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第三届郎朗·深圳福田国际钢琴艺术节”侧写

文/ 朱贤杰

于2019年4月26日开始的“第三届郎朗·深圳福田国际钢琴艺术节”，在5月2日晚于深圳音乐厅圆满闭幕。著名钢琴家郎朗携手八位中外音乐大师相聚鹏城，为艺术节带来了丰富多彩的二十余场活动，包括“‘福田杯’全国青少年钢琴精英赛”、音乐会、大师课和专题讲座，等等。该艺术节创办于2015年，每两年一届，由深圳市福田区委宣传部和文化广电旅游体育局主办，深圳郎朗音乐世界承办。它是一个大型的纯公益音乐盛会，上万张门票均免费向市民发放，参赛选手报名、上课也都是免费；充分体现了主办方为增进钢琴艺术的交流推广做出的不懈努力。

福田区政府的这一理念与郎朗不谋而合，近年来郎朗对少年儿童的学琴情况极为关注，他希望通过艺术节活动，能够涌现出更多有才能的孩子，帮助他们发掘更大的提升空间，提供更为国际化、更加开阔的音乐视野。同时，比赛特设“中国作品演奏奖”，期待以这种方式，促进中国钢琴作品的传播与推广。艺术节过程中，郎朗的日程之紧张，非一般人所能想象。但是他对琴童的关心与鼓励依然如故，音乐节开幕前一天晚上，他还在北京排演，结束后连夜赶到深圳，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一大早就精神抖擞地为艺术节开幕式演出。今年5月出版的英文《国际钢琴》杂志又以郎朗作为封面人物，强调他“激情四射的演奏让听众为之风靡”和对于钢琴教育事业的“深切的投入与奉献”，所产生的“郎朗效应”（Lang Lang effect）激励了成千上万个中国琴童。我想，艺术节是最好的说明。

在4月26日上午举行的“第三届郎朗·深圳福田国际钢琴艺术节”开幕式音乐会上，组委会特地邀请了五位从前两届比赛中脱颖而出的优秀青少年钢琴家，参加开幕式的演出，为这些未来的钢琴家创造更多的上台演出机会。他们重归艺术节这个大家庭，感到格外的温馨。此外，郎朗还与41位琴童合奏了《拉德斯基进行曲》。

高规格的评审团

本届艺术节由格拉夫曼担任荣誉主席，朱雅芬教授担任评委会主席。邀请的其他著名音乐家有美国曼哈顿音乐学院院长詹姆斯·甘德雷、维也纳爱乐乐团前任团长克莱门斯·哈斯伯格、英国皇家音乐学院钢琴系主任瓦妮莎·拉塔什、美国克利夫兰音乐学院钢琴系教授安东尼奥·庞―巴尔迪、美国皮博蒂音乐学院钢琴系主任鲍利斯·斯鲁斯基、德国法兰克福音乐和表演艺术大学钢琴教授本哈特·魏茨和中央音乐学院钢琴系教授韦丹文。艺术节的活动安排相当忙碌，对于远道而来的音乐家们，考虑到时差与旅途劳顿，这样的日程肯定是相当辛苦的。但是笔者与他们相处的几天里，充分感受到他们的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音乐事业的奉献精神与对音乐教育的无限热忱。比如，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刚抵达就马上去练琴的巴尔迪教授；无论身体多么不舒服，也要坚持讲课的哈斯伯格与斯鲁斯基教授；不管有多累，始终热情洋溢、笑容可掬的拉塔什和甘德雷教授；为了准备一个讲座，与翻译沟通整整一个晚上的魏茨教授；还有每天“三班倒”没有错过任何一场活动的90岁高龄的朱雅芬教授；如此为人师表，让人感触很深。也许正是因为音乐的魅力，使得他们获得了充沛的精力。此众多的国际著名音乐家相聚一堂，让艺术节丰富的各项活动精彩纷呈，高潮迭起。

音乐会

艺术节第一天晚上是巴尔迪的钢琴独奏会。他于1998年获得法国“玛格丽特·隆钢琴比赛”和克利夫兰国际钢琴比赛头奖、2001年获得“范·克莱本国际钢琴比赛”银奖之后，演奏足迹遍及五大洲，同时又任教于克利夫兰音乐学院，近年来在中国的演出也很频繁。国内听众对他已经相当熟悉，但是他每次举办音乐会，总是趣味盎然，给人带来惊喜。这不仅是因为他的演奏充满即兴式的动感，还因为他总是会发掘出一些不为人知而又新鲜、有趣的曲目，让听众感受到现场音乐会的真正魅力。

上半场的曲目是肖邦《降b小调第二钢琴奏鸣曲》与李斯特的《第二叙事曲》。音乐会开始之前，德国评委还告诉笔者，他不明白为何李斯特这首作品现在如此流行，他觉得这曲子似乎写得有点儿随意，有太多即兴成分，“好像是咖啡厅里的背景音乐”。然而巴尔迪的演奏刷新了人们对它的印象，他以多变的音色，层次分明地勾勒出背景与主题之间的远近关系，淡化了原本容易造成喧哗效果的音响，厚重的织体变得清晰可闻。乐曲开头，在左手迅捷而飘忽的低音半音阶上，透出了哀伤的旋律；“合唱”部分的声音则清亮缥缈，整个作品的叙事方式具有极好的画面感，让听众对“音乐故事”的来龙去脉有了更好的理解。

上半场的曲目悲怆、严肃与充满戏剧张力，而中场休息之后的下半场曲目，虽然选自三位不同年代、不同地区的作曲家，却有一个共同的主题：意大利拿波里。首先是李斯特的《威尼斯与拿波里》之三“塔兰泰拉”，接着是罗伯托·皮亚纳（Roberto Piana，1971—）的《与拿波里有关的三首音乐会编曲》（Three Concert Elaborations on Neapolitan Songs），压轴曲目则是普朗克（Francis Poulenc，1899—1963）的《拿波里组曲》（Suite “Napoli”）。如此的曲目设计，不是信手拈来，而是经过了精心的编排，巴尔迪告诉笔者，他有意在上半场的作品之后安排一些轻松欢快的乐曲。作为一位出生于拿波里附近、在拿波里音乐学院学习的钢琴家，巴尔迪演奏这些作品更有独到的体会，而听众获得的这种身临其境的现场感受，是任何音响设备所不能具有的魅力。在听众的热烈掌声中，巴尔迪返场加演了两首作品：德彪西的一首前奏曲《安娜卡布里的山丘》（也是与拿波里有关，卡布里岛位于拿波里港湾）与皮亚佐拉的《探戈》。

艺术节的第二场音乐会，是由范骐萱与马克西姆·朗多联袂的钢琴独奏。他俩目前都是在美国朱利亚音乐学院预科学习，今年都是16岁，可是彼此并不认识，直到这次一同来深圳演出。这场音乐会属于“郎朗音乐节青少年钢琴家扶持计划音乐会系列”之一。

范骐萱在2015年“首届郎朗·深圳福田国际钢琴艺术节”举行的“福田杯比赛”中获得少年组第一名，并获得评委之一、朱利亚音乐学院钢琴系主任卡普林斯基授予的全额奖学金，入选美国“阿斯本音乐节”并参加音乐节一系列演出。她当晚的曲目是：斯克里亚宾《练习曲》（作品8）中的五首、拉赫玛尼诺夫的《降B小调第二钢琴奏鸣曲》。笔者还记得四年前她演奏的一组门德尔松《无词歌》，音乐表现相当细腻，几年过去，她已经从一个小女孩成长为能够自如地把握像拉赫玛尼诺夫这样需要巨大爆发力的作品，抒情性的慢乐章相当优美。

美国青年钢琴家朗多在14岁那年受邀与郎朗在卡内基音乐厅合奏，此后演奏足迹遍及北美和欧洲。他与俄罗斯马林斯基剧院乐团演出的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广受好评。当晚他以一曲凯普斯汀的《小托卡塔》作为火热的开场，有着十足的小伙子的冲劲儿。他演奏的贝多芬奏鸣曲（作品109）让人印象深刻。音色很漂亮，乐句刻画很精致，并且他的演奏极有个性，有一种把所有的对比推向极致的倾向，末乐章的几个变奏他偏向于更慢的速度，似乎是要把一些细节更为清晰地放大了显示给听众。这种富于张力的表现，无论是否乐意接受，但是会让人觉得，他的天分是不容置疑的。他演奏的巴拉基列夫的《伊斯拉美》具有令人眼花缭乱的技巧，结实通透的声音，不断地掀起一个个高潮。他的演奏风格极其鲜明而略显夸张，令人忆起年轻时候的波格雷里奇，是一位值得瞩目的明日之星。

“青少年钢琴精英赛”

相比前两届艺术节，本届艺术节的“钢琴精英赛”吸引了更多的选手报名参赛，组委会从世界各地近五百名报名选手的视频中，遴选出五十多位入围复赛的选手，按年龄分为儿童组与少年组。

儿童组的第8号选手武暄翔来自上海，他在复赛时演奏的海顿《降b小调钢琴奏鸣曲》第一乐章，手指功夫很好，音乐生动有活力；李斯特的《f小调练习曲》与莫什科夫斯基《西班牙随想曲》，张弛有度，显露出引人注目的才能。他在决赛中的表现更为出色：孙以强的《春舞》，拉赫玛尼诺夫的《音画练习曲》（作品33之6），尤其是巴拉基列夫的《伊斯拉美》，其高难度的技术在他弹来轻松自如，而且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劲儿。最后，他获得儿童组第一名。

来自深圳的第17号选手余孟芸，她复赛时演奏的海顿《D大调钢琴奏鸣曲》第三乐章与门德尔松的《无词歌》（作品117），音乐表现很细致，乐句富于歌唱性。决赛时她挑选了两首格里格的抒情小品与黄虎威的《巴蜀之画》，虽然作品都不算大，可是弹得很有灵气，对作品的理解比较到位。最后，她获得儿童组第二名。

获得儿童组并列第三名的是7号选手毕烨和16号选手汪睿智。毕烨今年8岁，接触钢琴才几年，但是她弹奏的莫扎特《钢琴奏鸣曲》和格林卡的《夜莺》，有一种天然的自得其乐的陶醉感，这样一颗稚嫩的小苗如果得到悉心的培育，会有很好的成长。汪睿智复赛演奏的贝多芬《降B大调钢琴奏鸣曲》（作品22）十分娴熟，《夜莺》的声音很有感染力，他演奏的《春舞》还获得“中国作品演奏奖”。

儿童组的其他选手，虽然没有入围决赛或者没有获奖，但是也有很好的表现，比如来自新加坡的孟伊瑞雪演奏的卡巴列夫斯基的《第三钢琴奏鸣曲》，节奏感很好，演奏相当投入；来自广州的魏中华演奏的《杜姆卡》，音乐上很有自己的想法，整体把握较完整；还有来自上海的王珺仪，她的莫扎特天真自然，肖邦《“三度”练习曲》也相当不错。

如果说在儿童组比赛中，业余选手与来自专业学校的选手在程度上的差距还不是很大的话，那么少年组的差距就比较大了。毕竟普通中学学生的文化课分量更重了，练琴时间要比专业音乐学校的少许多。这次入围少年组复赛的选手中，除了有来自深圳郎朗音乐世界和中国香港地区，以及澳洲选手之外，来自国内专业院校的选手占了很大比例。其中，来自中央音乐学院附中、中国音乐学院附中和上海音乐学院附中的选手各有两名；来自沈阳音乐学院附中与中央音乐学院鼓浪屿钢琴学校的各有四名；来自四川音乐学院附中一名；来自星海音乐学院附中的最多，一共七名。可以看出本届比赛水平很高，竞争相当激烈。

上海音乐学院附中选手王晨洲选择的两首作品很见心思。开头是一首短小的古典奏鸣曲，海顿的《e小调钢琴奏鸣曲》第一乐章，弹得干净利落，紧凑而活跃；配以一首大型作品，拉威尔的《大圆舞曲》，乐曲开始的那种幽暗神秘的气氛，与前面的奏鸣曲形成强烈对比，他的技巧很棒，但是没有让人感觉他在炫耀技术，力度的幅度很宽，音乐进行十分舒展流畅，把这部钢琴织体非常复杂的作品，梳理得有条不紊，高潮迭起。在决赛中，他演奏的张朝的《滇南山谣三首》色彩变化丰富，很有空间感；拉赫玛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也有出色的表现。最后，他获得少年组第一名。

来自“深圳郎朗音乐世界”的李俊杰，今年刚过13岁，是这个组年龄最小的选手。两年前听过他在儿童组比赛时的演奏，现在，他对音乐的那种投入依旧未减，而且短短两年，进步十分明显。他演奏的李斯特《第十二号匈牙利狂想曲》，以一双小手在键盘上飞舞腾越，那些很难的技术片段弹来轻松自如，而且音乐表现也是十分到位。在决赛中，他选择的门德尔松《第一钢琴协奏曲》，相当适合他，他的演奏有优美的声音，娴熟的技巧，炫目的速度。最后，他获得少年组第二名，并且他演奏的张朝的《努玛阿美》获得“中国作品演奏奖”。

32号选手是星海音乐学院附中的饶灏，他以贝多芬《降E大调钢琴奏鸣曲》（作品7）开场，接下来是门德尔松《无词歌》（作品67之1，5首）。他以温暖的琴音娓娓道来，风格的把握很有分寸。他演奏的李斯特《鬼火》也相当出彩。决赛中，他演奏了王建中改编的《浏阳河》与肖邦《第一钢琴协奏曲》。最终，他获得少年组第三名。

讲座与大师班

纵观艺术节各项活动，笔者认为比参加比赛更为重要、更有收获的，是多场讲座与大师班。因为，比赛只是一时的表现，而聆听大师们精彩的讲座与大师课，可以使你受益终生。有些选手将比赛的输赢看得太重要，以至于在落选之后就离开了艺术节现场，失去了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大好机会，这是非常可惜的。他们没能理解主办方为了让更多的钢琴学子能够零距离地与这些大师们接触，感受到他们身上那种无私地对音乐的奉献精神所做出的努力——所有的比赛、讲座与大师班都是免费的。这种纯公益的举措就是为了通过比赛，把优秀的钢琴学子吸引到艺术节这个音乐氛围浓厚的环境中来，让他们与当今世界的音乐理念接轨。

与上一届艺术节不同的是，上大师课的人选都是教授们亲自从未进入复赛的选手里选择的，上课所弹的曲子也大多是听决赛的曲目，让选手有机会把自己准备好的决赛曲子拿来上课。

每一位教授的授课风格都有所不同，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很善于启发学生对音乐的想象力。例如斯鲁斯基听完一个学生演奏了海顿《e小调钢琴奏鸣曲》之后，表扬他弹得“手指干净利落，风格把握很好”，因为弹得特别好，所有只有一点小小的建议，就是“把钢琴想象成别的乐器，比如，在乐曲开头左手想象成大提琴或者是大管”。他说，音乐演奏没有确切的答案，可以试试各种选择，然后决定哪一种比较好，要让每一乐句都充满趣味。“像一个指挥一样，让钢琴各个音区成为各种乐器”。他问学生，慢板乐章是像器乐还是人声？如果是人声，那么歌唱者开始之前先要呼吸，音乐才有生命力。

看到一个学生拿着“亨勒版”的贝多芬协奏曲，他说“原版”这个名称很容易让人以为这是来自于“上天”或者贝多芬本人，实际上它就是出自一个具体的编订者，依照他个人的看法写了指法，等等，它可以作为参考，但是不必过于相信，有时候还是要依靠自己的判断。

如果说斯鲁斯基的授课风格是冷静理智，分析鞭辟入里的话，那么瓦内莎·拉塔什上课时则激情洋溢，十分感性。学生弹了肖邦的一首波兰舞曲，她简要地说明了波兰舞曲与波兰民族性格的关系，然后就要求学生与她一起模仿波兰舞曲的舞步，感受舞蹈的节奏。在学生再次演奏时，她在一旁又是唱又是跳，很快就带动了学生的情绪。她说：“我们作为钢琴家，一辈子的努力，就是试图成为别的东西，比如人声、弦乐或者整个乐队。”与斯鲁斯基相同的是，在必要的时候，他们都能够以示范演奏来说明需要什么样的声音，以及用哪一个部位来发力。其他的大师课，例如韦丹文与巴尔迪，也都让上课的学生与旁听的师生收获满满。

艺术节期间举行的几场讲座，拓宽了人们的视野，加深了对当今国际音乐教育体系与制式的了解。如美国曼哈顿音乐学院院长詹姆斯·甘德雷的讲座“如何选择合适的音乐学院？”比较了欧美音乐学院的不同点，详细介绍了美国的几大音乐学院的教学与招生机制，给了有志于出国留学的学子很好的启迪。他认为，“世界上没有所谓最好的音乐学院，只有不同道路的选择，目标是找到适合你自己的学校”。他论述了如何选择学校的几个方面：学习氛围、所处位置（安静的小城市还是文化中心）、选择老师（他建议确定之前先试上一节课）、每个学校的考试曲目要求，以及申请手续，等等。

德国法兰克福音乐与表演艺术学院的本哈特·魏茨教授的讲座题为“演奏、练习和教学中音乐及钢琴性因素的从属网络化进程”，就如讲座的题目所表明的那样，讲座内容是实打实的干货。他以德国人一贯的严谨精细的学术态度，逻辑严明的图表展示，让听众感受到如何理解音乐，如何将这种理解变成表演。三个多小时的讲座仅仅涉及了他想讲述的内容的三分之一，如有机会，完全可以做一个专题系列讲座。

艺术节的最后一项内容，是郎朗与原维也纳爱乐乐团团长、著名音乐家克莱门斯·哈斯伯格博士的对谈。两位音乐家的对谈充满了睿智，对话由韦丹文教授“临危受命”充当双语同声翻译。哈斯伯格首先回顾了与郎朗在艺术上十几年的忘年交，并且强调了古典音乐在当今社会中的作用。他对郎朗说：“十年前，我就想问你，你在古典音乐界的声望在那里，你的位置在那里，而你的责任也在那里，你将会怎么做？如今十年过去了，你以实际的行动证明了，在青少年当中推广古典音乐，你做出了不遗余力的努力。”他认为在目前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许多青少年演奏家的技术很棒，但是在如何通过音乐演奏达到与听众的沟通与交流方面还很欠缺。音乐应该给予听众美的享受，而这恰恰是机器做不到的。他说：“不是去做音乐，而是你就是音乐。如果没有儿童般的纯洁，你就不可能进入天堂。”他特别关注青少年的音乐教育，认为音乐能够改变人生：“对老师来说，最大的挑战就是如何了解儿童的世界和少年的世界，更要了解如何从儿童转换到少年。”郎朗充满感恩地回忆了哈斯伯格先生多年来对他的指引，从做室内乐时曲目的选择，一直谈到做人的层面。他说：“学音乐的人不一定成为职业演奏家，但是通过音乐的体验，可以让我们的生活和世界变得更美好。”

对谈结束后，郎朗给几位同学上课，范骐萱弹了拉赫玛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孟伊瑞雪弹了门德尔松的《随想曲》，来自中国香港的李思杰演奏了肖斯塔科维奇《前奏曲》，还有一个选手来自郎朗的故乡，他虽然没能入围决赛，但是一直留在深圳参加“艺术节”活动，终于在最后一天上午得知他幸运地获得了上郎朗大师课的名额。郎朗的讲课引人入胜，示范演奏精彩绝伦，将历时七天的艺术节引向高潮。

5月2日晚上，最终评选出的儿童组、少年组和“中国作品演奏奖”的获奖选手，参加了闭幕式的演出，与深圳交响乐团合作演奏了协奏曲等曲目，让听众领略到黑白琴键上的无限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