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艾酒与下午茶(组诗)
2019-11-13十品
十品
靠紧我
我是你那件性感的衣裳
很细的吊带 温柔地伏在你
白皙的肩上 你让我安详
有一种家的感觉
家中的一碗热饭
再配上可口的小菜 可口的蛋汤
靠紧一点 我渴望你的体温
就像家中的每一件家具
每一件器皿 每一件有想法的
工艺烟缸 把那些欲言又止
浮在空气中的尘埃都抚遍一样
紧贴在脸上的不仅仅是唇痕
撕开了水的缠绕 等到复合
又是一个春天来了 你轻声说着
“靠紧我 再靠紧一点”冬天已远去
可以让我看到透明的水
可以让我在水中看到更透明的鱼
可以让我变成更透明的一切
那件性感的衣裳一直沉默着
它所遭遇的爱情像白纸一般
在阳光的路上 变的泛黄
变的陈旧 变的不堪一击
靠紧一点 我将手交给你
我将自己变成你那件性感的衣裳
白日梦
我一直站着 一直以一种
毅力 站在丽日下
我的眼前平静的就像
什么也没发生过 什么声音
也没有出现过一样
可是河流 却从没有停止呼吸
在我的血管里 仔细地流淌着
每一块石头 每一个标点
整齐地排满落下的叶子
然后 消失了诗行
我一直站着 像梦一样地站着
梦也没有我成熟
成熟地垂下了头 向日葵的脸
总也看不见我思念 我一直为
一个不曾见过的女人祝福
苦艾酒
我的酒里融进了苦艾
我仿佛置身于沙漠
茫茫的一望无际
像干燥的皮肤 紧紧地
贴在我的脸上
我的酒呈淡黄色地
缭绕在我的周围
一种歌声就从脚底出现
缓缓地漫过河流
漫过小树林
我的欲望还是想通过酒
获得勇气 男人的力量
在淡黄色的语言中分列成诗行
信任一无所有的天空
更信任天空中孤独的极乐鸟
我是走过荒原的老者
我把酒带在身上 带了一辈子
苦艾在我的血液里沉默着
泪水都洒在沙漠上 和
干燥的皮肤上 感觉麻木了
七圈半
这是我的一个咒语
在我出生的路上
暗示着一段神秘
一朵如昙花一样的美丽
就成了挥之不去
一圈是晨露的闪光
二圈是春天的问候
三圈是手指的方向
看不到尽头
我曾经预言过一些什么
云一般地飘逝了
饱经风霜与纯真可爱
无情地交汇在我的视线里
四圈在凝固中盘旋
似乎在寻找那些失落
五圈带着回声切入肉体
窥探着深渊中的表现崇高的部分
六圈在没有准备的时候
风干了所有的思想
让爱情告诉激情
把沉默流进宣言
我们的遭遇极为相似
我们的感觉也开始麻木
七圈的力量在半空中积聚
成千上万的光芒
刺向心脏刺向终结
最后的半圈在最后的时刻
早泄了
我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一片生长茂盛充满幸福的庄稼
正平静地在家园中低语
星光之夜
星光的呼吸很急促
一眨眼 就过去了很久
被称为星光的那个人
却朴实的像棵树
在城市里是永远看不到的
那棵树 长着油绿的阔叶子
嘴里哼着流行歌曲
一块铜板就将爱情打发了
谁在下面 长着一头的黑发
拿捏着男子汉的风度
帽子上印着西部牛仔的标记
谁在下面恭候着飞鸟
星光灿烂的时候
我们扛着水 及雨水
我们在阳光中同一些国家
交谈 交谈中我们发现了岛屿
静听落叶的声音
于是 有的人把诗歌
写的像一个哺乳的女人
红润的日子里 有成群的
蜜蜂围着甜蜜的梦
乳香里带着甜蜜的梦
静听落叶的声音
每一次都会让大地震撼
游弋在大河两岸
随风腾起了不同的色彩
仿若虹霓离开了阳光
看着那些下沉的生命
不祥的手紧握着一个尾巴
诗歌和女人 不期而遇
擦肩而过 走向各自陌生的地方
星光下 偶然地一吻
镜中人
镜中的我 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我不相信从此我就是一个典型的
机器人了 我流动的血液还在
流动吗 肺部起伏着胸中的空气
天下大事还在我的脑子里运转
我不会袖手旁观 让机器
机械成没有思维的白痴
正午的时候 皮肤忽然躁痒不止
我发现生出许多黑毛来 从未见过的
黑毛急匆匆地钻出土壤 呼吸着
雾霾的空气 我不甘心就这样一辈子
在机器的操纵下 行使一个
人的尊严 立即打开窗子 打开
我紧握的手 天终于黑将下来
我盼着天黑 盼进入梦里
在我失败的一生中 最可留恋的
仍然五彩缤纷 我不死的影子
也会记住我的好处 开不败的花
在夜晚入眠 不知另一缕阳光何时来临
下午茶
下午在我意识中出现的时候
还未来到下午
下午只是一座桥
要用漫长的时间走过
所以 下午的微笑很灿烂
下午的心态不可捉摸
下午的两腿不可交叉
如果躺下 下午
就只能成为一个符号
让人少走错路
少犯一些不必要的错误
为了生活 以及生活中
必须做到的事情
你很努力 你轻松地看待一切
送孩子上学 每周两次的做爱
一次买菜和洗衣服
整个下午被稀释的很淡
像水一样透明
像水一样柔软
包裹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雨水或者雪
覆盖下午的一角
没有谁能从中窥见
阴影的另一面
只有等待
下午被充塞的满满当当
喝红茶 讲笑话
握手 分别 祝贺
拥抱 亲吻 抚摸
在时间停止的时候
梅花迅速开放
听说南方盛产着被称作“下午茶”的东西
朗朗乾坤下 又不知能引出
怎样的杀人的话题
老电影
不说这部电影的名字
但不能忘怀它的情节
一部二十分钟的战争片
足足让我看了二十年 让我
穿过黑白胶片的缝隙
窥视一群不会说话的人
一群人中飞出了一只鞋子
天黑的太早 黑白胶片
倒映在一棵树上
搬来小板凳 我摆在第一排
枪声响的时候 灯都灭了
鬼子和老百姓对峙着
刀光一闪 血就流出来了
血流成了河 黑白胶片上
就是一条长长的河流
二十年里 我忘不了那条河
手指缝中有一根拔不出的刺
旧鞋子
到了秋天 我被寒冷的风
吹醒 我的鞋子出没无常
给我以精神上的抚慰
我的鞋子 记载着胜利的喜悦
也记载着我的郁闷
我不是故意地出现在你的眼前
瞬间掠过的是候鸟的翅膀
没有心中的慌乱 就没有
庄严的祈祷 诱惑的近二十年间
连鞋子都没穿好
白天还好 忙忙碌碌的人们
只认一些彩色的纸片 并且
任它在人们的河流里流淌
不知谁在岸上一声断喝
鞋子迅速消失了
秋风 帮助鞋子登上北岸
那么多女人伸出手来
我也被白皙的火焰燃烧着
我的鞋子里空空荡荡 正准备
将陌生的脚领进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