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独特优势是什么？

陈宪

近几年来，因为关注创业创新的缘故，我一直在注视着深圳的发展。近期，中共中央、国务院《支持深圳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的意见》（下简称《意见》）发布，“干货”很多，比如“支持深圳加快建设全球海洋中心城市，按程序组建海洋大学和国家深海科考中心，探索设立国际海洋开发银行。”围绕“海洋”的要求和措施具有超前性，是对未来科技革命和产业发展的呼应。其中，组建海洋大学和深海科考中心，设立海洋开发银行，都是将深圳建设成为全球海洋中心城市的具体措施。

为什么在《意见》中有那么多“干货”？答案是深圳具备落实这些要求和措施的条件与能力，接得住、做得了。所以，党中央、国务院将全面深化改革、高水平开放和高质量发展的重任委以深圳。最近，可以看到很多关于“为什么是深圳”的解释，全面且充分，我再强调一点：在过去四十多年深圳的发展历程中，由于若干关键性因素的交互作用，深圳的广大干部群众形成了强烈的先行意识。这是做好先行示范、发挥先行示范区作用的决定性条件，也是其他城市目前还不具备的条件。意识是精神的体现，精神是文化的外化。

关键性因素指什么？多年来，我在观察、思考深圳发展时发现：特区、移民和区位这三个因素及其交互作用，形成了深圳不同于其他城市的文化，由此构成独特的文化优势。文化优势有着稳定地影响投入要素和投入机制的特点，其作用还有着传递性和可延续性的特点。

特区是第一个因素，是必要条件。没有建特区这一条，其他全部免谈。深圳特区不同其他特區的一点，就是它几乎是在一张白纸上“画”出来的。这就决定了深圳建构了独特的体制，形成了自己的制度文化。目前，在中国的城市中，深圳发育了相当完善的市场机制，更好地发挥了党和政府的作用，规范了基本符合“亲”“清”要求的政商关系。所以，《意见》在“法治政府示范”的定位中，对深圳提出了“全面提升法治建设水平，用法治规范政府和市场边界，营造稳定公平透明、可预期的国际一流法治化营商环境”的要求。政府的亲民，不在于说什么，而是怎么做，这些都是制度文化的折射。

移民是第二个因素，是充分条件。从全球范围看，移民的国家或城市，是创业创新的国家或城市，移民是创业创新的主体。现代史上的美国和以色列，都是因为大规模移民，成就了它们成为创业创新的国家。在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深圳，也是因为大规模移民，出现了大量的创新公司、完善的创新生态，乃至独特的创新文化。深圳是创业的热土，按照全球创业观察设计的创业指数计算，深圳在中国全部城市中该指数值最高，是其他三个一线城市的3倍左右。深圳比中国的其他城市都更加包容，没有歧视、偏见和傲慢，就像现在的一句口号“来了就是深圳人”。因此，深圳在集聚科创资源、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上取得了巨大成功。2018年，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占城市生产总值的比重，深圳比其他三个一线城市高2.5倍左右。

区位是第三个因素，也是充分条件。区位大致决定了地理位置、自然环境和区域文化。自改革开放以来，对面的香港通过贸易中介、产业转移和金融资本等资源，极大地帮助和促进了深圳的发展。今天，经济的一体化将成为它们共同发展的重要条件。深圳的区域（亚）文化属于岭南文化。务实是岭南文化的最重要特征。创业文化的冒险精神，融入了岭南文化的务实精神，在深圳得到了完美的表现。在深圳的企业文化中，敢为天下先和务实进取往往是其中的主要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