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风港渔童猜想和梦想

张斌荣

谨以此文纪念数学家陈景润和作家徐迟。

—— 题记

一、朦胧猜想

“上课了。今天语文课的内容是讲作文、听故事，读一篇文章，看看诗人、作家是怎么写的，数学家、科学家是怎么学习研究的。题目是《哥德巴赫猜想》，属于一篇报告文学，作者徐迟，刊登于《人民文学》1978年第一期，《人民日报》1978年2月17日全文转载。”江继波老师手里拿着报刊，嘴里说着，表情凝视，尔后开始读《猜想》，认认真真，一句不漏。教室里鸦雀无声。渔童坐在最后一排，被文章里面的“陈氏定理”吸引住了，暗下决心，树立信心，今后也能建个“定理”，出个“公式”，流芳百世。

“对立统一规律、量变质变规律，否定之否定规律，这是辩证法的三大规律。其中对立统一规律是万事万物、物质世界、宇宙间普遍规律、基本规律、第一规律。”“物质决定意识，物质是第一性的，意识是第二性的。”“尊重客观规律。”江祥根老师在上政治课，正在讲哲学原理。渔童已是高中生，追求知识，渴望理解，深入思考，进入疑问探究，沉浸在猜想梦想中……

“既然物质决定意识，为什么又对立统一？既然有物质世界，就应该还有意识世界；Y=f（x），y=ax2+bx+c，F=ma，G=mg，F=G？m1m2/r2等数理公式还应该适用于意识世界和心理领域。”

“双曲线与渐近线无限伸展、永远接近、永不相交？而无穷小的极限值却等于零？这不是自相矛盾吗？0从哪里来的？0是谁发明的？0究竟是什么？”

“数学中任何一个算术数平方后肯定是一个正数，为什么i2等于-1？难道人就可以随意设定、假定、规定？难道‘人定胜天就是这个意思？”

“老师说：重力加速度是一个恒數约等于9.8，地球两极与赤道上g值有微小差异和变化，可用单摆公式测定。但从单摆公式中可以看出、推导出圆周率的平方等于重力加速度，而圆周率等于3.14平方后不等于9.8啊。重力加速度能不能用数学公式计算呢？”

“一年中有12个月，一个月有30天，为什么每年二月份只有28天？闰年、闰月什么意思？一年中究竟有几天？一个月究竟是几天？辞海中说每年约等于365.2422天，每月约等于29.53059天，难道1天不是一个整数？0.2422天、0.53059天谁看见过、碰到过？这不是糊弄、瞎弄吗？”

“宇宙怎么诞生的？有多大？有边缘吗？会覆灭吗？原子有多小？可以测量吗？光子、电子比原子小多少？光速最快吗？有快有慢吗？是一个恒数吗？在真空中速度为什么约等于每秒30万公里？宇宙中比光速快的没有了？”

“地球是椭圆形的，星球运行的轨迹也是椭圆形的。宇宙中有没有圆形的星球？有没有圆周运行、圆形轨道的星球？圆周率π为什么是一个无限不循环小数？π应该也是一个整数。”

“金字塔是外星人造的吗？算盘是谁做的？珠算是什么时候发明的？”

语文老师江继波说“您有股钻劲很好，但不要钻牛角尖啊。”数学老师蒋海荣说“您打破砂锅问到底，砂锅打破了怎么办？还有用吗？”物理老师曹少彰说“您上大学后再问老师、再研究。”东风中学的老师们七嘴八舌：渔童又钻牛角尖了。哈、哈、哈……

渔童回家后写了一封信给北京大学物理系教授：宇宙中比地球大的星球有很多，天体很大、很大；在地球上“坐地日行八万里”，在其它大星球上的线速度是多少？也许宇宙本身就是一个大的球体，一直在翻滚运动，宇宙边缘的线速度是多少？这个速度比光速快吗？“初生牛犊不怕虎”“痴心妄想”“幻想梦想”，物理系教授看到信后肯定会笑晕的。8分钱石沉大海。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数十年后，渔童真的揭开了“金字塔数字之谜”和“算盘发明之谜”；建立了《创造学的数理模式》《时空方程式》《微相互作用中意识不灭定律》；确立了《创造力的计算与评定》《科学意识的产生升华与分类量化》《宇宙诞生的生命意识与数理模式》；发现了《人类社会文明建设循环太极图》《意识领域的“万有引力”》《确定重量加速度的新方法》；提出了“量子心理学”和“意识创造学”，并且公开发表、公诸于世。他还发明研制成功了《母猪乳期添加剂——乳克痢》，攻克了“乳猪下痢”这一世界性难题，破解了“三农”问题，勾画出“立体养殖、循环利用、创新发展、优质高产”的未来农牧业蓝图。

二、幼稚梦想

1963年10月18日下午2时（癸卯年九月初二未时）浙江省嘉善县东风公社礼丰大队东庙浜口的关风港边上几声啼哭，一个男婴降生了，这就是“渔童”，出生在普通农户家里，现地名为嘉善县西塘镇礼庙村东庙浜集1号，位于礼庙与上甸庙中间，北距下甸庙集镇3.5公里。

渔童的祖祖辈辈是筑簖捕鱼的，父母亲也是渔业为主生存生活的。那时三年自然灾害刚过，国家很穷，人民很苦，他的姐姐们经常饿肚皮。他在“文革”中成长，人民公社，大队小队，一年四季，春耕秋收，产量低，收入少。农忙“双抢”期间，大人们起早摸黑，家务活压在他身上，有时候还要与姐姐一起去西塘镇上卖鸡蛋、鸭蛋，卖水红菱。他的父亲空闲时就在家门口的关风港边钓鱼。一天早晨，幼童去看鱼钩，浮标在动，小手握住鱼竿一提，钓到一条鲤鱼，拖到岸边，急呼：爹、爹、爹……后来父亲在河里放“蟹罾”捉螃蟹，幼童随父出征，有时一个人出战，经历了无数个黑夜，风风雨雨，尝尽了关风港的酸甜苦辣。

渔童的父母亲、姐姐和外公有点文化，平时亲戚朋友和邻居们经常来家里喝茶“吹牛”讲故事，《西游记》《石头记》《西厢记》，孙悟空、诸葛亮、蒲松龄……他似懂非懂，但知识越积越多，幻想与日俱增，平时一个人经常在关风港寻寻觅觅，面对“一江春水向东流”和“大浪淘沙”，浮想联翩：

月亮里面有兔子吗？海洋底下有龙王吗？为什么关风港的水有时向东流、有时向西流？人死了要去奔丧，“吃豆腐”啥意思？鬼魂有吗？神仙有吗？

孙悟空拔几根毛放在手心里吹一下，小猴子蹦蹦跳。如果科学家把猪牛羊鸡鸭鹅狗猫兔的毛拔下来吹几下，小动物一大堆就好玩了。将来人的头发剪下来放在脸盆里弄一下变出个小孩来就稀奇了。

关风港上有座大桥就好了，平时可以走到港南去玩，夏天可以在桥上乘风凉。河两边“灭螺带”做成“石坝岸”就好了，上下“河桥”也省力安全了。

下甸庙有条水泥路通到家门口就好了，下雨天可以穿球鞋上学了；有一辆自行车速度就快了，上学不要走路，也不会迟到了。家门口有汽车站就热闹了。大队里有百货商店就方便了。

有一次他与姐姐随生产队的大人们去上海松江割草，他对兄长徐留荣说“一户人家致富、一个人发财没有用的，将来全国共同富裕、每家每户都发财了、大家生活都好了才有意思。”

渔童在田里捉泥鳅、钓黄鳝，在河边扒河蚌、捡螺丝，在农田沟渠放水口守笼待鱼，在月光下捕捉鱼虾，面对关风港鳞麟波光和倒影树枝，想入非非：

在长江里造一艘航空母舰开到台湾海峡，把美国“第七舰队”赶走；在大陆与台湾之间造一座大桥，或者几万艘船并在一起，不是可以来来往往“和平解放台湾”了吗？“电报机”没有电线可以通信传话，发明个“无线电话机”拿在手里，不是可以带在身边打电话了吗？张衡的“候风地动仪”可以预报地震，现在也可以做一个啊……

四个现代化实现了该多好啊！姐姐们不要拔秧、插秧、割稻，也不要烧饭、洗衣服、倒马桶。鸡鸭鹅每天生蛋，猪养半年就卖掉，都发财了。大队里办个工厂，做工人，大家富裕了。住在楼房里面没有蚊子苍蝇，在家里看电影、打电话、吃棒冰、玩游戏，穿新衣服，与漂亮的聪明的女同学结婚……

渔童长大后真的揭开了谜底，发表了论文，证明了猜想，作出了重大发明创造，看到了翻天覆地变化，实现了幼稚梦想。

三、求学生涯

渔童1970年上小学至1984年大学毕业。小学历时五年半，前二年在火车浜小学，后三年半在礼丰小学（礼庙小学）。火车浜小学早已倒塌了，当年的孙朗浩老师也早去世了。礼丰小学的旧校舍前几年还在。礼庙小学是后来建造的。他是名体育爱好者，俞炳奎老师曾带他去下甸庙参加体育比赛，小学毕业时还进行了一场篮球赛。

渔童的二年初中在东风中学里读的，小学同学分散在四个班级中。由于学生多、教室少，前一年每天只读半天书。他与小学里最聪明的女同学俞美定同年级，成绩在班级里名列前茅的。有一次上数学课时教室里很吵，而他全神贯注听，蒋老师提问：“小三角形与大三角形的几条边扩大或缩小后一样的，这2个是什么三角形？为什么？”他举手站起来回答：“相似三角形。2个三角形的3条边对应成比例，则两三角形相似。”蒋老师说“完全正确”。他第一次受到这样的表扬，激动啊！几个顽皮的同学嫉妒他、欺负他。他与好同学杨建强站在一起，平安过渡。那时候学校提倡学工学农学军。东风中学西北角厕所旁边有养兔舍，学生要轮流割草带到学校喂兔。当年有农业课本，上课老师是沈林祥。学工半个月，班主任柳建平老师指派他到县水泥厂劳动实践，厂里工作的章友根（他母亲的堂妹夫）在食堂门口见到他，给了他5角菜票，午餐着落了，感激啊，亲人呵！学军打靶，一个班级指派二名学生参加军训，体育老师姚明华推荐他，另一个是女同学，军训结束时实弹演习，他打了“十三环”，三课子弹壳至今保存着。1976年1月8日周总理逝世，他听到楼上的柳老师说“联合国下半旗了，我们还不下半旗？！”亲眼目睹年青的柳老师把红旗降到中间。7月6日朱老总、9月9日毛主席相继逝世，全国沉浸在悲痛中。毛主席追悼大会在下甸庙大礼堂召开，同学们一遍呜咽声，姚玉红跑到台上抱住毛主席像哭晕了。音乐老师张韵萍弹风琴教学生唱歌，《绣金匾》乐曲时常在耳边回响。

初中毕业了，县里决定每个公社办一期高中（二年制附设高中）。四个初中班的优秀生组成了一个高中班。初中老师上了高中讲台：语文老师江继波，数学老师蒋海荣，物理老师曹少彰，化学老师柳建平，政治老师江祥根，体育老师姚明华。渔童除了学好各门功课外，还努力学写毛笔字、钢笔字，继续临摹《雷锋字帖》，上语文课时一边笔记一边学习江老师的粉笔字。姚老师对他非常关心，曾带他和同学（吴定富、杨建林、许菊英）去嘉善二中参加体育比赛。蒋老师上数学课时发觉他思想开小差，点名提问：“x2读作x的平方，x3读作x的立方、也叫x的3次方，x4怎么读？”他起身、醒过神来，顺口回答：“读作x的4次方。”蒋老师脱口而出“完全正确”。前后二个“完全正确”激发了他的求知欲和探索精神。他在东风中学高中班的名气很大，提出的数理化问题，老师有时解答不出而回避，考试成绩常常超过100分。有一次高中物理考试，他发现最后一道题缺少一个条件，不能解题。

高中的第三学期，他与鲍引观同学插班到嘉善一中的尖子班“深造”，班主任是化学老师钱雪英。由于一中的高中课本上得快，他们跟不上，几个星期后又回到了东风中学。高中第四学期（1979年春天），全县组织了一次高二学生数理化测試，在曹老师带领下，他与几个同学到西塘三中参加了这次考试，结果他一个人勉强合格，有幸被推荐到县里参加“高考复习班”。“高复班”地点设在嘉善二中南面的红卫小学内，西边是嘉善县民兵训练基地（陆军操场），南边后来是嘉善县电大老校址。他到红卫小学第一个碰到的就是钱雪英老师，而且他在高复（2）班，班主任就是钱雪英。高复班的语文老师张云炎是江继波的同学，张云炎说他是江继波的得意门生。物理老师是崔林，说他有股钻劲，喜欢打碎砂锅问到底。三个高复班的学生身上穿的衣服都很旧、有补丁，看上去有点像“集中营”里失去自由的人。二个月后下甸庙中心小学校长顾仁杰带他去参加高考，最后成绩是295.5分，超过半分，最终没有录取。

名落孙山的他在家里彷徨和盼望。忽然，嘉善二中孙兴华老师委托屠金海老师通过他人转来一张纸条，叫他去参加明年高考复习班。二中楼上有高二（1）（2）（3）（4）个班级，他插班到高（2）尖子班中，班主任就是数学老师孙兴华，副班主任是体育老师徐焕忠，化学老师李永明，物理老师万建明，语文老师金志明，校团委书记邵建华。他与蔡其华（同寝室）、周颂军、倪月华、朱建奇、陈立群、张新华、鲁民、吴俐俭、姚莉、闵瑞芳、钱雅娟、浦庆秋、邱子磊、赵亦尘等同班，先后与徐政、耿志宏、徐海云同桌。1979年下半年他在二中很用功，每天很早起床到操场上跑步，教室、食堂、寝室“三点成一线”，把数理化自学丛书做了一遍，数理化联合竞赛比第二名的徐政高出20多分，光荣榜贴在（3）班门口墙上。1980年上半年全县第二届高复班设在一中，他在高复（4）班，班主任就是化学老师李永明，同学中有“集中营”里呆过的一些学生。他人早熟但吃的是“什锦菜”，身体支撑不住了，身患感冒发烧参加1980年7月的高考，最终得了378分，体检时他与不熟悉的金栋林同学一起做了肝功能复查，最终盼到了浙江农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1980年10月11日他与蔡其华、周颂军、周咬观等同学坐火车到浙农大（他父亲乘坐老乡喻良仁爸爸的汽车陪送到校的），办好入学手续，他走进寝室，汽车先到的喻良仁（蔬菜专业）已在床铺上，方知畜牧与蔬菜拼了寝室（后来蔬菜班4人搬走，进来了农机系4人，其中1人是嘉善的吴其根）。他几天后在教室里惊奇地发现了金栋林和周咬观，原来他们都是兽医专业，畜牧兽医系的基础课合并上课。继而他在学校里陆续碰到了陈冬梅、史志明、沈中元、姚新弟、殳世平、唐彩霞等同一届的嘉善县15名同学。他大学实习时有一次出差到江山县坐火车返回杭州，在金华火车站突然上来了孙兴华老师和曾经在“集中营”上课的数学老师郑华琪，他把座位让给他们下象棋。

他在大学四年里，发奋苦读，由于身体差，每天坚持体育锻炼，学习气功，听杨德祥老师讲授功法；参加浙农大武术队，习练基本功和太极拳，并自学“少林十三抓”，创造了“少林十三抓反势”，得到了上海体育学院武术教研室刘方同老师的回信和肯定，获得了浙农大首届武术表演赛二等奖，被评为体育积极分子。与大学生们比较，他很成熟很认真，老师注目，毕业实习留在学校著名的动物生物化学教授王悦先老师的实验室里搞科研。大学毕业后同学们各奔东西，他最好的同窗徐岭峰（嘉兴竹林人）分配到农业部，先后借调到联合国粮农组织驻华代表处、联合国项目事务厅北京办事处，从远方打电话、写信给他，回家乡时看他。2014年10月18日大学同学会这一天正是他51周岁生日，他带去了西塘特产，每人一份，老同学们给他定制了蛋糕，30年后的杭州聚会情深似海，同学们在各自的岗位上都有所建树和成果。

1984年浙农大毕业的15名同学中有9名回到了嘉善工作。蔡其华考取了研究生、博士生，离开嘉善确定在美国工作的前一天是渔童和周咬观通知同学们聚餐后欢送的（蔡其华现在是世界500强企业首席科学家）。同窗友谊感动了上帝，二中高复班的倪月华同学1981年考入浙农大植保系。东风中学的鲍引观同学1982年考取了浙农大蚕桑系，吴寅林同学1983年考取了杭师院化学系，三兄弟在西湖边合了同学影。他大学毕业服从组织分配到嘉善团县委工作，报到的第一天，看到了多年不见的、东风中学的高中女同学，才貌双全的、也在团县委办公的赵树梅（30年后任嘉兴市副市长）。几天后周颂军也来团县委报到上班了。

东风中学初中暨高中班同学总共有12名先后考取了中专、大学，1979年赵树梅考入嘉兴农校，俞美定、张秀娟考入上海第二军医大学护校；1980年许燕芳考入嘉兴农校，鲍凤珠、孙雅芳考入嘉兴第一医院护校；1981年李其龙考入嘉兴卫校；1981年10月杨建林入伍解放军455医院（空军上海第一医院）、1983年9月考入空军军医学校武汉药剂班；1985年仲勉考入宁波财政学校（带薪全脱产三年制大专）。1989年12月23日渔童阑尾炎住嘉善县第一人民医院，开刀时进来的是王医生和李其龙，十年不见的老同学无意中给他做手术，惊喜啊！原来李其龙毕业后分配到天凝镇医院工作，今天是他到县一院进修的一次临床实习！16年后的师生团聚在嘉善宾馆，欢欣鼓舞，心潮澎湃，涛声依旧！36年后俞美定上海长征医院军队编制退休，技术级别5级（正师级），享受副軍级福利待遇。如今李其龙是嘉善县肿瘤防治所所长，主任医师，嘉善县第九批有特出贡献的优秀专业人才。而许多未进大学（中专）校门的同学通过奋斗和创业成了“老板”和“老板娘”，章锦贤女同学堪为杰出代表。40年后群主鲍凤珠牵头，2018年12月8日师生聚会，借用下甸庙小学，重温昔日读书上课的情景，兴奋不已。

四、清明追思

渔童老家西面的荒滩上有一大片坟墓群，幼时出门很害怕。他第一次扫墓是跟随父亲上祖母坟，偶见别人在坟头前烧纸哭泣，并没有看见用扫帚扫墓的，心中疑惑。

那时候学校组织学生去嘉善烈士陵园扫墓很热门。1973年4月的清明节，他就读礼丰小学四年级，师生同坐一条机动水泥船去扫墓，到嘉善县城后，广播喇叭里在喊叫，扫墓队伍陆续进场，轮到他们了，童心蹦蹦跳，眼前的陵墓半圆形的，上面盖满花圈。他在想：解放军叔叔是不是在墓里一个个都站立着的，握着枪，严阵以待？下一天老师要求每个学生写一篇扫墓作文，他放学后在家里偷偷翻阅姐姐的笔记本，意外地发现了二姐的《扫墓日记》，抄袭后准时交差，几天后老师批了一个优秀。

上中学后，忽然传来初中生明天要到嘉善扫墓的消息，沸腾了。这一夜他住在学校旁边的外公家里，早晨到校集中后步行至嘉善。路漫漫，心漫漫，女同学传来秋波，男同学送去春光，流露出青春少年的渴望情感。走到烈士陵园，多数学生已精疲力尽，眼前的场景与前几年的一样。午饭后他忽然发现读小学的堂弟也在县城溜达，方知礼丰小学的母校师生今天也在嘉善扫墓，他跟踪上了小学扫墓船回家。每逢清明节，渔童感慨万千，今天无论多么漂亮的、豪华的、舒适的海内外旅游都比不上当年学生扫墓的那一天旅行、那一刻“吸引”。

他在浙江农业大学读书，华家池畔的清明景色激起了幼时扫墓情感，清明时节漫步于子三烈士广场，肃然起敬。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他开始住在嘉善烈士陵园旁边的县政府招待所里，早晨起来就到烈士公园跑步锻炼、武术运动，似乎守卫着陵墓，一副俨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几十年了，每逢清明节，他一个人编织好解放军叔叔戴的柳树帽子去烈士墓祭奠，泪眶湿润，很虔诚。

渔童父亲（张宝观）从小到老生活在关风港，以务农为主业，捕捞为副业，筑簖捕鱼，声名远扬，平时过往人客都是老张免费帮助渡河的，1985年冬季被确诊为肺癌，1986年正月就去世了。时隔30年的父亲节，有同学问他：令尊如何？他哑然失语，晚上携妻看望老丈人后，回家挥笔写就《忆父亲》“先父漂泊关风港，寒月暑日渡瘦生。指点迷津过河客，惠及方圆百里人。疾恶如仇贫若水，公而忘私苦烟斗。六十花甲走四方，绿树成荫福儿孙。”微信发给同学群，并以毛笔书法形式刊登于他著的《三十年畜牧兽医笔耕暨历程》扉页反面。

1987年菊月渔童外公（许锦麟）病倒了。外公一个人住在东风中学西边的柴房里，没有上过学，靠自学成才，会书法和篆刻，写的一手好字和文章，当过小学教师和校长，平时经常帮相邻写对联、撰文稿，远近闻名，民间呼之“孔夫子”。抗日战争期间日本鬼子把他屋里唯一值钱的书籍拿走了，抓他到宪兵队，引诱威逼、严刑拷打。晚年“孔夫子”穷困潦倒，靠磨剪刀谋生存，两鬓斑白走四方，苦酒一杯消千仇。外公常常鼓励他“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并将其刻在石章上赠给他。外公弥留前几天，他去探望，并有意谈及《红楼梦》，老人脱口而出“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意？”他说应该是“谁解其中味”，外公说“《红楼梦》版本不一样”。他说应该是“假作真时真作假，无为有处有为无，顺读逆读、左右阅读都一样”，外公惊奇笑答“《红楼梦》所有版本都这样写的啊”。几天后外公就去世了，留给他书籍、石章、书法和手稿《呼吁》。

父亲、外公相继病故，他悲痛万分，声泪俱下，从此年青的心灵有了创伤，每逢清明节到下甸庙、礼庙（老家）扫墓，祭奠时心情沉重，伤感失语。光阴似箭，亲戚、朋友、老师、长者陆续归去，每逢此景，心如刀割，夜不能寐，琢磨着人生的艰辛、坎坷、喜怒哀乐与悲欢离合，甚至想到他们在“烈火中永生”，在天宫里安居乐业……

1991年9月单位组织去北京旅游，他第一次到紫禁城，看见天安门的心情激动如孩童，看到人民英雄纪念碑想到了1976年4月清明节首都百萬群众祭周总理的情景，想到了每年清明节前来人民英雄纪念碑献花圈的场景。参观毛主席纪念堂，他第一次见到毛主席遗容，心快跳出来了，摒着呼吸，犹如梦游，眼前浮现出小时候梦见毛主席的一幕，无比激动，梦想成真了！

2000年10月单位组织去承德参加技术培训，回来时路过山东，他们参观了曲阜县“孔林”，他被眼前的孔氏墓群惊呆了，他在孔老夫子墓前，默默而立，追思着“逝者如斯夫”，又想到了每年清明节扫墓的人们……

五、家乡情怀

“文革”中的供销社收购站和下伸店帮助渔童艰苦度日，他平时到处寻找捡拣废品卖。有一次他听说供销社收购“楝树囫”，把家里的和邻里的楝树果摘了，等到晒干想去卖时，下甸庙收购站停买不要了，但洪溪收购站要的，隔天后他与堂弟张炳生把积聚好的楝树囫卖了，尝到了挣钱的甜头。他的父亲曾是下甸庙供销社的临时工，主要负责稻草场，也帮助收购站工作。他曾随父居住在稻草场的小房子和收购站宿舍，新华书店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他在东风中学读高中时专门到书店买了《中学数学手册》，至今保存着，视作珍宝。

他上大学后，小姐姐张银芳在家里养兔剪毛，辛苦挣钱，贴补家用。九十年代末洪溪供销社曾创办养兔基地、成立长毛兔合作社，他发挥工作优势和专业特长，全力帮助，以报当年之恩。有缘的是老家关风港南边洪溪公社建设大队的冯泉林是浙江省供销社主任岗位上退休的，他是渔童浙农大读书时居住在华家池的老大哥、人生导师；建设大队的下伸店（长娄）也有他们的很多脚印。

他大学四年，寒暑假回家就是劳动，有时还要跟着表哥做泥师小工、挣点钱交书费。有一次暑假，父亲帮他联系到礼庙的国家仓库里打工，帮助粮管所收稻谷时验谷。农民的生活随着“改革开放”渐渐有了转机。村里的家庭副业活跃起来了。此时的礼丰大队是种树专业村，水杉苗木到处可见。父亲曾二次到浙农大来看他，并与他一起到萧山购买水杉树苗带回寝室，他再送父亲到艮山门火车站将树苗带回家。

上世纪九十年代，祖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家乡换了新貌。全县最大的几个养鸭专业户在礼庙村，而畜牧业是他的专业工作，他经常回老家调查研究，探亲访友。他看到礼庙西面新筑了公路，新造了大桥，关风港南北相连，公共汽车从嘉善到西塘到下甸庙到礼庙到洪家滩，来回贯通；老家西边的荒滩坟墓群被迁移推平后，办起了大型的水泥桩头厂，驱车可以直达屋门前。他感慨万分，写下了平生第一首诗稿《客轮回声》，《中国乔木》报1998年6月发表了他的处女诗。

跨世纪的招商引资热潮推动了乡村企业发展，但村里垃圾多了，污染重了。十年前，有一次他在县政府参加县关工委会议，碰到了多年不见的、小时候一个生产队的徐留荣（时任礼庙村党支部书记）。徐书记说“现在大家生活都好了”。他说“要重视礼庙村清洁卫生和环境保护。”几年后他和母亲从嘉善电视台、中央电视节目中看到了家乡新农村建设情况报道。前几年他扶母亲到火车浜大姐家吃饭，看到老家东面接近上甸庙位置建造了“关风港水闸”，架起桥梁，横跨南北，昔日的梦想成真了。

近几年他小时候老乡、现在邻居、二姐同学金友弟的事迹广泛传播，被评为2016感动嘉善十大善人善事暨第六届道德模范，2016年“浙江好人榜”，2017年第六届嘉兴市道德模范，2018年度全国“最美家庭”。而去年西塘镇下甸庙村又被评为2018年度浙江省美丽乡村特色精品村。他和母亲感到欣慰。

2018年12月30日礼庙村召开乡贤参事会成立大会，当年在浙农大进修的、华家池边巧遇渔童的老乡张凤鸣也来了，他俩第二次握手，心情激昂。李菊良书记向大家介绍了礼庙村的发展情况、未来构想和宏伟蓝图。礼庙村正在挖掘自己特有的文化元素，以“礼”为墨，勾画出一幅“以礼行天下”的现代版清明上河图，迎接八方来客和国际友人。他在会上说：“礼庙原名礼妙观，传说是全国二只半庙中的半只，有着很深的文化底蕴。如今礼妙观、礼庙村名气很大，礼庙、村貌相得益彰，慕名探访者络绎不绝，堪为西塘旅游的新景点。但不能孤芳自赏、固步自封，要大胆谋划、精心策划，建设嘉善县域科学发展示范村，更上一层楼，向全国美丽乡村建设挺进。”

六、艰苦创业

渔童幼年吃苦耐劳、艰苦生活，少年认真读书、刻苦钻研，青年奋发图强、努力拼搏的性格和精神，打下了他意志坚定、思想深邃的品格，也伏下了他艰难曲折、波澜壮阔的一生。在长辈、老师、领导和亲戚朋友的关心、爱护、鼓励、吹捧下，把他推向了风口浪尖，成了弄潮儿，参加了三十多年的马拉松事业赛，坚持到了终点。

1980年渔童老家关风港对面的洪溪公社建设大队陈家浜的钱金奎在嘉善团县委工作，长辈都是张簖的，祖辈有亲戚关系，父辈是老朋友。当时陈家浜冯泉林的妻子池蓉蓉在浙农大学生处工作。渔童上大学报到时，钱金奎写信让他带上去拜访她，第二年冯泉林调到杭州工作，居住在浙农大，夫妻俩非常关心渔童，勘为大哥大姐和生活导师。

1984年7月他大学毕业服从组织分配回到嘉善，8月初钱金奎打电话到礼丰大队叫他马上去嘉善上班。他到嘉善后，钱金奎说：“你分配在团县委，最近工作忙，县人武部要向团县委借人一起做民兵预备役方面工作，只能暂时抽调你去了，所以叫你提早上班了。”他疑惑，随口问：“我学畜牧兽医的，是不是您帮助我分配到团县委工作的？”钱金奎说：“不是的，因为我们办公室也需要人，是组织部根据大学毕业生档案分配你到团县委工作的。”

渔童借到县人武部工作的二个月中，与李部长、曹政委和专职干部金志远成了好朋友，他还专程去拜访调到嘉兴市人武部工作的金干事。他回到团县委工作后，第一次出差去嘉兴团市委，碰到了当年二中的校团委书记邵建华老师（时任团市委副书记）。1985年他在武术爱好者赵治富的写信提议下，发起筹建嘉善县武术协会，去县体委碰到了当年二中的体育老师徐焕忠（时任县体委副主任）。1986年1月10日正式成立了嘉善县武术协会，他先后担任副秘书长、秘书长、副主席、顾问等，通过培训和考试，取得武术二级裁判资格证书。

1985年时任共青团嘉善县委领导钱金奎与嘉善县科协领导黄昔、管玲堤等十分重视青少年的发明创造活动，特派他赴上海邀请专家作报告。是年暑假，上海市和田路小学夏钟老师到嘉善为近千名小学生作了二天的“和田技法”。同年12月29日中国创造学会（筹）发起人许立言、张福奎、夏钟等到嘉善县政府礼堂为数百名团员青年作了“创造学与创造技法”精彩报告。同时正式成立嘉善创造学会筹委会，许立言、张福奎题词，指定他负责具体工作，编辑出版第一期会刊《创造学园地》。1986年2月、1987年元月时任中国创造学会（筹）负责人、中国科技大学温元凯教授多次写信给他；1987年4月、1989年7月上海市总工会主席、上海创造学会会长袁张度教授多次致信给他；杭州创造学研究会理事长、浙江大学王加微教授经常写信寄资料给他，对嘉善创造学会的筹建予以关心和指导。期间他的第一篇论文《中华武术与创造学》发表于广西大学甘自恒主编的《创造与人才》杂志1986年第5-6期。1986年12月25日上海创造学会成立，他作为嘉善创造学会（筹）代表人应邀前往参加并祝贺。他在父亲癌症期间和外公去世前后、在自己生病住院的二个月中，共青团浙江省委主办的《青少年研究》杂志1986年第1期选登了他的处女作《“同舟共济”新说》，1987年第5期刊登了他的文章《青年思想政治工作运用创造学浅说》、并获得87-88年度嘉兴市社会科学成果三等奖。

1986年10月27日他调到嘉善县农业局畜牧股，把创造学应用到农业和畜牧兽医专业工作中，撰写发表了多篇论文。在1987年-1990年期间他应约稿，组织撰写了实用育才丛书之三《望子成龙指南》，人才学创始人雷祯孝作序，黑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1990年5月第1版第1次印刷。1990年4月23日嘉兴日报刊登了杨仲明的文章《熬霜斗雪吐芳香》，记载了他的事迹。1990年10月31日在县科协主席李雪华、县科委主任邓洪的支持下，全国第一个县级创造学研究团体——浙江嘉善创造学会召开成立大会，上海、杭州等兄弟创造学会发来贺电和贺信，他首任副会长兼秘书长，继续编辑会刊《创造学园地》，1991年改刊名为《创造与发明》。

嘉善创造学会成立后，他得到全国许多著名创造学家和教授的指导，潜心研究，为嘉善县、嘉兴市的青年工人、中小学生作了数十次的创造性思维讲座和创造发明科普报告。1991年8月2-11日中国发明协会在大连举办“首届创造力开发研讨会”，他携怀孕妻子与同学吴寅林前往参加，得到中国创造学会（筹）元老、东北大学教授谢燮正的指点；会议期间碰到了浙江省专利局副局长、总工程师周传仁，随后合作主编出版了《创造发明教学》。1992年10月南宁青松发明创造研究所（行政领导：甘自恒）聘请他为副研究员。1993年11月23-27日全国第二届创造学暨十周年学术讨论会在上海召开，他与韩金梅、丁明华参加会议，他被推荐为其中一个讨论组的召集人之一。1994年3月他去县科协，碰到了当年在“集中营”担任语文老师的张云炎（时任县科协副主席），3月5日在张主席的支持下，邀请中国创造学会（筹）咨询服务部主任、上海理工大学教授夏定海到嘉善县体育馆“人才智力交流大会”上举行了一次科普宣传活动。1994年6月3日他去杭州参加了浙江省发明协会第二次代表大会、当选为委员、副干事长。1994年6月9日中国创造学会在上海召开成立大会，袁张度任会长兼秘书长，他前往参加会议并当选为首届理事。1995年9月中国创造学会会刊《创造天地》创刊，他发去了贺词“为人类的创造力开发而努力”，与美国、日本的贺词并立刊出，同时他的二篇文章发表于创刊号。1997年4月26日他到嘉善县实验小学演讲创造性思维训练课，校长握着他的手说：“我们面熟，在‘集中营呆过吗？”此时，“集中营”已成了嘉善县教师进修学校，当年东风中学的曹少彰老师和“集中营”的崔林老师都在这里工作，而且是隔壁邻居。

1998年10月31日浙江省創造学研究会成立大会在浙江大学邵逸夫科技馆召开，他与陆尔昌、黄加强前往参加，他是首届常务理事。1998年12月13日在大学杨德祥老师的牵线下，他走上了浙江大学的讲台，为母校师生作了一次《创造学、知识经济、创新工程》的学术讲座，华家池畔的报告厅里挤满了人。2004年9月12-15日中国创造学会第三次代表大会暨成立十周年纪念活动在同济大学召开和举行，他在会上获得了国家科技部批准的、中国创造学会颁发的“创造成果奖”（中创奖字[2004]第11号、总第83号），并与老会长袁张度和新会长万钢合影留念。2008年10月31日他与丁明华策划，自费在西塘镇召开“创业创新研讨会”，浙江省创造学研究会会长周耀烈教授到会讲话，秘书长朱欢乔副教授作主题报告，《嘉兴日报-嘉善版》对会议作了报道。2009年8月1-2日他去同济大学参加中国创造学会第四次代表大会暨全国创造创新研讨会，携女儿张锡波列席会议，首次提出“学生节”。在他的指导下，《少年发明与创造》杂志2009年第10期刊登了张锡波的《加拿大一枝黄花防治猪高热病的研究与利用》，并先后获得嘉兴市、浙江省第二十四届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一等奖。2009年11月6号中国创造学会企业创新专业委员会在上海市闵行区举办“企业创新与新农村建设研讨会”，他在会上作了《新农村 新生活 新思维》的典型发言，受到会议主席袁张度和代表们的高度赞扬。2009年11月21-22日他去合肥市参加全国生猪良种补贴项目管理与技术培训班，期间与安徽省经济信息中心干部、高级工程师周康林探讨《上帝的骰子》（周易·笛卡尔坐标·六维空间体系）。2010年4月17-20日他去武汉参加《全国畜牧大县局长轮训班》，期间与华中农业大学工会主席、高教所所长、博士生导师、《普通创造学》开课人刘松年教授进行了探讨和交流。2013年5月26-31日他去北京参加《农业部万名农技推广骨干人才培训》，认真撰写《培训收获千字文》（典型钢笔书法），期间巧遇农业部工作的大学同学叶安平。2013年10月嘉善第二高级中学陆勇校长和杨国华主任邀请他开设《创造学》选修课，他自主开发课程教学内容、编写教材并讲课。2014年12月12日他去金华市参加“全省生态养猪会议”，结束后在金华高铁站内与浙江师范大学退休教师、创造学研究者赵品云进行交流。2016年他主持的《创造教育在课堂和家庭教学中研究与实践》通过专家评审，获得嘉善县科协重点课题研究项目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