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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姆小说《面纱》的空间结构特色

2019-09-10张胤哲

海外文摘·学术 2019年23期
关键词:湄潭瓦尔特面纱

张胤哲

小说《面纱》是威廉·萨默塞特·毛姆(William Somerset Maugham)游历中国后而作,讲述了女主人公凯蒂随丈夫由伦敦到香港,在香港因自己身陷婚外情关系而毁掉了家庭,失去了丈夫,最后自我救赎的故事,故事经由伦敦-香港-湄潭府-香港-伦敦这一路线,最后构成一个圆形的空间结构,启迪着读者们人生最终还是要从最本真的自己走向这个世界。

《面纱》;空间结构;毛姆

威廉·萨默塞特·毛姆(William Somerset Maugham)——英国著名小说家,喜欢旅行,并且善于将旅行中的见闻变成文字,回馈读者。以中国香港为背景的小说《面纱》就是作者1920年游历中国后而作。小说《面纱》讲述了一位上流社会的漂亮女孩--凯蒂,因为担心自己变成“剩女”而嫁给一位她并不爱的丈夫——瓦尔特,婚后随丈夫远赴东方城市香港,并在那里因为一段婚外情而引发的一系列故事而重塑自我,最终揭开了那让她曾经误入迷途的面纱。

伦敦上流社会虚荣的“交际花”

“凯蒂是个美人儿,她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就是个美人胚子”,这是作者在书中对凯蒂样貌的描写,也正是因为其样貌出众,她的母亲贾斯汀夫人在她身上倾注所有的感情,频频为她谋得参加舞会的机会,目的就是要钓到“金龟婿”,凯蒂在这样的环境中“顺利的”成长为了一朵“交际花”,她接受所有优雅绅士们的示好,但却不与任何一位真心相处,甚至会在享受他们的示好的同时,玩弄他们的感情,就这样,直到25岁,她也没有选到母亲所说的“杰出丈夫”。

随着妹妹多萝斯与有钱的外科医生的儿子订婚,以及母亲对她态度的恶化,使得凯蒂一气之下答应嫁给瓦尔特。瓦尔特是一位细菌学家,在香港有工作,凯蒂也并非是完全鲁莽的嫁给瓦尔特,她事先像瓦尔特了解到:香港的生活听上去确实令人向往,俱乐部、网球场、赛马场、马球场、高尔夫球场,在那儿应有尽有。而且,那儿的人也喜欢跳舞。就这样,这位“交际花”在种种因素的作用下,以及对于香港的“伦敦化”的生活环境的期待, 答应了这位与她最初择偶标准相差甚远的瓦尔特的求婚。

对妹妹订婚的嫉妒,亲人因其年岁渐长却未能钓到“金龟婿”的而抛来的冷眼,一直以来其本身对于上流社会的向往,所有的这一切共同织成了这面纱,使她无法看清这真实的世界。

2香港上流社会落魄的“第三者”

婚后,凯蒂与丈夫离开了伦敦浮华而空虚,但却曾经让凯蒂风靡一时的社交圈,远赴神秘的东方殖民地——香港。

来到香港后,凯蒂随瓦尔特参加了不少宴会舞会,但由于丈夫职位不高,虽然大家待她彬彬有礼,但她发现“大家都没有把她当回事儿”,这与她在伦敦社交圈的地位落差极大,再加上丈夫瓦尔特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凯蒂当然不会安于这种被冷落的状态,在一次舞会上,她与当时的助理布政司查尔斯·唐生相识,凯蒂非常的爱这个英俊潇洒,富有激情的男人。相对于瓦尔特,查理更善于言谈,更会讨凯蒂的欢心。于是很快他们发展成为了情人关系。

当凯蒂与查尔斯·唐生在香港的住所偷情被瓦尔特发现之后,瓦尔特虽然没有表现出愤怒,但他的这种无动于衷让凯蒂更加的恐惧。在这片神秘的东方土地上,关于这件事,她没有别的倾诉对象,因此她把所有注意力和希望都寄托在情人查尔斯·唐生身上。但查尔斯·唐生除了语言上的开导并没有做出什么实际行动。这时,看似平静的瓦尔特,内心中也开始了报复计划。她决定带妻子到当时香港瘟疫猖獗的的湄潭府。当她再次找到情人查尔斯·唐生求助时,唐生却把她推向那个可怕的布满瘟疫的湄潭府。

面纱之下,即便凯蒂在这片东方土地上变得如此落魄,可她仍然希望她透过这层面纱寻找到的爱是她的理想之爱,仍然紧紧抓住那层面纱,不愿放手,仿佛躲在那层面纱之后,才是她梦想中的世界。

凯特怀揣着无助与悲伤跟随丈夫长途跋涉来到肮脏的,遍地尸体,瘟疫横行,远离豪华都市的湄潭府。一路上,凯蒂回忆着与查尔斯·唐生的过往,心里疑惑着查尔斯·唐生对他的爱是真是假。

在湄潭府的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凯蒂涅槃重生的阶段。在这里她逐渐的接纳这个东方世界,接纳东方世界里的人们,通过与韦丁顿,修女们,以及满洲女子(韦丁顿的中国妻子)的接触,她深深感受到了温暖,美好,凯蒂也慢慢的开始卸掉身上的有关达官显贵的虚荣,她逐渐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竟然背叛了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家庭,她开始努力去弥补瓦尔特,可是已经挽回不了瓦尔特以往的温柔,在一次实验中,瓦尔特因为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而丧命。凯蒂逐渐拂去了面前的这层纱,她慢慢地看清了这个真实的世界,并且接受现实,努力面对生活,从面纱后面回到现实生活中的凯蒂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换一个人,是一个“新凯蒂”。

瓦尔特去世后,凯蒂回到香港并准备启程回英国。此时的她已经怀上了查尔斯·唐生的孩子。在香港再次遇到查尔斯·唐生,她没有了以往对他的热情,崇拜,和爱,而是平淡,并且理智的拒绝了查尔斯·唐生的求爱。她的内心不再追求社交场的瞩目,而是一心寻求平淡生活。

回到伦敦的凯蒂,打算与父亲一起离开伦敦,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因为就像她说的:“我已经习惯到陌生的地方去了。倫敦现在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在这里我连呼吸都不会顺畅。” 如今这个能够正视自我,正视世界,蜕掉身上曾经那些美丽的光环,渐渐回归平凡的凯蒂,怎么会再次面对那个满是自己曾经荒诞生活记忆的城市。

故事的结尾,凯蒂对父亲说:“我希望是个女孩,我要把她养大,使她不会犯我曾经犯过的错误。当我回首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女孩时,我十分恨我自己,但是我无能为力。我要把女儿养大,使她成为一个自由独立的人。我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爱她,养育她,不是为了让她将来和哪个男人睡觉,从此把这辈子依附于他。”已然,凯蒂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不谙世事,只管攀附权贵的大家闺秀了;不是那个因为丈夫官职低,不漂亮而出轨的少妇,而变成了内心强大,开始新生活的“女孩儿”。最后,凯蒂穿过时间,跨越空间,思想又回到了那个让她摘下自己面纱,如今对她来说是安宁世界的湄潭府。

由此我们看到,凯蒂最初从伦敦离开,最后又回到伦敦,并且要再次从伦敦离开,绕了一个圆圈,又回到原点,同样的地点,同样是离开,但这两次离开的目的与心境却是完全不同的,第一次离开是为了躲避触动自己虚荣心的现实,戴着一层面纱奔赴梦想中繁华生活,而这一次离开却是揭开面纱后要寻找一方净土,安稳度日。虽是相同的地点,却是不一样的心境。一方面,这样的空间结构恰好也与书中韦丁顿对凯蒂讲述的何为道相吻合:“道也就是路,和行路的人……万物由道而生,循着道成长,然后又回归于道,可以说它是方形却没有棱角……征服自己的人是最强的人”;另一方面,凯蒂经历了一个“圆”之后,一切看似都归零,但实则这也是她新开始的起点。难道作者不是在警醒我们:人,最终还是要摘掉那面纱,做回最初最本真自己去继续新生活吗?

[1](英)毛姆(Maugham, W.S.),著.面纱[M].阮景林,译.重庆:重庆出版社,2006:16.

[2](英)毛姆(Maugham, W.S.),著.面纱[M].阮景林,译.重庆:重庆出版社,2006:21.

[3](英)毛姆(Maugham, W.S.),著.面纱[M].阮景林,译.重庆:重庆出版社,2006:09.

[4](英)毛姆(Maugham, W.S.),著.面纱[M].阮景林,译.重庆:重庆出版社,2006:228.

[5](英)毛姆(Maugham, W.S.),著.面纱[M].阮景林,译.重庆:重庆出版社,2006:230.

[6](英)毛姆(Maugham, W.S.),著.面紗[M].阮景林,译.重庆:重庆出版社,2006:184-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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