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地区营商环境的现状及优化路径研究

焦方义 姜帅

[摘要]实现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振兴已经历15个年头。虽然在此过程中东北地区经济取得了快速增长，且经济规模也有大幅提升，但距离全面振兴还有一定距离。在东北地区全面振兴的探索中，营商环境成为广受关注的问题，优化营商环境成为实现东北地区全面振兴的关键。营商环境是一个包括诸多要素的复杂系统。从东北地区的实际来看，优化东北地区营商环境应该从转变干部作风入手，进一步推动法治建设，落实好中央政策，最终形成全民投入和参与的优化营商环境的良好局面。

[关键词]东北地区;营商环境;优化路径

[中图分类号]F1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3541（2019）01-0009-06

Study on the Present Situation and Optimal Path   of Business Environment in Northeast China

JIAO Fang-yi ， JIANG Shuai

（School of Ecnomicsand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

Heilongiang University，Harbin 150080，China）

Abstract：it has been 15 years since northeast China and other old industrial bases were revitalized.Although the economy ofnortheast China has achieved rapid growth in this process ， and its economic scale has also been greatly improved ， it is still some wayaway from the overall revitalization.In the exploration of the overall revitalization of northeast China ， the business environment has be-come a widely concerned issue ， and optimizing the business environment has become the key to the overall revitalization of northeastChina.The business environment is a complex system with many elements.From a practical perspective in North-East of China ， optimize the environment of doing business in northeast China should shift from style of cadres，and further promote the construction ofthe rule of law ， to implement the central policies and eventually form a national investment and participate in a good situation of theoptimization of the business environment.

Key words：northeast China business environment;optimization path

一、問题的提出

2018年刚刚开始，一则“中诚信董事长喊话亚布力”的视频在网上流传，由此揭开了一轮更加突出的关于东北营商环境的讨论。虽然营商环境一直是东北经济发展中的一个制约因素，但新一轮围绕东北营商环境的讨论则有着特殊的背景和意，义。2017年，东北三省经济在经历几年集体下滑后出现企稳会升的势头，辽宁省改变经济增长为负的状态，从2016年的-2.5%提高到2017年的4.2%;黑龙江省也实现了较上一年更高的增长，从2016年的6.1%提高到2017年的6.4%;只有吉林的增长速度从2016年的6.9%下降到2017年的5%，表现为一个调整的状态。因此，从整体上来看，东北经济出现整体回暖的态势。不过，如此回暖，还是比较脆弱的，需要进一步夯实增长的基础。在这种情况下，出现营商环境的负面信息或者说有营商环境恶化的倾向，对巩固东北经济回暖态势是十分不利的。为此，东北三省党委和政府都高度重视营商环境出现的负面信息。2018年“两会”期间，黑龙江省委书记张庆伟在黑龙江代表团媒体开放日，被问及营商环境整治问题时指出，黑龙江确实存在营商环境不优、法治建设水平需要提高、服务市场主体本领亟待改进等问题。这严重地制约这黑龙江省经济发展。解决这些问题，需要以整顿作风为抓手，每年重点抓几件事，重点解决几个问题，久久为功，用钢牙啃硬骨头的精神，最终彻底转变作风，为塑造一个良好的营商环境创造条件[1]。在党的十九大召开期间，辽宁省委书记李希针对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的“深化投融资体制改革，发挥投资对优化供给结构的关键性作用”发言指出，招商引资与营商环境密切相关，良好的营商环境是实现辽宁振兴发展的必备条件，没有好的营商环境，项目进不来，人才留不住。为此，辽宁把改善营商环境作为突破之举，用实际行动来回应“投资不过山海关”的说法[2]。在自，上而下对东北营商环境存在问题和重要性达成普遍共识的情况下，如何优化营商环境？成为摆在东北各省面前的一个重要课题。而围绕改善东北营商环境的话题，从政界到学界，已有诸多探索和讨论，也提出了一些思路。

营商环境是市场经济运行中作为市场主体的个人和企业活动所面临的各种周围境况和条件的总和。从具体构成要素来看，营商环境是一个包括社会、经济、政治和法律等要素的系统。一个地区营商环境的优劣直接影响着各种生产要素的聚集度，从而影响着该地区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围绕营商环境包含的各要素，以及不同地区相应的特点，学者们努力去探寻优化营商环境的对策或策略。有学者就此提出，东北地区营商环境问题的核心在于政府管制环境，如政府的越位、缺位和错位对营商环境的影响。因此，推动政府职能转型，建立与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行政管理体制，是优化营商环境的治本之道。构建市场经济条件下营商环境友好型政府，既是更好发挥政府作用的要求，也是市场主体的期待[3]。这一观点与政府的努力基本相符，目前东北各省在优化营商环境方面都从转变政府工作作风入手。政府转变职能和改进工作作风，无疑是优化营商环境的主要着力点，然而，还有一个因素，不但是构成营商环境的要素，而且在东北地区成为一个突出的问题，这就是法治环境。对此，习近平书记在2017年“两会”期间，参加黑龙江代表团审议时指出，东北地区振兴，优化发展环境很重要。法治化环境最能聚人聚财，最有助于发展。依法办事可能会影响-时的效率，但走出的发展道路会更平坦，赢得的发展成果会更持续，最终效率会更高。习近平总书记针对黑龙江法治建设上存在领导干部不依法行政、执法随意化、对投资者许愿不还、新官不理旧账等乱象，指示各级领导干部要树立法治的思维方式和工作方式，要提高提高领导干部依法办事能力、推进全面普法、深化基层依法治理[4]。习近平总书记把深入推进法治建设作为着力打造全面振兴好环境的指示，确实找到了黑龙江或东北营商环境的一个症结。而如何落实习近平总书记的指示，成为东北地区探索优化营商环境的重要方向。为此，有人提出，塑造一个良好的营商的法治环境，一是要营造稳定的社会环境，加强治安问题的整治，保障企业生产经营活动的正常进行;二是要营造诚信有序的市场环境，建立以法治保障的有序市场秩序;三是要营造法治化营商环境，坚持依法平等保护，主动适应企业司法需求，平等保护各类市场主体合法权益[5]。当然，优化东北营商环境最终是一个系统工程，在重点选择、集中突破的前提下，还应该从综合的角度去探索优化东北营商环境的出路。有人就此提出，调整优化东北投资营商环境，需加强区域协调与合作，破解地理环境约束，减低企业运营成本，加快基础设施建设，改善生态环境，扩大和培育技术市场，破除体制机制障碍，增强营商环境的内在活力[6]。这些围绕东北营商环境的认识，以及相应的对策，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东北地区的实际，其对策也有较强的针对性和操作性。不过，认识一个地区的营商环境并针对性地探索优化的对策，—定要用辩证思维动态地去把握营商环境的变化，不仅关注本地区实际的变化，还要关注更大范围的环境变化。优化营商环境是一个永恒的主题，这与经济社会发展密切相关，随着经济社会发展，一个地区实现经济发展所面临的营商环境必然发生变化。如果以这样的思维来思考东北地区营商环境，并结合已有的关于东北地区营商环境的讨论，我们应该在充分认识东北地区营商环境现状和原因的基础上，去寻找优化东北地区营商环境的对策。

二、东北地区营商环境的现状及原因

从营商环境的经济要素看，无论是企业，还是个人，都期望其经营活动能够获得低成本的生.产要素，并顺利实现其产品的价值。在这方面，东北地区与发达地区相比显然是处于劣势。就资本要素来说，东北地区企业的融资难问题相对突出，特别是民营企业或中小企业融资更加困难。融资包括直接融资和间接融资，东北民营经济的融资方式以间接融资为主，直接融资明显低于全国平均水平，截至2018年1月，A股共有3468家上市公司，辽宁74家，位列全国省级第13位;吉林省42家，位列第19位;黑龙江省36家，位列第22位，东北三省共有上市公司152家，占A股上市公司比例为4.38%。2017年，IPO各省市区的数据更使东北三省陷入尴尬，全年共有4家公司上市，在全国的占比不到1%。而在如此艰难的上市历程中，民营企业更处于劣势中的劣势。即使是间接融资，在东北，大部分资金流向国有企业和重大工程项目，民营企业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一直得不到有效解决，而且存在银行资金规避民营经济的机制，企业在东北投资没有信心。由于东北民营经济相对不发达，在经济下行压力比较大的背景下更是经营困难，金融机构为规避风险，对民营企业采取惜贷甚至抽贷的措施，这导致民营经济融资变得更加困难。融资难比较容易理解，但人力资源问题也成为东北企业经营中的一个痛点。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的结果显示，东北三省成为人口净流出地区。而在流出的人口中高素质、高学历人口流出的现象更加突出。在人力资源成为企业提高竞争力越来越重要因素的背景下，如此的人口流动无疑增加了东北企业经营中的难度。除了资本、劳动力这两个要素以外，技术问题也是东北企业生产经营中的一个制约因素。这主要体现在技术.的本地转化率较低，技术引进更加困难。东北三省在計划经济体制时期是技术水平比较高的地区，而且技术创新能力在全国也处于前列，但改革开放后，技术和人才外流不断消耗东北地区的技术储备，使东北地区逐步失去了技术优势。这种生产要素整体性劣势，再加上地缘特征决定的离中心市场比较远，增加了产品销售环节的成本。这一原因决定了东北“原字号”产品的加工或延伸产业链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

从营商环境的社会要素看，东北的人情文化深深地嵌入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这对于市场经济运行来说，并不是一个有利的条件。东北地区的移民文化很深厚，再加上东北资源丰富，人们在生产中的竞争程度比较低，而且人们相互帮助成为生活中的自然选择。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东北地区的自然、经济环境塑造出来的文化成为人们相处的总则，也形成一个较为和谐的社会环境。在传统的农业社会里，东北是人们生活的理想之地。然而，在发展市场经济的新环境下，东北得益于传统社会的因素却成为在市场经济下的企业的负担。这是因为市场经济下的企业只有在具有明确预期的情况下才会投资、生产，而盛行人情文化势必会大大降低企业的预期，处理各种关系成为企业的软负担，并且是无法明确计算的。这种人情文化，不仅属于营商环境的社会要素，还影响到法治环境建设。

从营商环境的法治要素看，东北地区在推动法治建设方面有更长的路要走，有更多的工作要做。法治是市场经济体制下最大的环境问题，因此说市场经济就是法治经济。法治要求依法办事，政府要依法行政、企业要依法经营、个人要依法行事。然而，在东北地区，人们看到的和经历的很多事情都是找人、找关系办成的。习近平总书记在2016年“两会”期间参加黑龙江代表团审议时就指出，东北法治环境存在差距，如领导干部在处理复杂问题时，动不动就讲“摆平”“搞定”;政府部门存在比较明显的部门利益法制化，执法随意化倾向;有的地方在招商引资时随意给投资者许愿;有的地方和单位新官不理旧账。这些现象都是法治环境建设要解决的问题，它们的存在极大地影响了经济发展的环境。

从营商环境的政治要素来看，东北地区的突出表现是政府管理经济中的过度干预问题。东北地区在计划经济体制时期构建了比较完整的计划经济体系，改革开放后，东北地区的经济体制改革相对滞后，这造成了东北的经济结构中依然保留了相对全国其他地区更多的计划因素。政府在管理经济中大包大揽管理成为一种惯性;企业找市长，不找市场，也成为一种常态。如此企业的成长受到限制，在日益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很难取得优势;东北地区营商环境的如此表现，有着深刻的历史根源、文化根源，也与发展相对落后有着紧密的现实联系。这些原因决定了优化东北地区的营商环境，需要花大力气，下大功夫，并且要久久为功，一件事一件事地做，一个关一个关地突破，如此，最终优化营商环境是可以期待的。从目前东北三省优化营商环境的努力来看，我们也能看到东北营商环境改善的有利一面。2018年3月8日，全国“两会”的黑龙江代表团开放日上，省委书记张庆伟同志回答记者提问时，直言黑龙江的确有不少人存在喜欢“找人、找关系、走门子”“遇到事情要搞定、不行就找人摆平”等作风问题。对此，他承诺要用钢牙啃硬骨头的决心去抓作风问题。这不仅仅是认识问题，也不仅仅是一个宣言，更重要的是在行动。2018年春节刚过，在上班的第一天，黑龙江就召开了全省整顿作风优化营商环境大会， 提出将通过开展专项整治、提高服务本领、再造工作流程等措施深化机关作风整顿，力争打造一个良好营商环境。认识加行动，已经成为东北三省优化营商环境的基本方略。从东北三省目前的营商环境所处态势看，我们也能看到东北营商环境优改善的有利的趋势。任何事物发展都遵循着一种辩证的逻辑，-种状况在持续的不利情况下会向它的反面发展。东北营商环境的不利局面也应该到了转化的时候。这其中根据在于，优化东北地区营商环境已经成为东北全面振兴的突破口，而且取得了自上而下的普遍共识，因此，攻坚营商环境改善是东北三省最为关注的问题。同時，对东北营商环境的关注也引起一般民众的注意。人们已认识到自已再不提高信用、遵循秩序、依法办事，无论做什么项目都寸步难行。这种上下合力为优化营商环境而努力的态势，应该是我们可以看到的东北地区优化营商环境的希望所在。

优化营商环境是东北全面振兴的出发点、突破口。这是东北三省基于现实达成一种共识。然而，营商环境的优化，又不是仅仅有认识或决心就可以顺利实现的。在这个问题上，找到优化营商环境的路径、形成优化营商环境的方略，对于我们具有更加重要的现实意义。

三、东北地区营商环境优化的路径与方略

优化营商环境是市场经济运行的重要条件。好的营商环境会吸引市场主体的聚集，也会导致各种生产要素的集中，对于市场经济发展十分有利;相反，不好的营商环境会造成市场主体和生产要素的流失，限制了市场经济发展。因此，不同国家之间，同一个国家的不同地区之间，只要实行市场经济，奉行经济开放，就一定会受到营商环境优劣的影响，为此，优化营商环境成为各个国家、各个地区为实现自身经济发展而努力追求的目标。然而，由于营商环境是一个包含多种要素的系统，且不断变化，又是一种相对状态，一个地区不管经过多少努力去改善营商环境，只有与另一个地区相比处于劣势，那么营商环境改善的目标就没有实现。所以，优化营商环境是一个在市场经济下永恒的课题。优化营商环境，虽然有着-般性的遵循，但任何一个国家或地区在优化其营商环境时，都会根据自身特点去探索一条适宜的路径。就东北地区来说，虽然优化营商环境的任务十分迫切和艰巨，但决不能简单照搬别的地区的经验，而应该充分认识自身特点，从实际出发探索实现营商环境优化的路径。

如何依据一个地区的特点去选择优化营商环境的路径？这一般要遵循成本最小化原则。成本最小化可以是获得相同收益的不同选择所付出成本的比较，也可以是付出相同成本而获得不同收益的多种选择的相对量。对于优化营商环境来说，其收益的估计比较困难，因为它具有公共品的性质，其优化带来的收益不是直接的，而是间接的。因此，在优化营商环境的路径选择中，要遵循成本最小化原则，只能去估计进行营商环境优化所要付出的成本。既然营商环境具有公共品的性质，那么在优化营商环境过程中政府应该处于主导地位并发挥重要作用。当然，优化营商环境绝不是只靠政府的努力就可以实现的，要最终实现这一目标，需要全社会的努力，不仅需要绝大多数人取得共识，还需要把这一目标渗透到自己的行为中。但是，从优化营商环境的路径来看，首先需要政府做出更大的努力。

对于东北地区来说，在优化营商环境方面，政府的主导地位有着更为深刻的内在根据。东北地区是我国改革开放之前计划经济体制特征和运行比较典型的地区。受此影响，在改革开放后呈现出严重路径依赖，改革的市场化取向在东北比较滞后，不但影响了东北地区的经济发展，而且给东北三省的政府带来沉重的负担。由于市场化进行比较慢，政府在经济运行中的主导作用非常突出，以至从事经济活动的各个主体都惯性地去找政府，而不是找市场。政府承担了更多的责任，发挥着更多的功能，自然会有些力不从心，甚至引起掌握权力的人寻租。这是东北地区营商环境不好的一大症结。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政府过多地干预经济是造成东北地区营商环境不好的根本性原因，那么探索优化营商环境的路径就应该从政府出发，由政府来开启并推动营商环境的优化。

政府在推动营商环境的优化时，首先，应该从自身着手，这最为有效且易于操作。政府要对自己动手，这似乎很难，但易于实施，只要下决心就可以推进。目前，东北三省政府在优化营商环境方面，都认识到这一出发点更具有现实性。正如前面提到的黑龙江省委省政府已经把转变工作作风与改善营商环境联系起来，并通过转变干部的工作作风来推动营商环境的改善。自2016年以来，黑龙江省委以学习习近平总书记针对黑龙江省两次重要讲话精神为契机，着力打造龙江全面振兴的好环境，现已把改进工作作风作为突破口，正如省委书记张庆伟在2018年“两会”期间所指出的，作风问题解决不了，营商环境、法治环境、发展环境就很难改善。转变各级领导干部工作作风，先要管住各级领导干部，用严明的纪律规范干部的行为，包括坚持严明的政治纪律，不折不扣地执行上级党委的各项决策、部署，做到令行禁止，不搞特殊，更不能贪污腐败;坚持严明的组织纪律，绝不容许个人向组织讨价还价，要无条件地服从组织、服从大局;坚持严明的工作纪律，要规范自己的言行。不仅如此，还要使广大干部形成为优化营商环境积极作为的主动性。为此，先要解决广大领导干部的思想问题，并通过加强思想教育来重塑领导干部的职业认同，形成当官就是要奉献理念，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讲的，当官就不要发财，发财就不要当官。当然，要领导干部转变认识，甘愿奉献，必须对领导干部热情关心，要在政治上激励、工作上支持、待遇上保障、心理上关怀，让广“大干部安身、安心、安业，奋发有为工作。

其次，应该把推进法治建设作为中心，这最为关键且比较有效。市场经济是一种法治经济，没有法律的保障并依法运行，市场作为-种有效配置资源的机制作用就会大打折扣。因此，深化经济体制改革，健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已经把法治建设提到最为紧迫的日程上。我国在经历近40年的改革开放后，现已到了系统构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时刻。为此，党的十八大之后，党中央首先做出全面深化改革的决定，接着又做出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决定，这不是简单的党的工作部署，而是有着内在逻辑的系统性安排。改革是经济发展的动力，也是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动力，而现在需要把改革的成果变成系统化的制度安排，法治自然成为一种不可必要的保障。如果能够认同这样的逻辑，那么把推进法治建设作为优化营商环境的中心内容就有了根据。法治建设与营商环境改善是现代市场经济运行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也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完善不可或缺的两个方面。从我国各个地区经济发展的现实来看，营商环境的优化已经成为各地竞争的着力点，而法治建设成为提高竞争力抓手。东北地区优化营商环境必须把深入推进法治建设作为中心工作去抓。推进东北地区的法治建设，这也是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无论是计划经济体制的影响，还是人情文化的渗透，都严重地制约着东北地区推进法治建设的进程。要打破这一局面，需要提高领导干部运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开展工作、解决问题、推动发展的能力，还要让领导干部认识到依法办事可能会影响一时的效率，但走出的发展道路会更平坦，赢得的发展成果会更持续，最终的效率会更高。

再次，应该把落实好政策作为立足点，这较为现实且效果直接。在营商环境包括的要素中，经济要素是最直接的，其体现的形式主要是各项政策能否最有效地聚集生产要素，并调动起各经济主体的积极性。改革开放后，首先快速发展的东南沿海地区就是靠中央的政策或更好地发挥中央的政策效应，形成领先全国其他地区的局面。而相对发展较慢的地区，对中央的政策反应迟钝，没有获得发展经济的良好机会。东北地区就属于比较突出的地区，对中央政策反应迟钝，以及落实的偏差，使得东北地区得到的改革红利相对较少。改革開放实际上是在一系列政策的推动下进行的，哪个地区能够把握好中央的政策，并配套地制定地方政策，该地区就走在改革开放的前沿，就会形成要素流动的洼地，就会激发起经济的活力，地区经济就得到快速发展。东北地区在这一趋势下落在了全国的后面，进入21世纪，国家针对东北等老工业基地实施振兴战略，为推动东北地区经济快速增长，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在经历10年振兴发展之后，东北地区自身经济发展取得了较大成绩，然而，受体制结构资源所困，在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后出现了相对全国的经济增长速度整体性下滑，于是，中央又推出全面振兴东北等老工业基地的新安排，其中推出一系列旨在推动东北地区适应经济新常态，并能够从根本上解决体制结构资源性问题。这无疑为东北地区优化营商环境提供了十分有利的条件。优化东北地区的营商环境，除了已有的中央支持政策以外，还必须制定落实中央政策的地方性配套政策。这是优化营商环境的“最后一公里”工程。为此，不仅要制定相应的地方性政策，还要落实好这些政策。在对东北地区营商环境的诟病中，政策不稳定，落实不到位，执行弹性化，常常被人们提及并成为政策环境不好的主要表现。如果说法治环境是营商环境的宏观要素，那么政策环境是营商环境的微观要素。这需要自上而下的政策执行部门]整体性努力，也是转变工作作风的一个内容，尤其是基层的政策执行部门，因为它们是政策执行的末梢，直接与经济主体打交道，更是关系到各项政策的落实或执行的效果。

最后，应该把转变文化观念作为长期坚持的工作，这较为困难但具有根本性。作为营商环境的软性要素，文化要素所具有的作用都是渗透性的，它通过影响人们的行为而成为营商环境的一个要素。东北地区的文化是丰富的，既决定于东北地区特殊的自然条件和经济条件，又深刻地影响着东北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在东北地区文化中，有积极进步的、充满正能量精神文化，曾激发东北人不断奋斗，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但也有消极落后、充满负能量的文化要素，使东北人失去了很多发展的机会。人情文化是东北地区最不适应市场经济发展的文化因素。遇事找人托关系成为东北人生活中的共识，虽然无奈但身体力行，这是影响东北地区营商环境的最确定的因素，也是影响东北地区营商环境的最不公平的方面。要转变这一文化，外在的方法是，推进法治建设、做到依法办事;深化体制改革、完善市场经济。内在的方法是，培育法治意识，形成市场思维。

以上四个环节构成了一个优化营商环境的完整路径，从转变政府工作作风，到推动法治建设，再到落实和执行好政策，最后转变人们的文化观念。如此构成的优化营商环境路径，不仅反映了一个内在的逻辑，而比较符合东北地区的特点，可以是东北地区优化营商环境的一种路径选择。而要推进东北地区营商环境在这条路径上顺利优化，还必须坚持党的领导。党的十九大报告把“坚持党对一切工作的领导”，作为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方略的第一条，同样，优化东北地区营商环境也只有在坚持党对-切工作的领导，才能打开一些具有梗阻性的环节，使优化东北地区营商环境的路径能够畅通并顺利达到预期的目标。

四、结论

东北地区经济增长整体性下滑和全面振兴东北等老工业基地战略是2014年以来备受人们关注的话题。在第-轮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战略实施的10年里，东北地区经济取得了比较快的增长，地区经济也上个台阶。然而，由于结构性、体制性、资源性的约束问题并未解决，因此，在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的形势下出现了明显的经济回落。全面振兴东北等老工业基地就是要以解决这些问题为突破口，使东北地区获得新的增长机会。在东北地区落实中央这一部署中，一个问题凸显出来，即东北地区的营商环境大大地限制了该地区为实现可持续增长所做的各项工作的效果。所以，优化营商环境成为东北振兴必须解决的一个前提。

优化东北地区营商环境应该以转变干部作风为抓手或突破口，因为这是从政府的角度最容易操作，也具有主动性措施。优化东北地区营商环境应该以推动法治建设为主要内容，因为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越来越完善，无论是市场经济运行，还是规范市场主体，抑或维护市场秩序，都离不开健全的法律制度和良好的法治环境，就目前现实情况看，各个地区之间的营商环境比较越来越多地提出对法治建设的要求。优化东北地区营商环境应该把落实好中央政策作为重点，因为中央提出新一轮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战略，不但有很大决心，而且释放出大量的政策红利，这些政策红利绝不是向转移支付那样可以直接获得，而是要通过有效的政策落实措施才能得到，创通政策落实渠道，特别是打通政策落实的最后一公里，极为关键、非常重要。优化东北地区营商环境应该达成全民共识，这是优化营商环境的最后保障，当每个人都会为优化营商环境自觉行动，那是营商环境优化的最高境界，也是东北地区优化营商环境的最终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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