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相遇,一生同行
2019-09-10游宇明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跟杂文会有什么瓜葛。
上世纪80年代初念大学中文系时,我喜欢的是诗歌,最爱看的场景是自己的诗被人朗诵或登上各种各样的报刊。90年代,我的兴趣转向散文、随笔,发表得也极顺利,那时我一年的稿费远远超过工资,大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
因为愤怒于一起砍伐原始森林的事件,1999年8月,我写了平生第一篇杂文,不到一周,文章就在一家国家级报纸发表了。2000年写的一篇杂文更被某著名文学刊物转载,这无疑大大增加了我的信心,我的杂文写作就此破题。
我对杂文是“欢喜”的,它让我有说话的地方,让我可以较顺畅地表达自己对社会、自然、人性等等的看法,让我拥有一个知识人的成就感。
杂文应该如何写,我也没想清楚。但我觉得,有四点很重要。一是应该有批判精神。作家不是不能写歌颂性的文章,表扬文章写得较为理性的,可以称之为言论;写得特别有文采的,可以名之为散文、随笔,但杂文的天职是批判,它自然并非时时是匕首、投枪,但它至少也要是大棒、警棍。
杂文还得有独特的思想。杂文有不有新意,是否具备反映历史潮流的价值观,能不能体现人性的温度和人文的深度,特别重要,说它们是杂文的生命,也不过分。
孔子说“言而无文,行之不远”,杂文同样如此。没有文采,作品枯燥无味,读者很难认真看下去。读者不去看,我们的杂文就产生不了应有的影响。多年来,我一直坚持在创作杂文的同时,也操练散文、随笔,其中一个重要考虑就是想保持文字的敏感。
杂文还必须超越各种文体围墙。杂文之“杂”,既“杂”在表现手法,叙事、描写、抒情、议论皆可入怀;也“杂”在文体,小说、散文、随笔、诗歌、应用文均可借用。对杂文来说,最大的危机不在于它的容纳异质,而在于它寫得太像杂文。
杂文一写,就是整整二十年,虽然我们只是半路相遇,但它的可爱足以使我与之一生同行。
作者简介
游宇明,男,1963年10月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作协教师作家分会副主席,娄底市作协副主席。在《人民日报》《青年文学》《散文》《杂文月刊》等省级以上报刊发表文学作品700多万字。入选《名家名篇精短散文》《中国当代杂文二百家》(1949—2009)》等权威文学选本,多篇作品进入大学、中学、全国普通话教材,已连续20年进入全国性权威文学年选。著有散文集6部,历史随笔集《不为繁华易素心:民国文人风骨》深受读者欢迎,至今已印10版,并被德国柏林国家图书馆、加拿大多伦多大学图书馆、中国国家图书馆等海内外数百家图书收藏机构收藏。获各种文学奖一百多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