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的女性叙事风格浅析
2019-09-10李芳宋艳照
李芳 宋艳照
【摘要】美国短篇小说家凯瑟琳·安·波特用独特的女性叙事方式构造了诸多个性鲜明的女性形象。本文拟从镜像叙事和原型叙事两个方面浅析波特的女性叙事风格。
【关键词】波特;女性;叙事风格
1镜像叙事
波特小说之中常常利用“镜子”作为一类意象。在波特笔下,镜子有着一定的叙事功能,作为女性观察自我与现实的一种方式。《裂镜》小说的叙事便是围绕着镜子展开。小说《裂镜》讲述了主人公罗瑟琳对理想生活的追求,爱而不得的故事,展现了当时女子自身的生存困境。罗瑟琳是大众眼中的好姑娘,有魅力、又年轻并且好交际。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好姑娘却嫁给了粗鄙的并且大她整整三十岁的饭店工作人员——丹尼斯。丹尼斯是一个枯燥的底层人民,只能给予罗瑟琳平淡的生活。罗瑟琳虽然一开始严格按照普世的一个好妻子的价值观去要求自己,做家务,照顾家人。但是,罗瑟琳的内心却又不甘心于做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所以她为了追寻自我,希望能够得到丰富多彩的社交生活,打破被眼前的琐碎的家务烦扰的现实,她选择了出走。内心的向往促进了她逃避现实。在小说之中有一个细节,便是她透过镜子去看自己已经并不美丽的脸,在镜子里的她模糊不清。波特这个情节的设计便是暗示了罗瑟琳下定决心出走。由镜子她可以注视自己的内心,镜子里的模糊不清,正是预示了她对自我的个人价值的不认同。罗瑟琳在逃避生活的过程之中,虽然出走,但是绕了一圈之后,仍然回到了丈夫身边,重复着过往的枯燥的生活。由镜子的的折射,便可以窥视到罗瑟琳的内心世界,罗瑟琳自我定位的模糊不清,使得自己不过是盲动。
镜子这一道具,透露出了罗瑟琳的内心,连接起来剧情,同时也是小说叙事的重要的手法。正如巴赫金所说,人们为了能够真正的认识到自我,不能完全依靠镜子来观照自我,还需要“借助现实生活之中真实的他人视角”,彻底打消为了迎合“他人的评价”而矫揉造作的行为。只有真正的认识并且意识到这一点,才能够脱离开“镜子”这一道具,从而达到对自身的完整性的自我观赏。在与他人进行对话的过程之中,借由他人的反应来展现出真实的自我。在波特的小说之中,女性常常通过对自我的形象的探寻,并且寻找自我的存在的方式来完成对自我的救赎。按照巴赫金理论,女性自我的探求自然需要一个他者的介入,或者说自然需要外人的视角来观照到自我,认识自我。
小说之中,镜子这一道具有着重要的作用:一方面,人物通过小说中的镜子完成自我认知,包含自我认知失败的过程,还包含关键人物与不同人物间的对比从而获得成长的过程。另一方面,完成作者与小说主人公之间的有效对比,波特可以利用小说人物这一镜像对女性存在方式进行相关思索。在波特笔下,镜子具有泛指意义,与米兰达形成对比的诸多人物形象,其中有《老人》中的艾米和伊娃,“旧秩序”系列小说中所描绘的奶奶以及老南妮,《开花的犹大树》中布拉焦尼等。通过人物形象的有效映照,米达兰知道了艾米姑妈用身体与父权制社会做对抗所失败的原因,也明白了伊娃表姐为何会像现实所妥协,通过映照,米兰达最终得到了成长。波特通过叙述带有自身形象的人物事迹对女性存在方式进行了探索。这些镜像的出现使得波特发现了女性生存所存在的不足和局限性。在《老人》的最后,米兰达在火车上感叹道:“我自己的人和我自己的时代在哪儿呢?”这也就预示着全新探索的开始。波特从她们身上了解到了时代存在的限制,但是波特却没有明确提出一个女性存在方式的标准和规范。波特以镜像叙事的方法,细致描绘了女性生存上存在的问题和不足,在与女性镜像对比和结合的过程中,女性逐渐完成了自身的的成长。
2原型叙事
《神话·献祭·挽歌——试论波特小说创作的深层结构》一文中周铭从人类学角度出发对波特小说进行了分析和考察,其指出波特中短篇小说主要对三类神话进行了描绘。周铭指出,《盛开的犹大花》《灰色马,灰色的骑手》《庄园》中的叙事特点可以当成公共神话的典型代表;《老人》《他》《玛利亚·孔塞普西翁》等则是通过家庭神话来进行叙事;《老人》《处女维奥莱塔》等则是通过淑女神话表现为个人神话,从而进行叙事。笔者对波特小说中的原型结构进行具体分析,并提出小说原型结构与叙事之间的关系,以此来研究波特如何通过神话原型来进行叙事。
《批评的剖析》一文中弗莱认为原型是文学中一种反复出现的象征,能有效表现出总体的文学经验。波特曾公开说,她的小说之中包含着诸多的宗教意象,因为波特有着较为强烈的宗教敏感。死亡原型是波特小说叙事之中较为常见的意象,比如“米兰达系列”小说之中的“坟”的意象。小时候的米兰达已经习惯面对死亡,她甚至并没有意识到死亡对她的威脅。米兰达感知死亡的起始点便是《坟》,在整个故事发生之前,坟墓对于幼小的米兰达而言仅仅是玩乐的地方,并不可怕。米兰达在很小的时候因为跟随哥哥去打猎,便接触到了死亡。幼年时候的米兰达看到了诸多的小动物死去,甚至还没有出生的小动物因为被猎杀而胎死腹中,使得她对于死亡有了一定的敬畏感与恐惧感。幼年的米兰达接触到了死亡之后,便已经认识到了生命的脆弱,其中任何外来的力量都难以可能使得米兰达受到被毁灭的威胁。这种毁灭的相关的生命初体验,伴随着米兰达的成长逐渐强化,并且在米兰的女性意识逐渐增强之后,此种“被毁灭”的意识逐渐被对于父权社会的压迫所取代。在小说《老人》之中,更加强化了自我对于自由的无限向往。在小说的内容构建之中,除了个体的死亡,其中还包含着宏观上的大洪水带来的毁灭。由此,波特小说内容在微型和宏观两个方面之中阐释了毁灭的内涵,构建了波特小说在宏观上的原型结构。
小说叙事中重建这一观点在小说《偷窃》之中全面展现,《偷窃》中的“她”原本是想要向比尔讨要自己的稿费的,并且有着坚定的决心,想要能够以坚决的姿态从而讨要到自己的稿费。但是,经过一系列的行为之后,她成为了对自己的价值漠不关心,进而容忍暴行的女性。《偷窃》之中,女主人公没有名字只是用“她”这个字来进行了指代关系,这证明了“她”具有着较强的普遍性。“她”便是在实际的生活之中我们面对父权社会而容忍以及逐渐屈服的代表。颠覆男性神话,进而构建女性神话,这便是需要女性自身重建自身的价值。正是因为如此,才需要女性自身发挥自我的价值,能够拥有着不妥协精神的女性才是波特所追求的女性神话。
波特小说并没有展现出来一个最终的价值体系,只是单纯对女性生存的可能性进行了表现。《最后一叶》《源》中可以看到祖母简索菲亚一直在父权制掌控下生活,已经变成了父权制进行家族统治的木讷机器;老南妮自身存在一定的反抗思想,但是其身上还背负着严重的种族压迫,所以只能选择苟活。艾米姑妈通过身体反抗的形式但最终却迎来失败,伊娃表姐参与女性的相关运动,尝试在政治方面对父权制进行抗争,然而最终也是妥协收场,米兰达看到了上代人的失败,而后毅然决定去找寻属于女性的时代。这些女性在找寻出路的过程中虽然失败了,但她们都尝试着与社会规则进行抗争,积极去探寻女性的全新出路,这也正可以反映出波特构建的神话原型核心,通过这种叙事形式表达冲出规则限制,找寻真实自我的理念。
参考文献
[1]李重庆. 凯瑟琳·安·波特小说的女性书写研究[D].广西民族大学,2017.
[2]葛娇娇.韦瑟罗尔奶奶:父权社会的牺牲品还是新女性——波特的《被遗弃的韦瑟罗尔奶奶》[J].安徽文学(下半月),2011(11):2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