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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省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实证分析

2019-09-16潘邦贵

天津市教科院学报 2019年4期
关键词:贡献率年限增长率

潘邦贵

福建省作为率先发展起来的东部沿海区域,也是“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实践省份,其教育在经济发展的过程中得以良好发展,而且发挥着日益重要的作用。尤其是近年来高等教育获得了长足的发展。1952年至2017年,全省高等教育的在校生人数从0.47万人增加到75.1万人,专任教师人数从611人增加到45398人(详见图1)。2018年,全省高等教育学校89所,研究生教育招生1.88万人,在校生5.31万人,毕业生1.22万人。普通高等教育招生23.86万人,在校生77.24万人,毕业生20.43万人。普通高校毕业生就业率为97%。[1]舒尔茨认为,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具有重要作用。那么,快速发展的高等教育对福建省的经济增长究竟有多大贡献?本研究利用人口普查数据和某些年份1%人口抽样数据,结合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对福建省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率的贡献率进行了计算分析,并结合研究结果,针对如何提高全省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率的贡献率建言献策。

图1 1952—2017年福建省普通高校专任教师数和在校学生数

数据来源:2018年《福建省统计年鉴》

一、福建省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贡献率的模型选择

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贡献率的分析,国内外学者方法各异。但是,多数都是基于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来进行实证分析的,就全国范围而言,宋华明、王荣(2005)用C-D函数测算了1990—1999年间我国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率的贡献,结论为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率的贡献很低。因此,要加快经济增长速度,实现社会全面小康,就必须大力发展高等教育,推进高等教育大众化。朱迎春、王大鹏(2010)[2]在EFDenison和A Maddison算法基础上进行延伸,结合C-D函数,运用省际面板数据测算高等教育对区域经济增长的贡献,并比较区域间差异。研究结果表明,1996—2006年中国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平均仅有1.267%,且地区间差异较大,呈现由东向中西部地区逐步递减的梯次分布。胡德鑫(2017)[3]以丹尼森因素分析法作为理论基础,在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的基础上,对我国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进行测算。结果表明,1996—2014年我国劳动投入弹性系数为0.44,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直接贡献率为1.82%;直接贡献额由1996年的60.49亿元增长到2014年的271.28亿元,年均增长率为8.69%;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偏低。燕玉铎等(2011)[4]用同样的方法,全面测算1991—2008 年我国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结果表明,1991—2008 年我国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呈上升趋势,增长速度较快。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 0.81%,与发达国家相比,仍存在较大差距。从分专业角度看,邸俊鹏、孙百才(2014)[5]通过将高等教育划归为不同的专业类别,考察1978—2010年其对国民经济各部门的影响,实证研究结果表明,高等教育对我国经济产出产生了积极的作用,高等教育对工业部门的影响最大,对农业部门的影响在统计上不显著。工业部门中理工类和农林类专业的影响较大,高等教育对服务业部门产出有显著正效应。同时,需要意识到,一定的经济发展水平决定着高等教育的专业配置和培养规模,而合理的高等教育专业设置和适当的规模反过来又会助推经济的快速发展。因此,需重视高等教育和经济增长的协调发展,从而更好地发挥高等教育服务社会的功能。聂娟、辛士波(2018)[6]采用 2017 年中国大学排名数据,分析各省高等教育质量的差异性,以高等教育质量与经济发展关系为基础,探索分析高等教育质量地域差异的成因。根据 C-D 生产函数模型,测算31个地区高等教育对于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探讨区域高等质量水平对经济增长的效应差异性。研究发现,从国内高等教育发展现状来看,整体教育质量在不断提升,但仍存在区域性差异问题;基于高等教育质量评价角度,师资队伍结构、学生发展能力、院校科研水平均是影响高等教育发展的重要方面;各省份经济发展不平衡与教育质量密切相关,这是引起高等教育质量的经济增长效应的主要原因。总体而言,多数研究认为,从全国范围来看,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相对较低,远低于国际水平。

就地区而言,多数研究认为高等教育对地方经济的贡献相对全国平均水平是比较高的。以山西省为例,郎永杰等(2011)[7]根据Cobb-Douglas Production Function模型,测算出2000年至2009 年山西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5.82%,其中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占 4.7 个百分点。可以看出,山西省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高于全国历史平均水平,与其他有关山西省以往不同时间段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贡献率的测算结果进行比较,山西省高等教育对经济的贡献率是不断提高的,增长趋势明显。以安徽省为例,张根文、黄志斌(2010)[8]采用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构造的模型,基于2000年至2007年的相关数据, 测算了安徽省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结果表明,安徽省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仍然较低。以福建省为例,游璇(2015)[9]利用1984年至2012年的年度统计数据对经济增长和高等教育发展的关系进行实证检验,采用协整模型,得出福建省高等教育发展与经济增长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的结论。以四川省为例,杨建国等(2012)[10]运用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并通过实证研究方法推算出了高等教育对四川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8.92%,这一比例在西部地区是比较突出的,发展教育与发展经济具有内涵关联关系。以长三角地区为例,王黎恺(2014)[11]采用数据回归分析的方法,研究发现高等教育对长三角经济增长的正向影响。以黑龙江省为例,崔玉平、王小婷(2017)[12]基于二级嵌套 CES 生产函数模型,估算2000—2013年高等教育投资存量增长对地区经济增长量的年平均贡献率为4.38%。以吉林省为例,林凤丽等(2015)[13]测算了吉林省2000年至2012年间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并把计算结果同全国平均水平、东北三省数据进行了对比分析,发现吉林省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且在东北三省中排名辽宁省之后。以江苏省为例,姚文韵、陈飞宇(2012)[14]分析发现教育发展与经济增长相关性显著,教育经费投入与经济增长、教育规模增长、事业发展需求之间存在不均衡的现状。以民族自治区为例,王邦权(2018)[15]借助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和全国及地区统计数据,结果发现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拉动作用差异显著,民族自治区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率的贡献与全国平均水平相比还有较大差距。

整体来看,大多数研究采用的实证分析方法都是C-D函数,除了上述研究之外,还有琚晓星等(2007)[16]、张开洪(2008)[17]、游锐(2012)[18]、李洪天(2001)[19]和刘林(2001)[20]等。但是,现有的研究忽视了作为东南沿海发展快速的福建省的高等教育的发展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且使用的实证分析方法缺陷明显。鉴于此,本研究借鉴经典的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结合本研究的实际情况,对福建省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进行分析。

首先,由于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简称C-D生产函数)的基本形式:

Q=ALαKβ

(公式1)

而教育因素蕴含在劳动L中,故此本研究中需要对C-D生产函数进行变形:

Q=AKα(L0tEt)β

(公式2)

其中,Q为产出量;A为技术常数;K代表资本;α代表资本的产出弹性;Lot表示不包含教育因素在内的初始劳动力,Et表示教育投入量,两者的乘积就是劳动量L;β代表劳动的产出弹性。

其次,对公式2求对数,可得:

q=lnA+αlnK+βlnL0+βlnE=a+αk+β(l0+e)

(公式3)

在上式中,q为一段时间内的GDP年均增长率,a为年均技术进步率,k为年均资本增长率,l0为初始劳动年均增长率,e为教育投入量的年均增长率。

最后,根据上式可知,教育对经济增长率的贡献率(用Ce表示)为:

Ce=βe/q

(公式4)

由于国际上通常用教育综合指数的年均增长率(简写为Re)来表示教育投入量的年均增长率,因此,公式4可变化为:

Ce=βRe/q

(公式5)

所以,教育对经济增长率的贡献率的计算公式即为Ce=βRe/q。

二、福建省高等教育对其经济增长贡献率的分析

(一)指标选取和数据来源

根据本研究的模型选择,考虑数据的可得性,选取1990年至2014年间福建省各种受教育程度人口所占比重为研究指标,其中,数据主要来源于1990年、2000年和2010年福建省人口普查数据,1995年、2005年、2013年和2014年的《福建省1%人口抽样调查报告》《中国劳动统计年鉴》《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等。

表1 从业人员受教育程度构成(%)

(二)高等教育对其经济增长贡献率的计算过程

第一步:计算出各年份从业人员人均各级受教育年限。为了方便计算,我们用X1代表从业人员中受过小学教育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X2代表受过初中教育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X3代表受过高中教育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X4代表受过高等教育(即大专及以上)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同时,假设小学的受教育年限平均为6年,初中和高中的受教育年限平均各为3年,高等教育的受教育年限平均为4年。则:

从业人员人均受小学教育年数=(X1+X2+X3+X4)*6/100

从业人员人均受初中教育年数=(X2+X3+X4)*3/100

从业人员人均受高中教育年数=(X3+X4)*3/100

从业人员人均受高等教育年数=X4*4/100

按照上述算法,计算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历年人均受教育年限(年)

第二步:计算出相应年份的教育综合指数。关于不同受教育程度从业者的劳动生产率的确定,张开洪(2008)认为如果中部六省小学文化程度的劳动者的劳动生产率定为1,则初中、高中和高等教育劳动者的生产率分别为:1.2、1.4和2.0。琚晓星等(2007)根据重庆市的数据计算出初等教育、中等教育和高等教育的劳动生产率分别为1.0、1.4和2.0。游锐(2012)则假定福建省初等教育、中等教育和高等教育从业者的劳动生产率分别为1.0、1.5和2.3。综合而言,他们对不同受教育年限的劳动者的生产率的分析结果并无太大差异。在本研究中,我们采用较为综合的结果,借鉴张开洪(2008)的做法,假设小学、初中、高中和高等教育从业者的劳动生产率分别为1.0、1.2、1.4和2.0,则教育综合指数(E)=小学人均受教育年限+1.2*初中人均受教育年限+1.4*高中人均受教育年限+2.0*高等教育人均受教育年限。计算结果见表3。

表3 教育综合指数和折算前后的教育综合指数年均增长率

第三步:计算教育综合指数年均增长率Re。如果用Et表示报告期的教育综合指数,E0表示基期的教育综合指数,且n表示报告期年份t和基期年份0之间的时间间隔,则Re=(Et/E0)1/n-1。计算结果见表3。

第四步:计算折算后的教育综合指数年均增长率β*Re。由于国内外学者多数认为劳动生产率的差别不一定全是由于教育程度不同造成的,也受其他学者的影响,所以有必要对Re进行折算。关于折算系数β的数值大小,琚晓星等(2007)和游锐(2012)按照西方通行做法0.6计算,张开洪(2008)则按照丹尼森系数0.73计算。在此,我们采用西方的通行做法,将折算系数β的数值定为0.6。计算结果见表3。

第五步:计算排除高等教育后的教育综合指数年均增长率。方法类似于前述四步。即:排除高等教育后的教育综合指数=小学人均受教育年限+1.2*初中人均受教育年限+1.4*高中人均受教育年限。而且,排除高等教育后的教育综合指数年均增长率的计算方法同第三步。计算结果见表4。

表4 排除高等教育后的教育综合指数及其年均增长率

第六步:计算高等教育在教育综合指数年均增长率中所占的比重。由第三步和第五步的计算结果可得,高等教育在教育综合指数年均增长率中所占的比重(Ep)=教育综合指数年均增长率-排除高等教育后的教育综合指数年均增长率。计算结果见表5。

表5 历年高等教育在教育综合指数年均增长率中所占比例(%)

第七步:计算各时间段内的GDP年均增长率(q)。q=(GDPt/GDP0)1/n-1,n表示报告期年份t和基期年份0之间的时间间隔。结果见表6所示。

表6 历年GDP年均增长率(%)

第八步:计算高等教育对GDP年均增长的贡献率(Cr)。在此,需要先计算出教育对GDP年均增长的贡献率(Ce):Ce=β*Re/q,然后借助Ce计算Cr。Cr=Ce*Ep。结果见表7所示。

表7 高等教育对GDP年均增长的贡献率(%)

由表7可知,1995年至2000年期间,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增长迅速,在平均速度为10.26%的GDP增速中,全省高等教育对其贡献率达到0.086%。同时,2005年至2010年期间,在平均速度为14.46%的GDP增速中,全省高等教育对其贡献率达到0.084%。究其原因,主要是受益于1999年全国大学扩招以后的高等教育毕业生人数增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自然就较为显著。但是,2000年至2005年期间,由于受东南亚金融危机和全国“非典”等情况的影响,福建省作为沿海开放城市,其发展势必受到株连,而经济对高等教育亦有反作用,故其高等教育对全省经济增长的贡献下降也较为迅速。同时,2010年以后,受经济的快速发展、经济转型升级和高校毕业生供需日益增加,甚至供过于求等影响,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虽不如2005年至2010年那么高,但是其贡献率也相对较好。不过,就整体而言,贡献率偏低。

三、结论与建议

本研究结合C-D函数对福建省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进行研究,发现全省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不同年份波动较大,但是整体依旧相对偏低。为此,可从以下几个方面提升高等教育对全省经济增长的贡献率。

第一,做有特色的高等教育,明确人才培养目标,根据专业特色、学校特色和地区经济特色创新培养模式,有针对性地进行相应学科的专业布局,以便更有针对性地为全省的经济发展作出贡献。

第二,完善政策法规,引入民间资本积极参与高等教育发展,增强市场活力。政府要通过一定的措施鼓励对高等教育的资本投入,[21]发挥民间资本的巨大能量,促进高等教育学校开放办学,增强其资金实力,更好地为教学和科研活动服务。同时,也能强化产学研相结合的发展过程,增加科研成果的市场转化率,进一步为高校、企业和市场谋得利益。

第三,强化与其他院校的交流合作,进一步提升高等教育学校的办学质量。福建地理位置优越,也是重要的出海口,四通八达。因此,可利用地理优势,加强与台湾地区高校的交流与合作,侧重发展双边交流项目。此外,扩大留学生教育与合作办学,通过多种途径吸收国外高校的优秀办学经验,从根本上提升全省高校的办学质量。

第四,促进高校研究成果的转化,使科学研究与市场经济紧密结合,建设技术转移中心和技术产业化基地,加快高校科技成果向现实生产力的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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