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念水平对大学生手机成瘾的作用:情绪调节的中介作用
2019-11-04朱勤勤周嘉慧伍天乐花江美李伟杰董云英
朱勤勤 周嘉慧 伍天乐 花江美 李伟杰 董云英
(江苏理工学院教育学院,江苏 常州 213001)
一、前言
随着信息化产业的推进,高科技产品逐渐步入人们的生活,在为人们生活带来便利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带来了一些社会问题。近年来,随着手机覆盖面和使用人数的增加,手机成瘾的话题也渐渐浮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截至2018年12月,我国手机网民规模达到8.17亿,全年新增手机网民6433万,网民以中青年为主,其中学生群体最多,占比达25.4%”[1]。过度的手机使用会显著降低使用者的生活满意度,降低睡眠质量,减轻自我价值感[2],同时还会对学生群体的人际交往、心理发展产生负面影响[3],并且间接造成学业倦怠[5]。
此外,在探讨正念对成瘾的影响机制时,国外研究常从冲动和压力两方面探讨。正念以不批判态度客观对待欲求,打破负性情绪与成瘾行为之间的联系,削弱冲突;同时以接纳接受外部刺激,弱化了压力体验[6]。总结而言,正念训练帮助纠正了成瘾者的认知偏差,以接纳的态度接受个体本身对高危认知、情绪、想法和躯体感受,从而增强了对引起复发的“高危情境”的反应能力,从而中断成瘾循环的自动化反应[12]。
尽管已有研究发现,正念对手机成瘾具有调节作用,但对于手机成瘾与正念的直接关系,目前的研究仍然较少[7]。目前大部分成瘾研究集中于物质成瘾,然而手机成瘾与物质成瘾却存在明显差异,因而不能直接以往结果推及正念与手机成瘾的关系。
随着手机成瘾发生率的日趋提高以及正念训练对消极情绪的调节效应,研究者开始关注正念对手机成瘾的影响,即通过提升大学生的正念水平以调节不良情绪的影响,达到缓解手机成瘾的目的。但其中的起效机制如何?为此,本研究将情绪调节方式作为一个变量,考察其在正念水平与手机成瘾间的中介作用。
综上,本研究旨在探讨大学生正念水平对其手机成瘾程度的影响,进一步澄清手机成瘾大学生的情绪调节方式。我们假设其正念水平对手机成瘾具有负向预测作用,且情绪调节方式在两者之间表现出中介效应。
二、方法
(一)调查对象
采取随机抽样的方法,向常州部分高等院校大一至大四不同性别、不同专业类别和不同生源地的大学生发放纸质和网络问卷共809份,回收问卷750份,其中有效问卷数为711份。问卷回收率为92.7%,有效回收率为94.8%。
(二)研究工具
1.手机成瘾倾向量表
该量表由熊婕、周宗奎、陈武等(2012)编制[8],更多指向手机使用者内部加工活动及社会交往的主观体验。量表共计16个项目,囊括了戒断症状、突显行为、社交抚慰和心境改变4个因子,采用5点正向计分。量表总分越高表明调查对象手机成瘾的潜在可能性越大或手机成瘾程度越高。量表总的α系数为0.83,重测信度为0.91。
2.情绪调节方式问卷
该问卷由Gross等人编制,用于测量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两种情绪调节策略[9]。由10个项目组成,其中认知重评占有6个项目,而表达抑制占有4个项目。采用7点正向评分,得分越高说明调查对象使用情绪调节策略的频率越高。该量表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两个分量表的α系数分别为0.68和0.78。
3.正念五因素量表
该量表是由Baer等人(2006)编制[10],用以测量个体正念水平。该量表包含39个项目,涵盖了观察、描述、觉知地行动、不判断和不行动这五个因子。采用5级评分,其中有20题正向计分,有19道题反向计分。总量表得分越高,表明调查对象正念水平越高。据之前研究,总量表五个因子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60-0.91[11]。
(三)统计分析
采用SPSS 21.0作为数据统计分析工具,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t检验、相关分析及中介变量的分析。
三、结果
(一)手机成瘾的基本情况
对711名大学生在手机成瘾倾向量表上的得分进行统计分析,最低分为16分,最高分80分,平均40.55分(SD=12.63)。根据手机成瘾筛选标准,手机成瘾倾向量表总分大于42分的有312名大学生,占43.882%。对手机成瘾大学生的性别、年级、专业、城镇农村分布情况进行方差分析,结果均不显著。
(二)手机成瘾大学生情绪调节策略以及正念水平比较
根据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表明,具有手机成瘾倾向和正常使用手机大学生在情绪调节策略总分(t=-8.135,p<.001)、认知重评(t=-7.397,p<.001)、表达抑制(t=-6.636,p<.001)上存在显著差异;具有手机成瘾倾向和正常使用手机大学生在正念水平总分(t=4.941,p<.001)、观察(t=-5.908,p<.001)、描述(t=3.294,p=.001)、觉知地行动(t=11.492,p<.001)、不判断(t=6.347,p<.001、不行动(t=-6.027,p<.001)上存在显著差异。
(三)情绪调节、正念水平与手机成瘾的相关
对大学生的手机成瘾情况、情绪调节方式与正念水平进行Pearson相关分析(详见表2),结果表明,大学生手机成瘾与表达抑制(r=.314,p<.01)和认知重评(r=.374,p<.01)均呈正相关;大学生手机成瘾情况与正念的总体水平呈显著负相关(r=-.219,p<.01)。
观察与手机成瘾中戒断症状、突显行为、社会抚慰及心境改变呈正相关(ps<.01);描述与手机成瘾中的戒断症状没有相关(p>0.05),与手机成瘾中的突显行为、社交抚慰、心境改变呈负相关(ps<0.01);觉知地行动与手机成瘾中戒断症状、突显行为及社会抚慰及心境改变呈负相关(ps<.01);不判断与手机成瘾中戒断症状、突显行为、社会抚慰及心境改变呈负相关(ps<.01);不行动与手机成瘾中戒断症状、突显行为、社会抚慰及心境改变呈正相关(ps<.01)。
(四)情绪调节在正念水平和手机成瘾间的中介作用
1.正念水平对手机成瘾的回归分析
以正念水平为自变量,手机成瘾为因变量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发现,正念水平对手机成瘾有显著的负向预测作用,正念水平可以解释的变异量占手机成瘾总变异量的4.6%,因此回归方程为:手机成瘾=72.011-0.267×正念。
2.正念水平对情绪调节的回归分析
由表1可知,以正念水平为自变量,情绪调节为因变量,结果发现,正念水平对情绪调节中表达抑制有显著的负向预测作用,正念水平可以解释的变异量占表达抑制总变异量的1.1%,因此回归方程为:表达抑制=21.988-0.112×正念。
表1 正念水平对情绪调节的回归分析
3.情绪调节在正念水平对手机成瘾的中介作用
以表达抑制、正念为自变量,手机成瘾为因变量,结果发现,表达抑制对手机成瘾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正念对手机成瘾有显著的负向作用。自变量可以解释的变异量占手机成瘾总变异量的13.0%,因此回归方程为:手机成瘾=54.368+0.293×表达抑制-0.186×正念。
由中介效应检验可知,自变量X对因变量Y的影响通过中介变量M造成,通过检验,表达抑制在正念水平和手机成瘾间的中介作用显著。
图1 正念—表达抑制—手机成瘾的中介作用
四、讨论
(一)大学生手机成瘾现状
根据研究结果表明,手机成瘾倾向量表总分大于42分的有312名大学生,占43.882%。大学生的性别、年级、专业、城镇农村分布情况对其手机成瘾均无明显的作用。
(二)正念—表达抑制—手机成瘾的路径模型
大学生的手机成瘾与感知寻求,消极情绪皆存在一定的联系,而正念强调的是对当下的一种不加批判的关注。有研究结果显示,正念禅修对成瘾行为的积极作用[6],正念水平较高的个体在网络中能够深入地觉察和感受事件的而较少地表达自己评价,从而减弱表达抑制,进而减少对手机的依赖。反之正念水平较低,对手机依赖程度会更高。
本研究发现,正念水平对手机成瘾有显著的负向预测作用;正念水平对表达抑制亦有显著的负向预测作用。通过中介效应检验可知,表达抑制在正念水平和手机成瘾间的中介作用的显著。正念水平对手机成瘾的影响是通过中介变量表达抑制造成的。正念水平越高,表达抑制越低,手机成瘾可能性越小。反之,正念水平越低,表达抑制越高,手机成瘾可能性越大。手机成瘾者通常情绪识别能力较高,情绪表达与调控能力较低[12]。情绪调节困难会正向预测大学生手机成瘾。正念对手机成瘾通过情绪调节实现。
(三)大学生手机成瘾的干预策略
本研究发现,正念水平对大学生手机成瘾具有负向预测作用。根据以往研究可知,正念冥想可调节个体的负性情绪、促进个体正性情绪。正念冥想的再感知模型、正念应对模型、推动性上升螺旋模型以及正念情绪调节模型都强调了正念冥想对情绪的调节作用。因此,指导大学生进行正念冥想训练以促进大学生的正性情绪从而降低大学生的手机成瘾水平。此外,本研究发现情绪调节对于大学生正念水平与手机成瘾的关系间存在中介作用。因而,应当通过使用适当的情绪调节策略来防治和改善大学生手机成瘾的现状,提高大学生的心理健康水平,促进大学生全面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