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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端康成的“孤儿气质”在作品中的体现

2019-10-21郝亚茹

青年生活 2019年18期
关键词:治愈

郝亚茹

摘要:作家的性格对于作品的重要影响是不言而喻的,川端康成因为不幸的身世和悲惨的遭遇而形成的“孤儿气质”有时直接表露于作品中,有时则隐匿于字符内,成为了川端作品特有的风格与底色。本文以《伊豆的舞女》为例,解析川端康成的“孤儿气质”在作品中的体现。

关键词:孤儿气质;伊豆的舞女;治愈

川端康成出生在一个没落贵族的家庭里,他两岁丧父、三岁葬母,姐姐在川端9岁时患热病去世,16岁时,最后的亲人祖父病逝,此后川端不得不辗转于亲戚家、学校宿舍间。悲惨的身世,飘零的生活压抑着川端的心理,使他形成了孤独忧郁的性格,有些学者把川端的这种性格叫做“孤儿气质”。《伊豆的舞女》是川端的成名作,记述了1918年他初次在汤岛旅行时邂逅的巡回演出艺人们,并与其中一个舞女产生了美好纯净的情愫的难忘经历。文中处于青春期的“我”与舞女薰子之间萌生的朦胧温情历来为读者津津乐道,被人们誉为“最美的初恋”。笔者在此将以《伊豆的舞女》为例,解析川端康成的“孤儿气质”在作品中的体现。

一、悲观的意象与视角

读《伊豆的舞女》,总被一股淡淡的愁绪和感伤笼罩着,其中意象的选择与视角的切入起了很大的作用。川端内向忧郁的性格使他习惯性地用悲观的视角观察事物,也因此他笔下的景物与意象都带着哀婉忧伤的气质,被学者们称为“物哀美”。在此仅以“雨”的意象进行简单分析。

“雨”的意象在小说中多次出现。第一次是文章开头“我”为了追赶巡回艺人的脚步在骤雨中赶路。“我”因为怕追不上舞女一行人,所以走得非常急促,映在我眼中的是“白亮亮的骤雨”、“深邃的幽谷”、“曲折而陡峭的山坡”这些景物仿佛都化为了一种“障碍”,阻挡“我”前进的脚步。此时故事虽未展开,但通过“我”对景物的感受,已经为读者把握主人公“我”的形象奠定了基础。第二次是在汤野的温泉旅馆黄昏时下的一场暴雨。巡回艺人们在对面的饭馆给客人们表演,一派喧闹,而“我”久待舞女却不来。暴雨使“前面的小河眼看着变得浑浊,成为黄汤,流水声更响了。” [1]眼前是“浑浊的小河”,耳边是“响亮的水声”,四方形的洞把房间里的灯光分走了一半。沉闷的环境使“我”的内心更加烦躁。“我”看到的东西是“我”内心的影射,“骤雨、幽谷、黑黢黢的夜空、茂密的杉林”……大多是带有压抑感的意象,无意影射出了作者的悲观、忧郁的心态。

二、戒备心理和丰富的内心活动

“我”因为不幸的身世,内心敏感而脆弱,情感丰富却不善表达,渴望接近温暖又怕被拒斥。这种矛盾的心态使的“我”的心情随着巡回艺人一行人对我态度的好坏像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来回转变。

小说主要描写了“我”与舞女薰子之间纯洁清新的恋情,在“我”的眼中,薰子无疑是极美的,但“我”最初对薰子却抱着不好的想法。在天城山茶馆听到老太婆过于轻蔑的话时,我甚至起了“今晚让舞女到我房间来吧”的邪念。后来“我”看到一丝不挂从浴室跑出来向我挥手的薰子,意识到她还只是个孩子,直到此时,“我”对舞女所有不纯洁的想法才消逝。舞女的哥哥荣吉是一个极其通透善良的男子,他早就看出了“我”的心意,因此在路上主动与“我”搭讪,帮“我”说出随大家一起去下田的愿望。然而我对荣吉身份的推测却是“他要么是出于好奇,要么是迷上了卖艺的姑娘,才帮忙拿着行李来的。” [2]后来在桥边荣吉向“我”倾诉了自己的身世,“我”才知道他和舞女们原来是一家人。

从“我”对薰子和荣吉身份的错误推测也可窥探到“我”内心深处的灰暗面,由于内心的敏感和孤独,对外人总是怀有对待“坏人”一样的戒备心。

三、对温暖和善意的渴望

川端康成在《少年》里详尽地回忆起此次旅行时的心境:“我二十岁时,同巡回演出艺人一起旅行的五、六天充满了纯洁的感情……别人对我这样一个人表示好意时,我就感激不尽了。” [3]“孤儿气质”在川端的身上表现为孤僻、内向、少言寡语,缺乏安全感,渴望得到认可与关心却无法正常地与人沟通交流。在《伊豆的舞女》中,有多处细节描写体现出了这一特征。1.在天城山小茶馆,“我”急于动身追赶巡回艺人一行,却因为老太婆执意相送拖慢了脚步。虽然内心觉得老太婆的好意反而为难了他,却不忍直接说出拒绝的话。2.在巡回艺人一行临时决定推迟一天去下田时,那个四十岁的女人对“我”说:“如果您非今儿离开不可,那就在下田见面吧。”,我的感觉是:“顿时感觉像是被人推开了似的。”可见“我”对别人对我的拒斥态度非常的敏感,想要接触美好的事物的心强烈而脆弱。3.由于对巡回艺人一行人已经有了亲切之情,当“我”听到她们在背后议论我的牙齿不整齐或是长相好坏,“我”都没有不愉快的感觉,反而觉得十分轻松愉悦。这是因为“”我知曉她们都是对自己抱有善意的人,并且已经完全信任了她们。当她们夸“我”是个好人时,“我”对于这种天真倾吐情感的声音非常喜欢。

四、孤儿心态的治愈

通过与巡回艺人一起在汤岛旅行的五、六天,“我”得到了“是个好人”的评价。川端康成在《少年》中回忆这段经历时依然感慨万分:“在平常意义上的‘好人,这个评语给我带来了光明……无论是在下田旅馆窗边,还是轮船上,舞女所说的‘好人给我带来的满足和我对说‘好人的舞女的好感,使我流出欢喜的热泪。” 由此可见,“好人”的认可对“我”意义重大。

“我”在旅途中接收到巡回艺人们的善意与关照。和荣吉无话不谈,使“我”感受到了被信任的自豪;单纯善良的舞女薰子用她天真羞怯的爱意使“我”感受到了被爱的美好。虽然社会上对巡回艺人有诸多轻蔑思想,但“我”与他们之间是真正的平等和谐温暖地相处。这种温暖像是一股清泉冲刷掉了“我”内心的孤独与不安,使“我”觉得自己真正成为了一个被社会接纳和认可的正常人,无关怜悯或同情。“我”原本性格孤僻,不知该如何与人相处,能够与自己喜欢的人融洽交流已然觉得幸福,被人冠以“好人”的称号更是感激不尽,可以说这个评语在一定程度上治愈了我的孤儿心态。

结语

文章结尾“我”离别了舞女一行人,在船上“任凭泪泉涌流,我的头脑仿佛变成了一池清水,一滴滴溢了出来,后来什么都没留下,顿时觉得舒畅了。”笔者认为:涌流出的不止是泪水,还有对此段美好旅行的感激与不舍、对未来生活更美好的期待,伴着淡淡的离别愁绪,最终变为了一池清水。

参考文献:

[1]叶渭渠、唐月梅《伊豆的舞女》[M].海口:南海出版公司,2004.

[2]叶渭渠. 创造美的抒情世界——《评伊豆的舞女》[J].日本研究,1985(1).

[3]刘婧.川端康成和伊豆的舞女 [J]. 重庆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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