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传统文化视阙下重建中医学生人文素养

欧阳继林　罗珺钰　张黎

【摘 要】随着中华民族文化复兴大幕拉开，围绕如何重建富有中华民族特色的中医文化的大讨论也激烈地展开。当代中医药学生承载着文化复兴的重任，本文从传统文化的视阙下，分析当前社会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误读，试从一个全新的视角给出重建中医学生人文素养的方法与途径。

【关键词】传统文化;中医;教育;人文素养

【中图分类号】R-4;G6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089（2019）21-00-02

在政治经济社会大变革的当代，随着大量西方文化思潮剧烈涌入和现代化科技水平喷涌，中国传统文化的是是非非正被深刻解读着，赞颂与非议并存。以中国传统文化为母体产生的技术层面的传统科技如中医药、艺术表现、语言文字等表现形式亦必难逃非议。本文仅在传统文化的视野下对目前中医药大学生的人文素养问题进行分析。

一、中国传统文化在当代的误读

在谈论中医文化和中医学生人文素养问题之前，必须先对中医文化之母体——中国传统文化在当代的遭遇进行简述。鉴于其成就斐然，在此不作赘述，只在前辈研究的基础上，对其在当代遭受的误读略作归纳分析。

1.误读之一：评判标准问题

在现代社会，提到传统二字，通常会和落后、陈旧联系起来，自然地会将它与现代、与科学进行比较。问题在于，学界常用现代证据标准和精确度量标准去评判对以人文精神、辩证关系为基础的中国传统文化，并将其与西方文化进行比较，得出了中国传统文化是没有科学依据的文化这一结论，因为中正、和合看不见摸不着，因此以这些虚无缥缈的元素组成的体系就是不科学的，至少是不完全科学的;加之不少中国学者对这种狭隘的文化观应声附和，影响了众多三观还未成型的国内青少年。

2.误读之二：急功近利问题

近代以来，中华民族长期饱受屈辱和压迫，传统文化负面因素被无限放大。伴随中华民族的崛起，强烈的民族自尊心使国人不得不以追求国家富强为最高目标，造成了一种“中国人走上急功近利和专重物质成就的道路” 的假象。并且当前确有这种只对科学知识本身有兴趣而忽视了科学背后的文化凭借的趋向和隐患。

3.误读之三：社会思潮问题

在当代，西方文化思潮急速侵蚀中国文化并获得不少年轻人认同，许多西方学者以极富诱惑的普世价值观和人权理论做幌子，叫嚣当代中国已经抛弃原有的民族文化和传统马克思主义，正积极向资本主义过渡。这种错误观点只看到了表面，其实质是中国依然是富有特色的社会主义国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根基和土壤依旧是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

二、中国传统文化在高等教育事业中的缺失

既然是误读，必然有引起误读的社会存在形式，并通过文化的技术层面表现出来。首当其冲的莫过于是中国的传统医学，因为中医对世界的影响最大，其系统逻辑学也最难以被理解。中医传承了几千年，作为挽救无数生命的一项璀璨科技，竟然到现在还在争论辩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无法用西方科技进行度量。别人怎么看待中国传统文化，怎么认识中医和中医文化，我们无法去选择和决定，但我们自己该怎样去对待，这是我们能做的，也是该做的。笔者认为：中国传统文化在高等中医药教育中是远远不够的。

1.在受重视程度上

中医发展在历史上是曲折的。一是从官方层面看中医药的地位和发展历程，经过粗略梳理，大概能找到两个中医发展的里程碑式时刻：1982年《宪法》才赋予中医和西医同等地位，2016年官方才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医药法》。二是从民间层面看，中医生存空间一直被挤压。“废除中医论”由来已久，从清朝的俞樾废医论，到北洋政府颁布的《壬子癸午学制》 ，再到民国时期余云岫废医论，再到建国之初的《废止中医以扫除医事卫生之障碍案》，再到21世纪张功耀教授引发的中医废止争论， 为中华民族和世界各国人民的健康作出了极大贡献的中医药当下竟然还在为存亡竭力抗争。三是从高等教育的资源配置上看，不论是一流大学建设还是一流学科建设，中医药院校与综合性医学院校（西医为主的医學院校）的差距是一目了然的。从某个层面可以看到中医文化教育和中医人文情怀培养任重道远。

2.在教育体制上

将中医药高等教育机械地套用到西方教育模式中，实质就是把中国传统文化生硬地与现代文化（西方文化）进行接轨，并且是将前者嫁接在后者身上。这种接轨是否科学合理，笔者不能也无法冒言，但传统医学的学习和传承模式与现代大学教育冲突矛盾之处是十分明显的，传统医德教育的缺失、教育思维的西化、教育方法的西化、教育语言的西化，课程设置比例失调、实践教学时间比例严重短缺、专业人才的被动流失严重……等等问题在当代大学教育中已饱受诟病，尽管顶层设计在不断地调整，合理性在不断提高，但是和西医相比，力度远远不够，作用远远不明显。

3.在教育主体上

广大教师为中华医学的传承发挥着不可估量的作用，但不可否认的是：一是在当前经济条件下，教师仍然作为一种职业存在，是一种谋生手段，因此或多或少带有功利性，按照目前的教育模式，师生相处时间过短，传统医学需要的言传身教传承模式很难在现代模式下实现，就算是现在流行的师带徒模式，能照顾到的也仅是极少数。二是现在的中医专业老师，也是在现代教育模式下培养出来的，他们本身就“深受其害”。

4.在教育受体上

通过调查发现，中医类学生大体上由三类人群构成：传统中医世家后代、传统医学爱好者和经济欠发达或者农村地区学生，最后一个群体的比例占了65%以上，他们把中医看做一项技能和谋生手段，一种纯粹的手艺，中医原本的精髓和人文情怀会被自然过滤，自然也得不到重视。

三、另辟蹊径重建中医学生人文素养

许多学者针对传统医学的特点，结合当代医学的发展，给出了很多振兴中医文化与强化中医学生人文素养的方法与路径，笔者对2000年以来相关论著进行统计，给出的方法途径不下50种，归纳起来无外乎下列几种：加强中医学生人文情怀和医德伦理的教育，改变现有中医教育的思维模式，增设中国传统文化课程，拓宽中医学生知识面，提高中医师福利待遇，在高等中医药院校考核指标体系中增加传统文化和人文素养的指标等等，但经过多年的实践证明，大多数方法仅仅适合于纸上谈兵，缺乏可操作性。

在如何重建中医学生的人文素养这个问题上，楼宇烈教授对“何为国医”论述 给了笔者很大启发。中医学生学习的中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少学者进行了解释冗长而且深奥，抽象而又难懂的解释：中医是植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体现了文化中诸如阴阳调和、人道自然等博大精深的哲学思想……无法解答类似“我学中医，跟这些哲学思想有什么关系，我是学医的，不是学哲学的”的疑惑，如果能把中医蕴含的高深哲理解释得通俗易懂，把中医治病的神奇疗效描述得贴切实际，那岂不是就能把中医中蕴含的中国传统文化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引起中医学生的极大兴趣，并为之主动探索呢。

1.通俗解读中医

含义之一：所谓中医者，上医治国，中医治人，下医治病。此为“中”也。层次最高的医生是为国家开方把脉的，即为政治家;次之治人，此处的人是精神和肉体的综合体，即为人类的导师;再次之治病，就是现在的西医诊疗（此处并没有贬低西医之意，只是研究角度不同，并无等级高下之别，西医为人类健康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含义之二：不治已病治未病。这个定义比较普遍，不过多解释。

含义之三：不服药为中医。强调通过调理，运用物理治疗，如针灸、推拿的方式达到祛病康复的效果，因为中医认为是药三分毒，药物只是治疗的辅助手段。

含义之四：中正平和的生命观。它强调调和自然，阴阳平衡，做到了这些，人的精神就会充沛，躯体就能健康。这是中医最精髓、最重要的含义，也是最抽象最难理解的地方。

有了前三层含义的解释，对中医的精妙有了感性的认识，有了技术层面的直观认识，再对深层次的中医哲理进行探究，岂不是容易得多。

2.增强中医及中医文化自豪感

中国传统文化孕育出的科学技术，一类是以“四大发明”为代表的自然科学，一类就是以“传统医学”为代表的人文科学，要注意的是，在这里传统医学一开始是人文科学，也体现出了传统哲学在中医这个复杂体系中的领导地位。毛泽东曾经高度评价中医“中国对世界有三大贡献，第一是中医。”之所以第一是中医，因为它是一个复杂的哲学体系和学科体系构成的综合体，更重要的是，它怀着对大自然的敬畏和顺从天地人的自然规律，直接作用于人，“中医对人的复杂性的研究和认识，迄今在医学界和科学界都是唯一的，是接触和研究复杂性的先驱。” 一个以具有5000年文明史为给养，诞生于2000多年前的复杂体系，挽救了多少生命，这样一个伟大的世界唯一，难道不值得当代中医学生去探索奋斗呢。

3.结合特点找到学习中医文化方法

要研究弄懂中医，就必须对其文化内涵和理论支撑进行研究。纯理论研究对于不少青年大学生来说是枯燥的，反复强调“中医的文化内涵就是天人合一，大医精诚，和合致中……”这只会让众多所谓的理科生 不厌其烦。如果能将枯燥的理论与浅显的常识结合起来，这将十分有助于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找到学习中医的方法。例如“上古之人，知其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饮食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 ，这就是文化内涵通过浅显的日常生活体现出来，道就是作息规律，和就是调和，饿了要吃，但是不能吃多，困了要睡，不能死撑着，否则身体系统就要紊乱，就要生病。再比如，初略浏览一个个中医大家的悬壶济世、傾囊救人的故事，就能充分理解“仁者爱人，医者仁术”的传统医德。中医总是善于把深奥的道理通过天四季变化、人的日常起居、接人待物等接地气形式通俗地表达出来。因此，教会中医学生于平凡之处悟出深刻道理是认识理解传统文化的重要方法和途径。

参考文献

[1]许嘉璐：中华文化的前途和使命，中华书局，2017，6.

[2]楼宇烈：中国文化的根本精神，中华书局，2016，7.

[3]陈先达：文化自信中的传统与当代，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8.

[4]赵伟：中医文化复兴之形而上学辩护，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6，1.

[5]张岱年：中华的智慧，中华书局，2017，11.

作者简介：1.欧阳继林（1982—），通讯作者，男，云南中医药大学助理研究员，长期从事高校大学生思想政治工作和和文化学研究。

2.罗珺钰（1998—），女，云南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学生，出身中医世家。

3.张黎（1981—），女，云南中医药大学讲师，从事高等职业教育、传统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