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韦斯坦因比较文学学术思想在中国的认同
2019-10-14李琪
李琪
[摘要]20世纪80年代,伴随着比较文学学科在中国的“初创”以及比较文学研究的“初春”,中国的翻译家和学者将韦斯坦因及其著述介绍给学界。围绕着韦斯坦因的学术思想在中国学界的译介、传播与接受,由于我们所处文化语境与韦斯坦因学术思想的产生与发展存在时间差与文化差,也由于国内研究者自身的知识储备、学术观念、治学目标等方面存在差异,形成了对韦斯坦因不同的解读角度,造成了明显的阐释差异甚至误读。对作为他者、个体、个案的韦斯坦因进行研究,以更好地理解学术思想传播过程中接受情形的复杂性,提升、扩充自我对他者的认知,更能理解、包容他者。自我愈是豁达透彻,所能理解和认知的他者愈会广阔深厚。这也是韦斯坦因比较文学学术思想以及比较文学本身给我们的认知之道。
[关键词]韦斯坦因;比较文学;接受
[中图分类号]I109.5[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0-8284(2019)05-0144-05
作为一门“新兴”学科,西方比较文学在百年间经历了发展、勃兴、分化等过程,诸多比较学者为其学术格局的建构添砖加瓦,功不可没。其中,德裔美籍学者乌尔利希·韦斯坦因(Ulrich Weisstein,1925— )是一个值得铭记的人。他在国际比较文学界颇负盛名,曾任国际比较文学学会理事、印第安纳大学比较文学研究会主席、美国现代语言协会理事等职。韦斯坦因的学术贡献集中在三个方面:比较文学学科理论建构,比较文学相关理论及文本阐释,德语文学、美语文学及文化文本的互译与传播。
一般而言,学界将韦斯坦因视为美国学派主将,但是实际情形是比较复杂的,正如韦斯坦因将法国比较文学研究者艾田伯(René Etiemble)称为法国学派的“叛逆儿”[1]4一样,韦斯坦因学术活跃期多变的文化语境,加之韦斯坦因的德裔身份、学术旨趣和“中道”(Middle Road)观点,使得他在某种程度上可称为美国学派的“叛逆儿”。简言之,其中的复杂情形,加之接受主体的差异性,造成了韦斯坦因比较文学学术思想在中国传播与接受上的复杂性。
一、韦斯坦因比较文学学术思想在中国的传播与接受概观
韦斯坦因的学术思想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传入中国,他的几篇重要文章及重要学术专著《比较文学与文学理论》集中于这个时间段被陆续译为中文。因接受研究需要考虑到传播与影响的周期,我们选取20世纪90年代为分期节点。
1.20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是中国学者集中笔力对韦斯坦因的著述进行译介的阶段。情况大致如下:
国内最早的韦斯坦因中译者为盛宁。盛宁先生选译的《比较文学与文学理论》中第五章《文学体裁研究》,1982年被收入张隆溪先生选编的《比较文学译文集》[2]中。几年后出版发行的《比较文学研究资料》[3]也将该文全文收入。
1985年,干永昌选编的《比较文学译文集》[4]提及了谢弗勒、克莱门茨等学者对韦斯坦因的评价。1986年,《比较文学自学手册》[5]附录部分将韦斯坦因列为六大国际比较文学著名学者之一,对其生平及学术贡献做了简介。1987年,《中西比较文学手册》“比较文学人物”目中列有对韦斯坦因的简介。
1987年,刘象愚先生将韦斯坦因的《比较文学与文学理论》1968年,韦斯坦因出版德文版专著《比较文学导论》;1973年,經由韦斯坦因本人全面修订调整后,与威廉·里根(William Riggan)合作译为英文,书名定为Comparative Literature and Literary Theory: Survey and Introduction,由印第安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1987年,我国学者刘象愚先生将英文版全文译出,定名为《比较文学与文学理论》,由辽宁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整部译出,并附有简短的译者前言、中译本序与原序。此书有西方比较文学“圣经”之美誉,一直以来被视为比较文学发展史上里程碑式的著述。刘象愚先生在译者前言中援引了西方著名文学理论家韦勒克对这部著述的评价:它是“同类著作中最好的一本,材料详实,布局明朗,文字清晰,论断明智且宽容,是学习研究这一学科一本理想的教材。”[1]1同年,孙景尧先生编著的《新概念新方法新探索:当代西方比较文学论文选》[6]一书收入韩冀宁所译韦斯坦因三篇论文:《我们从何处来,是什么,去何方——比较文学的永久危机》《文学与视觉艺术》《没有梨树的鹧鸪——奥维德的插图者勃吕盖尔》。此外,这部论文选还收录了谢建珍译出的韦斯坦因所著的《比较文学书目索引》。这一年,凯泽专著《美人与野兽——文学艺术中的怪诞》[7]中译本出版,正文前附有韦斯坦因为此书英译本再版所著序文一篇。
2.与80年代专攻对韦斯坦因著述的译介不同,20世纪90年代中国比较学者进入对韦斯坦因的学术思想进行引用、反思、评价并“为我所用”的阶段。这一阶段,译成中文的韦斯坦因著述虽然只占了其学术成果的一小部分,但不能否认的是,《比较文学与文学理论》与《我们从何处来,是什么,去何方——比较文学的永久危机》毫无疑问属于最能代表韦斯坦因学术观点的著述。在乐黛云、孙景尧、刘象愚等优秀前辈翻译家或学者的努力下,中国的韦斯坦因译介与研究虽然远不能称为蔚为大观,但也为比较文学学科在中国的“初创”以及比较文学研究的“初春”提供了某些丰富的、可以产生论争的学术资源。
二、韦斯坦因比较文学学术思想在中国的阐释差异
我们发现,一个颇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是,从同样的学术源头出发,不同的接受主体对韦斯坦因的阐释却呈现出极大的差异。本文试以如下较有代表性的观点为例:
第一种观点,对韦斯坦因的学术观念持肯定中的否定态度。“提倡新理论的学者还对韦斯坦因的《比较文学和文学理论》作了批评,认为这书是‘名实不符的,虽然书名突出文学理论,但基本立场仍是实证主义,不但将比较文学基本上局限于‘法国学派的作风,而且还反对通过平行比较来探讨文学的内在共同规律。”[8]“韦斯坦因的《比较文学和文学理论》被韦勒克誉为‘同类书中最好的一本,它的确‘材料详实、结构分明,论述清晰,观点宽容,但也无疑流露出较多的实证主义和欧洲中心主义的倾向,对于影响研究的偏重也是很明显的。”[9]
第二种观点,在梳理比较文学历史过程中将韦斯坦因的观点视为一种阶段性的、具有代表性的观念。“在20世纪70年代之前,比较文学还仅仅局限于西方文化体系内部各民族文学的比较研究。直到20世纪70年代,著名的《比较文学与文学理论》一书的作者乌尔利希·韦斯坦因教授仍然认为东西异质文化之间的比较文学是不可行的,比较文学只能在同一文化体系内进行。这种情况直到20世纪下半叶才有了很大的变化。”[10]
第三种观点,研究者本意不在研究韦斯坦因,而在通过对韦斯坦因观点的引用,达到阐发、建构/解构等目的,以树立本土新的学术规范。“波洛克甚至不能容忍美国同行们对比较文学学科理论体系的建构,他严厉批评韦斯坦因的比较文学论著,他认为韦斯坦因的这本书企图把一个体系强加给一门不受体系束缚的学科,它的用处就大为减少,”[11]
第四种观点,系统、全面、辩证地分析韦斯坦因的学术观念,留意并剖析其前后发生变化的深质原因。韦斯坦因结合比较文学发展实际,“理出一种比较圆融的学术选择。它既注意到一般文学理论(以及文学批评、文学史)资源的合理运用,同时也着眼于比较文学理论和方法构建的需要。……作者所力求的扎实的学术清理和公正的探究分析,给人的印象却比较深刻,给人的启发也颇为实在。”[12]
在笔者看来,造成韦斯坦因比较文学学术思想在中国的接受差异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
首先,时间差造成了我们接受韦斯坦因比较文学学术思想的差异性。20世纪80年代是中国比较文学学科的“初创期”“勃兴期”“显学期”,比较学者犹如沙漠中负重而行的骆驼渴望绿洲一样,亟待修复中国文化传统与当代的联系,重启中西方文化交流的局面。从西方这个层面上看,一方面,西方文学理论思潮以铺天盖地之趋势涌入本土,中国学者以海纳百川的热忱吸收着它们,而对它们进行“反刍”意义上的消化、理解,必然需要一个过程。因此,中国学界对韦斯坦因的接受,必然既存在误读,也不乏洞见。另一方面,形形色色的西方文学理论,实际上也有其自身出现和发展的过程,它们或前后、或杂陈、或交叉,关系纷繁复杂。西方比较文学作为一门学科历经了百年风云,如果加上史前史以及相关文学理论与比较文学的互为影响,情形就更加复杂。中国学者“跨”的身份又加重了这一问题的复杂性。换言之,我们打开国门,从时间在平面上接受着西方在历史的时空中产生的理论成果,或多或少的、有意无意间,忽略甚至无视了它们在发展过程中必然会出现的曲折性、反复性、连续性。
第二,“文化差”造成了我们接受韦斯坦因比较文学学术思想的差异性。韦斯坦因在未接触东方文学文化之前,确实对东西方文化文学的可比性心存疑虑,甚至给艾金昂贝尔这位对积极比较东西方文化文学的学者的评价是“带着明显的天真”,可见其明显的欧洲中心主义倾向。然而,在与东方文化文学有了实际的接触之后,韦斯坦因对“东方”的印象由陌生、漠视转变为欣赏、叹服,他的立场有了明显的转变。孙景尧与刘象愚两位先生对此均有表述。孙景尧先生写道:“维斯坦因(即韦斯坦因)教授不愧是国际比较文学大师,求真求实,对人对己都一视同仁。一方面对我批评他在著作中流露出的欧洲中心观点,他不久就在《加拿大比较文学评论》发表的论文《我们从何来,是什么,去何方》中,作了公开反思:‘这种观点长期一直在比较文学界流行,而我本人在我的书里也是持这种观点的,回想起来颇为后悔。”[13]刘象愚先生则在《比较文学与文学理论》中译本前言中,对孙先生提及的这篇文章和韦斯坦因修正后的态度有明明白白的交代。然而,一直有学者无视韦斯坦因学术观念上的变化,仍然从《比较文学与文学理论》中体现出来的论点出发,做为我所用式的、断章取义式的引用。这些做法加剧着我们对韦斯坦因的误读程度。
第三,“主体差”造成了中国学界接受韦斯坦因比较文学学术思想的差异性。接受个体极为复杂,不同的接受载体、不同的比较学者,因知识储备、治学目的、学术理念、心态等方面存在差异,必然会形成思想上、理论上的争鸣与交锋。我们尝试再列举一二。
对韦斯坦因的接受持肯定态度,以树立自身学术体系。例如:杨乃乔主编的《比较文学概论》,尝试以“本体论”构建中国比较文学体系,作者赞同韦斯坦因的观点,认为比较文学既不能丧失研究对象上的美学特征,也不能失却研究方法上的扎实考证。[14]
对韦斯坦因的接受持“拿来主义”的态度,以切实了解西方比较文学史之来龙去脉。例如,“作为一门学科,在我国兴起还不久,一般研究水准不高,本也不必大惊小怪,但另方面也该意识到,要提高这门学科的水平,不打好理论基础是不行的。在这一点上,也许韦斯坦因的《比较文学与文学理论》会给我们一些切实的帮助,特别是它能使我们增添有关比较文学作为学科演变的历史感。”[15]
借韦斯坦因观点为我所用,以严谨态度审慎对待新思想、新方法。例如,“对形象学研究的质疑与担心,早在它正式崛起的上个世紀60、70年代就与之相伴。美国学者韦斯坦因在其《比较文学与文学理论》一书中,就把这一‘新方向归于‘接受与效果的研究一方,并对当时卡雷和基亚这样的先驱者们的方法表示了怀疑,认为‘形象/幻象研究容易滑入非文学研究的范畴。”[16]
三、韦斯坦因比较文学学术思想在中国的接受差异探源
现在,让我们再将目光投向传播主体:韦斯坦因。之所以产生“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的现象,既因为接受主体存在差异,也因为传播主体意蕴丰富,其开放性与复杂性形成某种“召唤结构”,期待着接受主体对其进行多维度的探索。韦斯坦因的学术思想也是如此。加之彼时文化语境、比较文学学科的多变态势,均在韦斯坦因漫长的学术生涯与学术成果中留下烙印,令接受者见山者有之,见水者有之;饮水者有之,思源者有之。
我们尝试从以下四方面分析韦斯坦因比较文学学术思想的复杂性。
首先而且最值得留意的就是韦斯坦因使用语言的问题,韦斯坦因的母语为德语,他终其一生以英语教授德语,以英语译介德语文学文化作品,以双语书写比较文学学理著述。在德语与英语的转换上,尤其涉及比较文学术语的翻译时,诸多问题便浮出水面了。韦斯坦因在《比较文学与文学理论》“原序”部分特意提到:“一种语言中习用的术语,在另一语言中往往找不到确切的对应语,真正的同义语就像寒冬的蝴蝶那样稀罕。”[1]11联系韦斯坦因的人生履历,可以更加清晰地印证我们的假设。求学阶段,韦斯坦因先后就读的学校包括法兰克福的歌德大学(1947—1950)、美国的洛瓦大学(1950—1951)、萨尔茨堡大学(1951—1952),攻读德语与英语语言文学、艺术史、戏剧和文学批评。后来他到美国印第安纳大学攻读比较文学、德国文学和文学批评,获得硕士和博士学位。1954年开始从事比较文学研究与教学。1959年入美国籍。他从事的工作与德语、比较文学息息相关:在美国伯利恒的利哈伊大学讲授德国语言文学及艺术史(1954—1958),在布鲁明顿印第安纳大学讲授德语和比较文学(1959—退休)。
语言问题犹如一把双刃剑,既为韦斯坦因学术研究提供了得天独厚的优势,德裔身份与学养使得他在德语美语文学与文化的互译、传播与阐释方面颇有建树,同时,也令他意识到从国际的角度看文学理论、文学史和文学批评中普遍存在的术语方面的混淆带给我们学科的困惑,所以他在很多行文中都强调统一术语的重要性。由此可见,韦斯坦因虽位列于美国学派中,但是他那审慎、思辨、晦涩的思维方式仍是德国的。
其次,韦斯坦因学术生涯漫长,他的思想稳中有变,我们还远不能说已经全面了解了他的学术思想。关于他的学术成就,韦斯坦因自己曾经有所总结:“在这个我有幸参与其中长达半个世纪之久的比较文学学科领域,我不定期地发表的著述,范围几乎囊括了本领域从历史、方法论,组织到课程讨论的方方面面。除《比较文学导论》之外,还包括一篇论文(这篇论文可以视为对上书的补充)、一部涵盖接近十年的分量相当于一本书的研究书评,它们包括一份自传简述,一份分析单,一份发表在专业杂志上的教学样本,两本纪念文集,一份为波隆那大学九百周年纪念日所写的发言稿。”[17]比较重要的还有韦斯坦因在现代语言协会的千年特别期刊上发表的讲话《上升与下降:追溯历史、展望未来》,[18]韦斯坦因在这篇文章中剖析了比较文学发生、发展和衰落的三个阶段。
韦斯坦因提及的著述,除了前文提及的《比较文学与文学理论》《我们从何来,是什么,去何方》已经译成中文并为中国学界了解而外,其他的我们都几乎尚未知晓。由此可见,韦斯坦因从事学术生涯时间之久、思想转变之微妙,以及他的论著中译文之稀少,给我们全方位接受了解韦斯坦因比较文学学术思想带来了一定难度,由此也造成了对韦斯坦因的一些误读。
第三,各种艺术的相互阐发是韦斯坦因着力深、建树多的领域,对于知识储备不够丰富的研究者而言,阅读韦斯坦因的这部分著述毫无疑问会很艰难,又何谈理解其中的思想呢?韦斯坦因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是文学与其他艺术(主要是音乐与绘画)的关系,混合艺术如歌剧、清唱剧、康塔塔、电影、芭蕾舞、歌谣、寓言诗配画、绘画故事、漫画;造型艺术如雕塑;共生艺术问题如怪诞、表现主义等等,韦斯坦因对它们与文学的关系均有涉猎并围绕它们形成了一些著述。例如,韦斯坦因主编有《歌剧的本质》(The Essenceof Opera,1964)与《作为国际文学现象的表现主义》(Expressionismasan International Literary Phenomenon,1973),均是这方面的力作。《歌剧的本质》资料丰富,从互相诠释和阐发的角度来研究歌剧这一音乐和文学的综合艺术。两部著作目前尚未译成中文。值得称道的是,韦斯坦因留意到了语言作为表达情感的方式,不仅仅体现在书写上,也诉诸听觉,因而也指向音乐,比如象征主义诗歌就兼具文学与音乐的特征;文学作品按照音乐形式结构时,比如艾略特的《四个四重奏》、黑塞的《草原之狼》、亨利希·曼的《小城》,可以从文学与音乐互相阐发的角度研究它们的结构……显然,能够像韦斯坦因这样全才、对各种艺术均感兴趣都有钻研的研究者并不多见。
第四,韦斯坦因开诚布公的“中间道路”、折衷态度,语言表达上的晦涩,直接或间接地造成了对其理解上的困难。韦斯坦因喜做陈述性的描述而非批评式的评价。《比较文学与文学理论》中最令人困惑也最惹人诟病的地方,恐怕就是韦斯坦因开篇第一章名曰“定义”,然而,在梳理了法国学派和美国学派具有代表性的定义及其背后的历史之后,韦斯坦因本人未为“比较文学”提供一个具有说服力的定义,奥尔德里奇曾点评道:“韦斯坦因不按常理出牌,只是对这个学科进行了一个哲学式的描绘,即比较文学是‘一个民族或国家的文学与其他民族或国家文学相比的产物。”[19]细究原因,乃是因为韦斯坦因持动态的文学观、比较文学观,他认为比较文学远未到达成熟阶段,不希望禁锢这一学科。
我们用了一些篇幅极言理解韦斯坦因之难,却并不意味着无法理解韦斯坦因,而是强调韦斯坦因的学术思想犹如一座坐落于高山上的宝库,攀之艰辛,风光无限,岭峰不同,仁智各见。
四、结语:比较文学——自我与他者的认知之道
与以往单纯从韦斯坦因中译文著述出发进行研究的角度不同,我们在这篇文章中尝试从接受角度,也即沿着“作者—作品—接受者”路线,从接受者和传播者的两端,对作为他者、个体、个案的韦斯坦因比较文学学术思想的接受进行了研究,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学术思想传播过程中接受情形的复杂性所在,从而提升、扩充自我对他者的认知,从而通过比较对自我的局限、优长形成更好的认知,同时更能理解、包容他者。自我愈是豁达透彻,所能理解和认知的他者愈会广阔深厚。这也是韦斯坦因比较文学学术思想以及比较文学本身教给我们的认知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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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编辑:常延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