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亚音乐文化概观
2019-09-28高昱
高昱
摘要:在东亚民族音乐的范畴中,无论日本、朝鲜半岛,还是蒙古,这三个国家和地区的传统音乐里都充满了中国文化的内涵。但在经历了漫长的历史沿革与发展之后,又都呈现出各自独特的音乐文化景观。本文并非从音乐的本体分析东亚各地区音乐的特点,而是从地理和历史人文环境的角度分析了它们所展示的基本特点与特征,以此来认识东亚不同民族音乐文化的异同。
关键词:东亚音乐;日本民族音乐;朝鲜民族音乐;蒙古民族音乐
一、引言
东亚的地理概念包括中国、日本、朝鲜半岛与蒙古。在东亚文化概念上和在民族音乐的范畴中都源于中国,或者说与汉文化有着密不可分的血缘关系,其传统音乐里都充满了中国文化的内涵。本文并非从音乐的本体分析东亚各地区音乐的特点,而是从地理和人文环境的角度分析它们所展示的民族文化内涵。以世界民族音乐的角度分析和论述东亚民族音乐的特征,而中国的传统音乐不在其论述范围之内。
二、雅乐和能剧的温婉与倔强——日本民族音乐之概观
日本文化的形成与传承一部分来自于遣唐使功劳。细细品味日本能剧、雅乐等日本传统艺术,无论从音乐本体内容上,还是艺术形式上都深深地烙上了中国汉唐文化的印记。
能剧是日本最主要的传统戏剧。日本能剧起源于公元八世纪,是我国盛唐时期由日本派来的遣唐使带回的一种戏剧形式,随后经模仿、融合而产生。狂言也可以算是能剧的一部分,所以人们常常把它和能剧放在一起合称“能乐”。能剧在我国早已失传。但在能剧的谣曲中的歌词还能看到大量的和歌与汉诗中的名句。虽说是唐代的艺术种类,但是在和日本本土文化融合了千年之久,还能看到不少大唐遗韵。
能剧由三个要素,即脚本、舞蹈程式和乐器伴奏构成。能剧的脚本来源于日本传统的文学作品,表现了超现实世界的精神内涵。能剧有一套程式化和仪式化的戏剧表演模式,一般由一人担任主角,他的表演推动剧情的发展,演员均由男性担当,人物角色一般有幽灵、女人、老人和孩子四类,由面具的造型、服装服饰和道具展示不同的人物身份。演员的面具是能剧的象征,也是能剧演员视为最珍贵的精神象征。能剧的戏剧台词和唱词采用日本传统的诗歌和富有哲理性、散文性的对话。能剧的一个重要特征是极为缓慢的戏剧推动力,演员从出场走到演出的正式舞台十余米的距离,通常到要用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没有任何语言的表达,带着面具走着缓慢的步伐,用一种无声的表达方式传达着主人公的思想。能剧正是以这种刻板化的程式与超现实的表现内容展现了日本大和民族内敛与倔强的一面。
能剧的演出场所“道成寺”的舞台与长廊,使我们联想起晚于能剧三四百年形成于公元十二至十四世纪宋末元初的温州“永嘉杂剧”——南戏,这是中国汉文化中最早的戏剧遗存。南戏的表演程式、唱腔韵味、爱情主题的题材都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舒缓,同样的亭台楼阁,同样程式性的表达,在后来的演变过程中,南戏继续走在了儒家汉文化的温婉和谦和之中,而能剧依旧倔强地走在自己英雄主义的世界里。
日本的传统乐器三味线、尺八展现了长线条旋律的“余韵”之美,也是源自对儒家文化传承;而日本雅乐与能剧的精神内涵,以及日本民谣特有的都节音阶的调式和粗砺音色的表达却又把日本“大和”民族“倔强”的性格表现的淋漓尽致。中国传统戏剧的喜怒哀乐在细致的脸谱勾画中完全呈现,很容易被读得出;而日本古典戏剧能剧在面具的掩盖下看不到任何表情,沙哑的音色之中也很难感受其细腻的情感变化,让人读到了“坚韧”,感受到日本古代宫廷森严的等级制度。日本的传统音乐与中国传统音乐就此别过,分道扬镳,走向了完全不同的发展道路。
三、《阿里郎》的隐忍与期待——朝鲜民族音乐之概观
朝鲜半岛的文化总要追溯到我国明朝的殖民统治时期和二十世纪上半叶日本的殖民统治时期。一提到朝鲜民族音乐,应该有三个不同的地理概念和文化概念的组合,即中国的朝鲜族、朝鲜、韩国,而它们共同之处就是“阿里郎”情结,其源于朝鲜的民族性与历史性,是朝鲜民族自古以来被殖民的历史根源。
朝鲜民谣《阿里郎》讲述了一个凄美的故事,是“怨恨”与“期待”的集合体,是一种的民族文化符号的传达。《阿里郎》有超过三十个版本,除了京畿道的《本调阿里郎》以外,还有《旌善阿里郎》、《永川阿里郎》、《密阳阿里郎》、《珍岛阿里郎》、《尚州阿里郎》、《江原道阿里郎》等。在日本殖民统治时代,特别是1926年罗云奎制作的电影《阿里郎》问世以后,《阿里郎》开始得到重视,并逐渐定型。但是无论哪个版本都万变不离其宗,都是以不同的形式展现了朝鲜民族的内涵——对情感的压抑、隐忍与对民族归属感的期待。《阿里郎》把那种包含了既恨又爱的情感,把那种苦闷与无奈,把那种隐忍融进了大地山川之中,把那种期待在对阿里郎山的呼喊之中传达。《阿里郎》的音色虽没有盘索里和日本民谣音色的粗砺,却也悲伤,凄凉,这种凄凉在奚琴的演奏中让人随之潸然泪下,有种动情的美。《阿里郎》所表现的“凄凉”与“隐忍”的文化是朝鲜民族在多灾多难的经历下缺乏民族归属感性格的无奈表达,它承载着朝鲜民族意识与精神升华。
四、马头琴的孤独与奔放——蒙古民族音乐之概观
蒙古民族有两个地域概念——中国的蒙古族与蒙古国,都源自中国文化范畴。这个马背上的民族一度影响到中国的元朝和清朝,几个世纪的中原大地上渗透了游牧民族的血脉。蒙古文化是游牧民族草原文化的展现。
草原在带给人们绿色的遐想之外,还有万马奔腾的壮阔和游牧民族与自然斗争的大迁徙所带来的茫茫无尽的悲壮与苍凉。草原文化与马有着不解之缘,因此又被称为马背上的文化。蒙古民族的发展就是在马的陪伴下成长起来的,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下,马带着他们驰骋万里,成为与之相依为命的共同体,蒙古民族给马赋予人的情感,就是他们一切喜怒哀乐的情感寄托,也成为蒙古族音乐的一个象征性的符号。无论马头琴的音色与旋律,还是长歌的悠扬与嘹亮,以及呼麦空灵的“哨音”,仿佛都是一种诉说,是蒙古民族面对茫茫戈壁和对面临“孤独”时的释放与抗争。
在蒙古族音乐中,长调的内容大都是思念家乡与赞美草原,这是源于游牧民族居无定所的生活状态,家不再是那顶居住的毡房,而是脚下的这片赖以生存的草原。蒙古民歌不论高吭嘹亮,还是低吟回荡,都充分表现了蒙古族人民质朴、爽朗、热情与豪放。一曲古老的蒙古民歌《出嫁歌》述说着和草原一样辽阔的故事,女儿远嫁到千里之外,也许这一辈子再也无缘见到双亲,一首悲歌,唱出了草原的辽阔,唱出了与亲人离别的不舍与无奈,唱出了“生死诀别”意境,唱出了草原民族的凄凉与流离。对于草原的描述,马头琴曲的旋律或许要比画家的色彩更加添色,或许要比诗人的语言更加传神。马头琴奏出的乐曲《万马奔腾》表现了在辽阔草原上万马奔腾的宏大景象。展现给我们的是草原民族热情与奔放。蒙古民族音乐是人们与恶劣环境的抗争,也是一种对家园的守望。
五、结语
在世界民族音乐的九大区域中,东亚地区是面积最大的区域。每一个地区的民族都有其形成的历史文化渊源,要了解他们的民族音乐文化特征,先要了解这个民族的文化特征,才能理解他所展現的音乐形态。从民族音乐的角度看日本大和民族的温婉与倔强、朝鲜民族的隐忍与期待、蒙古民族的孤独与奔放,从而再现了东方音乐的人文情怀。东亚民族音乐的长线条流畅的旋律,五声调式的协和之美,自由的节奏都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基于以上分析概观,或许有利于让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来认识东亚不同民族音乐的异同。
参考文献:
[1]李忆.论述东亚音乐文化的特点及异同[J].北方音乐,2019(19):253-2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