得一无所有,成了潜在的赤贫者,这就使资本家运用货币财富购买源源不断的劳动力具有了可能性。
因此,在马克思看来,资本主义的财富生产方式的最终确定就是上述两种要素相互作用的结果,而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秘密就在于获得了可以自由支配的劳动力。这些劳动力作为一种商品被资本家购买之后,就被资本家当作一种生产要素投入生产过程。在资本家眼中,这些工人存在的目的只是能创造财富的物质器官,而工人为了保存自己也就不得不和资本家展开斗争。
二、资本主义财富生产观的主要内容
财富生产总是指特定历史阶段的生产,马克思所考察的财富生产是现代社会,即资本主义社会。关于资本主义的财富生产,马克思早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论述人的异化时就曾谈到这个问题,他“从当前的国民经济事实出发”[4]156,把资本主义的财富生产同工人的自身命运相结合,指出“物的世界的增值同人的世界的贬值成正比”。[4]156那么,为什么资本主义的财富生产会导致这种结果呢?这自然离不开资本主义财富生产观的分析。
(一)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社会形式——商品
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社会形式不同于之前的社会,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马克思对资本主义之前的三种原始社会形态的财富生产作了考察。他认为,这些社会形态都不以财富为生产目的,它们财富的社会形式也不同于资本主义社会,它们不是采取商品的形式,而是具有自己时代特点的非商品形式,例如贡赋、劳役等等。关于资本主义财富的社会形式,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第一章中明确指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占统治地位的社会的财富,表现为‘庞大的商品堆积’,单个的商品表现为这种财富的元素形式。”[3]47这就是说,资本主义的财富生产的社会形式就是商品。
马克思之所以将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社会形式归结为商品,是因为他观察到了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特殊性。他认为,与之前社会的财富生产不同,在资本主义条件下,资本主义的财富生产者生产出产品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需要,而是为满足其他人的需要,商品在这里充当着交换手段的功能。正如他在《资本论》第二章所说:“一切商品对它们的占有者是非使用价值,对它们的非占有者是使用价值。”[3]104这就是说,资本主义的财富生产者要满足自己的需要,就得使自己的生产成为他人的目的,自己生产的产品只是一种手段而非自身的实际需要,自身的需要是由另一些财富生产者来满足的。因此,交换就成为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重要环节,它使得每一个资本主义财富生产者既充当手段又充当目的,从而使整个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相互联结,成为一种商品联合体。
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财富生产采取商品的社会形式会使得财富具有二重性,一方面表现为具体财富,另一方面则表现为抽象财富。具体财富是指财富的自然属性,即它的使用价值,而抽象财富则是指财富的社会属性,即物质财富在社会交换中产生的带有社会属性的衡量尺度。通常我们以劳动者对象化在商品中的劳动时间为尺度来衡量抽象财富的多少,这种抽象财富的具体表现也就是商品的交换价值。正是财富的二重性,导致资本家总是热衷于追求财富的交换价值,而不是财富的使用价值。这正如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所说:“资产阶级财富,当它表现为中介,表现为交换价值和使用价值这两极间的中介时,总是在最高次方上表现为交换价值。”[1]293因此,马克思通过对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社会形式——商品的分析,向我们说明了资本主义在获得可以自由支配的劳动力之后,资本家必然会使财富生产的衡量尺度也带上自己的阶级属性。
(二)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尺度——劳动时间
财富观作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一直以来备受学界关注,其中争议最多的就是财富尺度。关于财富尺度,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多次提及。在该手稿的“货币章”中,他认为货币作为财富的普遍的物质代表,具有财富尺度的功能。而在“资本的流通过程”一章中,马克思将财富的尺度划分为劳动时间、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以及个人发达的生产力。前面我们通过分析得出结论,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把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社会形式明确地归结为商品,那么,这就说明在他看来资本主义的财富不是一种单方面的存在物,而是一种二重性的存在物,即抽象财富和具体财富。由于资本主义的财富生产是在服从资本逻辑的情况下进行的,而资本的内在使命或运转逻辑是一方面保存自己的价值,另一方面实现价值增殖。这种作用的普遍性使得资本主义财富的生产尺度同以往社会发生变化,即财富的主体内容会由单纯的使用价值转变为交换价值,由物的效用尺度转变为交换价值多少的尺度,从而导致资本家将劳动时间作为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尺度。
劳动时间作为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尺度,通常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必要劳动时间,另一种是剩余劳动时间。马克思认为资本的目的是尽可能的“缩减必要劳动时间形式的劳动时间,以便增加剩余劳动时间形式的劳动时间……越来越使剩余劳动时间成为必要劳动时间的条件。”[5]101但是在这一过程中,资本本身处于矛盾中,因为“一方面,资本唤起科学和自然界的一切力量,同样也唤起社会结合和社会交往的一切力量,以便使财富的创造不取决于(相对地)耗费在这种创造上的劳动时间。另一方面,资本想用劳动时间去衡量这样造出来的巨大的社会力量,并把这些力量限制在为了把已经创造出来的价值作为价值来保存所需要的限度之内。”[5]101这表明科学技术的进步带来的生产力的发展,要远远大于以劳动时间为尺度的直接劳动。但是,资本的狭隘性导致其无法自主变更财富尺度,只能以劳动时间作为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尺度,这样才能盗窃他人劳动时间,占据劳动者的剩余劳动。
财富占有的主体不同,财富的衡量尺度也就不同。劳动时间作为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尺度,只是资本精神特质的反映,并不符合工人的劳动本质。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指出:“以劳动时间作为财富的尺度,这表明财富本身是建立在贫困的基础上的。”[5]104尽管资本主义财富同过去相比要丰富的多,但是资本家作为财富实际占有者,工人并不占有财富,这与工人作为财富的真正创造者的地位是相矛盾的。因此,他认为资本家要获得财富就要剥夺他人的劳动时间,占有他人的剩余劳动。实际上,工人被剥夺的不止是物质财富,还有精神财富。因为在资本主义社会,社会知识的更替与发展只是少数人的事情,工人没有时间参与,也没有能力参与。一部分人可以从事艺术、科学等高级活动,是因为有另一部分人被迫放弃了剩余劳动时间。所以,在马克思眼中,剩余劳动时间作为工人的劳动时间的一部分,是和资本家的自由时间相对立的。本来资本文明为人类解放双手、降低整个社会的必要劳动时间提供了有效途径,但是由于资本的狭隘性,我们看到的是工人手里握着先进的生产工具却从事着比石器时代还要多、还要累的工作。因此,以劳动时间作为资本主义财富的生产尺度,只能使这一切陷入对立状态,并不符合社会的长远发展,不能真正解放人,它只是资本实现财富增殖的手段,并不是真正的财富尺度。
(三)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矛盾——资本与劳动
不同于以往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对资本的理解,马克思认为资本不是静止的、僵化的生产资料等物的集合,而是一种社会生产关系,是一种能实现自身目的的社会生产运动。它具有主体性,它“作为财富一般形式——货币——的代表,是力图超越自己界限的一种无限制的和无止境的欲望”[1]297,它的“合乎目的的活动只能是发财致富,也就是使自身变大或增大”。[1]228在马克思看来,资本主义的财富生产建立在资本对工人劳动的支配的基础上,并且这二者是相互对立的。为此,他把这种对立归结为资本与劳动交换而获得生产财富的手段,工人却使自己变得贫穷,没能致富。他认为,尽管工人在这种交换中获得了资本家所支付的工资,但工资不是财富,也不能使工人致富。资本家支付给工人的只是他的基本生活资料,“对于工人来说,交换的目的是生活资料,而不是财富。”[1]250勤劳、节约、禁欲等作为资本家对工人提出的道德要求,部分工人通过严格控制自己生活需要的满足来获得财富的积累,这种积累之所以可以完成,“只是因为另一个人在这个水平之下,比较懒惰一些;他所以能够积蓄,只是因为另一个人浪费,而且只有在另一个人浪费时,他才能够积蓄。”[1]246因此,通过节约和勤劳,并不能使工人真正致富,它们充其量也只是能够更好地分配工人的享受,以应对各种经济风险。
在自然经济时代,劳动作为改造自然的能动性活动,在创造物质财富的过程中起着主导作用。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的财富生产不同于自然经济的财富生产,它使得劳动者的作用发生了转变,劳动者不再是生产过程的主导者,只是作为生产过程的监督者和调节者而出现,劳动者的这种转变是因为机器体系的开发与应用。因为在机器化大工业时代,伴随着人类社会知识的丰富和发展,科学技术在资本的驱动下,日益从实验室走向社会生产。在这种生产条件下,任何人都难以掌握完整意义上的生产,工人已由原来生产过程的主导者转变为机器体系操控下的能动器官,每个人所掌握的只是机器体系生产下的较小部分。这种分工细化剥夺了工人原本十分丰富的生产能力,造成了工人生产能力的贫穷。这正如他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资本的生产过程”中所言:“劳动的特殊技巧越来越成为某种抽象的、无差别的东西,同劳动越来越成为纯粹抽象的活动,纯粹机械的,因而是无差别的、同劳动的特殊形式漠不相干的活动”[1]255当然,这种机器体系不是没有主人,资本家就是它们的主人,它们服从资本的运行逻辑。在资本家的控制下,他们制定出各种工作纪律,这种纪律不是按照工人劳动的自然规律,而是从资本的财富增值和机器运转的最高效率出发,机器尽可能地发挥工人的身体机能,工人的劳动转变为机器体系的客体,而人也不再是完整意义上的人,只是机器体系的附庸。因此,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这种变化不仅使财富生产的具体形式发生变化,也使得固定资本主体化,工人的劳动客体化,主客之间的二元对立加剧了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内在矛盾。
资本与劳动之间的交换,会导致双方的权力对立。在马克思看来,资本具有支配工人劳动的权力,通过这种权力,资本不仅获得财富,还能生产出支配财富的权力。“因为……社会生产力的一切增长,也可以说劳动本身的生产力的一切增长,如科学、发明、劳动的分工和结合、交通工具的改善、世界市场的开辟、机器等等所产生的结果,都不会使工人致富,而只会使资本致富;也就是只会使支配劳动的权力更加增大;只会使资本的生产力增长。因为资本是工人的对立面,所以文明的进步只会增大支配劳动的客体的权力。”[1]267工人则恰恰相反,他把劳动转让出去,转化成为异己的力量,作为资本的权力同他相对立。这种相互对立加剧了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矛盾性,人们往往看到的是资本的主体性,而不是劳动的主体性。资本权力控制着工人的劳动,顺便把工人的发展权力也剥夺了。工人在生产中获得的只是物质生存的基本生活资料,而没有精神发展的生活资料。资本作为权力主体,工人从一出生就注定是不全面的人,他们没有获得精神发展的权力,只是作为生产工具出现,他们的意义就是充当好资本权力的客体。
三、对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扬弃
资本主义的财富生产只是一种过渡点,并不能够永久存在。因为以资本为主体性的财富生产,使得生产本末倒置,生产的目的不是为了实现人的发展,只是为了资本的目的,实现财富增值。工人作为财富生产的主力军,被现代工厂的机器体系和工厂纪律约束着,在这里物主体化,人客体化,资本运用权力支配工人,工人却通过劳动转让自己的权力,加强了资本的权力,资本和工人处于相互对立的矛盾状态。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狭隘性就在于,“这一切发展都是对立地进行的,生产力,一般财富等等,知识等等的创造,表现为从事劳动的个人本身的外化;他不是把他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当作他自己财富的条件,而是当作他人财富和自身贫穷的条件。但是这种对立的形式本身是暂时的,它产生出消灭它自身的条件”。[1]540因此,我们需要扬弃资本主义的财富生产。
扬弃资本主义的财富生产,首先要确立人在生产中的主体性地位,使人成为生产的目的。马克思认为古代社会同资本主义社会相比,具有崇高性。因为,在古代社会,“人……总是表现为生产的目的,在现代世界,生产表现为人的目的,而财富表现为生产的目的。”[1]479在资本主义财富的生产中,工人作为一种可供交换的劳动能力同资本家相对立,这种交换的结果就是工人主体性的完全丧失。工人帮助资本家创造了对象化的物质产品,但是这种对象化的过程是一种全面的异化,他们为了既定的片面需求而牺牲自己。重新确立人的主体性地位,就是要使人成为生产的真正目的。资本要去主体化,它必须被人的主体性所扬弃。这时,资本和劳动的关系表现为劳动为了实现自身,使资本要素投入劳动,以便使人自身的能力获得发展。
扬弃资本主义的财富生产,实现人的发展,还需要变革财富生产的尺度,确立以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为财富尺度。以劳动时间为尺度的资本主义财富生产,导致剩余劳动时间和必要劳动时间相互对立,剩余劳动时间完全被资本家剥夺,没有转化为整个社会的自由时间。将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作为财富尺度,剩余劳动时间不再是自由时间的对立存在物,它们将转化为整个社会的所有人的自由时间,因此,确立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为财富尺度,社会将会获得更多的自由时间,使普通人有时间从事更高级的精神生产活动,人的生产能力也会得到发展。其实,人的发展和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的财富尺度,二者是相互促进的。因为个人能力的发展离不开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的扩大,而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的发展也必定会使社会中的个体获得自由而全面的发展。社会 “真正的财富就是所有个人的发达的生产力”[5]104,工人在资本主义条件下,没有获得发展的权力,资本在促进分工细化的同时,也使人类自身的力量遭到削弱,一方面是外在物质财富的丰裕,另一方面却是人的精神财富的匮乏。确立以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为财富尺度,能实现人和社会财富的真正发展。
扬弃资本主义财富生产,实现人的发展,最重要的是要以提高人的能力为中介途径。人的能力不止是资本家眼中的人的物质生产能力,而是包括人的精神生产能力在内的一种全面的能力。在资本主义条件下,尽管工人获得了可以自由支配人身的权利,但是他们没有生产资料,只能被迫将自身的劳动力转让给资本家,以此来获得自己的生存资料。尽管这种交换在工资的掩盖下是平等的、自由的,但实际上是不平等的、不自由的,而且通过这种交换还会加剧工人的片面性,使能力异化。因为工人在资本家眼中只是一种商品,这种人的价值充当着资本主义财富生产中的一种特殊的使用价值的作用。因此,扬弃资本主义财富生产就是要祛除物的蒙蔽,高扬人的价值,以人的能力的提高作为社会生产发展进步的根本动力。只有确立人的能力的提高为生产目标,才会使人真正成为生产的主体,成为生产的目的,从而也就使人获得全面发展的能力。
综上,我们可以得知资本主义财富生产实际上是以资本逻辑为核心的生产,它的目的是要实现资本主义的财富增殖。资本作为现代经济发展的催化剂,在促进社会财富获得飞速发展的同时,也造成了人的贫困。在资本主义财富生产中,工人不仅没能获得物质财富,还丧失了精神财富,工人的贫穷不止是物质上的贫穷,更重要的是还包括精神发展能力的贫穷。人的能力在这种生产中并没有得到充分发展,个人只是资本主体控制下的一种生产工具。人要摆脱这种异化状态,就要确立人在生产中的主体地位,使人成为生产的目的,最大限度的发挥人的能力,这样才能通过不断地创造使财富充分地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