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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红久散文三人谈

2019-11-13李鲁平,陈敢,王信国

绿洲 2019年6期
关键词:散文故乡

游离的故乡

李鲁平

熊红久是新疆近几年较有影响的青年作家。主要从事散文创作,其新近出版的散文集《记忆的河流》抒写了祖先的故乡和自己的故乡,陌生的故乡和熟悉的故乡,充满着迷人的紧张和焦虑。

写西部的散文有很多,其中也有不少优秀之作。回顾这些创作,从创作主体表现出来的视角看,一部分是以外乡人或者旁观者的身份来书写西部,描述西部自然的奇特、环境的险恶和生存发展的艰难。另一部分则是以本地人或者西部主人的视角来叙述,他们同样也会写西部的戈壁、沙漠、胡杨以及西部的日常生活和社会发展,但或许更多的会梳理西部丰富多样的人文景观。

熊红久是从内地移民新疆的第二代,是兵团人的第二代。他应该算得上本地人或者西部这块土地的主人之一。在《记忆的河流》中,有许多作为新疆人的熊红久的生活,比如《永远的烧饼》《回忆一些朴素的事情》中的对贫穷的记忆;有许多作为新疆人的熊红久的人生思考,如《一纸岁月》《感受时间》;也有许多熊红久在新疆历史文化长河的游历中的所感、所思、所想,如《历史的坐标》《千年雁鸣》《黑山头军事要塞》等等。当然,更能够生动体现作者对家乡深情厚爱的是《家乡的坐标》一辑,这一部分全部写的是作者的家乡博尔塔拉,其中关于赛里木湖的就有三篇。这些都是草深湖蓝,酒醉情长的西部长调。

但我注意到,熊红久并不始终是这样一个叙述者、抒情者,他还有另外一个故乡,一个祖先的故乡,即湖南小城耒阳。在《生命的元素》中,作者用八篇散文叙述了自己对于祖父、奶奶、外公、外婆、父亲这些长辈对于自己成长和命运的影响。在《血亲》中,作者叙述了一次探亲之旅、一次对祖先的故乡的祭拜,追溯了父亲从湖南来到新疆的过程以及父亲的坎坷;《奶奶》描绘了一个老人如何远离家乡、离开家庭,在陌生之地支撑一个家庭;《生活在雨中的父亲》《父亲的清明》则是儿子对自己历经苦难的父亲的深情倾诉,是两个男人的对话,一个已经41岁的男人与另一个41岁就离开人世了的男人的对话。这些都是血浓于水的祖籍意义上的故乡情,是天高地远、音信难通的痛哭。

熊红久的散文写出了他这一代人即移民西部的第二代人,在父辈的内地故乡与自己生长的西部这两个故乡之间的焦虑和紧张。内地是父母的故乡,是自己的根源,那里有自己的亲人和族群;西部是自己熟悉的土地,这里有自己的成长和历史,这是自己可以感知和容易认可的人生。但是当湖南的长途电话响起,当家乡人的呼唤响起,当自己努力想听懂家乡人的声音而又难以懂得乡音时,那种对祖先的故乡情又迫不及待地涌上心头。而当自己置身于内地的江南,却发现自己离祖先这块土地不仅仅是距离和空间的遥远,还有情感的陌生和亲近的艰难。这是一种很难超越的痛苦,人类漂泊不定的命运尤其是移民行为,一直在制造这种痛苦。

这样,我们发现,熊红久虽然如同许多西部散文作者一样,在创作关于西部和故乡的散文,但他的视角不是西部的单纯的旁观者也不是西部的单纯的主人,他游移在二者之间,试图沟通二者,却又难以沟通二者,最重要的是他深沉、感人地再现了这一因漂泊而生的情感分裂和沟通、认知的艰难。

对于散文作家熊红久来说,未来的创作道路无疑是漫长的,《记忆的河流》只是可喜的起点,对故乡的认识与表达只是散文创作中很小的一部分,在以散文表现历史和生活上,作家需要不断思考、不断提升自己的艺术表现力,由此,艺术的道路从故乡开始,可以走得更远。

歌酒相伴的诗意人生

陈敢

读了熊红久的散文《伊克苏龙》(载于《清明》2012年第四期),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那份惊喜,如森林中迷途的孩子,在暗夜中突然发现丛林深处透出一抹温暖的灯光;它如同一支小夜曲,在我审美的荒漠中引起阵阵爆响。真没想到,在今天的天山深处,居然还有伊克苏龙这样的一片净土,那简直是一片天籁,简直是世外桃源,简直是人间天堂。不由得进而想:哪怕全世界都变成荒原,只要伊克苏龙还在,我就不会放弃人生的追求,因为那是人类可以诗意地栖息的地方,因为那是可以安顿我们灵魂的圣地。此生不到伊克苏龙,将死不瞑目。

这是一篇用诗歌的语言描写的小说化散文,或者叫具有诗歌内核的散文化小说。作品用生动传神的笔调,描写了天山深处伊克苏龙草场上草原与人的生命紧紧融合而不可分离的动人故事。那是一个飘袅着花草清香、弥散着人性温情的天然牧场,那是天山下未被人类文明破坏污染的唯一的一片净土。作者在追述时有一种真诚,也有一种理想化的夸张,在写法上从对自然的讴歌到对生命的礼赞,在自然与人的体察中,揭示了蒙古民族的人性美和人情美,发掘出这个草原民族久远的历史文化和雄强的生命伟力。

这篇散文令我倾心、夺我魂魄之处,在于其原汁原味的风俗民情的描写,因为我们可以从中了解许多人类学和民俗学的知识,并从中获得纯然的审美享受。那一幅幅神奇壮美而令人神往的风俗画,使作品具有浓郁的地域文化特色和鲜明的民族风格,那逆转敖包三圈的习俗(三,是蒙古人十分尊崇的数字,“三”的蒙语发音,是“好”的意思,代表吉祥平安。),那“父亲骑马带着长子下水”洗礼的仪式,那用骆驼作为定情之物的婚俗等等,无不令人感到耳目一新,过目难忘。文中着墨最多、写的最精彩的是对于蒙古人酒文化的描写。作者以过人的识见和生动传神的诗化语言,刻画了蒙古人如酒般真纯、如酒般浓烈的性格特征。如同他们离不开草原,离不开马背,他们同样离不开酒。酒是他们待客的豪情,酒是他们交往沟通的润滑剂,是映照彼此心灵的镜子,是他们力量与快乐的源泉。对于他们来说,离开了酒,就如同没有星光的夜空,生活将变得暗淡无光。一走进他们的蒙古包,一切的菜肴尚未上桌,就用一只碗喝酒。主人把一只空碗斟满,向客人展示一圈,而后一饮而尽。接着每个人轮着喝酒,轮到谁面前,都得干掉,三巡过后,相互间的个性慢慢融合,有人醉倒躺下,照样喝酒,直到把客人全撩倒,只剩下主人独饮为止。因为“在蒙古人的观念里,醉酒是对酒的最好表达,也是相互间情感最真挚的体现”。因为在喝酒时,“你会看到不同个性的人,喝酒的状态和表情,拒酒的言辞和理由。”正所谓酒品见人品。这种喝法仅只是宴席的热身,真正的高潮是全羊上席之后,那已是酒过五巡,多人倒睡桌边。端着煮熟的羊上桌时,羊头对着谁,谁就可以享受草原上待客的最高的礼遇——主人亲自敬献羊耳——客人一定得吃掉。此刻,只有此刻,主人的酒碗里就会缓缓地流出长调,酒歌相伴的毡房里,人人醉倒在真情下,这就是宴席的高潮,到了这个时候,“长调就是酒,酒就是长调”,这就是伊克苏龙歌酒相伴的诗意人生。是酒激发了人的豪情,是人的至性至情至灵魂点燃了透明的酒,那幽蓝的火焰,照亮了每一张被酒精涨红着的脸。歌未止,不能喝酒,违者罚酒一杯。歌停后,敬酒需屈膝躬背,把酒双手举过头,此外还有许多礼节,而并非是把酒一饮而尽。在那豪放粗犷的背后,不乏细腻,这是一个刚柔相济的民族。

万物有灵,天人感应。在真情如草原般辽阔的伊克苏龙,人与自然和谐共处,创造了神话。一只懂得感恩的母狼,在放归一年后,挺着大肚子回到救命恩人的蒙古包,产下三个幼崽,从此,以蒙古包为家,夜夜帮主人保护羊群,让主人得以安眠,这真正是与狼共舞,相互温暖,相互关爱,展现了伊克苏龙另一派奇异迷人的生活场景。当小狼崽因饿坏咬死一只羊羔时,主人一言未发,只是把其余的羊羔放进蒙古包。母狼从别处叼回一只羊羔,半夜里带着狼崽默默地离去,因为它觉得有愧于善待它的主人。这有情有义的母狼,令人感叹,再次颠覆了我小时候形成的关于狼的凶残观念,这一次的震撼,远远地超过《狼图腾》当年给我所带来的惊奇。透过母狼的故事,不仅让我们知道了人要懂得感恩。还启迪人们:对自然要有虔诚之心,善待自然,人与自然是相通的,相互依存而又相互确证,这就具有了环境学与生态美学的意义,这就具有了宗教情怀和形而上的向度。我们难道还不能从中得到启示么?答案是肯定。

如前所述,这篇散文由于借鉴了小说的技巧和写法,刻画了众多栩栩如生、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青格丽的单纯天真,勤快善良,仅寥寥数笔,就跃然纸上。作者对这一个仅十岁女孩的描写,主要通过几个富有表现力的细节完成。一是家里的一只小羊病了不吃草,她抱在怀里,用温柔的小手反复轻柔抚摸,并说:“多多吃草!快快好起来!”问她上学和放羊,更喜欢哪个?回答说:“要是能带着小羊上学就好了。”这些细小的动作和富有个性化的语言,十分切合她的年龄,表达了她的爱心;二是清洗羊杂什时,她“突然忘记了某个程序,停怔片刻,赶忙冲到父亲耳边,征询几句,得到机宜后,又返回再干,让整个劳动,充满了情趣”。这样的描写,揭示了一代代草原儿女成长成熟的历史化过程,他们之所以能在草原上无怨无悔地辛勤劳作,并非与生俱来,而是代代相传。与城市中一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会剥鸡蛋吃的城市小孩相对照,青格丽是多么勤快能干,是多么善解人意,是多么清纯可爱啊!她的心如同草原的露珠般晶莹,如同山间的一泓碧水般清澈。文中对作为母亲的其米格着墨不多,可谓惜墨如金,但她的慈爱宽厚,常年任劳任怨,默默奉献的美好品德,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她深爱着这个家,爱丈夫和女儿胜过爱她自己,在她的身上,折射出草原女性的崇高无私与博大的爱,她把甜柔深厚的爱,如春雨润物般奉献给这茫茫的草原。她极少说话,只是笑,是一个十分淳朴内敛的女人,她的脸上始终闪耀着慈祥圣洁的光辉。当丈夫把他们在鲜花烂漫的花丛中亲密接触“干一些调皮的事情”告诉众人时,“她高举汤勺,羞赧地敲打丈夫。喝傻了!喝傻了!口里说着,脸上却充满了幸福。”这样富有草原气息的真切描写,使人物形象呼之欲出,形神兼备,感染力极强。

作者对草场的主人青格鲁普充满了深情与敬意,这是一位粗犷豪放、热情好客、率性本真的蒙古牧民,这是一位有着高洁情怀的真正的蒙古汉子。用作者的话来说:“他的思想和草原一样空灵而干净。”作品对这一人物形象的刻画,并非一下子完成,而是随着情节的展开而逐步完成对人物的塑造。从初见面时的局促、拘谨,到酒酣兴高唱长调时的狂放不拘、放浪形骸,把他的真诚本色、至情至性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他仿佛是一只与世隔绝、不食人间烟火的闲云野鹤,他仿佛是与这世俗社会格格不入的太空人。他没有城府、不懂得算计,一只大羊仅卖八九百块钱(而我们在内蒙的希拉穆仁牧场买一只烤羊需近三千元)。当“我”不解地问青格鲁普:“为什么不养大了再卖?可以多挣好几万呢!”青格鲁普却生气地说:“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这声音如同深秋旷野的一阵狂风,卷走了滚滚红尘,使我们忽然间感到神清气爽,浮躁的心得以安宁,这是一种天启般的声音,庸俗的人、唯利是图的人是无法听得懂的。当酒过五巡之后,其他客人都醉倒睡去,只剩下“我”、巴鲁和青格鲁普三个喝酒的人时,看看天色太晚,“我”就问:“几点了?时间差不多了吧!”谁知回答却出人意料之外:“你要时间干什么?在我们这里,不要时间,只要高兴!”“只要高兴”说出了青格鲁普的人生理想,这极具个性化的语言,掷地有声,像旱雷般滚过那茫茫的草原,仿佛是天外飘来的天籁之声,给这喧嚣浮躁、乱象环生的尘世以超然的抚慰与引导,它庄严地向世人宣示:至少在伊克苏龙,还有一颗未被金钱物欲压倒的高贵头颅,昂然挺立于天山深处,还有一颗未被世俗污染的良心在草原上跳动。

这是一篇篇幅较长,结构独特的散文,它以恢弘的气势和宏阔的境界无愧于贾平凹所倡导的大散文。在结构上,它借鉴中长篇小说的结构方法,将文章分成一个个独立而又相互联系的小故事,一个个小故事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只有通读全文,才能把握文中人物的整体形象。换言之,作者采用桔瓣式的结构,以一个个独立而自足的形象单元结构作品,也可以说是硬币的结构,十个硬币是一个整体,每一个硬币又是独立的。这种写法,在陈敦德的《九万牛山》和刘心武的《钟鼓楼》中采用过,但在现当代散文史上并不多见,具有原创性,它对于拓展散文的气魄和境界,丰富散文的审美容量具有重要的作用。

这篇散文的语言,自然流畅,鲜活灵动,简洁明朗,不事装饰,在崇尚自然中呈现美感,具有诗意的美。此外,那幽默风趣的语言,突出了作者的智慧,也使文章波澜起伏,妙趣横生。如写巴鲁和青格鲁普具有高超的削肉技艺,他们像木匠刨花般,很快将一块骨头剔除得干干净净,作者幽默地说:“这样的手艺,会遭到门外的牧羊狗痛骂的”,因为狗再也无法啃到骨头上剩余的肉了,这是没有夸奖的赞美,这看似平淡的一句话,让人忍俊不住而开怀大笑。又如“酒被我一饮而尽,我终于站在了时间之外,成为快乐的一部分”。这不仅是幽默,而是形而上的哲思。此外,“其米格从锅里捞出一块小骨头,以示犒劳,捏着奖品,小姑娘欢快地跑到一边去了。”类似这样的语言,在文章中比比皆是,它不仅幽默风趣,而且富有弹性和张力,在触发人们情思的同时,拓展了艺术审美的时间与空间。

沉淀在泥土深处的情愫

王信国

熊红久一路走来,显得非常平稳,不急不躁,用他富有哲理的语言和充满诗意的文采,经营着他散文的园地。

很本位的自然式思索,总能带起一些接近人性之美、亲情至真以及横亘岁月河流里渗透人生色彩的生命之魂。这是通过他的所有散文作品,让我走进去而不愿走出来的理由。他把他的肉体放逐于年复一年的阳光和风雨里,涂染岁月的颜色;他把他的灵魂放在生命的最顶峰,和雪莲一起开花结果。那花,让刮过世俗的劲风绕道而行;那果,让这个浮躁的世界变得殷实无比。

不难看出,他游走文字间的自信和从容,来源于他所经历的厚实的生活底蕴的支撑,他有他永远也割舍不断的情感线的牵绊,这也是他能在散文园地采撷源源不断的果实的原因所在。

熊红久把他对已逝岁月里的人或事的怀念,把他对生命和人生的感悟,把他对地域所呈现的人文风情的眷恋,把他对美好家园的热爱之情,像在春天大地上播撒种子一样撒进葱郁的散文田野。他在默默耕耘的同时,也一路收获着丰硕的果实。

熊红久相当一部分散文作品发表在《当代》《青年文学》《散文》《上海文学》《人民日报》《文艺报》等全国和省地级报刊上,有的散文作品收入全国散文年鉴及各种选本。

熊红久散文作品里呈现出的那份细腻的情愫,以及对那块故土上亲情脉络串起的崇高和深情,读来让人不忍掩卷。如在散文《奶奶》《我的外公外婆》《活在雨中的父亲》《父亲的清明》《祖父》《永远的烧饼》等作品中,他把他的情感和大爱流成一条宽阔的河流,让朴实无华的情感尽情宣泄并从中摄取思想的纯度。熊红久总是在释放情感能量又不停积聚情感能量的过程中,提升着作品的艺术价值。他的散文创作,既是一次生命的旅行,也是一次灵魂的洗浴。

熊红久把对生命和人生的感悟,深隐在他的思想的睿智里。在他的散文《硬过时间的石头》《一纸岁月》《感受时间》《回忆一些朴素的事》《怀念鸟鸣》《跌落人间的雨》《记忆的河流》等作品里,他用生命过滤着沉淀生活的岁月尘埃,他用哲学折射着散文作品里人性的光芒,提升了灵魂的高度,丰富了生命的意义。

熊红久用文字记录着时间滑过生命的心律,让脚踏的这片土地鲜活起来。这不是仅仅靠文学作品才能付诸活力,而是来自心灵深处的感召。大自然之美、大自然之灵气,由此变得非常富有立体感。如熊红久的散文《永远的赛里木》《走进大山》《海西海西》《遥远的哈拉吐鲁克》等作品,地域的颜色承载着太多精美的大自然之魂。宁静致远中,让人心生恋爱或隐居幽景里的想法。这是熊红久散文作品的魅力。或说是他不留斧痕地再造天然景致,并赐予其大美的魂灵。

他不动神色地用笔触构建他精神的金字塔。他应用语言的娴熟,他择词造境的不愠不火,让人能真切地体味到他心灵家园里处处充盈的温暖和美丽。如他的散文《留居博乐》《燕子啊燕子》《城市的味道》《葡萄架下的欢歌》《邻居》及《阳台上的春天》等作品,迎面扑来的是乡风与故土裹着的,让人非常舒心和释然的气息。

熊红久游走于文字之间。他用他的触觉,感知历史长河和现代火热生活,撷取时间与时间、生命与生命、自然与自然、灵魂与灵魂对话的契机;他穿行在时空中的那份敏锐和率真,通过他的散文《硝烟散尽》《想起长征》《长叩英雄》《千年一剑》《怀念草鞋》《落雁长叹》《英雄如歌》等作品体现得淋漓尽致。

同时,他也不掩饰发自内心本能的善良,以及情感的沸点,并付诸自然的一草一木,或生活的某段情景里。他痛快淋漓地释放着他内心的情感能量,他忘情于他的叙述里,把灵魂的骨节拆开,然后又一节一节重组。他的痛是一种快乐,他的快乐也含着痛的忧郁气质。在他的散文《聆听雪韵》《早春》《拾荒女孩》《暮色菊香》及《荒原中的向日葵》等作品中,生命的颜色变得无比绚丽。

坦率地说,纵观熊红久散文创作的历程,还有很大的空间需要拓展。无论是作品本身的容量和厚重感,还是创作思路的辐射,都能提升他散文作品更高的品位,也更多地能激起他创作热情里的真善美的张力。

最后我要说的是,对于每天耕耘在他的散文园地的熊红久来说,上苍赋予他细微的情感和文学创作的细胞是正确的,而且是慧眼识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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