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明的孤独与超脱
2019-09-10赵杰
赵杰
摘要:陶渊明有着超凡脱俗的精神境界。在很大程度上可归功于陶渊明诗文所体现出的孤独与超脱,孤独与超脱始终贯穿在陶渊明的做人及为文中,成为不可忽略的两大互补的关键因素。
关键词:陶渊明;孤独;超脱
最早接触到的陶渊明,自然是在“桃花源”之中。“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一派恬淡的田园风光,很美。
陶渊明满怀救国济民的理想走上了仕途,但晋宋时期社会动荡不安,战争此起彼伏,广大劳动人民的生产和生活受到严重破坏,朝廷政权不稳,许多野心家都伺机而动,在这样动乱的年代里, “仕进者以苟得为贵而鄙居正,当官者以望空为高而笑勤恪”[1],面对这种现实,陶渊明表现出了退隐意识,他毅然从彭泽辞令归田,这不能不说是愤世嫉俗,远祸全身的表现。当他壮志不能得以实现而转归田园之后,他念念不忘田园中安贫乐道,琴书自娱的恬淡生活,经常表现出“心为形役”的悔恨和烦恼,努力使自己满足于田园生活的乐趣,或者用道家顺应自然的态度对待人生。在陶渊明心目中,田园不仅是他现实的避难所,更是他的精神家园。现实既然无法满足他的人生理想,他就要追求精神上的自足,体味那份孤独。对政治生活的否定和抛离,意味着曾经满怀壮志的陶渊明内心深处必将是孤独的。
孤独不等于孤单。孤独是个体生命与群体的一种隔离状态,是豪迈的精神追求无所寄托的虚空境界,因为陶渊明将自已置放在浩渺的宇宙时空和豪迈的精神追求之中,随之而来的必然是孤独。
陶渊明厌恶充满了虚伪和狡诈的人际交往,不满官场对自已的束缚,因为他有真率自然的性格,向往人的真生命、真性情。高洁的人格理想使他耿介不群,他仰慕往古的高洁之士,以此作为自已精神上的良师益友。
陶渊明的孤独意识还表现在田园生活的寂寞和苦闷上。一个人的精神追求与现实提供的可能性差距越大,他的孤独意识就越强烈,归入田园后,陶渊明虽然远离污浊的官场,进入了静穆的环境,但没有朋友和他共赏琴书乐趣和隐居逸兴,他虽能和农夫一起饮酒,共话桑麻,但陶渊明的理想和追求并不在于家事,在田园中,陶渊明的孤独常表现为孤单寂寞。孤独意识表现在他面对自然永恒生命短暂的焦虑上,自然万物都是遁时而动的,但处在社会中的人与自然界相比,就显得脆弱多了,人生无常,祸福无门在陶渊明那里凝结成了强烈的孤独感。
陶渊明常用天地山川的永恒和草木沿序荣枯来反衬人的生命的短暂性和偶然性。陶渊明希望把握自已的命运,真正做自已的主人,虽然自然无情,现实残酷,但理想却是永恒的追求, “纵浪大化中,不喜也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 (《神释》)他认为,纵使人生易老,死不可免,但贞守自已的人生理想和社会理想,是最值得欣慰的事情。
尽管陶潜“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理想没有实现,但是并不代表他是一个放弃社会理想的人。他的《桃花源记》是他美好理想的象征,也几乎是中国唯一一部更加接近西方乌托邦社会理想的作品。在这个理想的社会中,人以群体的形式存在,它是一个社会,而不像我们关于隐士的理解那样反对群居,主张独处。在他的生命体验中孤独意识最为强烈。孤独是对现实生活和庸凡生命的否定和抛离,代表着一种更高层次的精神追求。既然人世无法实现自身与社会的升华,那么,与其两者都归于泯灭,何不选择走开,让生命绽放光彩?他那抽身归隐而去的潇洒,为了“今是”也好,为了“昨非”也好,抽身而走,走向一个更广阔的世界,在天地之间,追寻生命的本质,追寻一个“真我”。他超脱了世俗的功名利禄及生与死的困扰,旷达地对待死亡,从而在现实中提高了生命的质量,陶渊明的生命意识促使他思索生命的存在及归宿,这正是他孤独意识的深层原因。陶渊明的追求越高,他离世俗生活也越远,他的孤独意识也越强烈。
在迷茫中作出的明智的决择,陶渊明这时所感到的,恰恰是整个社会已被一种抽象的荣辱观念所左右,人们已在这种抽象观念的支配下失去了对现实世界和自我的切实感觉。他不想做传统观念的奴隶,不想做否定任何理想追求的儒弱主义者,不想做一个没有自己独立思想追求的庸人,他只是想返回本真、返回自然、求得生命的自由,安慰一下受伤的灵魂罢了。
陶渊明没有一般士族贵族的厌世情绪,也没有他们的焦虑与脆弱。他己摆脱了声名、利禄、贵贱等等俗念的束缚,一任性命之真尽情流露。“陶渊明简直用自己的言行塑造一个艺术的形象。”[2]诗中的诗人,一切都沐浴在宁静之中,他与菊花、归鸟相伴,暮霭中浮现他劳作的身影,这都表现了他的归隐生活虽然简朴,却找到了灵魂的归宿。
陶渊明从“官场”到“隐居”,他的生活和价值取向发生了重大转变。他在田园里达到了人与自然的泯合,找到了人性的本质,找回人生的快乐,内心深处保留了一份“静穆,这正源自于自然所带给他的那份质朴与从容。在官场的陶渊明执意要在清与浊之间划一条界线,一身清风傲骨。 陶渊明是因贫而仕,由仕而隐,保持了一份高尚的“静穆”。
陶渊明孤独意识主要源于他高迈的精神追求,他對自已,对社会的要求和愿望都充满理想主义色彩。陶渊明的人和理想和社会理想都是崇高的,现实不给他提供实现理想的可能,他也因此抛离了那个社会。强烈的生命意识使陶渊明感至个体生命在宇宙时空中的孤独。陶渊明超脱了世俗的功名利禄及生与死的困扰,旷达地对待死亡,从而在现实中提高了生命的质量。声名、利禄、富贵对他来说,都有是身外的东西。 “它对后世的人们打破礼教束缚、追求个性解放起到了理性召唤作用。”[3]实现自我对生命的超越,生命的价值和目的应该在于生命本身。
我们从陶渊明文集中常能看到诗人知音难觅的孤独。他的归隐,实现了自我对生命的超越,生命的价值和目的应该在于生命本身。
现世的孤独与超脱是陶渊明在历史上给后人留有的深刻启迪。
参考文献:
[1] 《晋书·帝纪第五》,
[2]袁行霈.《陶渊明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
[3]袁济喜.《六朝美学》,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