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稳健的企业也会稳健地披露环境信息吗

姚 圣（博士生导师），潘玲玲

一、引言

Ball 等[1]提出，会计稳健性不仅是重要的财务报告质量属性，而且是有效的公司治理机制，会计稳健性可以约束管理者盈余操纵的动机和能力，降低信息不对称程度。已有关于会计稳健性经济后果的研究主要包括：一是会计稳健性的融资效用，即会计稳健性可以有效地降低企业融资成本[2]；二是会计稳健性的投资效用，即会计稳健性可以有效提高企业投资效率[3]。然而，关于会计稳健性对企业环境信息披露的影响，已有文献却较少涉及。会计稳健性是管理层对会计信息认知程度的一种反映，但管理层对环境信息可能有两种不同的处理方式。一是保持一致性，即实施会计稳健性的企业同样实施稳健的环境信息披露；二是保持相反性，即实施会计稳健性的企业实施非稳健的环境信息披露。究竟管理层会采用哪种处理方式还有待理论与经验数据证明。

由于环境信息披露大部分还处于自愿性披露阶段，因此，从稳健性的角度看，稳健性披露就是全面地披露可能影响信息使用者决策的环境信息，并在披露质量上选择披露更多的数量性与及时性的环境信息。本文利用2010～2017年深沪上市公司数据，实证检验了会计稳健性与企业环境信息披露的关系，研究发现，会计稳健的企业也会稳健地披露环境信息，也即会计稳健性可以有效地提高企业环境信息披露水平，二者呈正相关关系。进一步研究表明，企业内外部监督机制可以加强会计稳健性对环境信息披露促进作用的发挥。本文的主要贡献包括：①验证了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稳健性具有一致性的关系，即管理层对财务信息与环境信息具有相同的处理风格和模式。该研究结论能够给信息披露监管部门的监管政策制定提供理论与经验证据。②探索了企业内外部监督机制对管理层稳健一致性的促进作用。该研究结论对如何提升会计与环境信息质量具有重要意义。

二、文献回顾

会计稳健性又被称为谨慎性原则，是指企业对交易或者事项进行会计确认、计量和报告时应当保持谨慎，不高估资产和收益，不低估负债和费用。以LaFond 等[4]为代表的学者们认为，由于资本市场存在着不同程度的信息不对称，为了缓解信息不对称，会计稳健性得以产生和发展。Watts[5]认为，契约、诉讼、税收和监管是影响会计稳健性的四大重要因素。Basu[6]通过构建盈余—股票报酬计量模型度量会计稳健性，从实证角度将会计稳健性定义为企业对“坏消息”（损失）反应比对“好消息”（收益）反应的及时性增量。Ahmed 等[2]通过实证检验发现，会计稳健性可以有效降低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和权益融资成本。Biddle等[3]指出，高质量会计信息能够降低企业信息不对称程度，从而提高企业投资效率。已有对于会计稳健性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会计稳健性的形成原因、影响因素、计量方法以及经济后果等方面，极少关注会计稳健性对企业环境信息披露的影响。同样，已有研究认为，环境信息披露也受到企业内外部众多因素的影响：外部影响因素主要包括政府监督、媒体报道、公众舆论以及其他利益相关者的监督等外部监管压力[7]；内部影响因素则包括企业性质、公司规模、高管特征、股权结构等内部公司治理因素[8]。

实际上，管理者作为企业经营活动的实际操作者，对于环境信息披露的水平通常具有最直接的影响。Al-Tuwaijri 等[9]研究认为，一个好的管理层在考虑公司的长期利益时，通常会积极履行社会责任，并采取有效的措施来治理企业的环境污染问题，且会加大企业环境信息的披露力度。在稳健性方面也是如此，特别是在环境信息披露仍然以自愿性披露为主的情况下，管理者在环境信息披露的稳健性方面存在着一定的自由裁量权。Meng 等[10]进行实证研究发现，当企业环境表现较好时，管理者通常会加强对环保投资、环保补助、环保奖励等“硬性”环境信息的定量描述，以区别于环境表现不佳的公司，树立企业积极履行社会责任的良好形象，从而吸引更多的投资者，提高企业财务业绩。反之，当企业环境表现不好时，管理者则倾向于只对环保理念、环保目标等“软性”环境信息进行简单的定性描述，尽可能避免披露与环保相关的法律诉讼、赔偿、罚款等负面信息，防止企业社会声誉受到破坏。对于公司管理者而言，环境信息披露仍然是一个敏感的问题，因此管理者在披露环境信息时会更加谨慎，需要经过利弊权衡并进行多方博弈后才会进行披露。由此可以总结出，企业环境信息披露水平一方面受到外部监管压力和公司内部治理的影响，另一方面也与管理者的环保意识和披露动机有着最直接的联系[11]。

已有涉及环境信息披露稳健性问题的研究，一致肯定了管理层在环境信息披露中的重要性，但很少研究管理层对会计信息与环境信息稳健性披露的权衡问题。本文尝试从理论与经验数据视角确定管理层在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稳健性上是否存在一致性或者相反性，并分析内外部监督对两者之间关系的影响。

三、理论分析与假设提出

（一）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稳健性

会计稳健性作为一项重要的会计信息质量特征，长期以来因能缓解信息不对称而得到广泛运用[4]。会计稳健性不仅可以缓解代理冲突、提高契约有效性以及降低诉讼风险[5]，还可以有效地提高企业投资效率[3]，降低融资成本[2]。故为了减少经营风险和提高企业盈利能力，理性的管理者一般都倾向于采取风险较小的会计政策，提高企业会计稳健性水平[12]。周晓苏等[13]研究指出，当企业遵循稳健性原则时，管理者倾向于提高会计信息的披露程度，提高企业信息透明度，以向外部投资者及债权人表明企业的会计信息是真实可靠的，不存在盈余操纵等虚假会计信息的情况，同时，信息的充分披露可以降低投资者因为信息不充分而错误低估公司价值的风险，也可以提高投资者及债权人对企业的信任度。环境信息作为企业信息中的一项重要内容，逐渐受到政府、投资者、债权人以及其他利益相关者的重点关注。但由于缺少强制性披露规范的约束，企业管理层对于环境信息的披露通常拥有较大的自主选择权，且信息披露程度受到管理层对环境信息的认知与态度的影响，即与管理层的一贯表现有着重要的关系。

与会计稳健性相对应，环境信息披露稳健性具有相似的定义，即充分估计所面临的环境风险，尽量多披露环境信息，并且在所披露的环境信息中应以数量性信息披露为主。我们所感兴趣的是，稳健披露会计信息的企业管理层是否也同样稳健披露环境信息？假设管理层在信息披露方面同样追求效用最大化，按照业绩类型划分为财务业绩FP 与环境业绩EP。由于财务业绩FP与环境业绩EP是客观存在的，不相互影响，因此，两者是相互独立的。假定会计稳健性和环境信息披露稳健性分别是财务业绩FP 与环境业绩EP的函数，分别为：f（FP）、g（EP）。对于会计稳健性和环境信息披露稳健性，管理层存在一定的酌量性处理，因此，在既定的条件下，f（FP）和g（EP）存在着一定的相关性。由于财务业绩与环境业绩共同起作用，因此，将财务业绩与环境业绩的总体效用设定为：U（FP+EP）。然而，信息披露的成本与信息披露的稳健性有密切的关系，因此，财务信息成本设定为C1[f（FP）]，环境信息成本设定为C2[g（EP）]。那么，企业信息披露净收益为：

为使净收益最大化，对式（1）的FP和EP分别取偏导数并取值为0，可得：

（2）式化简可得：

1.FP＞0，EP＞0（FP＜0，EP＜0）。假设企业的财务业绩与环境业绩都处于良好的状态，即FP＞0，EP＞0。由于环境业绩和财务业绩都处于良好的状态，因此，管理层在进行会计稳健性或者环境信息披露稳健性决策的过程中，不会考虑另一种稳健性。在这种情况下，（fFP）和g（EP）是相互独立的，即与都等于0。那么式（3）和式（5）可以化简为：

从式（6）的结果看，净收益要达到最大化，一方面取决于收益与成本的增量，另一方面还取决于稳健性的增量。为了保证式（6）两端的符号一致，的方向需要保持一致，因此，在环境业绩与财务业绩都良好的情况下，会计与环境信息披露稳健性的方向是一致的。

同样的道理，当企业的财务业绩与环境业绩都处于较差状态的时候，即FP＜0，EP＜0 时，基本原理同两者都处于较好状态的情况，即会计与环境信息披露稳健性的方向保持一致。

2.FP＞0，EP＜0（FP＜0，EP＞0）。假设财务业绩与环境业绩的方向不一致，即企业拥有良好的财务业绩，但环境业绩较差，或者环境业绩较好，财务业绩较差。下面以企业具有良好财务业绩和较差环境业绩为例（FP＞0，EP＜0），验证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稳健性的方向一致性。

为了获得整体的效用，企业管理层需要兼顾财务与环境方面的效应，在这种情况下，f（FP）和g（EP）不是相互独立的，即都大于0。又因为环境信息披露成本与环境信息披露稳健性是负相关关系，即都小于 0。这样可得：

同理，当环境业绩良好、财务业绩较差时，即FP＜0，EP＞0 时，得到的结论也是一致的。故本文提出的第一个假设为：

H1：会计稳健的企业也会稳健地披露环境信息，即会计稳健性可以提高企业环境信息披露水平，二者呈正相关关系。

（二）监督机制对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关系的影响

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稳健性之间的关系，除了受管理层的认知和处理方式的影响，还会受企业内外部监督机制的影响。由于信息不对称的存在，政府部门、债权人、会计师事务所以及其他与企业相关的外部监督主体都倾向于企业遵循会计稳健性原则，披露更多财务和非财务信息，提高企业信息透明度，从而可以及时发现管理者的不当行为，减少信息不对称带来的损失。Watts[5]从债务契约角度研究发现，股东和债权人之间的债务契约可能会引发双方的利益冲突，为了防止自身利益受损，债权人通常会要求企业提高会计稳健性水平和企业信息透明度，进而也可以促进企业披露更多的环境信息。Krishnan[14]通过研究发现，会计师事务所在对企业财务报告进行审计时，为了降低潜在的诉讼风险以及价值损失，会强制要求被审计客户保持一定的稳健性。因此，本文假定：企业外部监督机制越完善，越有助于提高会计稳健性水平，进而也可以增加企业对环境信息的披露。由此，提出本文的第二个假设：

H2：外部监督水平越高的企业，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的正相关关系越强。

有效的内部监督可以保证公司的正常运作，降低公司诉讼风险。这是因为内部监督机制健全的企业一般都具有良好的风险评估体系，能够在特定时间内识别和确认不确定环境下的潜在损失，从而提高会计稳健性和信息透明度。以往学者通过研究也证实了这一观点。Firth 等[15]研究发现，监事会的设立可以有效地抑制企业盈余管理行为，提高企业信息质量以及信息透明度。Ahmed等[16]从董事会特征角度研究指出，企业独立董事持股比例越高，越能有效地监督管理者操纵会计数据的行为，从而提高企业稳健性水平。樊行健等[17]认为，良好的内部监督环境可以降低企业的经营风险，提高企业财务绩效。由此可以总结出：基于自身利益及企业未来发展的持续性，防止企业内部管理者隐藏坏信息或进行盈余操纵导致重大危机事件的发生，董事会和监事会等企业内部监督主体都倾向于采用会计稳健性原则，降低信息不对称程度，进而提高环境信息披露水平。由此，提出本文的第三个假设：

H3：内部监督水平越高的企业，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的正相关关系越强。

四、研究设计

（一）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本文的研究样本为2010～2017年深沪两市A股上市公司，并按照下列标准进行筛选：①剔除ST 企业样本；②剔除金融类公司；③剔除财务数据缺失的样本。经过筛选，最终获得了17771 个观测值。本文对回归模型中所有的连续变量都进行了上下1%的winsorize 处理，主要财务数据来源于国泰安数据库和色诺芬数据库，内部控制水平（ICID）数据来自迪博数据库，政府监管力度（PITI）数据来源于公众环境研究中心（IPE）与自然资源保护委员会（NRDC）两家独立研究机构所发布的污染源监管信息公开指数报告，环境信息披露（EID）数据则是通过阅读上市公司年报手工收集获得。

（二）变量定义

1.被解释变量。对于环境信息披露（EID）的度量，本文主要借鉴Zeng等[18]的研究，采用项目评分法。根据环境信息的评分项目分类标准和国家环保局2007年颁布的《环境信息公开办法》第十九条的规定，将环境信息划分为环保投资、政府补助、污染物排放、ISO 认证、环境改善措施等十大类项目，并按其详尽程度给予0～3 分的分数，具体可以分为：未披露计0分，一般非货币性信息描述计1分，具体非货币性信息描述计2分，货币性信息描述计3分。通过加总得出总分，分数越高代表环境信息披露得越多。

2.解释变量。

（1）会计稳健性。根据Basu[6]提出的盈余报酬反向回归方法，利用股票收益率的正负来表示消息的好坏，建立如下模型：

其中：EPSit表示公司i 第t年的基本每股收益；Pi，t-1为公司i在t-1年末的股票收盘价；Rit是公司i第t年的年度累计股票报酬率；Dit为虚拟变量，当Rit＜0时取1，否则为0。Khan等[19]在Basu模型的基础上，加入了公司规模（Size）、市账比（M/B）、资产负债率（Lev）三个指标，提出了著名的C_score方法，该方法可以估计每个公司各年度的会计稳健性指数，具体计算方法如下：

把式（9）和式（10）代入模型（8）中，整理得：

通过对模型（11）分年度进行回归，得出μ1、μ2、μ3等各个参数值，然后将这些参数代回式（9）和式（10）中，即可求得每个公司每一年度的G_score 和C_score值。C_score反映了相对于“好消息”，会计盈余对“坏消息”的增量反应。C_score 越大，表明公司会计稳健性越强。

（2）外部监督与内部监督。外部监督主要由社会监督和政府监督两部分构成，本文借鉴以往学者的相关研究，选用外部审计质量（Big4）以及政府监管力度（PITI）来衡量社会监督和政府监督这两种外部监督类型。Big4是一个哑变量，如果该公司接受四大会计师事务所的审计，取值为1，否则为0[8，20]。PITI是由公众环境研究中心（IPE）与自然资源保护委员会（NRDC）提供的市级环境污染源监管信息公开指数[21，22]。

对于内部监督的衡量，主要借鉴樊行健等[17]和Zhu等[23]的研究，选用内部控制水平（ICID）作为衡量企业内部监督质量的标准，上市公司内部控制指数的取值范围为[0，1000]，内部控制指数越高表明企业内部监督机制越完善。本文根据ICID的中位数对样本进行分组，若上市公司内部控制指数大于中位数，ICID取值为1，否则为0。

3.控制变量。除此之外，本文还选取了Size、M/B、LEV等作为控制变量，具体变量定义如表1所示。

（三）模型建立

为了验证本文的第一个假设：会计稳健的企业也会稳健地披露环境信息，设计模型如下：

为了证明企业外部监督和内部监督均可以加强会计稳健性对环境信息披露的促进作用，本文还建立了如下几个模型：

五、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描述性统计

表2 报告了主要研究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结果显示，EID 的均值为3.592，中位数为3，说明我国上市公司环境信息披露水平总体来讲还不高，最大值为22，最小值为0，说明我国上市公司环境信息披露水平差异较大，这与Zeng 等[18]的研究结果是一致的。C_score 的均值为0.032，中位数为0.025，均大于0，说明总体上我国上市公司会计政策是稳健的，但相比于Khan 等[19]计算的美国上市公司的C_score 均值0.105和中位数0.097，我国上市公司的会计稳健性水平还是偏低。Big4 的均值为0.056，说明总样本中仅有5.6%左右的企业聘请了四大会计师事务所进行审计。由于城市污染源监管信息公开指数报告目前只披露了全国120 个城市的PITI 指数，因此样本量为15570。

表1 主要变量定义

（二）回归结果分析

1.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的回归结果。表3 报告了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的回归结果。为了使研究结果更加严谨，对于行业和年度固定效应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控制。如表3 所示，在行业、年度都不控制的情形下，C_score与EID的回归系数为3.488，在1%的水平上显著；只控制年度时，回归系数为2.459，在1%的水平上显著；只控制行业时，回归系数为3.124，在1%的水平上显著；行业和年度都控制时，回归系数为2.293，在1%的水平上显著。在这四种情形下，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都表现出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说明会计稳健的企业也会稳健地披露环境信息，即会计稳健性可以有效地提高企业环境信息披露水平，由此验证了H1。

表2 描述性统计

2.外部监督对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关系的影响的回归结果。外部监督对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关系的影响的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1）～（4）列显示了社会监督对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关系的影响的回归结果。结果显示，四种情形下交互项C_score×Big4的系数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社会监督可以加强会计稳健性对环境信息披露的促进作用。（5）～（8）列显示了政府监督对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关系的影响的回归结果，同样地，交互项C_score×PITI 的系数在四种情形性下也都显著为正，说明政府监督也可以加强会计稳健性对环境信息披露的促进作用。综上所述，可以总结出：外部监督可以加强会计稳健性对环境信息披露的促进作用，外部监督水平越高，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的正相关关系越强。因此，H2得到了验证。

表3 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的回归结果

3.内部监督对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关系的影响的回归结果。表5 报告了内部监督对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关系的影响的回归结果。通过观察可以发现，C_score 与ICID 在固定效应不同的四种情形下都表现出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说明企业内部监督可以有效地加强会计稳健性对环境信息披露的促进作用，内部监督水平越高，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的正相关关系越强。因此，H3 得到了验证。

表4 外部监督对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关系的影响

表5 内部监督对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关系的影响

（三）稳健性检验

为了保证研究结果的一致性与稳定性，本文做了如下三个方面的稳健性检验：①两阶段回归。本文选用滞后一期的会计稳健性（C_score-1）作为工具变量，运用两阶段最小二乘法（2SLS）来解决可能的内生性问题。②区分软硬信息分组回归。本文将环境信息披露的十个评分项目按类型分为软信息（EID_Soft）和硬信息（EID_Hard）两大类，然后分别与C_score进行回归。③滞后一期回归。将C_score滞后一期后，样本量由原来的17771 个减少到15766个，随后用滞后一期的稳健性指标（C_score-1）分别对EID、EID_Soft 以及EID_Hard 进行回归。以上三种稳健性检验的研究结果与前文保持一致，研究结论依然成立（由于篇幅限制，表格在此并未列出）。

六、结论与启示

（一）结论

本文利用我国深沪两市A 股上市公司2010～2017年的数据对会计稳健性和环境信息披露的关系进行了研究。最终得出如下结论：①会计稳健的企业也会稳健地披露环境信息，即会计稳健性可以有效地提高企业环境信息披露水平；②外部监督机制可以加强会计稳健性对于环境信息披露的促进作用，外部监督水平越高的企业，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的正相关关系越强；③内部监督机制可以加强会计稳健性对于环境信息披露的促进作用，内部监督水平越高的企业，会计稳健性与环境信息披露的正相关关系越强。

（二）启示

企业应当充分重视会计稳健性的积极作用，遵循会计稳健性原则，提高企业信息质量，有效发挥会计稳健性对环境信息披露的促进作用，提高企业环境信息披露水平。

对企业进行有效监督可以加强会计稳健性对于环境信息披露的促进作用。首先，应该倡导政府部门加强环境信息披露方面的法制建设，明确并强调企业的环境法律责任，严格监督并规范管理层及企业的环境责任行为，以此提高我国企业环境信息披露的整体水平。其次，要加强会计师事务所等社会中介机构对企业的监督，会计师事务所作为专业的社会审计监督机构，能够科学、客观、全面地对企业的环境信息披露进行分析和评价，促使企业主动披露环境信息。除此之外，企业也应当积极完善公司治理结构，提高企业内部监督水平，将环境保护理念融入其日常经营活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