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一颗“星星”
2019-10-09阿其
文 | 阿其
《地球上的星星》 2007
导演:阿米尔·汗
主演:阿米尔·汗,达席尔·萨法瑞,塔奈·切赫达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群特殊的孩子,他们被称为“星星”。这美丽的名字背后,却是他们很难被常人理解的真实生活境况。《地球上的星星》这一电影中的小主角伊夏就有着“星星”的特质。
伊夏看书时,书上的所有字母仿佛在跳舞;他听不懂具体的数字指令,比如无法把书翻到几页几行;考试基本上都不及格……在他的老师和爸爸心中,伊夏的态度和智力都有问题。试想,要是我们身边有这样一个小朋友,我们会如何看待他呢?
在经过逃课这一导火索事件之后,校方建议伊夏转入特殊学校。伊夏爸爸却将他转入严格管理的寄宿学校,并认为孩子只是调皮,缺乏严厉管教。伊夏在远离父母的寄宿学校中备感孤独,行为格格不入的他,面对身边的不解而日渐消沉。平常喜欢关注生活并常常用画笔描绘的他,仿佛对一切都麻木了,几乎走入崩溃的边缘。他才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啊!
幸运的是,在这种境况中,新来的艺术老师尼克走进了他的生活。尼克感同身受地看待这个特别的孩子,也在刻板而拘谨的学校里激发孩子们自己的想法。这不仅是一个“星星”被“解救”的故事,更是尼克和伊夏两个人共同的成长。伊夏缺少的是我们大部分人都有的阅读能力,可是我们,阅读得了伊夏眼中复杂的文字,却又如何能阅读一颗“星星”,如何理解这些特殊的人和他们的生活?
伊夏的自闭症是阅读障碍,无法辨识抽象的文字,他的社交、认知都是正常的,甚至在艺术方面还稍有天赋。然而,还有许多“星星”不会使用语言,无法进行顺畅的社交活动,有些连基本的生活自理都成问题。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想要努力变好,就能改变现状。这种特别不是基于心理,而是基于生理上的不同。广泛意义上的自闭症比例,如今已接近平均五十九个儿童中就存在一个。
伊夏的目光聚焦的不是现实的眼前的生活,而是那些他感兴趣的美妙世界。他会观看水里的小鱼而久久出神;他会一个人到街上走,看一根彩色的将要融化的冰棍上的光而入迷……尼克仔细观看伊夏的每一本作业,寻找他书写的共同规律;他不辞辛苦到伊夏家进行家访,才发现伊夏许多精彩绝伦的画作。
伊夏的敏感状态与尼克的追问行动,在尼克看到那些画的时刻连结在了一起。和伊夏朝夕相处的父母、学校的其他老师,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地了解他。父母是爱孩子的,其他老师几乎也都是负责任的,那为什么这些力量没有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孩子的身上奏效呢?阅读一个小孩的想法,从而和他们建立联系,就要抛弃个人的成见和固有思维,重新去认识一个生命。每一颗 “星星”都是不同的,我们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经验,但是同时,他们也打开了一扇窗,让我们的心重新变得柔软而敏感,用新的视角去感受一个人,保持对人的好奇和敏锐。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也成为了“星星”们的兼职艺术老师。我的头脑中时时浮现出电影中的一些片段:尼克是怎样教伊夏认字,如何打开伊夏的心……甚至起初对于这份职业的好感和勇气也来源于这部电影。然而现实生活和电影不同,现实中的“星星”每个都不同,也很难找寻到解开他们的密码。更多的情况是这样的:对于普通孩子很容易进行的类如穿衣这样的小事,对于他们来说,却要练习几百上千次,也并不一定能学会。我接触到的有些家长,很爱孩子但是不了解孩子,更多的家长是苦熬着日子,接受孩子有自闭症的事实,仍坚定地陪伴在孩子身边,耐心地见证着孩子微弱的进步,自己才敢偶尔拥有略带疲惫的欣喜。老师们也大多温和,充满耐心地辅助孩子。他们就像蜗牛,爬得不快,也鲜有天赋,但是在长久的陪伴下,孩子对于善意的感知也会通过只言片语或一个眼神动作来表达。孩子的这份认定,异常真诚,让人感觉沉甸甸的。
教育何为?尼克在课堂上用歌舞,用名人的故事震击学生的心灵一定算是一种教育,但是他去家访时和伊夏爸爸观点的碰撞,在学校举办全员参加的绘画比赛让其他古板的老师也乐在其中……这些又何尝不是一种教育?为阅读一颗“星星”而做的全部努力所带来的改变,不仅仅对于“星星“本身,这份改变也在缓缓地渗入他人的生活。
这部由阿米尔·汗主演并导演的电影,也改变了我的部分生命。世界上有很多人,无论是特殊群体还是普通人,其实大家都有或多或少的不同。而不同,并不是产生误解的鸿沟,它也可以成为一种“阅读他人”的不同视角。请阅读每一颗“星星”,感知每一个人的特别。
LINKS
《海洋天堂》(2010)
导演:薛晓路
主演:李连杰,文章,桂纶镁,高圆圆等
这是一位父亲教会自闭症孩子独立面对未来的电影。刚满21岁的大福是个自闭症青年,他的父亲王心诚身患肝癌,母亲在他年幼时早早离去。父亲王心诚深感时日不多,该如何安顿大福的未来生活呢?他尝试过把大福重新送回学校,甚至想过和大福一起自杀。大福最喜欢的地方是他工作的海洋馆,并在那里结识了朋友。于是他决定教会大福在海洋馆工作:如何坐公交上班,如何在海洋馆擦地等等。在时日不多的日子里,一位父亲拼尽全力,把爱放进一个自闭症孩子未来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