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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谱》与《白鹿原》人物形象比较

2019-10-21王珠凤

青年生活 2019年14期
关键词:白鹿原

王珠凤

摘要:《红旗谱》与《白鹿原》中故事讲述的年代和家族叙事的模式都是相同的,但由于讲述故事的年代不同,所以讲述方式、讲述技巧、作家的创作宗旨都大不相同。而人物形象的塑造上也有着诸多的不同,同是父辈或子辈,但所具有的文化寓意也是不同的,分析其人物形象的不同,探析背后的原因有助于发现文学思潮与社会思潮之间微妙的关系。

关键词:红旗谱;白鹿原;故事讲述的年代;讲述故事的年代

梁斌的《红旗谱》与陈忠实的《白鹿原》所讲述的故事都发生在军阀混战,国民革命,抗日战争,国共内战等一系列历时时代背景下,所讲述的内容都是家庭儿女在革命风云中的命运沉浮。在描述他们生活历程的同时也描述了历史进程。他们参与了历史,也被历史影响着。作为近现代文学中的经典之作,他们都有宏大的叙事结构,有着相同的历史背景,但讲述故事的年代却不同。《红旗谱》属于“十七年”文学,《白鹿原》属于新时期文学,他们在人物形象上有着诸多的不同,同样是塑造父辈与子辈形象,但具体分析却有着诸多不同。笔者试图分析《红旗谱》与《白鹿原》中人物形象的不同,探究出文学与时代的关系,文学思潮与社会思潮的关系。

一、父辈形象比较

家长形象的异同。朱老忠和白嘉轩是《红旗谱》和《白鹿原》里父亲形象的典型,是文本中的主人公,也是整个故事里人物的支柱。朱老忠和白嘉轩一个永远在与外界融合抗争,奋斗,另一个却不管外界如何永远在固守着传统的道德观价值观。相同的是他们永不气馁的精神。朱老忠勇敢沉着,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能坚强地站立并且劝导别人,严家有什么事也找他商量,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也打不垮朱老忠一样。朱老忠总是说“出水才看两腿泥”,表明他坚定地相信以后。朱老忠在《红旗谱》里可以说是精神代表,永远不屈服地反抗着。而且朱老忠的成长也是个过程。从小时候陪着爹“大闹柳树林”到后来逼不得已闯关东,再到后来回来立誓报仇,要打倒冯家大院。刚开始朱老忠打倒冯家大院的策略是培养“一文一武”自己辛勤耕地,到后来运涛被抓,江涛闹起“二师学潮”,他在共产党员的引导下逐渐从小我走向大我,便不单单只是把仇恨对准冯家大院,而是对准整个剥削阶级。他开始从眼前利益得失的土地上走出来,参与到历史中,在医院营救了张嘉庆并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从他最初的想在土地上奋斗复仇到最后融入革命,不得不说朱老忠这个形象是不断成长变化的形象,而作者创作朱老忠从开始的狭隘复仇到经党员引导走向阶级斗争的复仇中去,这一成长式的宏大主题有着集体创作的倾向,和对无产阶级的弘扬。《白鹿原》里的白嘉轩相对来说显得固定些,作为一族之长的白嘉轩,他永远都只知道守着家规,族规,守着中国传统文化里的礼义廉耻,并且坚定不移地执行,哪怕他的儿子违反了规矩也是毫不留情地踢除宗祠,当白孝文与田小娥乱性败坏族风,他也是执行刑罚。他永远都是在宗祠里恪守着中国传统的儒家文化,不管外界是军阀混战的乌鸦兵,土匪,共产党,国民党,他永远都是旁观态度。用田福贤的话说“一族之长嘛,除了祠堂还能弄啥呢?他知道祠堂外头的事实吗?”但白嘉轩身上也有很多让人尊敬的地方。他永远都把腰板挺得直直的,当腰板被打断也没有灰心,而是更加精神昂扬地生活。当陪伴多年的老伴去世后,他也依然没有倒下,而是邀请鹿三喝酒,活得更加精神。这一点和朱老忠是相似的。他们似乎永远都不会被困难打倒,反而是越挫越勇。一个在革命风云的历练中逐渐从土地农民的狭隘复仇走向阶级斗争的觉悟彰显的是党的进步性与先锋性;一个是在革命风云中岿然不动保持本我坚守中国传统儒家文化彰显的是中国传统文化挽歌式的坚守。

乡绅形象的异同。《红旗谱》里的严知孝和《白鹿原》里的朱先生都是地方上的士绅名流,儒学才子,深受地方各界人士的尊重。但他们也有多少的不同。严知孝更接“地气”些。他有着民族气节,也关注时事,但这一切都只是停留在说和想法上,用他的说法也只是一介书生软弱无能。为“二师学潮”事件中的学生们奔走,最后也只充当了个说客,激愤之余也只能拼出一條命。作者梁斌塑造的严知孝更真切地代表了那个时代的儒学者“心有余而力不足”,三寸不烂之舌并不能扭转局势,必须武装起来斗争才能胜利。《白鹿原》里的朱先生太过神话。他不属于任何党派,但国共两党甚至前清朝都尊敬他,而且可以被他影响。他虽无任何权利,却能梨毁罂粟,放粮赈灾,为了人民也曾劝退清军,也曾亲自参加抗日,而且可以预见事物,因此被当作“神人”,但从总的局面来看,他对社会的干预微乎其微。他试图用仁义思想来改变白鹿原,但犁毁鸦片后,鸦片仍在种植,编制乡约,仍然有人作乱,劝退清军后还是战争不断,抗日请缨也是不了了之。知识分子没有武装的抗争终究是无力的,这一点朱先生和严知孝是相同的。

地主形象的异同。冯老兰与鹿子霖是《红旗谱》和《白鹿原》里塑造的反面形象。冯老兰作为《红旗谱》里的反面形象,与朱严两家是彻底对立的,并且是阶级的对立。他贪婪,吝啬,狠毒,是恶的代表。他与朱老明打官司,夺红脯鸟,欲霸占春兰,抓大贵当兵,夺取“宝地”,可以说是无恶不作。冯老兰代表的是剥削阶级的丑恶嘴脸。《白鹿原》里的鹿子霖与白家都是白鹿原上的地主,没有阶级的对立,而且还有合作。他们在表面上是友好的,但实际上也是貌合神离。但鹿子霖骨子里依然是恶的代表,他设计引诱白孝文,毁了小娥和白孝文,表面上却还装着正人君子。他认白鹿上的孩子为干儿,与稍有姿色的女子发生关系也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性的需求与刺激。在他的眼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有的只是名与利。冯老兰与鹿子霖都是乡村地主的形象,他们代表了不同的“恶”。

二、子辈形象比较

《红旗谱》里的江涛,运涛是勇敢无畏的,他们性格的性质也是固定的,在土地上时勤勉聪敏,参加革命斗争时坚定无畏。就连对男女之情也是倾心相付,不存在见色起义,强迫霸占的想法。一直是以一个正义的形象出现的。江涛、运涛、大贵在党的引导下逐渐成长,勇敢无畏,带着对革命的热情全倾投入。《白鹿原》里的黑娃,一开始是勇敢而充满野性的,他勤劳而机灵,外出作长工也深得地主喜爱,然而却也在小娥的引诱下坏了“规矩”,后又与小娥自造窑洞,凭着自己的努力经营生活,但后因为随鹿兆鹏闹革命不得已出走当土匪,在当土匪时也抢劫,

伤人,在白孝文的鼓动下投了国民党,在共产党即将胜利之时起义参加共产党,最后却也被白孝文处死。黑娃的形象是一正一邪及其复杂的性格。黑娃的形象复杂多变不再是十七年文学中的江涛、运涛、大贵单一的性格,有着其自身的价值系统。

《红旗谱》与《白鹿原》里的女性形象也是引人注目的。《红旗谱》里的春兰和严萍单纯而坚定,他们对爱情也是勇敢的。但春兰相对严萍来说还是显得保守些。在别人问及春兰的婚嫁时,她也是羞怯的,在为运涛的事上,她是整天呆在屋里哪也不去,在心里默默地想念。而严萍争着要和江涛一起革命,在江涛入狱后,求着父亲营救并大胆说出“我爱他”的话,严萍是勇敢而坦率的。《白鹿原》里的白灵,大胆而勇敢,她参加了革命,与鹿兆海同进同出,最后也因革命不同而与鹿兆海分道扬镳爱上了同志鹿兆鹏,最后却冤屈而死。她的人生是曲折而坚定的。田小娥是复杂的叛逆形象。她因为旧社会的礼俗而做了别人的妾,但她大胆反叛最后与黑娃结合。在与黑娃结合之后也并没有以死坚守。在鹿子霖的强威下,她委身于鹿子霖,并且听从鹿子霖的安排引诱白孝文。她为了生存与不同的男人交欢,被利用,被蹂躏,被说成“祸害”,最后被“大”杀死。死后不甘化作厉鬼报复那些欺辱她的人,并且控诉着这个社会。在田小娥的身上,我们看到封建女子的叛逆和无可奈何。

四个女子,四种不同的性格,四段不同的人生。相同的是她们都在寻找着自己的所求而不是任人摆布。她们都向封建势力发起了挑战,结局却都让人嘘吁,也带给了我们无尽的深思。

三、结语

《红旗谱》与《白鹿原》有着相同和不同的地方。他们都结合着共同的时代背景来展开叙述。《红》的主题鲜明,结构简单,是革命与反革命的对立而引發的事迹,整个基调也是理想而激昂的。而《白鹿原》相对来说是多维性的。陈忠实用多维性的思维勾画了一幅丰富多彩的画卷,在这里有斗争,有合作,有正义,有邪恶,有灾荒,有迷信........包罗万千,不再是纯粹的黑与白,正义与邪恶,而是一个除了黑白更多的是灰的世界。《红旗谱》与《白鹿原》分别讲述了发生在冀中平原和关中平原的故事。在这些故事里,有历史的变化,有个性独特而又鲜明的主人公,有情感的纠葛拉扯,有立场不同的明争暗斗.......经典之所以成为经典,是因为他们都是社会真实的反照,小说中的人与事都带有着历史的痕迹。作为读者,我们在嬉笑怒骂的语言中去感受历史的风云际变和人的爱恨情仇,在历史的画卷里去感悟去反思,进而做出自己的判断,形成自己的思考。

参考文献

梁斌.红旗谱[M].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

陈忠实.白鹿原[M].人民文学出版社,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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