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纳教育视角下云南“直过民族”教育发展及教育扶贫问题研究
2019-11-14王艳华孔春玉玉溪师范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云南省玉溪市653100
王艳华 孔春玉 玉溪师范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 云南省玉溪市 653100
一、云南“直过民族”教育扶贫现状及问题
2016年,云南省委,省政府专门出台《云南省全面打赢“直过民族”扶贫攻坚战行动计划(2016-2020)》,决心用5年时间投入343亿,全方位改变民族“直过区”的社会状况,确保在2020年稳定实现全面脱贫。经过几年的努力“直过民族”的脱贫工作取得了一定成效,但也存在一定的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第一,“直过民族”的贫困是一种整体的、综合性的、深度的贫困。第二,素质型贫困是“直过民族”贫困的根源和脱贫的瓶颈,扶贫须先扶智。第三,单一的“输血式”扶贫不能对“直过民族”的发展持续生效。第四,教育扶贫是“直过民族”脱贫的必由之路。可见,在“直过民族”的脱贫发展方面,教育的脱贫被置于脱贫发展的中心位置,如果没有全方位的教育扶贫服务体系,很难从根本上改变其“直过式”跨越发展而导致的整体贫困落后的发展状态。
从“直过民族”教育发展中心地位的认识出发,新中国自建国以来国家在这些地区的基础教育、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等方面投入了巨
大的人力、物力和政策支持。例如:在经济上给予一定扶持的同时,在教育上也长期积极投入,采取免费上学,教育补贴,升学资助等多种方式来支持“直过民族”的教育发展。设立“民族班”对“民族班”学生给予上学资助且免除学杂费等。近年来,云南省政府为了补齐“直过民族”教育发展的不足,对建档立卡的贫困家庭学生加大补助力度,学前教育生均1000元,高中教育生均2500元,高等教育生均5000元,并且对义务教育的贫困家庭寄宿制学生给予生活补助,虽然教育资助政策在逐年发展完善,但是“因学致贫”“因学返贫”的问题在这些地区一直存在。至今“直过民族”地区的受教育年限远低于全国的平均水平,文盲率远高于全国的平均水平,据2010年的统计,“直过民族”的文盲率高达14.47%,像怒江这样的较为偏远的“直过区”更是高出云南省百分之二十以上,理论平均受教育年限仅为3.95年。该数据的来源是基于九年义务教育基础性成果的数据统计,而“直过区”成年人的受教育程度则更为严峻。近年来,经济社会在不断转型升级,但“直过民族”地区与其他发达地区之间的差距并没有因此而缩小,反而在不断加大。所以“直过民族”的教育扶贫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在过去的教育服务系统构建过程中,往往忽视了“直过民族”由于“直过式”的跨越发展而导致的整体性、深刻性和复杂性导致了教育支持“粗而不精”。主要表现在用一般性的扶贫发展模式而不是针对其“直过性”设计的发展路径去引导教育脱贫发展。教育的发展局限于学校,教材,课程,教师和青少年等单一主体身上,仅把重心放在学校和青少年上,常常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全面的问题片面化,综合的问题单一化。从教育对象上看,没有意识到对作为社会生产、社会变革主体的成年人教育帮扶的重要性 从教育内容上看,没有看到学校教育之外的社会整体适应性和内在发展性的教育服务 从教育发展机制上看,没有构建一个多方联动的教育发展机制 从教育过程上看,没有形成一个具有连续性发展的动态教育过程。因此,只有将青少年教育与成年人教育纳入到教育发展体系中才能形成教育发展的合力。
因此,对“直过民族”的教育扶贫和教育发展不仅仅是学校建设,课程建设,教师建设和适龄儿童的问题,而是一个面向“直过民族”全体成员的,更加全面,稳定,持续发展的契合“直过民族”生存和发展状态,引领其向现代社会和发达地区靠拢的全纳性教育。
二、全纳教育视角下云南“直过民族”教育扶贫发展特殊性
全纳教育(Inclusive Education)是1994年在西班牙萨拉曼卡召开的“世界特殊需要教育大会”上所提出的一种强调没有排斥、没有歧视、没有分类的新的教育理念和教育过程。全纳教育提出以来,内涵在不断丰富和深化,关注的重点也由比较具体的残障人员扩展到受政治、经济、文化因素而被边缘化甚至被传统教育所忽略、排斥的群体。
可以说全纳教育是一种极具建设性和人文关怀的教育理念和教育过程,其意义不仅仅在于教育领域的公平和正义,还有利于对现代民主社会制度的推进。从全纳教育的价值诉求角度,我们能更加深刻理解我国“直过民族”的教育支持与教育扶贫发展问题。
云南省是我国少数民族聚集最多的省份,也是“直过民族”种类和数量最多的省份,但同时也是“直过民族”贫困程度最深的地区。“直过民族”的基本特点决定了它的贫困落后与一般落后地区不同,其复杂性和综合性远甚于其他贫困地区。
其一,民族众多,杂居分布。云南是我国少数民族聚集地,也是“直过民族”分布最多的省份,云南省内的“直过民族”主要有傈僳族,独龙族,怒族,佤族,布朗族,基诺族,德昂族,拉祜族,景颇族等9个民族,另外还有一部分的白族,苗族,布依族,瑶族,纳西族,阿昌族,哈尼族,彝族,傣族,白族,藏族等20个民族,以及尚未确定族属的“克木人”等。甚至还有一些生活在少数民族地区的汉族也处于“直过”状态,他们所居住的区域被划为“民族直过区”。这些民族大多聚集分布在我国的西南边境线上,外与缅甸,泰国,老挝等国家有着复杂的联系,与境外同民族成员有着高度的民族认同心理,如果不对其加强国家意识形态教育可能极易受到境外敌对势力的诱导和利用。
其二,宗教信仰繁杂,文化形式多样。云南是“直过民族”分布最多的省份,在9个主要的“直过民族”中宗教信仰、语言文化形式各不相同。在语言文字方面,有的有语言有文字,有的则有语言而无文字 在宗教信仰方面,由于受外来文化影响和各种复杂因素的作用,使得大多数的“直过民族”都有各自不同的宗教信仰。佛教、天主教、伊斯兰教、道教等主要宗教派系在“直过民族”地区有着深远的影响,由于“直过民族”种类较多,所以宗教信仰就显得繁杂,但是这些复杂的宗教文化与我国的主流文化价值是有所区别的,这也就造成了今天“直过民族”地区人民对当代社会生活的不适应,因此就很难融入现代社会,这也就增加了对“直过区”人民教育脱贫发展的难度。
其三,民众文化素质低,教育发展阻力大。在新中国成立以前“直过民族”一直保留着原始的文化形态,几乎全是文盲。经过几十年教育的扶持和发展,这种情况虽得以改善,但是与我国的平均水平相距甚远,其教育一直处于落后水平,也导致了“直过区”民众的文化素质低下,那为何投入与产出之间会有那么大差距呢?究其原因还是受原始农耕思想影响较大,为了心理上的安全,更愿意守在传统农耕生活中。而“直过民族”的教育发展模式基本上又是以家庭教育为主,成年人把自己固有的农耕思想又通过家庭教育的方式灌输给孩子,而家庭对儿童的影响往往是深远持久的,因此家庭低素质的状态就成了儿童受教育的阻碍力量。
其四,社会跨度大,发展能力弱。由于“直过民族”未经历过社会改革直接由原始社会过渡到了社会主义社会,其经济的发展水平远低于社会主义的发展水平,因而导致了“直过民族”的生产力水平与社会主义生产力水平之间的不对称,也造成了这些地区顽固且持续的贫困。与之相应的还有社会结构,文化心理,生活习性的变革完全无法与现代社会对接。因此要“直过民族”凭借自身力量发展到社会义的生产力水平几乎是不可能的。可见,仅靠“直过民族”自身力量是无法实现脱贫致富的,必须依靠国家,政府对该地区的政策支持,经济投入。但是政府的单方面扶助不免会受到“直过区”人民民族情感,宗教信仰,观念障碍等方面的阻碍。因此,要改变“直过民族”的落后面貌,必须先使其转变思想观念,促进他们主动获得发展的内生性动力和能力。
综上所述,由于“直过民族”特殊的过渡式跨越性发展,导致了他们未经历过民主改革,致使这些地区的人民民族内生观念很强,对于社会主义现代化观念的接受程度,认同程度较低,当然这有其一定的人文因素和地域因素,但是最直接的原因还是由于教育的落后和其教育发展的特殊性所导致的,因此改变过去单一的输血式扶贫,建立针对“直过民族”的特殊教育扶贫策略是实现对“直过民族”地区教育精准扶贫的必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