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情、见识与热情
——为纪念《长江丛刊》创刊40周年而作
2019-11-14荣光启
■荣光启
近年来展现我眼前的《长江丛刊》,是一本极有活力的综合性文学期刊。这活力首先体现在刊物对国内文坛现场的及时反映,其次是刊物对文坛新人的发掘、湖北作家最新力作的呈现。而这两个方面,又离不开现任社长、主编的作家刘诗伟的性情、见识、热情与办刊理念。
诗伟社长早年写诗,他的诗集还得到过谢冕先生的称许:“他的诗使我接近他,这种接近是情感的,也是心灵的。”我的业师是王光明教授,王老师也曾受教于谢先生门下,这些年,偶有几次会议,能幸会谢先生,让人惊讶的是,年近九十的谢先生总是能喊出我的名字,每当这时,我心里有一种无忌孩儿在张真人面前的激动。谢冕先生不仅是诗坛泰斗,他读诗的锐见,不太了解他的人,恐怕很难体会,我为诗伟社长感到高兴。
诗伟社长确实与诗歌关系甚密,他的硕士导师是龙泉明先生。2000年左右,我也想报考龙先生的博士,当时来到武大,龙先生特别叮嘱文学院资料室的老师,好好关照我,龙先生对一位陌生学子的热心与呵护,让我感动。可惜后来武大的英语太难,我只好投靠北京的学校去了。若是当年投奔龙先生门下,诗伟社长就是正宗师兄了。我与诗伟社长在诗歌上的交集,还在我们对余秀华的共识。我们一致认为余秀华的写作,是令人震撼的。文学写作对读者来说,是一种复杂的语言艺术;对读者来说,又与他自身的审美习惯有关。那么多人不喜欢余秀华,是可以理解的,这里也包括一些我尊敬的老师。我们这些喜欢余秀华的人,无端受了多少压力啊。因为余秀华,我和诗伟社长在同一个阵营里。
《长江丛刊》让我特别佩服,我觉得与诗伟社长自己写诗、也有非凡的诗歌鉴赏力有关。他的刊物一直在坚持一种好的文学的标准,他也一直在努力挖掘文学新人。“《长江丛刊》2016年度文学奖”曾授予诗歌批评家吴投文(因其组诗《巨大的事物都是孤独的》),我很惊讶,惊讶吴投文诗歌的好,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而《长江丛刊》发现了,并且,给他嘉奖。吴投文过去不以诗歌创作出名;诗坛对批评家的诗,也常常有一种偏见。
还有就是我的诗集《噢恰当》出版后,诗伟社长多次给予了鼓励,不仅刊物辟专栏让魏天无教授领衔表扬我,还继续刊发我后来的习作。这让我很感动。我写诗,本是慰藉自己,若有少数朋友能有点感应,已经非常知足了。诗集出版后,最早鼓励我的是张执浩兄长,他在《长江文艺》“诗空间”专栏介绍了我一些习作;后来是余笑忠兄长,他在《诗歌月刊》“先锋时刻”刊发了我十余首作品;后来毛子兄长在微信偶遇我的习作,也向我约稿。这些诗歌写作上的前辈,给予了我极大的鼓励。诗伟社长现在虽然专注于长篇小说的写作,他的性情、见识,仍然能覆庇诗歌。他能发现好诗,他一看见能写诗的人,就眼睛发亮。他以隐秘的巨大的诗情,在从事长篇小说的写作、在做着办好《长江丛刊》的全盘工作。
今年以来,在几次接触中,诗伟社长都盘问我:在你心目中,湖北到底有哪些诗人最棒?你不要不好意思说,提名自己也可以……我知道,他特别想推出更年轻的写作者,促进湖北文坛的新生力量的崛起,他在这方面的热情不可遏止。我们对一些80后、90后诗人有共识,比如最近被《诗刊》再次隆重推出作品的潜江诗人黍不语。黍不语我前几年就写过关于她的评论,现在诗伟社长特别为她的作品激动。也有人旗帜鲜明地表示不喜欢黍不语的诗,优秀的诗人似乎都有共同的命运。这一次,我们又不知不觉站到了同一个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