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我献给你的几朵浪花
2019-11-14刘益善
■刘益善
我的乡土诗写作,是得到一些刊物和一些老师的帮助与支持的。每每想到这些老师和刊物,心里就有一股温暖和甜蜜在荡漾,感恩和忆念也就随即而来。
上世纪80年代,是我乡土诗写作的黄金时代。1981年初,我在《长江文艺》发表了组诗《我忆念的山村》后,《诗刊》予以转载,邹荻帆老师写信鼓励,使得我的劲头鼓得绷绷的。那时我发了很多诗,也上了许多刊物,《诗刊》《人民文学》《解放军文艺》等都发了我的诗。但是,这些诗除了1978年《解放军文艺》发的《车城诗草》和《长江文艺》发的《我忆念的山村》是组诗外,其余的大都是一首两首的,那时发一个组诗是很难的。
1979年,《长江》文学丛刊创刊了,这对于写作者来说,是件大事好事,我们多了一个发表作品的平台(那时叫阵地)。《长江》是湖北的第一本大型文学刊物,能在上面发表作品是作者们心底的愿望。《长江》文学丛刊每期都发表诗歌作品,编辑是从武钢调来的工人诗人王维洲。我给王维洲投稿,投了几次,都遭退稿。终于,我的两首乡土诗被他看中,《长江》文学丛刊1981年第一期发了我的《乡情》(二首),我很高兴,这两首诗与《长江文艺》上的《我忆念的山村》,是同期发出的,我立志在乡土诗写作上努力一把。
1982年上半年,我给王维洲送了一组乡土诗,题目是《乡土,忧思与爱恋》,共有4首,140余行,这在当时算是大组诗了。我真希望维洲兄能看中这组诗,在《长江》文学丛刊上给我发出来。很快,王维洲给了我消息,说是给我选两首发出来。我听了之后,有点失望,但也表示感谢,想到自己在《长江》文学丛刊上发组诗可能是奢望吧。
那时,省文联和省作协没有分家,省文联在夏天组织机关干部和作家编辑到十堰采风度假。我们在十堰参观了二汽和丹江大坝,然后几个年轻人徒步上武当山,来回用了两天时间。也许是我在武当山金顶抽了支头签,下山之后,王维洲找到我说:《长江》文学丛刊第四期用你的组诗《乡土,忧思与爱恋》,4首都发。
我听了后一惊,不是说只发两首的么,怎么突然全发了呢?但是我内心是十分高兴的。王维洲把我拉到他的房间里,给我看了这一期《长江》文学丛刊的发稿签。我看到在我这组诗的发稿签上,责任编辑王维洲选的是两首,而时任省文联党组书记、主席、《长江》文学丛刊主编的骆文同志写道:“这是一组充满了浓情与感受的乡土诗,很好。发两首太少,我意全部发表”。
现在我还记得,在读完稿签的那一刹那,我的感受是激动是感谢是荣幸。骆文同志是从延安来的老一辈文艺家,曾经亲自听过毛主席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曾经写过《纺棉花》《歌唱井冈山》《一颗红心为革命》等革命诗歌,是我尊敬的老前辈。在这么热的天气里,亲自审稿,对一个年轻作者的作品给予这么好的评价,我是荣幸的,也是激动的。
第二天,我碰到了骆文同志,他站下来对我说:益善啦,你的这组乡土诗写得不错,特别是夏天母亲在田里薅秧草,孩子背在母亲背上,“我在母亲背上睡去,/直到饥饿把我惊醒,/我趴在母亲的后颈上,/把咸涩的汗水舔吮。”这样的诗句,没有亲身感受,是写不出来的。
啊,骆文同志,谢谢你对一个年轻人的支持与鼓励,谢谢你对一个年轻人的无私栽培。一个作者的成长,是有许多长者的关照与帮助的,我们要常怀感恩之心。我永远记住《解放军文艺》和李瑛,《长江文艺》和欣秋,《诗刊》和邹荻帆,《长江》和骆文,《人民文学》和韩作荣(《人民文学》后来发表我的组诗《乡村的忧思》)。是这几个刊物和这几个老师,在我学诗的道路上给了我无私的帮助和扶持。
《长江》文学丛刊给许多作家提供了发表作品的平台,这些作家后来有的走向全国,有的走向世界;《长江》文学丛刊也发表了许多优秀作品,这些作家和作品,在新时期中国文学发展史上留在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我是一个文学编辑,也是一个写作者,我与《长江》文学丛刊的编辑是朋友,我与《长江》文学丛刊也是朋友。
查看我的发稿记录,我在《长江》文学丛刊上发表的作品有:
《乡情》(诗二首),1981年1期;《乡土,忧思与爱恋》(组诗),1982年4期;《乡村的笑声》(诗二首),1984年4期;《也是为了爱》(短篇小说),1987年6期;《逝水》(中篇小说),1989年6期;《疯狂的吸毒者》(中篇纪实),1992年4期;《缓期两年执行的死刑》,(中篇纪实),1992年5期;《明星走向末路》(中篇纪实),1992年6期;《白色毒魔》(中篇纪实),1993年1期;《撤离家园》(报告文学),1998年11/12期合刊。
我写的一本吸毒者的书,在出版之前,《长江》文学丛刊连续4期为我连载4篇,给我的支持很大。当时,国家财政已经不再给《长江》文学丛刊拨款了,《长江》文学丛刊在办刊思路上也做了一些调整,在保持刊物的文学性前提下,加强作品的可读性。我写的有关吸毒的系列纪实作品,可读性比较强。我发在《长江》文学丛刊上的这些纪实作品,题目都上了封面。应该说,《长江》文学丛刊支持了我,我也给《长江》文学丛刊做了一点贡献。
光阴似水,逝者如斯。一本新时期创办的文学杂志已经40年了。
我祝《长江》永远如长江,流淌文学之水,滋养精神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