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情报价值评估模型*

曾子林

（陆军步兵学院演训中心作战仿真室，南昌 330103）

0 引言

军事情报［1］，是指对与国家安全、国家利益和军事斗争有关的情况和资料进行分析判断的成果，是筹划和指导战争、谋划国防和军队建设及指挥军事行动的重要依据，是军队战斗力的构成要素。军事情报价值则是指军事情报对国家和军队作战行动所具有的重要性程度，包括军事情报的主观价值和客观价值，其中，主观价值是客观价值标准在人脑的反映形式，两者不可分割。军事情报价值的大小取决于情报的内容、准确度及时效性。在以夺取信息获取权为目的的信息化战争中，军事情报的地位显得尤为突出，情报质量的高低将直接影响军事行动的成败。因此，对军事情报价值进行公正、科学、客观的评估，是情报工作的一项重要内容。近年来，国内外学者对军事情报价值评估的课题展开了一系列研究。1991 年，兰德公司小河研究中心提出OPVIEW（Measuring the Operational Value of Intelligence，Electronic Warfare，and Target Acquisition）［2］方法来度量军事情报的作战价值。刘姝丽等［3］分析了现有的信息度量方法，引入情报信息的效用函数来刻画情报信息价值，但考虑的评估指标不够全面，只对情报的信息量进行了量化。伍晓华等［4］将军事情报价值区分为信息价值和验证价值，并考虑了军事情报工作实际的时效性因素和层次因素，对军事情报价值提出了一种定量的度量方法，但该文只针对同一简单事件侦察所产生的价值进行讨论，没有涉及到不同事件的度量，有一定局限性。余力等［5］研究了军事情报价值的特性，提出了军事情报价值评估中的序化和量化方法，但文中的序化方法采用层次分析法，主观性较强；且量化方法中采取敌我双方损耗比作为军事情报收益有待商榷，因为敌我双方的损耗比受多种因素影响，并不一定是由情报质量引起的。丁咏等［6］提出了军事情报价值评估的当量分析法，针对确定性标度和模糊标度结合层次分析法给出了评估算法，可是该方法需找某一情报作为“标准参照”，事实上并不存在普适的标准情报。综上所述，目前的军事情报价值评估存在两大缺陷：一是为了一味地迎合指标量化，导致评价指标考虑不全面；二是评估方法缺乏合理性。因此，客观公正的军事情报价值评估不仅需要全面考察评估指标，由于一些指标不可能进行量化，还需研究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评估方法，融合各指标信息，进行综合评估。

1 军事情报价值评估指标及其量化

根据军事情报的特性，考虑影响军事情报价值的各项因素，选取下列6 个指标来评估情报价值，并对其进行量化。

1.1 相关性

由于作战的每个时期、每个阶段所需的情报都不同，因此，需结合长远和近期的需要，结合每个时期、每个阶段的重点，结合战争和作战的具体要求，使每份情报与作战任务具有较强的相关性。不相关的军事情报不仅会成为无的放矢，不能满足军事上的紧迫需要，还会给指挥员决策带来干扰。军事情报与作战任务的相关性由决策者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判断，可分为强相关、弱相关和不相关3 个类，分别用数字1、2、3 来表示。

1.2 准确性

情报信息按准确性可分为：完全准确情报信息、基本准确情报信息、不太准确情报信息和假情报信息等4 类［7］，分别用数字1、2、3、4 来表示。完全准确情报信息，是指有数个可靠来源或一个可靠来源多次获得、与客观情况完全符合、不存在疑点的情报信息。基本准确的情报信息，是指与已经掌握的情况一致，但只有一个可靠信息来源或数个信息来源，还需要进行核对和验证的情报信息。不太准确的情报信息，是指与其他情报信息相互矛盾，需要进一步核对、验证的情报信息；假情报信息，是指与实际情况不符，并同其他可靠信息来源的情报信息或经过验证的情报信息相互矛盾的情报信息。虽然情报的真实性和准确性不是同一个概念，真实的情报并不一定是准确的，但是这种划分包括了假情报信息，因此，同时涵盖了情报的真实性和准确性。军事情报的准确性也可通过贝叶斯分析模型进行量化，以两个来源的情报进行举例说明。

假设：

C：情报准确；

NC：情报不准确；

R：第2 个情报来源证实情报为准确。

显然，经过第2 个情报来源的验证，情报的准确概率大幅增加。同理，根据贝叶斯分析模型，若第2 个情报来源证实情报不准确，也会降低情报的准确概率，这里不再赘述。

1.3 信息量

情报也是一种信息，可以通过信息量来衡量其价值大小。1948 年，香农提出了信息熵［8］的概念，解决了对信息的量化度量问题。信息熵与事件发生的概率有直接关系，概率越小的事件，其不确定性越大，即信息量越大；概率越大的事件，其不确定性越小，即信息量越小。例如，侦察系统监视到冲突地域主要道路出现车辆与战术核武器爆炸两个事件，显然，后者出现概率要小得多，因此，所含信息量也比前者大得多。

1.4 时效性

任何情报只能在一定的时间和范围之内有效，超出了时间限制，情报信息就失去其使用价值。在信息化战争中，武器的破坏力和运行速度大大加快，军事情报的时效性显得尤为重要。图1 为情报的时效曲线。

图1 军事情报的时效曲线

从图1 可以看出，军事情报只有在指挥决策确定前到达，时效性才会高。当情报到达时间超过指挥周期临界点时，时效性急剧下降，但对于指挥员调整作战方案计划仍有一定价值，直到相关的作战环节结束（失效点），这时情报的时效性为零。

设指挥周期临界点为t1，对应的时效为T1，失效点为t2，则军事情报的时效T 可表示为情报到达时间的函数，即

1.5 机密性

虽然媒体和报纸上也能搜集到对于研究问题和作战有一定参考价值和使用价值的情报信息，但绝大多数情报都遵从机密性越高，反映的情报价值越大这个规律。一般而言，最有价值的情报就是能反映对方重大核心机密的情报。按照密级，可将情报的机密程度划分为绝密、机密、秘密、内部和公开5 个等级，分别用数字1、2、3、4、5 来表示。

1.6 完整性

完整的情报应包括时间（例如飞机入侵，导弹发射时间）、地点（例如涉及重要目标的位置）、情节、原因、来源等五要素，情报要素越齐全，内容越具体，情报质量就越高，其价值也越大。根据所含要素的项数，可分为5 个等级，分别用数字1、2、3、4、5来表示。例如，数字1 表示情报的各项要素均齐全，数字2 表示缺一项要素，依此类推。

2 基于证据推理的情报价值综合评估模型

由于上述指标中既有定量指标，又有定性指标，因此，可采取D-S 证据推理方法［9］来对军事情报的价值进行评估。证据推理方法是20 世纪90 年代Yang［10］在D-S 证据理论基础上提出的一种可同时处理定量和定性指标的多准则决策方法，该方法首先将不同形式的评估指标转化为统一的信任结构，然后再运用D-S 证据理论合成公式对不同指标进行聚合。D-S 证据理论具有直接表达“不确定、不知道”的能力，能够在不需要先验信息的条件下处理随机性和模糊性所导致的不确定性问题。

2.1 D-S 证据理论

合成公式可用于多个证据的合成。设m1，m2是同一辨识框架Θ 上的两条证据，通过Dempester 合成规则可生成新的mass 函数，记作m1⊕m2，则

“折扣”运算用于证据源的可信度为α 时，这时要采取相应的折扣率1-α，得到折扣运算的定义：

2.2 基于证据推理的价值评估模型

证据理论的合成公式需要满足证据独立，为了构造相互独立的证据，首先需要将原始数据转化为统一的等级形式，评估等级集合可定义为：

每个等级可以通过一定的标度来衡量，假设p（Hn）代表Hn的标度，且取值范围为［0，1］，则评估等级集合可定量为

如无特殊说明，本文将等级定量为：

设yij是第i 条军事情报的第j 个指标属性值，若第j 个指标为数值型，将其归一化得

若第j 个指标是等级变量，有n 个等级，yij为第k 级（k∈Z，且1≤k≤n），则

可以看出，根据式（3）求出的各指标等级可信度是合理的。通过这种转换方式，所有的定性或定量指标都可以用统一的带有不确定度的等级形式来表示。

1）原始数据归一化。

2）将军事情报价值评估指标转化为统一的评价等级形式。

5）系统指标y 的可信度βn可定义为：

因此，系统指标y 的可信度可近似地看作

最后得到系统指标y 的期望效能值为

3 军事情报价值评估算例

下面给出基于证据推理军事情报价值评估模型的具体算例，并说明其合理性。

例：设甲、乙两情报员搜集的情报分别为A 和B，其各项评估指标值如表1 所示。

首先需要将原始数据归一化到［0，1］之间，根据评估指标的类型，代入到式（1）或式（2），可得归一化后的指标属性值，如表2 所示。

然后，根据式（3）将归一化后的数据转化为统一的等级评价形式，如表3 所示。

最后，将情报A 和B 的各指标评价信息进行融合。设各指标的权重均相等，根据式（4）和式（5）可得融合后的等级可信度分配，根据式（7）和式（8）可求得最终的情报价值评估值，如表4 所示。

4 结论

表1 军事情报价值评估指标原始值

表2 归一化后的情报价值评估指标值

表3 情报价值评估指标的等级评价

表4 融合后的等级可信度分配及期望效能值

虽然简单加权求和方法也能聚合指标，但是这种方法不能处理定性指标，只能进行线性聚合，而且对属性间的权重只是进行简单的补偿。因此，使用简单加权方法进行多层指标评估缺乏合理性，得出的结果可信度不高。基于证据推理的军事情报价值评估方法不仅能够同时融合定量和定性指标，还可以得到各等级的可信度分配值，所包含的评价结果不仅合理，而且更加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