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摩勒国家公园

晴朗

每个人生活的圈子都不会太大，这是因为世界太大。有的人的一生也许只是两点一线，三点一线，认识的人，知道的事物，在那个异常小的圈子里面，都会变得非常局限。

偌大的世界，对于没有充分利用它的人来说，都是无用的。比如我，来中国之前，长期生活在加纳。虽然说加纳挺小，也仅有中国的一个省这么大，但是，即使这么大一个地方，我也没有走遍。我的生活轨迹和步伐仅仅局限于我家乡的20公里之内，从没想过好好去看看全面的加纳。“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看！”所以，我走出了那20公里。在此之前，每当别人问起我，关于加纳的文化、美景，其实我都不是特别清楚。

一

提到非洲，人们一定会首先想到那里的野生动物栖息地，一定会第一时间想到东非开阔的热带稀树草原：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狮子、斑马、长颈鹿自由自在地游荡于广袤的天地间。相比之下，西非的野生动物栖息地却很少进入人们的视野。世界这么大，何不去看看呢？抱着这个冲动，那时刚高中毕业的我，决定背起行囊，用我的双脚去丈量加纳，用我的眼去领略加纳。我写此文的目的，是记录当时所见所闻所想的同时，也可为读者做一个到加纳的向导，希望你们也能爱上加纳。

摩勒（Mole）国家森林公园将是我的第一站，也将成为我加纳环行之旅的起点。

清晨醒来，收拾了一些较为简单的用品，几套换洗的衣服，简单的漱洗工具，尽量地想把背包变得轻便，以便在路上不至于背包会成为我的累赘。拿上几片早餐用来充饥的面包之后，背上行囊，从家出发了。其实在非洲，独自出行还是相当危险的事情，为保证安全，最好是租车前行。

加纳是个快乐的国家，加纳人不管有钱的还是没钱的，他们都很开心，经常在路上能听到他们爽朗的笑声，他们的快乐氛围能感染你的情绪，快乐在彼此之间传递。加纳面积可能就如同中国的浙江省这么大，共分为十个省，但无论你在哪个加纳城市，早晨的街头都非常热闹，街道附近的人们起得特别早，这时候的街道车流穿行，会看到许多私营小巴士，我们都叫它们“托托”（trotro），“托托”在川流不息，有些人们都是靠“托托”来出行的，街道两旁环卫工人正在清理马路两边的沟渠;小学生们穿着咖啡色、土黄色搭配或者绿色、白色搭配的校服，并肩走着;也有顶着塑料水壶打水的孩子，也许没到上学年纪吧。也有一些小小孩，推着轮胎当玩具;女人们，顶着芭蕉、桔子开始一天的生意;男人们，骑上自行车打工去的或者坐在路边等活干，就地“野放”的也随处可见。这是清晨的加纳，而我也是在这样的清晨中开始踏上我的旅行的。

搭载我的司机名叫菲利克斯（Felix），他是异常有经验的老司机，在加纳，不同于中国，不会“条条大路通罗马”，一条路，可能走着走着就进入了毫无柏油路的地方，继而进入的是只有黄土的地方。这不，很快，柏油公路到了尽头，进入红土路，尘土飞扬，时不时还会遇到修路，这时候还得抄小路，两边都是高过一人的茅草，尽管菲利克斯来过多趟，但最近一次也已经是四个月前的事情了，所以他一边载着我，还不停地随处打听，以确保路线的正确，免得多走冤枉路。

坐在车子后面，看着不停飞扬的尘土，我才有这深切的感触，独自一个人的旅行要开始了，一半是兴奋，一半是不安，不知道接下来的旅行会遇到些什么，不知道我真的能否克服这种独自出行的孤独，完成一次属于自己的成长？看着飞驰的汽车，正在一点点地把我拉到旅行的起点，知道，后悔与逃避也是无用的，默默坐在车上，不说话，其实也没有在思考些什么，恐怕只是发呆而已。

三个小时过后，在我被颠簸的汽車弄得有些难受并且昏昏欲睡的时候，司机菲利克斯告诉我，我们快要到达目的地了，前面就是我要去的地方——摩勒国家森林公园。我挣扎着让身体往前倾，透过车前窗，看到前面一片森林，决定收拾一下，迎接旅行的开始。

二

司机放我下了车，付清了车钱，道了谢，独自来到了目的地。该公园位于加纳西北部，占地4577平方公里，是加纳面积最大、建立时间最久的国家公园，也是西非最重要的自然保护区之一。摩勒国家公园有着丰富的物种，超过90种哺乳动物栖息于此，比较常见的有大象、羚羊、水牛、猴子、疣猪等。此外，园区内还有334种鸟类、33种爬行动物，9种两栖动物，约120种蝴蝶和742种植物。由于其丰富的生物资源，该区域自1958年被设立为野生动物保护区，1971年正式建立国家公园。与东非的稀树草原不同，位于西非的摩勒国家公园属于草原林地植被，树林、灌木和草丛混杂在一起，雨季时节虽然植物繁茂、风景优美，但动物也会遁形林间、难寻踪影。因此，在摩勒国家公园，最好的观赏动物季节是每年旱季的12月中旬至4月中旬，尤其以1月为佳，此时气候干旱、天气较为凉爽，草木枯萎，视线阻挡较少，又因水源有限，动物会聚集到几处较大的水源活动，游客在公园里偶遇野生动物的几率也会大大提高。当然，如果热爱西非雨季生机盎然、一碧万顷的丛林风貌，游客也可以选择每年的6月至7月初前往，虽然此时偶遇动物需要更多运气，却别有一番美景与风情。在摩勒国家公园，游客可以自驾入园，但对于普通游客来说，选择跟着当地导游，乘专门的“观览（Safari）”巡游车游览国家公园显然是更省力、保险和有效率的玩法。如果感兴趣的话，游客也可以选择徒步或是骑车在林间游览，更进一步体验融入大自然的感觉，但前提是一定要在当地向导的陪同下。虽然旱季是观赏动物最佳的季节，但在园区的林间找寻动物仍然十分考验眼力：枯草中觅食的黄色羚羊，悬在树干上的褐色狒狒，草丛中的土色珍珠鸡，似乎全都掌握了“隐身”技能，让人不禁感叹野生动物的保护色如此妙不可言。

独自徒步或骑车在偌大的摩勒森林公园里面漫无目的地瞎逛来寻找与动物的偶遇，我想这也不是个办法，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和少走些冤枉路，我决定，乘坐当地的导游车进去游览一番。摩勒国家森林公园是需要门票的，定价根据人的不同会有所区别，外国人门票10赛迪，志愿者优惠5赛迪，加纳人2赛迪。我不爱热闹，我选择了一辆人比较少的导游车，坐了上去，司机名叫雅各布，是个很实在的小伙子，从我个人的观点来看其实还免费身兼了半个导游的职责。可惜他也没怎么来过，对公园的游览时间的把握有偏差。该公园其实每天步行参观、观赏动物有两个最佳时段，一是早上7点，二是下午3点半。我到摩勒是中午1点，来早了，其他所有的导游都出发了。摩勒国家森林公园与中国的公园不同，中国公园可以自己去逛（野生动物园除外），但在这个国家公园，人类是异物，动物才是主角，必须要在当地专业持枪向导的保护和带领下才能够安全入园参观（导游费每人每小时3赛迪，因此团越大，收费越高）。因为持抢向导在休息，我们一车人只能在原地等待他回来。期间，工作人员对我们说，你们也别觉得无聊，可以去我们公园的酒店前逛逛，眺望整个公园绝对有不一般的收获。于是我们前往200米外的酒店，还没走5分钟就看见几只疣猪在前方悠闲地晃悠。不一会儿，草丛里又窜出两群12只约一尺长、活泼可爱的小疣猪，打打闹闹地到大疣猪身下抢奶吃。这些疣猪不怕人，对游客可是见怪不怪，但是有小疣猪在，对人类总是保持10米的安全距离，一旦走近，它们立即跑开。母疣猪下总是有小疣猪跟着，边上还有零散的几只，距离比较远，由于疣猪不分公母都长有鬃毛和上翘的獠牙，实在看不清是公是母。我们停下不动，只见有一只小疣猪躺在地下，边上有两只小同伴不停地用鼻子拱它，它楞是2分钟没动弹，它老妈已经在很远的地方了。我以为是只夭折了的小疣猪，想走近去看看，我刚收起相机往前走了没2米，它竟然奇迹般地站起来，飞也似地一溜烟跑进草丛不见了。天呐，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装死啊！那座酒店建在高起的悬崖上，与下方的原野有大约40-50米的高度差，眺望前方可以看见整片原野风光，还可以看见两个小型湖泊。人的眼睛果然是最灵敏的感官，我们都能看见有鳄鱼在晒太阳、有野鹿在奔跑，可惜我们所有的相机质量都太差了，距离太远，看得清楚，拍不出来。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酒店返回游客中心，结果又遇上两群疣猪，很明显它们是想穿过我们脚下的通道进入酒店的铁丝网内吃草。见我们站在通道口，它们只能一边吃草一边试探性地向我们走过来，最后离我只有四五米的距离。我们转身一走开，它们立马进铁丝网内吃草去了，估计是这酒店的常客了。回到导游车，一个高个子，强壮的中年大叔站在导游车旁边，我猜那可能就是向导了。雅各布为我们介绍，那位就是向导，名叫艾求亚，艾求亚为我们选择一条合适的参观线路。第一站是我们谁都没想到的：竟然是公园工作人员的宿舍——他家。一下车就看见房子外头满是狒狒。狒狒的体型比较大，看起来也比较凶猛。我们之前看到的猴子，母猴子会把小猴子抱在胸前，而狒狒的习性是小狒狒騎在母狒狒的背上，母狒狒还超级彪悍，带着背上的小狒狒就会冲到群里头和其他狒狒打架，还每战必赢。这里的狒狒也和人相处久了，会在人类的垃圾堆和烧饭的炉灶边上寻东西吃。有几只就在烧火的炉灰里不知道掏什么东西吃得津津有味，我们走近也不管，最近时只有两三米。我非常好奇它们吃的是什么，所以决定走近拍段视频看看它究竟在吃什么，谁知把它惹火了，张嘴追着我跑，吓得我马上躲开，导游过来把狒狒赶跑，然后笑着跟我们说，没危险的，只是它以为你要抢它食物了！狒狒走开后我仔细看了视频上它吃的东西，其实除了炉灰啥也没有，我估计这草木灰里头有它们身体所需的矿物质，所以才掏得这么起劲。院子里员工家属们正在准备午饭喂狒狒，而搞笑的是好几只狒狒就坐在围墙上观看，好像等着吃似地，有人在门里走进走出它们也不动，也没人去赶它们，令我想到一个词——真“和谐”。那狒狒还时不时地回过头来张望张望我们这些围墙外的游客，撒尿也是，直接从墙头撒在围墙外面。

看完狒狒，我们上车，真正进入公园丛林区。导游车发动，车以一种匀速不快不慢的速度行驶着，进入一片森林，又一片森林，而气温也是忽冷忽热，因为你能感受到森林所给人带来的那种清凉。随着车在不停地往前走，艾求亚为我们介绍着，车上的人们发出兴奋、惊奇的声音，不停地往车窗外张望，不停地交流着。我觉得在车上唯一显得有点格格不入的是我身边的这个女孩，她从头到尾，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不说一句话。我们沿途疣猪、羚羊和鹿真的是好多，看到后来我们都不新鲜了，走几步就能看见它们的踪迹。越往里走越多，但它们距离开车的主路都比较远，奔跑起来时比较明显。我们看到的羚羊和鹿都是以几只或十几只群居在一起的。但有的鹿群和羚羊群混在一起，而且迁移的速度比较快，有时候我们分不清楚究竟是羚羊还是鹿。后来才慢慢发现，这里的鹿都是不长角的，而且棕红色的皮毛上有白色的斑点;而公羚羊长着长约三四十公分的黑色尖角，母羚羊不长角，毛色棕黄，却不带白色斑点。

三

车大概开了十几二十分钟之后，导游带我们在盐池附近下车步行，一路上全是各种动物的脚印，最令我们兴奋的是大象的脚印。摩勒国家森林公园可以说是非洲大象的一片净土。据一部分研究统计显示，摩勒国家公园现如今生活着约800至1000头野生大象，是加纳最大的大象栖息地，这也是公园最吸引人的亮点之一，大部分造访摩勒国家公园的游客最感兴趣的就是大象。与我同行的游客从上车起就一直反复拜托导游“今天一定要让我们看到大象”，在一家位于园区内的酒店观景台边，也只有大象身影的出现才能引起游客的惊呼，由此可见人们观赏大象的热情。与非洲其他地方的大象比起来，加纳大象的性情十分温顺，对人类鲜有敌意和攻击性。我听说，当游客在公园里坐着游览车“观览”的时候，如果偶遇大象，导游会带着游客下车，近距离地观察大象，有时候甚至能走到仅有5-10米的距离，这在非洲很多其他的大象栖息地是难以想象的。导游雅各布告诉我：“曾经有一群南非的游客来到摩勒国家公园，好不容易遇到大象，却吓得死活不肯下车。在南非，常有野象伤人的事故发生，在当地的野生动物保护区，游客遇到野象需要尤为谨慎。”

雅各布还给我们讲了一件趣闻，曾经有一只大象不小心（也许是故意）爬上山坡，溜达到一个酒店的泳池旁参观了一会，又扭头走了，我们听了，不由得觉得大象是个可爱又好玩的物种。雅各布接着说，在非洲地区，大象的盗猎活动一直十分猖獗。2016年9月25日在南非约翰内斯堡举行的《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第十七届缔约方大会上，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公布的非洲大象境况报告显示，象牙盗猎日益猖獗，导致非洲象数量在2006年到2015年的十年间减少大约11.1万头。在这样不算乐观的大环境下，位于西非加纳的摩勒国家公园尚且算是大象的一片净土。摩勒国家公园为当地大象提供了一个相对安全和平的生存环境，很好地保障了野象的繁衍生息。也是近几年，大象的数量较为稳定，甚至呈现上涨的趋势。导游雅各布还告诉我们，在盐池是最容易发现动物的，这里是最佳的动物观测点，因为动物们清晨或傍晚都会跑到这个盐池里来吃土，土中含盐量非常高，拿手指蘸土一舔都是咸咸的。他指着盐池壁上的一个个大洞说：“大象是地形破坏者，它们特别淘气，会用大象牙在盐池上掘出更深层的盐土，所以可以看见一个非常大的坑。”除此之外，有一种非常漂亮的绿色羽毛的鸟住在盐池边上，在盐池池壁上凿出一个个的洞住在里面，时不时地飞进飞出。但是我们那天，在盐池并未能看见期待已久的大象身影。

我们继续上车，前往另一个经常出现动物的观测点，导游下车前嘱咐我们全都轻声说话。这是一片被火烧过的草地，黑色碳灰积得很厚，尚未烧完的草把我们的裤腿都划出一条一条的黑色印迹。我们晃了好大一圈，也只是看到大象的脚印，在这里并没看到鹿和羚羊，它们是原野的精灵，听见我们的声音老早就跑开了。在临近上车前，我们在几棵绿色的树下看见一群长尾猴子，体型比狒狒小好多，但比白腹长尾猴大些，也比较怕人，毛色棕灰，很活泼，小猴子在树枝上跳来跳去。看完猴子我们去最后一个观测点——水塘。我们的导游真是经验丰富，我们告诉他，我们希望能看见大象。导游也非常了解我们的想法，保证在天黑前尽量让我们能亲眼看一看非洲野生象。开了大约10分钟的车，导游突然嘱咐停车，然后对我们说，你们真是太幸运了，附近就有大象。大家必须保持安静，轻声说话，千万别惊扰大象！我们一个个下车，往前50米，沿着导游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见有一只大象悠闲地在池塘边的绿草地里大口吃草。据导游介绍：大象来池塘边的时间是固定的，一般就是清晨和傍晚，尤其以傍晚最多，那是它们洗澡的时间。它们是大胃王，每天要花18小时的时间找食物不停地吃，剩下6个小时休息，中午一般来说都会带着小象走往丛林深处休息。这头象估计有点年纪了，象牙很粗，但右侧的象牙是折断了的。

我们那个兴奋啊！我们走到距离大象20米的距离停了下来，一个个都恨不得跟大象先生拍个够。大象身下还跟着一批白鹳，它走到哪里白鹳跟到哪里。五六分钟后，大象突然停下不吃了，拿鼻子吸起泥浆喷到耳朵和背上，接着竟然向我们走过来。在原野上最危险的动物其实并不是狮子、鬣狗之类的肉食动物，最危险的是大象，尤其是受惊的野象，奔跑起来速度极快，能把车子都掀翻并踩上去。看它过来我们都有点怕，向导大叔观察了一下，让我们让出它直面的方向，其实只是它吃完要回去休息了，保持安静就没有危险。所以我们都抓紧机会赶紧拍照的拍照（不能打闪光），拍短片的拍短片。好长一段时间我们和象之间的距离还不足15米。我们就这样，在此地停留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太阳一点点下山了，迎来了黄昏，艾求亚说，今天的行程准备要结束了，大家上车，准备回去。

四

本以为能看到一头大象已经特别让人开心与兴奋了，谁知道惊喜还在后头，我们上车返程，突然一只小松鼠在我们的车子前飞奔，奇怪的是它不往草丛跑，也不上树，估计是受惊了，只是沿着弯曲的黄土车道跑。这丛林里可是“自古华山一条道”，我们只能慢慢地跟在它的后头，它跑个10来米停下张望一下，然后又飞奔，再停下张望一下，估计吓得不轻，就这样松鼠大概为我们开了约五六十米的道。松鼠刚跑开，我们又在边上看见了另一种猴子，比刚才见到的更小，有点像狐猴，躲在灌木下，胆子很小，张望时是像人一样直立的。羚羊、鹿、疣猪，我们都不新鲜了。开了1.5公里左右，导游又吩咐停车，我们往车右侧看过去，距离20米的地方又有一头大象。我們一个个轻声下了车，跟着导游走到离大象只有10米不到的地方停下。又是一头公象，年龄好像比刚才的那一头还要大，吃草动作比较慢，好像显得有些疲倦。不晓得是天意还是凑巧，这头大象的左象牙也是折断的，比右牙短大约半米。这头象肯定是看见我们了，但估计经验丰富，对我们视而不见，吃了七八分钟，径自转身向我们车后的方向穿过黄土车道走入丛林。我们一个个都深感太幸运了，回程的车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有几个还打电话刺激那些之前来了，却一头野象都没看见的朋友们。

在回去的路上，在闲聊中，艾求亚说，相比园区内丰富的食草动物，摩勒国家公园的食肉动物规模却少得多，其中包括鬣狗、豺狼、狞猫等中小型食肉动物，以及现在已经很少能见到、据称数量正在逐年递减的狮子和豹子，公园里已经两年没人见过狮子的踪迹了。有人好奇地问：“在这样一个食草动物占主流的区域，会不会存在生态失衡的潜在危险呢？”艾求亚回答：“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近年来，随着园区内羚羊类数量增长得越来越显著，一些专家也提出了这个问题。我想等到时机和条件成熟，园内有可能会从非洲其他地区向公园引进少量狮子或者其他食肉动物，以更好地保持摩勒国家公园的生态平衡，促进可持续发展。”

摩勒国家公园作为加纳最具吸引力的旅游资源之一，却一直因地理位置偏远、交通不便、设施不完全以及开发不充分等问题，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自身发展。这两年，从加纳北部最大首府塔马里机场抵达公园的道路已修缮良好，下飞机后只需要乘车两个半小时就可抵达园区。此外，园区内的住宿、设施及其他服务也在逐渐升级和完善。2015年，园区内刚刚开业了一家环境较好的度假酒店，旨在吸引更多高消费人群前来游览。据我之前通过网络资料了解，日前，加纳投资促进中心将着力调研国内自然保护区的投资潜力，并在未来加强对旅游业的投资。其中，摩勒国家公园位于加纳最重要的三个自然保护区之首，在维护生物多样性和吸引众多国内外游客上起了非常积极的作用，有利于当地乃至全国的经济发展。加纳投资促进中心中短期内的策略是，推动加纳自然保护区完善基础设施建设和服务品质，以期更好地推动加纳的旅游业的发展。艾求亚也说：“摩勒国家公园现在归加纳政府所有和资助。现在的问题是，公园不能支配自己的营收，而每年拨给公园的预算又太少，只有5万塞迪（约合人民币8万元），这对维护一个将近5000平方公里的国家公园来说实在太有限了，更别说资助园区的野生动物研究。我希望政府能早日实践他们的承诺，也希望能吸引更多国外政府、海内外机构和个人投资，让这个公园变得越来越好。”这不禁让我思考着，国家公园存在的目的，是为了圈出一片净土，给动物们一个良好生活环境的同时，也为我们能有一个近距离并且安全接触它们的机会，其实这背后付出的人力、物力、资源成本是不可估量的。

车不停地往前行驶，旁边的女生郁郁寡欢的样子，这一路上我已经注意她很久了，她没有别人的兴奋感，当我们在为见到大象欢呼、高兴的时候，她只会在远距离的地方默默看着，或者不时拿起相机拍照。导游车将我们在公园门口放了下来，之前我就已经定了酒店，就在距离摩勒国家森林公园不远的摩勒酒店。与今天的一行人告别之后，我准备独自步行要去我预定的酒店，就在这个时候，我又发现了那个女生走在我的前头，感觉她有什么心事，一直低头以不快不慢的步伐走着，也不好意思打扰她，所以我就跟在后面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走着，保持着距离。发现她跟我住的是同一家酒店，我俩都在前台办理入住，拿房卡的时候，发现我住的是510，她住511就在我的隔壁，我们一起进了电梯，在电梯里面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到了五楼，我到510房前停住了，刷卡打开房间。那位女生走到511，刷卡，推门，她一直摆弄着，却一直打不开房门，她不停地尝试，推门的力气也越来越大，突然，她大喊了一声之后，扔掉了房卡，蹲下掩面大哭了起来，她的举动吓坏了我，我回房间打电话给前台叫了服务员之后，匆忙放下行李，试探性地走向了那女生，询问她是怎么了，她呜呜地哭着，也不管我是否存在。这是我和赛琳娜的第一次相遇，天知道，接下来的几天旅程中，我的一大部分奇遇都是关于她，我们之间还会发生许多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