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共词分析的我国乡村振兴与田园综合体政策研究

张燕刚　成全

[摘要]以我国农业现代化阶段第二阶段（2017年至今）乡村振兴和田园综合体相关政策为样本，通过关键词提取，构建相关矩阵和相异矩阵，聚类分析等方法，对政策内容信息进行定量评价和深入研究。为我国后续乡村振兴与田园综合体政策的制定，各地区有序地推进乡村振兴与田园综合体建设提供理论依据。

[关键词]乡村振兴;田园综合体;文本内容挖掘;共词分析

[中图分类号]F320.3[文献标识码]A

前言

“大城市化”强大聚集效应使聚集空间无限趋近极限，带来难于持续的各种“城市病”，“逆城市化” “乡村热” “新回乡现象”效应初见端倪。但我国城乡之间不平衡不充分发展矛盾日益突出，而乡村振兴战略是解决现阶段经济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乡村的重大举措。2017年10月，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坚定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区域协调发展战略;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对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进行全面部署;同年9月，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第一个五年规划《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印发。田园综合体建设作为“逆城市化”的典范，其“三生同步” “三产融合” “三位一体”全面发展新模式成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和解决“新三农问题”的必由之路和重要手段，是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乡村发展的具体响应和创新实践，是推动乡村振兴的重要抓手。2017年，田园综合体作为乡村新型产业发展的亮点措施首次被写入中央一号文件中。

对乡村振兴和田园综合体相关政策的认知和解读是指导有序推进乡村振兴与田园综合体建设的重要依据。由于乡村振兴和田园综合体相关政策信息数量大、主题繁杂、非结构化等特征，致使难以进行迅速地结构化整合处理，而文本内容挖掘技术对数据处理无格式要求，能够对大量文本数据集迅速加工和处理，为相关政策内容信息的定量评价和深入挖掘提供了具体的实现路径。为实现对我国乡村振兴和田园综合体政策主要内容的迅速、全面的认知和了解，为后续相关政策制定及各地区有序推进乡村振兴与田园综合体建设提供理论依据，本研究以关键词提取、构造共词相关矩阵及相异矩阵、聚类分析等方法为支撑，对我国2017年以来已发布政策文本内容进行深入挖掘研究，探索政策文本中无法直接观察到的问题。

1 研究现状

1.1 国际乡村振兴战略政策研究现状

各国一直重视农村农业发展，不同时期政策侧重点不同。美国20世纪30年代以农村基础设施为主的电气化政策，70年代向独立化、多元化转变，90年代进入农村发展与农业支持政策融合时期，近年来农村多元经济、农村合作组织、农村资源环境保护等成关注重点。英国历来重视法律性规范在乡村规划与建设中的作用，乡村规划纳入三级综合规划框架。20世纪60年代英国开始出现“逆城市化”现象，21世纪后乡村制造、乡村就业率、乡村传统特色保护成为关注重点，目前实施BPS计划和欧盟共同农业政策。英美政府当前重视和支持乡村旅游业与高附加值产业发展，注重培育生态型乡村发展理念。欧盟共同农业政策制定经历了四个阶段：20世纪60-80年代，建设共同农业市场，发展现代农业;90年代至2006年，提出农村优先发展;2007-2013年，改善生产生活环境，提高绿色发展质量;2014年以来，促进农村社会融合、减贫和经济发展等。欧盟最新共同农业政策主要做法包括：支农资金、基本补贴取代单一农场补贴、绿色补贴等。日本乡村振兴政策体系分为三个阶段：“二战”结束至70年代，以扩大土地规模经营和基础设施建设为主线;70年代至90年代，注重乡村旅游和城乡融合;21世纪后，以农业可持续发展、粮食安全及农村活力为主要施政方向。韩国早期致力于改善农村基本条件，后期着眼于基础设施建设。

1.2 国内乡村振兴战略政策研究现状

我国农业农村改革及政策关注重点大致分四个阶段：改革开放初期，联产承包责任制;1987-2003年，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2004-2011年，“三农问题”成为国家工作重心;2012年至今，农业现代化阶段。农业现代化又分两阶段：2012-2016年，重点建设现代农业;2017年后，重视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农业现代化、工业化和城镇化过程中，由于工农和城乡失衡等问题，“农村空心化”“农业边缘化”“农民老龄化”成为我国新时期“新三农问题”。乡村振兴战略作为解决“新三农问题”的重要举措，要求让农业强、农村美、农民富，不忽视农业、不忘记农民、不淡漠农村，政策取向和战略措施是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建立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和政策体系、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

1.3 政策内容与共词分析研究現状

关键词是表达政策文本主题概念的自然语言，在政策文本中存在大量关键词同时出现在同一件文本中，这种现象称为关键词共现现象，共词分析则是对关键词共现现象进行研究的一种重要方法。Callon M，等（1983）提出共词分析用来扩展共被引分析，认为共词分析可深入文献内部，利用内容分析来观察学科发展。基于共词分析法对相关政策的研究已有很多，陈雪琳，鲁若愚（2019）利用共词分析法对我国双创政策关注热点及结构进行分析;孔德意（2018）对我国1994-2016年科普政策，通过构建共词矩阵、聚类分析等方法挖掘科普政策文本核心内容等。运用共词分析法对我国乡村振兴或田园综合体政策研究极少，现有政策研究是对乡村振兴与田园综合体政策的人工解读，难于高效定量，更难于探索政策文本中无法直接观察到的问题。

2 共词分析法的政策文本挖掘路径

基于共词分析法对乡村振兴与田园综合体政策文本的挖掘主要分为以下四个阶段：政策文件的采集、格式转换、文本分类、数据清洗等;政策文本挖掘，包括文本分词、剔除停用词、自定义词表构建等;共词分析，主要包括构建共词矩阵、相关矩阵、相异矩阵等;聚类分析，对各类文本关键词共现强度进行聚类。

3 政策文本样本选择与筛选分类

3.1 样本来源

本研究国家层面政策文本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央人民政府门户网站政策文件库中已公布政策文件，部分省级政策文本数据主要来源于各省政府网站公布的政策文件。由于部分国家政策文本无法获取，为防止遗漏，在省级或地方政府网站检索并获取全文文本，进而保证政策文本选取的权威性和全面性。

3.2 文本筛选

2017年明确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田园综合体首次被写入中央政策文件中，因此只采用中共中央、国务院及其所属机构2017年以来发布的正式政策文本，类型主要包括通知、意见、规划等文件，删除如批复、复函、记者问答等文件。同时只选择明确体现乡村振兴和田园综合体及其产业适用政策，对不明确或研究意义不大政策文本给予剔除，最终梳理有效政策文本49件。

3.3 分类汇总

为更详细和更具针对性地进行乡村振兴与田园综合体政策文本内容分析和挖掘，以东方财富网等对乡村振兴政策细分作为参考对所有政策文本进行分类，从乡村振兴政策（15件）中提出农业金融（3件）、产业（2件）、土地（4件）、生态治理（1件）四类子文本，田园综合体政策（34件）则按发布机构分为国家级（24件）和省级（10件）两类。

4 政策文本的关键词提取与整理

删除发文机构、发布时间、接受单位等无实际意义文本内容后，将所有政策文本按分类分别进行归并，应用ROSTCM分词软件对分词和词频等进行试探性分析。部分词组经过分词后不能有效表达政策文件中所要表达的含义，同时与研究主题关联性不强的词组也充斥其中，为保证关键词有效性和与主题关联性，需通过人工对文本进一步整理。通过软件自定义文件功能，增加与主题关联性不强的过滤词组至词频统计过滤词表中把其过滤掉，依据已有乡村振兴与田园综合政策的解读，结合应用图悦分词平台部分分词结果及前期所有“母文本”和“子文本”试探性分词的人工判断和整理，把如“农产品质量安全” “永久基本农田”等词组添加至分词自定义词表中。

然后，利用新定义的詞频统计过滤词表和分词自定义词表，重新对乡村振兴政策各类“母文本”和“子文本”进行分词及词频统计分析，最终得到过滤后的有效词表。由于政策文本类别多，且受篇幅限制，此处仅列出排名乡村振兴“母文本”前45位的有效关键词（如表1），从有效词表中可以大致了解乡村振兴政策文本中的核心内容。

最后，用同一词频统计过滤词表和分词自定义词表，对国家和省级田园综合体政策母文本进行分词及词频统计分析。其中许多高频关键词与乡村振兴政策文本中高频关键词相似度高，验证了田园综合体建设是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抓手。

5 政策文本的共词矩阵构建

5.1 原始矩阵生成

为分析乡村振兴与田园综合体政策文本高频关键词之间的密切关系，纵向和横向展示出其政策的热点或核心内容，对已分词的“母文本”和“子文本”构建共词矩阵，统计政策文本中每个高频关键词与其它高频关键词同时出现的频率，从而生成原始共词矩阵。两两高频关键词之间同时出现的频率越高，说明它们之间关系越密切。

5.2 相关矩阵构造

由于高频关键词共现频次难于真正反映出词与词之间相互依赖程度，因此需要进行归一化处理，构造相关矩阵。本研究利用Ochiai系数计算公式与原始共词矩阵及词频，把所有原始共词矩阵都转化成[0，1]区间取值的相关矩阵。为方便显示，横向表头数字分别对应纵向关键词，同时由于相关矩阵具有对称性，因此仅按照前面关键词有效词表列出部分关键词共词相关矩阵，未列出部分所在列系数为1.000之后的Ochiai系数均为0.000。其中，Ochiai系数计算公式如下：

如图1所示，相关矩阵中数值越大、颜色越深，说明两两关键词之间距离越近，关联度和相似度也就越高。乡村振兴母文本相关矩阵中，“农村”和“农民”的系数最大（0.335）、颜色最深，所以距离最近，关联度和相似度也最高。“设计” “安全” “旅游”等词与其它关键词的距离最远，关联度和相似度也最低。从整体来看，与其它词距离近，且关联度和相似度高的词主要集中在词频排在前11的关键词。

农业金融相关政策中，关键词“农机化”与“补贴资金”、“农机购置补贴”关键词之间的系数为0.625，颜色最深，距离最近，其关联度和相似性也最高。关键词“补贴”与“农机化购置补贴”、“农机化”之间的系数均在0.510以上，关键词“补贴机具”与“补贴”、“农业综合开发”与“农发机构”、“补贴资金”与“补贴”、“农机化”与“财政”之间的系数也都在0.410以上。

农业金融相关政策中，高频关键词“安全”与“绿色”之间系数达到0.631，“优质”与“绿色”为0.568。同时，“农产品”高频关键词与“安全” “优质” “绿色”三个高频关键词之间的系数分别为0.410、0.403、0.365，“农业”与“质量” “特色” “体系”之间系数也均在0.360以上，关联度和相似度较高。

土地相关政策中，除“耕地保护” “新增耕地核定” “规划”三个关键词与其它关键词之间的Ochiai系数相对较低外，其整体之间关联度和相似度较高，尤其是“土地” “保护” “质量” “农田” “数量” “整治”等关键词之间的系数均在0.400以上。其中关键词“新增耕地核定”和“耕地保护”系数小是因为已是几个高频关键词的归并关键词。

生态治理相关政策中，关键词“治理”除与关键词“资金”系数为0.000之外，与前11个关键词的系数均超过0.500，其中与关键词“长江经济带生态”之间的系数达到0.763，与关键词“保护”的系数也达到0.710。“转移支付”关键词与绝大部分高频关键词之间的关联度和相似度也较高，尤其是与关键词“长江经济带生态”。

国家层面田园综合体政策中，Ochiai系数最高的是“环境”与“保护”两个关键词之间。系数在0.300以上的两两关键词有“农村”与“农民” 、“服务”与“体系” 、“资源”与“体系” 、“生态”与“保护”、 “改革”与“创新”、“服务”与“能力”、“财政”与“资金”、“城乡”与“体系”、“生态”与“环境”、“环境”与“保护”。

省级田园综合政策中，“田园综合体”与“规划”、“农村”与“农业”、“农村”与“农民”、“项目”与“资金”、“农村”与“田园综合体”、“田园”与“特色”、“服务”与“组织”、“企业”与“组织”、“农民”与“企业”、“农民”与“组织”等关键词组之间的关联度和相似度相对较高。

5.3 相异矩阵构造

为满足后续分析需要，进一步消除误差，用1分别减去上述相关矩阵中两两高频关键词之间的Ochiai系数，构造反映两两关键词之间差异程度的相异矩阵。与相关矩阵相反，相异矩阵中系数越大表示两两关键词之间的距离越远，其内部结构、亲疏关系以及相似度越差。

6 政策文本聚类分析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为更清晰反映高频关键词之间的关系，采用聚类分析方法对高频关键词之间的共现强度进行聚类，把不同高频关键词按共现强度分别聚在一起形成几类关键词组。本研究选择系统聚类分析方法进行聚类分析，将各类政策文本高频关键词的相异矩阵导入到SPSS 25.0软件中，聚类方法选择离差平方和法（或称Ward方法），测量区间选择平方欧式距离，最终以树状图形式输出，树状图显示了每一次聚类的过程以及关键词之间的聚类顺序。以树状图为参照，结合关键词特性及分析需要，对各类政策文本高频关键词进行分类，根据各类关键词组可间接显露出关键词之间反映的主题。通过聚类分析得到各类政策文本的类别特性如下：

（1）乡村振兴政策母文本高频关键词共现强度聚类分析树状图，可以把45个高频关键词大致分为10个主题类：第一类，生态环境保护;第二类，制度体系改革;第三类，农村农业发展;第四类，企业服务创新能力;第五类，资源技术;第六类，乡村文化振兴与城乡融合;第七类，财政资金支持;第八类，项目与组织;第九类，农业综合开发、农产品质量安全及基层公共土地和永久农田保护;第十类，利用科技打开农村农业特色、绿色农产品市场新模式，提升农产品质量。如图2所示。

同理，对4类乡村振兴政策子文本高频关键词共现强度进行了聚类分析，得到如下结论：

①土地政策相关子文本高频关键词大致可以被分为三个主题类：一是，新增耕地和农田的数量与质量;二是，新增耕地的划定与核定对已有耕地的保护;三是，永久基本农田和土地资源的保护。②产业政策相关子文本高频关键词主要分为两个大主题类：第一类，绿色、优质农产品的质量与安全;第二类，农业优势特色产业的规划与综合开发、绿色食品农药的监测与监测。③农业金融政策相关子文本高频关键词分为四个主题类：第一类，农机化及农机购置财政补贴;第二类，农发机构农业综合开发项目资金支持;第三类，旅游扶贫;第四类，补贴农业机具。④生态治理政策相关子文本高频关键词主要分为两大主题类：第一大类，长江经济带生态保护和治理以及生态功能区转移支付;第二大类，流域内生态环境修复和生态补偿。

（2）国家层面田园综合体从总体上看聚类结果不是很明显，但大致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生态环境保护;第二类，涉及项目开发、财政资金支持，教育、人才、就业、城乡融合、企业合作、特色农业、旅游、文化、农产品等发展，边境地区基础设施建设等;第三类，制度体系改革创新等。

（3）省级田园综合体政策高频关键词分为三类：第一类，农业农村农民及企业创新服务;第二类，田园综合体试点项目规划与建设;第三类，乡村田园特色旅游和农业综合开发。

7 研究结论

综合运用词频统计、共词分析、聚类分析等方法，通过对2017年以来我国乡村振兴与田园综合体政策文本内容进行挖掘与分析，得出了以下关于乡村振兴与田园综合体政策文本的核心内容和重要聚焦点。

7.1 “三农问题”继续成为重中之重

自2004年以来，中央一号文件持续15年都在关注“三农问题”，每年都是重中之重。对我国农业现代化阶段的第二阶段有关乡村振兴与田园综合体发布的政策文本内容分析，其结果无论是词频、关键词共现相关系数等，“三农问题”始终是重点。从词频来看，“农村” “农业”两大关键词无论是乡村振兴政策文本，还是田园综合体政策文本，出现频次始终是第一和第二;从关键词共现相关系数来看，“农村” “农业”“农民”三个关键词之间的相关系数也一直比较高，在乡村振兴政策关键词中，“农村”与“农民”之间的Ochiai系數是最高的（0.335），在国家田园综合体政策中也较高（0.312），在省级田园综合体政策中“农村” “农业” “农民”之间的系数也属于较高位置，均在0.30以上。乡村振兴战略与田园综合体是根植于当前中国不平衡不充分发展的社会主要矛盾而提出的，是“三农”发展的金钥匙，将激发“三农”新活力，成为新“三农问题”新战略。

7.2 政策内容聚焦点清晰

通过政策文本内容分析，各类政策文本内容聚焦点已基本明晰。国家乡村振兴政策主要聚焦七大点：一是生态环境的保护;二是各类制度体系改革;三是农村基础设施与公共服务体系建设;四是城乡融合与乡村文化的振兴与发展;五是农村农业综合开发和农产品质量与安全保障;六是永久基本农田、耕地、土地的划定、整治和保护;七是，为“三农问题”的解决，政府、企业、城镇提供资金、技术、人才等支持。作为乡村振兴的重要“抓手”，田园综合体政策主要聚焦六大点：第一，生态环境保护;第二，田园综合体试点项目开发与财政资金支持;第三，特色农业与农业综合开发;第四，“三农”相关制度和改革;第五，边境地区或偏远地区基础设施建设;第六，乡村旅游发展。农业金融相关政策主要聚焦于三点：一是农机化和农机购置补贴资金及补贴额;二是农业综合开发项目资金支持;三是旅游扶贫项目的资金支持。产业相关政策内容主要聚焦：一是优质农产品及绿色食品生产;二是农产品质量安全和农产品检测与监测;三是农业综合开发与农业优势特色产业发展。土地相关政策则主要聚焦三点：第一，永久基本农田、耕地、土地的划定与保护;第二，土地、农田、耕地占用进行整治，保证农田、耕地及土地质量与数量;第三，新增耕地核定。生态治理相关政策主要聚焦长江经济带生态的保护与治理及生态补偿和功能区转移支付资金管理。部分省份田园综合体政策主要聚焦农村农业综合开发、乡村旅游、特色农业园区、休闲农业、田园示范区等田园综合体试点项目的申报、规划、建设及资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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