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宋代笔记中的金代史料

刘宇　杨计国

摘 要：宋代笔记中蕴含了丰富的金代史料，可以弥补《金史》等金代文献的不足。宋代笔记纷繁复杂，其中有关金代的记载多种多样，涉及到了金代的历史事件、宋金战争、宋金交聘、金代风俗、人物传记等内容。宋代笔记中收录金代史料的可信度不一，历史事件亲历者的记录是最真实可信的。

关键词：宋代笔记;金史;金代史料

金代虽然是与南宋平行的封建王朝，然其可供研究的史料却乏善可陈。除了《金史》《大金国志》《归潜志》外，我们能够利用的一手资料很少。幸运的是，我们在宋代史料中可以找到丰富的金代史料，大大弥补了金朝自身史料不足的缺陷。在众多的宋代史料中，宋代笔记占到了相当大的篇幅。学界在过去或多或少地对这一部分材料有所涉及。本文试图在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对宋代笔记中的金代史料做一剖析。

一、宋代笔记中的金代史料概览

根据上海师范大学古籍所整理的《全宋笔记》统计，现存的宋代笔记大约有477种，2266万字。在这些众多的宋代笔记中蕴藏着不少有价值的金代史料。

值得注意的是，宋代有多部笔记是专记专记金代者。如《宣和乙巳奉命使金国行程录》《松漠纪闻》《虏庭事实》《北风扬沙录》《裔夷谋夏录》等。

除了专记金代史料外，部分笔记中有也大量涉及金代的内容。如《靖康传信录》《建炎进退录》《靖炎时政记》《靖炎两朝见闻录》《建炎复辟记》《呻吟语》《甕中人语》《避戎夜话》《建炎维扬遗录》《北狩行录》《西征道里记》《辛巳泣蕲录》《开禧德安守城录》等。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关于金代的零星记载散见于宋人笔记中。由于这些史料过于零散，不再赘述。

从时间分布上来看，北宋初年到北宋末年的宋代笔记有关金代的史料非常少，彼时金国尚未建立，女真族处于辽的统治之下。宋代笔记对于这一时期的女真族史事并不關注，仅有零星的记载。到了宋徽宗以后，宋代笔记涉及金代史料呈爆发性增长。尤其是两宋之交，金与宋发生战争，金朝成了宋代笔记重点关注之对象。《靖康传信录》《靖炎两朝见闻录》《建炎复辟记》《呻吟语》《西征道里记》《南烬纪闻录》《靖康纪闻》这些作品着力描绘了两宋之际宋金之间紧张的关系。到了南宋，金朝仍然是宋人笔记重点关注的对象，尤其海陵王南侵之际，出现了记载这一事件的多部笔记。及至南宋末年，随着金朝的灭亡，宋代笔记中有关金代的记载也归于沉寂了。在宋人笔记中，有关金代的记录几乎与其国运的消长相始终。

二、宋代笔记中的金代史料之内容

宋代笔记纷繁复杂，其中有关金代的记载多种多样，笔者对这些材料进行了初步的整理，将其分为以下几类：

1.对金代政治事件的记录。宋人笔记对于金代政治事件的关注度较高。盖因南宋与金相始终，且宋与金交锋屡次处于下锋，被迫签订丧权辱国之合约，不得不与其“另眼相看”。宋代笔记对于金朝政权的交接非常敏感，尤其在海陵王时期，其不正常的即位方式引起宋人的不安。而海陵王即位之后对于宋政策的导向也让宋人非常警惕。反映在笔记中，则是出现了大量涉及到海陵王时期政治事件的史料，如《正隆事迹记》《焬王江上录》都是专为海陵王而作之笔记。

2.对宋金战争的记录。南宋与金之间战争不断，宋金之间的战争是宋代笔记中的热点。《中兴御侮录》《采石战胜录》《采石瓜洲毙亮记》《采石毙亮记》《中兴战功录》《襄阳守城录》都是专记宋金战争之笔记。其中既有国破家亡的悲壮，也有拼死抵抗的壮烈，还有北伐不成的遗憾。

3.对宋金交聘的记录。宋与金之间的关系除了有战外，还有和。宋代笔记中收录了不少宋金的交聘活动。《宣和乙巳奉命使金国行程录》《使金录》是宋朝使臣到金朝的交聘记录。《重明节馆伴语录》是金朝使臣到宋朝的交聘记录。

4.对金朝风俗的记录。宋代笔记中也有少部分金朝风俗的记录。如《北风扬沙录》记录了女真族早期的习俗。又如《虏庭事实》一书，记载了金朝 “拜天”“过盏”“放偷”“ 哑揖”“血泣”等习俗，都具有非常重要的史料价值。

三、宋代笔记中金代史料的真实性

宋代笔记的作者都是宋人，那么其中记录金代史料的真实性又如何呢？我们认为，根据所收史料笔记的不同，其史料的真实性也不同：

1.部分亲历历史事件者的笔记，其真实度比较高。如《宣和乙巳奉命使金国行程录》《使金录》《重明节馆伴语录》等都是由两国交聘的使臣所记录，是不可多得的第一手资料，其可信度非常高。《靖炎时政记》《靖炎两朝见闻录》《建炎复辟记》《甕中人语》《避戎夜话》等都是两宋之交亲历者的实录，其可信度也是非常高的。如《避戎夜话》作者石茂良，系靖康之变中守城将领姚友仲的部下，该书详细叙述开封军民抵抗金人的事迹。姚友仲为国捐躯后，石茂良还亲自为他收拾遗骸。在《避戎夜话》的最后，石茂良写道：“余自目击其事，故志”，将此书作为自己亲历靖康之变的记录。

2.部分笔记取材于二手材料，或摘抄他书，或道听途说，这部分史料的可信度就比较低了。如《南烬纪闻录》中收录《阿计替传》一文，以一个名叫阿计替传的金人的口吻详细叙述了宋徽宗等人在金的俘虏经历。《阿计替传》不似实录，而似文学创作。而关于《南烬纪闻录》的作者历代争议很多，一般认为是当时人伪题辛弃疾所作。此书的真实性存在很大争议，其中所记金朝之事可信度很低。

四、余论

综上所述，宋代笔记中蕴含了丰富的金代史料，可以弥补《金史》等金代文献的不足。如何利用好这些史料，如何利用这些史料对金代史进行研究，是学术界接下来亟待开展的课题。

参考文献

[1][宋]石茂良：《避戎夜话》卷下，《全宋笔记》第四编第八册，郑州：大象出版社，2008年，第73页.

基金项目：本文受河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2017BLS005）、河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2020-ZZJH-107）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