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对外劳务合作事业的发展与政策建议

◎张哲

作者单位：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对外投资合作研究所

●青岛

拍摄时间：2019年7月9日

拍摄地点：山东青岛

摄影作者：董年龙

●图片说明：青岛是山东省经济中心、国家重要的现代海洋产业发展先行区、海上体育运动基地，一带一路新亚欧大陆桥经济走廊主要节点城市和海上合作战略支点，也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和第13届残奥会帆船比赛举办城市，是中国帆船之都，亚洲最佳航海城。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凭借劳动力资源丰富和用工成本较低的优势，大力开拓国际劳务市场，劳务输出规模不断增长，范围日益扩大。随着国际劳务合作的持续深化，我国面临的挑战不断增加，对外劳务合作进入新阶段。

发展历程

1.起步发展阶段（1979-1990年）

20世纪70年代中期到80年代初，随着国际石油价格急剧上升，大部分中东产油国迅速积累了巨额外汇，开始投入大量资金从事经济开发和工程建设，并从世界各地招募了大批工程技术人员及普通劳工。中东劳务市场的繁荣，为我国劳务输出事业的发展提供了有利的国际环境。一批开展对外合作业务的专业公司相继成立，并逐步走向国际劳务市场。为支持和规范对外劳务合作事业的发展，我国政府在政策和管理方面采取了多项措施，支持更多的企业获得开展对外经济合作的经营权。从此，我国真正迈出了对外劳务合作的第一步。

1979-1990年，我国对外劳务输出人数由2190人增长到近6万人，劳务合同额由0.18亿美元增加到4.78亿美元（见图1）。在此期间，受全球经济不景气、两伊战争及海湾战争等不利因素影响，我国被迫从中东国家撤回大量劳务人员，导致对外劳务合作业务出现波动。在“一业为主，多种经营”方针的指导下，我国对外劳务公司积极拓宽公司经营范围，明确公司发展方向，注重实行市场多元化战略，努力发展中东以外特别是东南亚及前苏联市场，使得我国劳务合作人数出现回升。

总体而言，此阶段我国对外劳务合作事业保持起步发展态势。从地区分布来看，中东市场是我国对外劳务合作时间最早、人员最集中的地区，虽然在此阶段中东劳务人数比重整体呈下降态势，但1987年以前，中东劳务人数均占当年劳务总数的一半以上。从合作方式来看，对外劳务合作主要以承包工程带动劳务合作和纯劳务合作两种方式进行。对外承包工程带出的劳务主要是与承包工程有关的工程技术人员，所涉及的行业主要是建筑业；而通过劳务合同输出的劳务人员的行业构成比较复杂，包括信息与计算机人员、医务人员和海员/渔工等。

2.快速发展阶段（1991-2001年）

海湾战争爆发后，在中东劳务市场不景气，我国劳务人员大批撤回的情况下，我国对外劳务合作公司改变了原来的经营策略，重点推行市场多元化方针，积极开拓新市场。20世纪90年代以来，东亚、东南亚地区经济进入快速发展时期，该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和工农业生产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经济发展使得该地区对劳动力的需求进一步增加，各国（地区）先后出现了劳动力短缺现象，并开始以不同方式雇佣外籍劳务人员，成为新兴的国际劳务大市场。凭借地缘、人文、价格和相适应的技术水平等优势，我国对外劳务合作业务在该市场获得突飞猛进的发展。

1991-2001年，我国对外劳务合作业务进入快速增长阶段，对外劳务合作业务初具规模。到2001年底，对外劳务合作实现合同额30.51亿美元，营业额28.78亿美元，当年派出人数26.37万人，年末在外人数47.52万人，在此阶段，四项指标年均增长率分别为108.9%、220.3%、117.1%和181.3%（见图2）。虽然1997年下半年爆发的亚洲金融危机对亚洲国家和地区造成了沉重的打击，导致我国对外劳务合作合同额和派出人数有所下降，但由于之前两年合同额增长较快，所以营业额仍保持了较高速的增长。总体来看，我国对外劳务合作事业整体保持了稳定的增长态势和较快的增长速度，已初步形成规模。

图1 1979-1990年我国对外劳务合作业务情况

3.规范发展阶段（2002-2011年）

2002-2011年间，随着世界各国对产业结构的调整和优化，一些发展中国家为缓解国内就业压力，增加外汇收入，纷纷采取多项措施鼓励本国劳动力输出，为赢得国际劳务市场份额展开了激烈竞争。与此同时，传统劳务合作市场正在发生转移，劳务输入国对劳务的需求类型也有所改变，对以体力劳动为主的普通型劳务需求减少，对以脑力劳动为主的智力型劳务即技术性劳务需求增加。此外，部分重点劳务市场调整劳务政策，如2010年日本实施新的研修技能实习制度，增加了企业用工成本，整体上影响了日本接收技能实习生的规模；新加坡分阶段、分行业调高外籍劳工税，收紧外籍劳务管理政策，增加了雇主雇工成本，提高了外籍劳工的准入门槛。这些变化大大增加了国际劳务市场的不确定性。

为规范对外劳务合作发展，促进我国对外劳务取得国际竞争优势，商务部会同公安部、财政部、外交部等相关政府主管部门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和措施，初步奠定了我国对外劳务合作管理体系的基础，最终形成了“商务部宏观管理、各部委协调合作、地方政府部门属地管理、行业组织协调自律、驻外经商机构一线监管、与有关劳务输入国共同管理”的基本框架。在此阶段，我国对外劳务合作业务规模在规范调整中保持增长。在这10年间，我国对外劳务合作合同额和营业额继续保持增长，分别从2002年的27.52亿美元和30.71亿美元增长到2011年的101.39亿美元和100.95亿美元，合同额和营业额双双首次“破百”，年均增长率分别高达15.6%和14.1%。当年派出人数和年末在外人数也保持增长趋势，分别从2002年的21.30万人和48.96万人增长到2011年的45.22万人和81.24万人，年均增长率分别为8.7%和5.8%（见表1）。市场分布更加多元，我国对外劳务合作在巩固传统市场的基础上，开拓新兴市场取得了实质进展，业务领域拓展至180多个国家和地区。行业领域日趋多样化，在这一阶段，我国对外劳务合作的行业领域主要分布在建筑业、制造业、农林牧渔业、交通运输业、住宿和餐饮业等。

图2 1991-2001年我国对外劳务合作年末在外人数地区分布情况

4.转型升级阶段（2012年至今）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全面深化改革的大格局、大脉络日益清晰。特别是习近平主席提出建设“一带一路”倡议后，我国与沿线国家和地区在基础设施建设、产能合作方面日益加强，“一带一路”倡议带来的劳动力直接需求及辐射效应逐步显现。

2012-2018年，受世界经济形势和国内外众多复杂因素影响，我国对外劳务合作企业积极调整发展定位，突破发展瓶颈，创新业务经营模式。2014年，对外劳务合作合同额达到120.12亿美元，创历史新高，年末在外人数突破100万人，达到100.57万人（见表2）。此后，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全球经济和贸易进入调整阶段，我国对外劳务合作发展也因此受到影响。特别是受部分承包工程市场国别用工政策调整、劳动力成本上升等因素综合影响，工程项下外派人员呈下降趋势。2018年末在外劳务人数99.66万人，截至2018年底，我国对外劳务合作业务累计派出各类劳务人员951.4万人次，突破950万人次大关。

表1 2002-2011年我国对外劳务合作业务统计单位：亿美元，万人

为深入推进对外劳务合作管理体制改革，我国出台《对外劳务合作管理条例》（简称《条例》），并于2012年8月1日起施行。标志着我国对外劳务合作管理体制改革的各项措施以法律形式确定了下来，对外劳务合作管理体制改革取得阶段性成果。此后，商务部等相关部门又相继出台了有关管理办法和指导意见，加强对劳务合作的管理，推动劳务合作转型升级。

主要成就

过去40年中，我国对外劳务合作事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过程虽然曲折但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据商务部统计，2012-2018年7年间，劳务人员（不包括工程项下）实际收入达396亿美元，约折合人民币2600亿元，相当于2017年天津市城镇单位就业人员的工资总额。截至2018年底，我国在外各类劳务人员近100万人。对外劳务合作的开展对我国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产生了积极作用。

1.形成多元化的市场发展格局

我国对外劳务合作起步于中东市场，在改革开放初期，主要集中在伊拉克、科威特等中东国家。海湾战争结束后，对外劳务合作从中东向亚洲其他国家和地区转移。随着国际劳务市场形势的变化，非洲逐渐成为我国对外劳务合作的第二大市场，其他新兴市场也得到了发展。经过40年的发展，我国对外劳务合作业务已经遍及全球，市场呈现多元化发展态势，形成了“亚洲为主，非洲为辅，欧洲和拉美稳步推进，北美和大洋洲取得进展”的市场格局。

（1）亚洲市场。作为我国对外劳务合作最主要的市场，我国劳务人员在亚洲地区的营业额和劳务人数超过了其他地区的总和。形成以亚洲市场为主格局主要有三点原因：一是亚洲地区是国际劳务市场最具活力和潜力的市场，特别是近些年亚洲各国纷纷改善投资环境，吸引外资，加大对基础设施投入力度，创造了大量的外籍劳务需求。二是我国地处亚洲，且与亚洲国家在文化、语言与习俗等方面相近，具备向亚洲国家进行劳务输出的独特优势。三是我国在中东市场积累的劳务合作经验为在亚洲发展对外劳务合作事业奠定了基础（见图3）。

（2）非洲市场。作为我国对外劳务合作的第二大市场，我国对非洲的劳务输出大部分与我国对非洲的经济援助以及在非洲的承包工程有关。我国曾对非洲进行了长期的经济援助，并派出了工程技术人员、工人和医务人员等各类人员。由此积累的经验和形成的信誉是保证后来我国在非洲劳务市场上占据优势的重要原因。

表2 2012-2017年我国对外劳务合作业务统计单位：亿美元，万人

图3 截至2018年底我国在全球劳务人员排名前10的国家和地区

●毕业之歌

拍摄时间：2016年5月26日

拍摄地点：哈尔滨工业大学

摄影作者：陈宝林

●图片说明：毕业季，学子们汇聚与释放情感的力量。骊歌轻起，青春并未散场。夏花正浓，莘莘学子踏上新的征程。

（3）欧洲市场。作为我国对外劳务合作的传统市场，欧洲市场一直保持稳中有升的发展态势。但是对外劳务需求主要集中在技术劳务特别是高科技人才方面，对普通劳务需求不高。同时，为避免外籍劳务大规模进入，挤占本国劳务市场，欧洲各国纷纷制定了限制外籍劳务进入的政策法规。因此，我国对外劳务合作在欧洲市场的份额一直较小。

（4）拉美市场。随着拉美经济持续好转以及我国与拉美国家经济关系日益密切，我国与拉美国家的劳务合作业务增长较快，拉美地区成为我国第三大劳务合作市场。特别是2013年以来，我国对拉美地区的直接投资大幅增加，2016年投资额高达272.3亿美元，相应带动了对外劳务合作业务的发展。

（5）北美市场。作为我国对外劳务较难进入的市场原因有二：一是北美国家尤其是美国对我国中低端劳务基本持不开放政策。二是北美市场的劳务需求以技术性劳务为主。因此，我国在北美市场的劳务规模和市场份额一直较低。受塞班纺织劳务业务萎缩的影响，自2007年起我国在北美市场劳务合作业绩明显下滑。直到2016年，我国对美劳务合作业务开始止跌回升，取得新的进展。

（6）大洋洲市场。作为我国对外劳务合作市场份额较小的区域之一，近年来，我国在大洋洲市场劳务人数一直稳步增长，并于国际金融危机后超越北美洲市场。

2.部分行业形成竞争优势

我国人力资源丰富，国内存在大量的剩余劳动力，这些剩余劳动力是我国劳务输出的主力军。在我国外派劳务人员当中，大部分是一般技术人员、海员、厨师、铁路工人及纺织制衣工以及其他文化水平不高的人员，技术构成层次低，外语水平差，绝大多数人只能从事附加值比较低的建筑业、农业、渔业和纺织业等非技术性工作的传统行业。这些劳务输出正好满足了像非洲、亚洲一些发展中国家劳务输入的需求，所以增长速度较快。经过40年的发展，目前，建筑业、制造业和交通运输业已成为我国对外劳务合作的三大传统领域，三大行业劳务人员之和约占在外总人数的75%左右。

长期来看，国际劳务市场对普通劳动力的需求递减，对技术性和智力型的劳务需求增加。普通劳务输出的竞争会随着其他发展中国家加入劳务输出的行列而越来越激烈，技术性、高科技劳务的需求会随着科技的迅速发展日益旺盛。近年来，随着我国综合实力不断增强，对外劳务合作派出的高级技术劳务人员比重逐年增加。2018年，我国派出海员、医护、空乘、设计咨询监理和计算机服务等领域劳务人员8.9万人，占当年总派出劳务人员的比重为33.6%。而10年前，这一数字分别为5.5万人和24.6%，人数和比重都有较高增长。目前，我国已成为国际建筑、纺织和海员劳务的重要来源地，并形成了行业种类广泛，传统行业具备竞争优势，高技术劳务快速发展的对外劳务合作格局。

3.合作方式日趋多样化

经过40年的发展，为适应国际劳务市场的变化，我国对外劳务合作的方式日益丰富，逐步呈现出多样化的趋势。

（1）承包工程带出劳务。此形式在我国对外劳务合作中占主要地位。无论承包单项工程或统包工程，均需承包公司分派项目管理人员、设计人员和施工人员等，为工程项目提供各种必需的劳动和服务。这种输出方式具有批量大、组织性强和好管理等特点，是我国主要的劳务合作方式。

（2）同国外雇主签订合同，直接派出劳务。提供劳务方与接受劳务方经过洽谈协商，共同签署具有约束力和法律性质的劳务合同。签约后提供劳务方要根据国外雇主需要，提供不同工种的工人，并配备一定数量的技术和管理人员，按照合同规定完成雇主安排的工作并领取工资，合同履行完毕后，劳务人员有组织地返回国内。这种方式比较适合我国目前对外劳务合作的现状，并受到东道国和雇主的欢迎。20世纪90年代以前，我国对外劳务合作以承包工程带出劳务为主。90年代后，由于中东建筑市场萎缩以及国内劳动成本大幅提高，加之各国正处在经济改革和产业转型的时期，第三产业劳务需求量增加，使得劳务合作项下成建制派出劳务逐渐成为我国对外劳务合作的主流。2001年以后，这一局面逐渐转变。但是，截至目前，劳务合作项下的劳务人数仍然占据主导地位。

（3）在国外设立企业带出劳务。近年来，我国在众多国家设立了独资或合资企业，为维持企业正常运营和管理，我国向这些海外企业派遣经营管理和技术人员。随着我国对外投资的迅猛发展，这种比较稳定的对外劳务合作方式得到了进一步发展，不过这种方式较适用于熟练、有技能的高素质劳动力。

（4）通过成套设备和技术出口带出劳务。随着我国制造业的不断发展，我国成套设备和技术出口大幅增长，不可避免地需要设备安装人员、调试人员和技术顾问等随同前往目的国，进行安装、调试等相关劳动服务。这种方式在发达国家较为常见，目前我国此种方式派出的劳务人员比重不大，但随着我国制造业的发展和科技的进步，此种方式派出的劳务人员会日益增多。

4.大型企业发挥主导作用

经过40年的发展，我国对外劳务合作经营主体增长较快。1989年，我国具有对外劳务合作经营权的企业仅有70余家，截至2018年底，经过商务部审核的各种类型对外劳务合作企业接近900家（见表3）。

表3 2018年我国对外劳务合作业务派出人数前10家企业

对外劳务合作事业初始阶段，中央企业具备资金、技术和人才等优势，不仅在公司数量上占优，在合同额和营业额上也具备显著优势。随着经济体制改革以及对外开放的深入，各地相继组建和成立了各种类型的对外劳务合作公司，不断扩大业务范围，提升国际市场地位。从1988年开始，地方企业开始占据我国对外劳务合作业务合同额和营业额的主导地位，成为我国开拓国际劳务市场的主力军。2004年，《对外劳务合作经营资格管理办法》正式实施，允许非国有企业从事对外劳务合作业务，由此我国的对外劳务合作进入多种所有制并存的新竞争时代。在所有对外劳务合作企业中，国有大中型企业一直发挥主导作用，非公有制企业具备业务突出、管理有序、服务优质和信誉良好等特点，通过不断完善现代企业制度，整合现有市场资源，这些企业开始在对外劳务合作市场展露锋芒。

重要贡献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对外劳务合作已成为我国对外经济合作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对促进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产生了积极影响。

1.促进国民经济增长

（1）对外劳务合作带动了货物贸易出口。改革开放40年来，我国劳务输出人数稳定增加，尤其是以对外承包工程形式出现的劳务输出，不仅直接带动了国产设备和原材料的出口，同时还促进了地区经济的发展，增强了相关产业的国际竞争力。从统计数据来看，劳务输出人数增长率越高的时期，货物贸易出口增长往往越迅速。因此，对外劳务合作事业的发展带动了我国货物贸易出口的发展，促进了地区经济的增长。

（2）对外劳务是增加外汇的重要渠道。改革开放40年间，我国作为发展中国家，为了发展经济需要大量进口外国的设备和技术，但在改革开放初期，由于我国外贸出口条件差、出口产品技术含量低等原因使得我国在外贸中获得的外汇收入有限。而我国对外劳务人员的工资报酬往往高于国内水平，除少部分收入在当地消费外，大部分都带回了国内。有的劳务人员还用积累的收入回国创办了个人或集体企业，对外劳务合作成为我国增加外汇的一个重要渠道，并在一定程度上带动了经济的增长。

（3）对外劳务带动了承包工程企业发展。通过对外劳务合作事业的发展，我国逐渐培育起一批具备国际竞争力的大型承包工程企业。如中国建筑、中国铁建和中国电建等大型工程类企业，这些企业通过实施海外工程项目带动了国内劳务输出，这些劳务人员往往具备成本较低、技术过硬的特点，使得这些工程企业具备了较强的履约能力和成本优势，在国际市场竞争中异军突起，不断发展壮大。

2.缓解国内就业压力

我国劳动力总量规模大，每年新增劳动力对就业市场造成了较大压力，缓解就业压力不能单纯依靠国内经济增长，还必须从国际经贸合作中寻找出路。发展对外劳务合作，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决我国国内就业难问题，还可以缓解人口老龄化压力。在国内就业形势日益严峻的情况下，对外劳务合作已成为解决我国富裕劳动力出路的重要途径之一。

3.提高技术和经营管理水平

劳务人员可以直接或间接地学习到国外的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并带回国内，推动我国技术和整体管理水平不断提高。

4.助力精准扶贫

党的十八大以来，商务部作为对外劳务合作的主管机关，加大了对外劳务合作扶贫力度。一是实施对外劳务合作扶贫工程，摸清了有出国务工意愿的贫困人口底数，力争提高贫困地区外派劳务比重。二是组织对外劳务合作扶贫试点，选择了100家大型对外劳务合作企业与国家级贫困县结对帮扶。三是指导地方利用各种资源对试点企业招收贫困地区外派劳务人员予以支持，对外劳务合作成为精准扶贫的一种重要形式。

5.增进与东道国的关系

对外劳务合作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东道国的经济发展，填补了东道国劳动力需求的缺口，并对相关产业的发展起到一定的助推作用。在劳务合作的过程中，我国劳务人员与东道国的工作人员共同工作和生活，这不仅有助于双方相互学习、提高技术水平，还增进了相互间的感情，建立了伙伴或合作关系，为进一步扩大多方面的经济技术合作奠定了基础。此外，我国劳务人员以精湛的技艺、较高的工作效率和吃苦耐劳的精神获得了东道国的肯定，一定程度上提升了我国对外劳务合作的信誉和口碑。

政策建议

今年以来，我国对外劳务合作行业市场竞争形势依然严峻。从国内市场看，有效资源培育和储备机制尚未形成，不能满足市场拓展需要；从外部环境看，对外劳务合作新兴市场尚未形成规模，不能从根本上扭转行业的困难局面。为此，本文从六个方面提出政策建议：

1.进一步推动相关立法

当前，我国对外劳务合作的管理主要依靠行政手段和部门规章。自2012年实施《条例》以来，已经明确了解决一系列重大争议的方法，在劳务人员权益维护方面取得了一定成绩。但在实际工作中，难以完全遏制违法经营活动。因此，我国对外劳务合作的管理工作应借鉴劳务合作大国的成功立法经验，采用国家立法的形式进行规范，制定《劳务输出法》等法律。通过立法规范对外劳务合作市场，使我国对外劳务合作能够按照国际市场供求及行业需求自主发展，同时还能够给予劳务人员法律上的保护。

2.注重劳务培训，加强基地建设

●建设希望

拍摄时间：2015年11月2日

拍摄地点：黑龙江省哈尔滨市

摄影作者：陈宝林

●图片说明：随着我国城镇化进程的加快，小城镇建设万象更新。

加强对劳务人员基础能力培训、进一步开放职业教育市场以及建设劳务人才储备基地是未来劳务合作业务的重点发展方向。要形成以高校为基地，以企业为锻炼舞台的人才培养模式，以培养更多精通国际工程的专业技术人员、商务人才、法律人才和财务人员，特别是懂外语、通商务、懂技术和会管理的复合型人才，逐步扩大我国劳务人员中技术人员和高技术人员的比例。积极鼓励各行业、企事业单位、社会团体及个人投资创办具有特色的培训机构，加大职业教育培训力度。采取多形式、多层次、多渠道对广大劳务人员进行岗前培训、技能培训和素质培训，以适应不同国家和不同雇主的需求。通过职业培训，优化劳动力结构，使劳务输出逐步由数量型向质量型转变，促进就业结构的调整升级，扩大劳务输出的空间和领域。通过建设劳务人才储备基地，逐步组建一支高素质的外派劳务后备队伍，推动我国对外劳务合作的专业化分工，为大规模、有计划地组织境外就业奠定基础。

3.完善劳务人员权益保障、预警及应急管理机制

随着我国对外劳务合作事业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劳务人员开始走出国门。但劳务人员权益受损、境外劳务纠纷和冲突案件时有发生，对我国对外劳务合作事业的可持续发展带来了负面影响。保护对外劳务人员合法权益，妥善处理境外劳务纠纷和突发事件，已成为我国对外合作事业亟需解决的问题。我国要借鉴西方发达国家成功经验，努力完善对外劳务合作预警及应急管理机制。完善领事安全保护预警机制，制定专门的领事信息计划，向劳务人员提供全方位的海外地区卫生、教育、治安、宗教和风俗等信息，通过案例形式介绍各国家或地区发生的劳务安全问题；开设海外劳务人员安全培训课程，邀请对外劳务合作主管部门有关人员和专家学者开展讲座，增强海外劳务人员安全防范意识；加大劳务人员安全保护经费投入，建立境外劳务纠纷和突发事件预防和快速处理机制等。

4.规范对外劳务合作市场秩序

发展对外劳务合作中介组织，制定一系列政策措施加以规范管理，拓宽劳务合作渠道，扩大对外劳务合作的规模。加强与其他劳务输出国中介机构的联系与合作。如菲律宾、印度等是劳务输出大国，具备丰富的劳务中介组织经验，拥有比较完整的市场网络优势。要加强与这些劳务输出大国的联系与合作，汲取其成功的管理经验，增强我国中介机构在全球劳务市场的竞争力。加强行业规范和管理服务。借助“互联网+”提升对外劳务合作服务平台，建立全国性的信息共享平台系统，发挥行业协会和商会的功能，加强对外劳务合作行业组织建设，积极引入国内外大型人力资源服务公司，培育有序竞争的对外劳务合作中介服务市场，营造良好的对外劳务合作市场环境。

5.完善对外劳务合作促进体系和风险保障制度

建立面向中介经营公司的服务体系，提高经营公司市场开发能力和抗风险能力，促进行业的健康发展。探索建立风险保障制度，如在行业组织中设立外派劳务人员共同风险基金，用于处理劳务突发事件和善后工作等。

6.充分利用多双边经贸合作机制

积极参与世贸组织服务贸易项下的自然人移动谈判，为我国劳务人员进入国际劳务市场争取尽可能宽松的市场环境。充分利用双边经贸联委会、混委会和自贸区谈判等经济合作框架及平台，要求有关国家对我国开放劳务市场，取消相关壁垒和歧视性做法，增强人员往来便利化，加强资质互认。积极签署双边劳务合作协定，构建市场框架。加强与国际劳工组织的联系，为我国对外劳务合作企业争取更多机会，为劳务人员争取更好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