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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苏鲁文化对当代影视作品的影响与呈现

2019-11-15任靖宇

电影新作 2019年3期
关键词:苏鲁洛夫影视

任靖宇

“克苏鲁神话”在当代文学创作中,尤其在恐怖文学中,风格自成一派。其作品以洛夫克拉夫特的小说为代表,题材以恐怖为主,并杂糅了科幻、异类文明元素,风格怪诞奇诡,有别具一格的审美趣味。从题材改编来看,洛氏小说在影视作品中少有建树,但是依然有不少影视作品被观众和读者贴上“克苏鲁”的标签,因为这些电影在视觉风格和主题元素上或多或少与洛氏的小说有气质上的关联和创作理念的相似。与影视作品结缘的作家很多,如爱伦·坡和史蒂芬·金,他们的改编作品一直都是影视题材的常青树,但很少有作家像洛夫克拉夫特一样,不是通过小说本身,而是通过小说中蕴含的文化内涵影响到影视创作。

一、克苏鲁文化的起源与发展

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在短短的47年人生中共创作65篇中短篇小说,10篇诗歌和散文。其作品以恐怖猎奇风格为主,大多发布在《诡丽幻谭》等不入流的三流小说杂志中,鲜有人问津,有生之年也未曾出版过一本专著。而在洛夫克拉夫特辞世后,当代读者将他与爱伦·坡、安布鲁斯·布尔斯并列,并称为美国三大恐怖作家。洛氏的小说也被结集出版,被读者奉为“克苏鲁神话”。事实上,洛氏的小说作品中虽然有相似的世界观和一些人物、情节的关联,但并没有将之统筹为一个完整的神话体系,虽然在他的一些残篇,如《尤格·索托斯》中可以看到他晚年有过这方面的尝试,但洛夫克拉夫特本人只是将自己的诸多小说统称之为《阿卡姆故事集》。

“克苏鲁神话”中的克苏鲁来自于洛氏的小说《克苏鲁的呼唤》中的远古邪神克苏鲁,该小说中就有关于“克苏鲁异教”的描述,同样“克苏鲁神话”的叫法也直接来源于克苏鲁这个角色。“克苏鲁神话”这一体系的确立,则要归功于另一位作家奥古斯特·德雷斯。德雷斯某种程度上可以被视为是洛夫克拉夫特的继任者和克苏鲁文化的推动者。德雷斯在洛氏原有的小说基础上,引入“水火土气”四元素说,将洛氏小说中的生物归类划分为 “外神”“古神”和“旧神”等阵营,并撰写起源故事、整理历史脉络,正式提出了“克苏鲁神话”这一体系。

客观上,德雷斯对洛氏创造的克苏鲁文化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但在洛氏小说的读者群中,德雷斯的创作却引起不少争议:一方面在于德雷斯构建的神话体系一定程度上消解了洛氏作品中的模糊性特质,详尽的世界观描述使得“克苏鲁神话”更类似于体系庞杂的魔幻小说,背离了洛氏《阿卡姆故事集》的最初立意;另一方面,许多读者对洛氏作品的认可来自于其作品的独特精神气质和营造恐怖的手法,而非作品中特定的角色和故事,而德雷斯对洛氏作品只是做了故事上的延伸而非精神上的继承。而绝大部分影视创作中表现克苏鲁文化时,也主要以洛夫克拉夫特的文学作品为蓝本。

二、克苏鲁文化的影视化现状及原因

克苏鲁文化的影响,早已走出单纯的文学范畴,发展出影响更为广泛的克苏鲁文化。例如在克苏鲁爱好者当中,发展出以克苏鲁为主题的桌面角色扮演游戏,以克苏鲁小说中的调查员身份展开文字冒险;读者群中甚至成立了“克苏鲁教”,虽然名为“教”,实则为读者俱乐部,甚至每年举行早餐会与读书会共同探讨洛氏文学,用一种近乎行为艺术的方式致敬洛夫克拉夫特的小说文本。

虽然克苏鲁文化影响广泛,但影视剧中直接改编自洛氏小说的作品寥寥可数,其制作水平也大多简陋粗糙,如《大衮》(《异魔禁区》)、《克苏鲁的呼唤》等作品多为廉价的B级片、恐怖片,并不为人所知。屈指可数的知名电影有恐怖片大师约翰·卡朋特改编自《疯狂山脉》的《怪形》。近年诸多影视作品的上映,也总是会不时引起“克苏鲁”文化的讨论。例如《加勒比海盗2:聚魂棺》《真探》《怪奇物语》《湮灭》等影视剧的热映和热播,都引起了观众和读者对克苏鲁文化的再次解读。

克苏鲁小说之所以在影视改编方面成果寥寥,在于洛氏的小说文本自身与影视化表现缺乏亲和力。首先,洛夫克拉夫特的小说中充满了文学特有的修辞描写,例如在描写克苏鲁居住的海底之城拉莱耶时的描述“约翰逊虽然不懂得什么未来派艺术,但在描述这个城市时却表现出未来派风格。他没有描述哪些建筑确切的样子。那些石面太大了,根本不是地球能有的东西,何况上面还刻满了恐怖的图案和象形文字。它在梦中看到的几何体都是不规则的,不属于欧几里得的几何体,根本不是我们所熟知的球体和维度”。在阅读这一段文字时,读者需要调动自己的想象力去复原作者描述的场景,并且对于某些意象只可意会,无法视觉化传达,无疑对影视化呈现造成困扰,而这样的文字,在洛氏的小说中比比皆是。洛夫克拉夫特小说中充满了臆想、梦幻等精神层面的描写,而故事本身缺乏紧张的矛盾冲突和情节起伏,故事的推动往往要依靠主人公病态的心理状况,也就导致如果将其故事搬上银幕,内容将显得晦涩且缺乏剧情张力,对观众的观影习惯形成一定的挑战。另一点对影视化的限制在于洛夫克拉夫特本人的认知局限。虽然洛氏的小说以恐怖题材为主,但一个显著特点是科幻元素的大量运用。但是局限于作者的生存时代,也就是20世纪初叶,许多科学技术还处在萌芽状态,人们对太空、生物等学科的认知还不够充分,洛夫克拉夫特在当时的科技水平下阐发了许多主观幻想成分,如《缸中之脑》里的外科手术仪器、《来自彼岸》中沟通异世界的特殊射线等等,在如今的科学水平看来,已属于伪科学范畴,难以让当代观众信服。所以,尽管洛氏的小说作品相当风靡,却在影视改编当中很冷门,与作者自身的文学风格有着密切关系。

然而,之所以说克苏鲁文化对当代的影视创作影响深远,是因为克苏鲁文化的影响更多体现在影视作品的创作层面而非题材。创作层面的克苏鲁元素一方面体现为视觉上通过扭曲、变异的生命形态而形成的洛氏恐怖美学,另一方面是在主题上借鉴洛氏小说中的科学禁忌、异教风俗禁忌等元素。两者分别在视觉冲击与世界观营造上形成洛氏美学风格。并且在营造恐怖的手法上,往往借用侦探或调查员的视角展开叙事,并刻意对主题视觉的恐怖元素做模糊性处理。所谓的“克苏鲁电影”并没有一定要遵循的铁律,观众和读者对这一类电影的划分标准往往要以视觉、主题和表现手法作为依据。其中,视觉和主题这两大要素是克苏鲁文化中独有的特色,是评价一部“克苏鲁”电影的最重要标准,而侦探视角和模糊性表达则依附于这两大要素展开,是一种创作倾向,并非克苏鲁作品所独有。从这个角度出发,则会发现带有“克苏鲁文化”的影视作品不在少数。

三、克苏鲁文化的视觉呈现

视觉特征是克苏鲁文化在影视剧中最直观的体现,而这些特征集中体现在扭曲、变态的生命体形象上。对于变异形态的生命特征描述,洛氏的恐怖风格能够独树一帜,不同于恐怖片中常见的吸血僵尸、狼人、幽灵等非人类形象,洛氏创作的异类生命并非代表简单的邪恶力量,而是具有某种反人类文明的气质,这些生物力量巨大,面貌骇人,甚至具有高度文明,但是这些文明却与人类文明相悖。洛夫克拉夫特在小说中创造了许多身形巨大、面貌骇人的远古邪神和扭曲畸形的地外生物,如沉睡在海底支撑拉莱耶的“旧日支配者”克苏鲁、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斯、身处宇宙深处的“盲目痴愚之神”阿撒托斯,以及《墙中之鼠》《敦威志恐怖事件》中畸形变态的外星生物。其中最著名的形象当属克苏鲁:“它那软绵绵的脑袋上长着触须,怪异的身躯上长有鳞片,还有一对发育不全的翅膀,但最让人恐惧的还是它的整个外形”“雕像描绘的是一个隐约像人的怪物,长着一颗章鱼一样的脑袋,脸上有好多触须,身上覆盖着一层胶状的鳞片,前后脚都长着巨大的爪子,背后还长着一对又长又窄的翅膀。这怪物身躯略显臃肿,浑身透着一股残忍而又令人畏惧的煞气,穷凶极恶地坐在一块刻满陌生字符的长方形基座上”。②而在2005年的同名电影当中,克苏鲁的形象第一次以原著中的形象登上银幕,虽然受成本所限,采用了定格动画的方式完成,但片中克苏鲁的形象几乎就是对洛氏文字的还原。

克苏鲁的形象是洛氏小说当中描述得较为详细的一个,这个形象的特点,成了许多影视创作中的灵感来源,其中尤其是“触手”这一元素,在克苏鲁文化爱好者当中,“触手”成了一个重要的标志,有时甚至用“触手系”的称呼来代指其克苏鲁风格的视觉作品,比如日本流行的图文冒险游戏《沙耶之歌》被誉为“触手系”代表,而其中的主角沙耶原型就来自于克苏鲁文学中的“莎布·尼古拉斯”,在洛氏的读者群中,“触手”元素作为克苏鲁风格的代表也早有共识,在克苏鲁文学的读者会中,每次举办活动,其领读者都会戴上特制的布满触手的帽子,以此方式致敬作者。而克苏鲁这个角色形象的借鉴,在影视当中比较有名的例子是《加勒比海盗2:聚魂棺》中的大卫·琼斯船长,该角色因为长期在海底蛰伏,导致身体与海洋生物同化,在人的躯体上长着章鱼一样软绵绵的脑袋,并生出许多蠕动的触手,俨然是一个海盗版的克苏鲁,这一点甚至可以直接从洛氏的手稿中得到印证,在《克苏鲁的呼唤》中,洛夫克拉夫特绘制了克苏鲁的座像,其章头人身的形象与大卫·琼斯如出一辙,而这幅绘制手稿,也经常出现在洛氏小说的各个发行版本中,使得这个章头人身的形象在读者当中有着最为一致的特征认可,随之则诞生了无数以克苏鲁形象为主题的美术作品,使得克苏鲁章头人身的形象广为流传,也使得“触手”这一元素成为克苏鲁文化的一个标志性元素。另一个致敬克苏鲁的例子是电影《迷雾》中的神秘生物,其中就类似于克苏鲁形象的怪物,其形象也是身形巨大、头生触手。如果说《加勒比海盗》中大卫·琼斯的形象只借鉴了“克苏鲁”的外在形象,那么《迷雾》中生满触手的怪物,则具有某种反人类文明的气质,神秘、巨大的外来生物突然降临又突然消失,对人类的威胁不仅仅是生命安全,更让人类对世界和宇宙的固有认知以及固有的生命价值观念产生动摇。

除了远古邪神克苏鲁这个角色的形象在影视中被借鉴和致敬之外,洛氏的文学作品对电影影响更为广泛的是其变异的生命形态在改编作品中的呈现。而这些形象的塑造并不局限于洛氏小说中的文本形象。这些变异生命体的塑造上,则体现出一种巴洛克③的风格:扭曲、怪异、不协调。洛夫克拉夫特这种克苏鲁风格的恐怖作品,某种意义上表现为巴洛克风格,它总是尝试颠覆传统与思维定式,这种大胆的创新使现代作品都深受其影响。④电影中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电影《湮灭》中,在神秘的闪光作用下,生物的DNA发生融合,雄鹿长出带有花朵的长角、活人的身体生出植物、狗熊发出人类的嘶吼;《怪形》中,外星寄生体侵入人体,在死尸的头颅上生出蜘蛛一般的触角。这些形象都不同程度地体现出了扭曲、变态的特征,甚至有些呈现出怪诞恐怖的美感,都或多或少受到了洛夫克拉夫特的影响。

四、克苏鲁的主题元素在影视中的呈现

对待洛氏小说的主流态度是将其视作恐怖文学,而洛夫克拉夫特本人却更愿意将自己的小说归类于科幻。纵观洛氏的小说作品,科幻元素一直贯穿于作者的创作历程。虽然在科幻小说领域,洛氏的小说算不得上乘之作,但其独特之处在于洛夫克拉夫特在自己的作品中提出了一个一以贯之的主题:科学禁忌。这禁忌的本质是人类对未知世界的探索,在洛氏看来,科学的探索应该存在一定的“知识禁区”。而面对“知识禁区”的态度,在小说《克苏鲁的呼唤》中有开宗明义的表述:“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最仁慈的是莫过于人类的大脑无法把大脑中所思所想贯穿起来了……各领域科学研究虽然都竭尽全力地沿着自己的轨迹发展,但是至今尚未给我们造成什么伤害。如果我们有朝一日真能把所有毫无关联的知识拼凑起来,那么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将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现实世界,我们的处境也将充满恐惧。果真是这样,我们要么被已知的真相逼疯,要么逃离光明,进入一个平静而又黑暗的新时代。”⑤洛夫克拉夫特认为人类对知识的无限制探索最终会给自己带来毁灭,这是他小说中反复提及的一个态度。洛夫克拉夫特这种对科学探索带着神经质的恐惧,与他本人的经历不无关系:洛夫克拉夫特一生饱受精神疾病折磨,这种精神上的反应也被他自然而然带入到作品当中。对知识禁区的探索带来自身毁灭的主题,同样在电影作品中有所体现。一个例子是电影《黑洞表面》:人类在冥王星附近展开黑洞试验,却突然失联,在后续的营救任务中,人类科学家收到失踪人员的警告,却依然展开探索,最终面对不可知的力量酿成悲剧。电影中时刻对观众透露着“禁止前行”的警告,而观众却被迫目睹电影角色一个个步入禁区而毁灭。热播剧集《怪奇物语》的立意同样如此,人类因为科学探索而打开异世界的大门,释放来自异世界的怪物,将原本平静的人类小镇至于危险境地,人类在面临可能的危险时却选择继续冒险探索而非悬崖勒马,而处于全知视角的观众则因为目睹人类的自取灭亡而揪心。洛氏小说中,作者经常以叙述者身份发出的警告:无知是福,停止探索的脚步。这也是影视创作者在这一类作品中对观众灌输的潜台词。

洛夫克拉夫特作品中另一个贯穿的主题是风俗禁忌。这种风俗禁忌元素本质上与科学禁忌的主题有关,洛夫克拉夫特在小说中创造了一系列力量和邪恶远超人类认知水平的远古邪神和地外文明,这些邪神强大到哪怕见到其真身就会令人陷入疯狂。这也是洛氏在小说中假借主人公之口警告读者不要触碰禁忌知识的原因,但是这种强大邪恶的更高生物也对人类产生了另一重影响,从而诞生另一种对邪恶生物产生畏惧与崇拜的人群,并产生独特的带有异域文明色彩的风俗文化,在洛氏的笔下,这种风俗禁忌,往往被笼统地称为“异教”,而事实上,小说中在提到“异教”时,往往没有特指的宗教,甚至并不存在宗教,只是对一种禁忌文明和风俗的笼统称谓。在小说中,反应风俗禁忌元素的两个典型例子是“死灵之书”和“克苏鲁异教”:“死灵之书”为洛夫克拉夫特在小说中杜撰的一本禁书,其中有关于远古邪神的记载;而克苏鲁异教是人类在梦境中受到“旧日支配者”克苏鲁的影响和感染而诞生的团体,旨在召唤远古的邪神重新统治世界。影视作品中比较为人熟知的是《真探》中的元素:两位对“黄色秘符”展开调查,透露出崇拜和献祭“黄衣王”的风俗禁忌⑥,并且暗示超自然力量的存在。电影《战栗黑洞》中,主人公穿梭于虚实之间,造访的诡异小镇就带有鬼魅的异域色彩,有着迥异于人类文明的文化风俗,而这种异域文明也指向高于人类的邪恶存在。在影视剧创作中,创作者对克苏鲁文化中风俗禁忌元素的把控,牢牢抓住了人与恐怖主体的对比,用人类的渺小无力放大恐怖效果,这与洛氏小说中的恐怖手法如出一辙:恐怖作为一种审美体验,它的过程一定是痛苦、抵触、恐惧和惊骇的,当审美主体具备了强大的精神,他才能享受其中。审美主体往往会因为自身的渺小而感到震撼和痛苦,他们无法承受巨大的力量。当审美主体战胜了自身的恐惧,他们就会有一种胜利感和征服感。⑦

结语

虽然读者对洛夫克拉夫特的作品褒贬不一,但无可否认洛氏在恐怖文学中的开创性作用,并对后世的恐怖文学创作有着深刻影响,当代名家如史蒂芬·金、伊藤润二都在作品中表达过对洛氏文学的推崇与致敬。以洛氏小说为代表的克苏鲁文化更是影响到诸多文艺领域。尤其在影视创作方面,虽然直接搬上银幕的小说并不多见,但是洛氏文学开创的恐怖范式已然成为一股经久不衰的创作潮流。

【注释】

①[美]H.P.洛夫克拉夫特.克苏鲁的呼唤[M],李和庆、吴连春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67.

②[美]H.P.洛夫克拉夫特.克苏鲁的呼唤[M],李和庆、吴连春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44、50.

③巴洛克(baroque)源自葡萄牙语Barocco,原意是“不整齐的珍珠”,后比喻奇特、变形、古怪等反常现象。

④熊欣、宋登科.《克苏鲁神话》中的恐怖元素—兼谈洛氏恐怖[N],沈阳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4.

⑤[美]H.P.洛夫克拉夫特.克苏鲁的呼唤[M],李和庆、吴连春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42.

⑥黄色秘符和黄衣王的形象出自罗伯特·钱伯斯(Robert W. Chambers)的小说集《黄衣王》,《黄衣王》的成书时间早于洛夫克拉夫特,并对洛氏创作产生深刻影响,通常也被归类于克苏鲁文学。

⑦陈宁.论爱伦·坡心理恐怖小说中的恐怖美(硕士论文)[D].哈尔滨:黑龙江大学,20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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