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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的故事(外二篇)

2019-11-13李希曾

娘子关 2019年2期

李希曾

第一次走下太行山

1950年秋天,我高小还没毕业,因为家庭困难眼看就要辍学,一位亲戚告诉我,设在左权县殷家庄村的昔和左榆联立师范要招生,你可以去考一考。一考,居然考了第一名。入学后才知道,国家每月补助小米50斤,这就够了生活费,每星期还能吃一顿白面馍馍,这对一个穷家孩子,真是喜出望外。由于我从小跟着父亲下地劳动,上山打柴,练就一身好筋骨,平日又爱运动,第二年就被学校选进篮球队。1951年9月,跟着段其祥老师参加榆次专区运动会。那年秋天雨水多,我们沿着清漳河一路向西,一路过河。有个姓王的同学脚上擦破了皮,怕感染,每次过河我背他。就这样下山淌水,整整走了三天多,好容易才走到榆次北合流村,老师说这就走下了太行山。我们这些山里娃,下到平川看到什么都新鲜,说话听不懂,毛巾头上哪样扎,特别是那里的拉面挺好吃,第一次吃上西红柿鸡蛋臊子面,吃在嘴里实在香,很可惜每人只给吃一碗,越觉得挺惋惜。同学们逗趣说:山里娃就知道个吃!

第一次见到点灯不用油

到了榆次住地,十几个人一个家,拥挤倒不算个事,只要能睡就行。倒是一拉电线,咔嚓一声灯亮了,这灯就叫电灯,比起麻油灯不知亮了多少倍。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电灯。不由想起李顺达访苏回来的报告,他说苏联人过的是社会主义生活,就是“点灯不用油,耕地不用牛”、“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啊,什么时候我们也能过上社会主义美好生活,那将是最大的幸福!不由使我想起儿时灯影的故事——小时候跟着祖父祖母睡觉,祖父就用松树枝条代灯照明,松枝冒着黑烟,闪动着暗色光亮,祖父用手在灯影下变成小兔、小鸟的形状,那灯影好看极了……

第一次穿上球鞋挺神气

这次到榆次参加运动会,父亲告我要去看看叔父李春霖,他在税务所工作,我一到榆次就去看了看他。第二天他就来看我,还特地给我买了双新球鞋,一双球鞋大概要花他半个月的薪水吧。那时我们都是穿母亲做的布鞋,只有段老师能穿双球鞋。因此,心情特别激动,显得特别神气,照相时特地把脚伸了出来。在那时一个山里娃能穿双球鞋很少见。记得上高小时好几个同学没鞋穿,到拐儿镇抬煤,到赵培山背柴,因为没鞋穿就不让他两去了。所以,那时能穿上鞋实在是件幸福的事了,能穿上“球鞋”,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那样神奇了!

第一次坐火车,晕晕乎乎到阳泉

参加榆次专区运动会,我们昔和左榆联立师范的成绩只能说很一般,比榆次、太谷、清徐差远了。但对自己启蒙却很大,见了世面,开了眼界,动了心思,多了梦想。大家就向带队的段老师提出,再让我们返校时坐坐火车到阳泉。段老师经过精打细算费用还够,就答应了我们的要求。初次坐上火车,人人都有说有笑,高兴极了。不大一会儿有人喊叫有点晕,这一喊我也觉得晕乎乎的。就摸出身上仅有的一点钱买了三块水果糖,含在嘴里好一点;过了一会儿又觉得有点恶心,只得吐了出来。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天气慢慢黑了,只见路两边的树木、村落一闪而过,直往后面倒……这时又有同学喊叫:到了到了,阳泉到了。两边山上满是灯火,星星点点数不清,桃河两岸的灯火就这样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里。这时有位同学作了一首小诗:桃河两岸灯火红,疑是仙女举灯笼;家有梧桐凤凰来,前世有缘落山城!

第一次背着收音机去太原修

1952年8月,我师范毕业后参加了工作,在左权县委收音站任收音员。那时交通很不方便,地委专署的文件靠军邮,就是穿军装的人跑交通,送文件,来到左权得三天。县里的文件也靠交通员传送,从县城到区里最远的90多华里。因此,省里给左权县配了一台直流收音机,我就是左权县第二任收音员。每天上午8点准时抄收中央台和省台记录新闻,分送县委书记和有关领导;晚上准时组织机关干部收听新闻联播节目。那时正值抗美援朝,板门店谈判,大家十分关心战事发展,会议室里的人坐得满满的听广播。有一天忽然收音机不响了,左弄右弄,不知出了什么毛病。领导只得叫我背上收音机去省城修理,这是我第一次去太原。省台服务部师傅说是电池连接线松动了,以后遇到这种情况,拍打两下收音机就好了。真是去太原走三天,回左权又三天,太原住上一天半,学到的本事就是“拍打两下”的好经验。当时电台台长刘江笑着对我说:小老乡,你这次到太原可没有白跑呀!

第一次走出娘子关,部队服役1177年

1956年第一次实施义务兵役制。那时我从地委宣传部抽调到征兵办公室工作,一位同志说:希曾你多大了?我说20了。他说你应报名去当兵。一句话提醒了我,当即报名、体检、政审,很快收到应征公民入伍通知书,就这样我坐火车第一次走出娘子关。到了63军驻地石家庄,我就留在军司令部坦克兵处当了文书。开始时战友们对我很羡慕,我也感到很自豪。不久,入伍时那股冲动、兴奋的热劲,慢慢地凉了下来:一是在地方是干部,到部队变成了战士,成了小列兵,戴着船形帽;以前月工资47元,现在月津贴只6元,物质待遇一下跌到了低谷;二是原在地方工作的同龄人有的提升了职务,有的考取或保送上了大学;三是婚姻、家庭、团聚问题将要经受考验……这三个问题对我冲击很大,思想斗争十分激烈。但自己是个共产党员,对个人得失的苦事闷在心里不敢发作,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类似我这样的人可能还有很多,当时《解放军报》《解放军战士》杂志,就开辟了专栏进行“当兵吃亏论”的讨论。我非常热心,十分认真地参加了讨论。就这样,不足半年慢慢地转过弯来了,张思德、董存瑞生命都献出了,我们应该学习他们以身许国,勇于付出,把青春献给革命,献给军营。

后来,我调到坦克自行火炮393团坦克营2连当了炮长,严格的军事训练,历练着我的意志。驾驶、通讯、实弹射击一炮命中,记了三等功。接着调到坦克团作训股,跟着张树尧学习参谋业务,那年又调到188师政治部当了干事。为了锻炼新提干部,1960年春下放到青海省玉树地区参加剿匪战斗,我们师同去的14人牺牲在那里4人。不知为什么中途我又被调回来,师长曹步棵告诉我,是军长谢振华通过兰州军区司令张达志把我调回来的。再后来我又调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军事组任编辑、记者7年多,此时正值“文革”。在这中间遇到3件事:一是战友张景发在新华社工作时,触犯了总参谋长黄永胜被监禁;二是战友冯正午调到北京给副司令傅崇碧当秘书,误犯了江青被隔离审查;三是战友王子强被戚本禹诬陷打成反革命,牵连到家属,妻子被打断了好几根肋骨。我就仿照鲁智深逃离险境的做法,要求离开北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求助当年的老军长谢振华(时任山西省委书记、山西省军区司令),谢司令认出了我,并说,许多人想进北京进不去,你却要离京回晋为了啥?我说,妻子要生第二个孩子了,我回山西尽点丈夫之责。谢司令点头同意帮我调回山西省。就这样我先调回山西太谷县,最后来到阳泉市工作。

斗转星移,回想起从学校到单位,从地方到部队,从军营到京城,又从部队转业来到阳泉市,一住就是四十载。可真是:阳泉对我有缘分、有情义、有福音、有工作,人间有的她都有……

三天半路程一小时还

2014年7月28日,《阳泉日报》上突然有条好消息:阳左高速公路通车了。真的吗?我把报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真的,是真的。这个好消息,一下把我拉回六十多年前……

1951年秋天,我跟着段老师参加完榆次专区运动会,坐火车来到阳泉市。住了一晚,第二天回左权,还得走三天。记得我们走义东沟爬过一个小山梁,就到了平定城。老师说,山西文化数两定,一个定襄,一个平定,就是这个城。我们从西街到东关,平定城那样长,那样宽,两旁店铺那样多,街上牌楼数不完,平定真是文化名城,名不虚传呀!走出平定城到了官道沟,家是昔阳的张元虎同学,给我们讲了一个官道沟的故事:官道沟村原来叫狗屁眼沟村,有一年皇帝视察平定时问:这是什么村?大臣不敢说,皇帝说,怕什么?一再追问下,大臣只好说:这个村叫狗屁眼沟村。皇帝哈哈大笑说:不好听,就叫官道沟村吧。这个故事没有考证,但却传说了几百年,一直到现在。

离开平定,到了昔阳。昔阳县城在一个山顶上,我们就在县政府旁边一个骡马小店住了一晚。第二天走了三十里到了杜庄村。休息了一会,开始爬山岭,这山岭叫蔡岭山,弯弯曲曲,路很不平,走得大伙满头大汗,好几个女同学走不动。近午时,我们到了一个小饭店,卖的是稀菜饭(就是煮着萝卜、小米、山药蛋),每人还吃了一碗黄炒面(玉米炒熟磨得面),就这样我们饱饱吃了一顿晌午饭,一直走下蔡岭山,赶黑到了和顺县的李阳村。李阳是个站点,晚饭是一人一张烙饼,菜饭随便吃。我们男同学只吃半张烙饼,留下一半当作第二天的早餐。和顺是个小县城,没几步就过了城,赶黑到了弓家沟,离我家只有二十里。晚饭仍是喝菜稀饭,烙饼只吃一两口,菜饭喝了个肚儿圆。

第四天,一早起来就往左权赶。我们村就在大路边,村名叫下其至。回到村见到什么都有亲切感:小时候上树掏鸟蛋,放牛娃牛鞭甩得像音乐,唱了一声桃花花红来杏花花白,哥哥我走了三天半才从阳泉走回来……回到家父母都上地收秋了,七岁的弟弟一个人守在家,我赶快拿出昨晚舍不得吃专门留下的多半张烙饼,弟弟高兴地一边吃,一边笑:啊呀呀呆,这烙饼真好吃……

六十多年过去了,现在阳左高速公路通车了,公路两边庄稼丰收了,过去翻山越岭三天半的路程,现在一个小时就能回家啦。可真是:因为国家由站起来,富起来,现在走向强起来!

冰天雪地的珍宝岛

前指驻在五林洞

1969年3月2日早晨,我所在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发了一条轰动一时的新闻:苏联挑起了珍宝岛战事,中国边防军进行了有力的反击。那时,妻子带着不满周岁的儿子正在北京度探亲假,我就对妻子说,我是军事组的记者,咱早做一些准备吧。果然,一上班,军事组负责人王东辉对我说:组里决定你去珍宝岛采访战事。我马上回宿舍告诉妻子,当时妻子感冒发烧还没全好,她说,那我就回山西吧!就这样我怀着歉意地送走妻子。第二天就乘飞机去了黑龙江省军区。省军区给我们换上了皮帽、皮棉鞋、皮背心、皮大衣,吃早饭时,同桌遇到了铁人王进喜。当天,我们和电视台、新华社军事部五六个记者坐火车到了佳木斯。一下火车马上分乘两辆吉普车,连夜赶往珍宝岛。那时那地,冬雪一片白茫茫,气温零下三十多度。不仅寒冷,冬雪压实的冰道上,汽车不能跑太快,快了就滑进雪窝里了;太慢了,汽车冲不起来就停下来,我们走走停停,整整走了一夜,天亮时才到了饶河镇。吃了早饭,又走了半天,最后才到了前指驻地五林洞,我在五林洞前前后后住了四个月。

五林洞大多是河南省支边来的青年人,一户木房住着几代人,房里一东一西两盘炕,院里四周打着木桩当院墙,我们就挤在一户人家的炕头上。第二天,前指派人领着我们到了一个小山头的树林里,指着前面说:那就是珍宝岛。这个岛只有0.74平方公里,岛上不住人,它不在乌苏里江的主航道上,是一个冲刷而成的小河岔形成的。苏联人不讲理,把主航线划到了我们的岸边上,因此他们说珍宝岛是他们的。我们说应按国际法,你们是错误的。他们不承认就打起来了。他们打伤打死我们四五个战士,还把死人吊在树枝上……第二次我们有了防备,就是孙玉国领着边防站的战士巡逻在珍宝岛,苏军开了第一枪,我们被迫还击打了一个大胜仗。

第三次苏修组织了大约近百人,配置了装甲车、坦克车冲上珍宝岛,双方打得很激烈,我方用炸药包炸毁敌坦克履带,坦克就沉下小河沟的水沟里。从此,苏军大约每分钟打一发炮弹,阻止我方把他的坦克拉起来。这时双方在乌苏里江的岸上放开了大喇叭互相喊话。苏方大意是说,我们“忘恩负义”打死他一个上尉中队长,这个上尉曾经是百万红军解放东北三省的有功人,现在死在中国人手里,企图动摇我们的军心。我们指责他不执行国际法。双方互相指责、互相对骂,谁也不让谁。这时候快到“五一”了,得到消息苏军在山那边,筹备“五一”大联欢。我方准备同时办两件事:一件是打炮战,就打死了苏方边防军的一个中校副司令;一件是趁对方“五一”不炮战,把沉在水沟里的坦克拉出来。我方用四辆拖拉机赶天亮前就把这辆坦克拉上岸边来了。后来运到北京军事博物馆(60年后我孙子李震在北京专门参观了当年缴获的坦克车)。

战争就要死人的

作为记者,主要是把珍宝岛斗争情况写出来,向国内人民报告见到的、听到的情况。我同新华社军事部记者盖玉民、解放军报社记者黄桂生,先后写了十多篇文章。当时为了庆祝和配合党的第九次党代会宣传,前指专门派了一辆大卡车,连夜送我到佳木斯广播电台,将稿子传送回北京去。途中司机在宝清县一个树林里,引我看了六七十个插着木碑的坟头,我心想战争就是要死人的(后来这里就建成了珍宝岛烈士陵园了)。这又使我想起前两天,我参加一个战地班务会,战士们作过早请示、晚汇报、发誓言、表忠心,正准备进行老三篇、天天读,突然一发炮弹落下来,轰的一声四五个战士倒下了,伤了三个,死了两个,白雪上洒下滴滴红血。从此,前指就通知:暂时停止在战地上搞天天读这样的活动。但老三篇装在挎包里仍一直走到哪背到哪。一路上,路两旁堆放着一箱一箱的饼干、面包、香肠,还有各种各样的毛主席像章,都是全国各地寄来的慰问品。

有一天,我和盖玉民走进边防站,营房里空空的,只有两个战士在做饭,其他人上了阵地上。我俩就在这里吃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我俩沿着岸边路往前走,突然对岸的机枪啪啪啪打过来,我俩正慌不择路往山根跑,两个战士一把拉上我俩钻进树林里,又是查问又是批评,我们拿出记者证给人家作解释,说好话。从此边防部队给我们印发了“边防记者证”,每次都派两个战士陪我们到部队采访,保护我们安全。

过了5月中旬,乌苏里江冰化了,河开了,也可通航了,前指就决定试航。珍宝岛战事以来第一次通航,为了安全,我们不穿军装穿便衣,乘坐民用航艇,航艇里驾着机枪、短炮、炸药包、手雷,以防万一,做好打仗、反击的准备。我们从饶河码头出发,沿着乌苏里江向虎头方向航行。开始很顺利,经过珍宝岛时,爬在岸边草丛里的战士,向我们招手,祝一路顺风。船到小沫河地域时,前面河道上突然冲过来4艘苏军舰艇,停在主航道意在阻止我方前行。怎么办,准备打?指挥游艇的主官,眉头一皱,拉响三声长笛(大概这是航道上的规矩吧),眼看双方就要撞到一起了,苏方舰艇却缓缓地让开了河道。我和游艇里的战士们长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感叹说:苏军也是一只纸老虎啊!当天试航成功,我们就在小沫河边防站住下了。

尝了十小时当首长的味道

到了六月,我们都换了单军衣,接到通知让我们撤回北京。仍是大汽车把我们送到虎林。一进火车站,盖玉民一句一个首长称呼我,还摆手不让我说话,直接引我上了软席车厢。乘务人员看见我俩一个是“首长”,一个是“警卫人员”,又是从珍宝岛回来的军人,一边端茶,一边上水果,闹得我哭笑不得,只能不吭声,笑眯眯地装作“首长”的样子。车到牡丹江又把我俩引进餐车好好吃了顿午餐。到了哈尔滨,小汽车直接开进站台接我们,我们真的成了“首长”,我笑着对盖玉民说:跟着你第一次当了一回“首长”,尝了尝当首长的味道!小盖说:我大哥就是一位师长,跟着他啥都学会了!

珍宝岛战事只是一个小插曲

就在这一年,我被邀请参加了首都国庆二十周年观礼,站在红观礼台西六台。这大概是对我参加珍宝岛战事的奖赏吧!更可喜的是,在观礼台遇见了63军几位老领导,一个在国防科委,一个在人民日报,一个在东城区,大家说了一些见面话,就把话题转到珍宝岛战事了。都认为这场战事虽小,但却是中苏意识形态演变而成的政治之战。当时苏联在中苏边境陈兵百万(55个步兵师、12个战役火箭师、10个坦克师、4个空降团),他们认为,只有对中国核设施进行先发制人的打击,中国才会坐到谈判桌前。面对苏方大军压境,毛主席发出“深挖洞,广积粮,要准备打仗”的号召。周总理请示:国庆20周年集会阅兵是否举行?主席说:不搞集会,是不是告诉人家我们有点害怕了?集会还是要搞的,我还是要上天安门。并提出“可不可放两颗原子弹,让他们紧张两天?等他们明白过来,我们的节日也过完了。”周总理说“放完后,来个秘而不宣。”主席点头“兵不厌诈嘛。”1969年9月28日、29日,苏联、美国都测出中国成功地进行了地下核爆炸,但中国媒体秘而不宣,简短新闻都未发表。外电普遍认为:中国两次核爆炸,不是为了获取某些试验成果,而是战前一种测试手段。苏联知道中国做好了打仗准备,也就放弃了摧毁中国核设施的核战计划。后来,经过中苏总理在北京机场会晤,这场核战争才得以避免。我在珍宝岛待了四个多月,虽然不了解中苏双方高层“氢弹平边境”的运作,但每天战争气氛十分紧张。这次天安门会见,才知道了“氢弹平边境”的前因后果,因此说:珍宝岛战事只是一个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