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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习得的“一纲三目”论

2019-09-10杨惠芳

关键词:中国化影响策略

摘 要:在英语习得上,中国人应按照“一纲三目”的要求探索形成自身模式。“一纲”是总体要求,就是要立足于汉语言文化背景去习得英语,这是因为汉语言文化不仅具有“先入为主”的影响惯性,而且构成中国人学习英语的特定环境,并促进英语在中国发生了流变。“三目”是具体策略,就是要比较汉英两种语言文化的共同点,发挥汉语言文化对英语习得的促进性影响;分析汉英两种语言文化的特殊性,克服汉语言文化对英语习得的干扰性影响;把握英语不断发展和变异的规律,正视汉语言文化对英语教学的改变性影响。总之,要在注重基本规范的基础上,宽容英语应用中的创新,促进英语的中国化。

关键词:英语习得;汉语言文化;影响;策略;中国化

关于中国人如何习得英语,研究者在目标、路径、策略等各方面展开,并从重视英语地位、进入英语环境、习得纯正英语的角度立论,形成了诸多成果。在汉语言文化日益走向世界、英语越来越回归工具特征的新形势下,有必要对中国人习得英语的方向、方式、方略予以反思。基于此,本文尝试提出了总体要求(纲)和具体策略(目)相结合的英语习得“一纲三目”论,以期对中国人习得英语有所借鉴和启示。

一、一纲:立足于汉语言文化背景

关于二语习得,我国在2000年引进了加拿大的“浸入式”教学法,该方法提出在纯二语环境中学习二语(陈晓莹,2012)[1]。但现在来看,进入纯英语言文化环境去习得英语,既不切实际,也并非完全有效。立足于汉语言文化背景,应成为中国人习得英语的基点。

(一)汉语言文化具有“先入为主”的影响惯性

中国人在学习英语时,本身已经积累了一定程度的汉语言文化知识。这种先入大脑的汉语言文化知识,不可避免地对中国人学习英语产生影响。建构主义认为:学习是学习者基于原有的知识经验生成意义、建构理解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学习者以自己固有的知识经验为基础,对新信息再认识和编码,建构自己的理解(J.Piaget,1997)[2]。基于此,中国人在习得英语时,无论是思维习惯、理解方式,还是遣词造句、谋篇布局,都打上了明显的汉语言文化烙印。往更深层面说,中国人在漫长的人文岁月中形成的文化心理结构对人们学习英语也可能带来一定的影响。文化心理结构是长期以来形成的一种生理基因、一种文化基因。所谓生理基因,就是与生俱来的一种“天赋”,这种天赋偏重于本民族语言文化传统。所谓文化基因,就是在成长过程中不知不觉地倾向于本民族语言文化传统,对外来语言文化具有排斥心理。

(二)汉语言文化使英语在中国发生流变

语言流传的过程也是语言变化的过程,“流”和“变”是一个统一体。英语在不断传播的过程中,本身发生了一次又一次的变化。苏格兰英语不同于英格兰英语,美国英语不同于英国英语,亚非国家的英语不同于英语国家的英语,不仅为大家所熟知,也被大家所接受。可以说,英语因流变而导致本土化是英语发展的一个基本规律,也是一个不争事实。同样,英语在中国也会因“流”而变。一方面,中国的民族语言、文化传统都会改变英语的面貌,比方说,汉语发音方式就会以某种方式被注入到英语中,使英腔英语变为汉腔英语。另一方面,中国社会生活中发生的日新月异变化也会使进入中国的英语与其本来面目相去甚远,比方说,“Tuina”(推拿)、“Doufu”(豆腐)等中式表达就已成为英式英语的新词汇。何况,借用英语这一工具传播汉语言文化和中国优秀文明成果,本身也是中国人习得并使用英语的应有之义。

(三)汉语言文化构成中国人习得英语的特定环境

中国人是在特定环境下学习英语的,这种特定环境既不是与世隔绝的象牙塔,也不是与英语密切相连的英美社会环境。其特定性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铺天盖地的汉语和中文。人们充耳塞听的是汉语,满眼看到的是中文,这往往会让他们刚刚学到的一点英语消失于无形。二是附着汉语和中文之上的民族文化。中国人不可能生活在英美文化氛围之中,与他们的脉搏一起跳动。当亚洲国家、非洲国家都在用他们的语言文化改造英语时,中国人也必然用自己的语言文化来改造英语。要中国人对英国英语、美国英语亦步亦趋,既是不公平的,也是不现实的(杨惠芳和郑奕,2006)[3]。三是不会使用英语的庞大人群。环绕在英语学习者身边的大多数人由于不使用英语,往往会对说英语、用英文的人产生抵触心理。这些状况都会对人们学习英语带来明显影响。

二、第一目:利用促进性影响因势利导

在英语习得过程中,既涉及到英语语言,也涉及到英语文化,这两者都与汉语言、中国文化有相通之处。根据Kellerman的研究结论,学习者如果觉得其母语与二语的某个结构相似,或者觉得两种语言距离小,就会在语言习得中感受到母语的正向迁移(Kellerman,1977)[4]。因此,要尽量找出汉英两种语言、两种文化的共同点,把握语际相似性,发挥汉语言文化对英语习得的促进性影响,提高英语学习效果。

(一)利用汉语词语的多样性和词义的丰富性,促进对英语词汇体系的理解

先来看“一义多词”。在英语学习中,经常会碰到某种意义用多个单词来表达的情形,如表达“能力”的单词就有“ability”“capacity”“capability”“competence”“potential”“faculty”“skill”,表达“足够”的单词就有“enough”“sufficient”“adequate”“ample”等,有人認为学习起来很麻烦,质疑为何不只搞一个“ability”和“enough”。但如果想一想汉语的情形,也就能很好地理解这一点了。汉语中表达“全部”之意的词就有?“全”“都”“毕”“咸”“皆”“率”“举”“尽”“悉”“俱”“均”等,表达“害怕”之意的词就有“怕”“畏”“惧”“忌”“惮”“骇”“患”等。汉语既能如此,英语为何不可?而且,掌握了汉英的这一共有特点,对我们英语写作也大有裨益,那就是尽可能“一义多词”,使文章富于变换而多彩。再来看“一词多义”。在英语学习中,经常会碰到一个英语单词有多种词性、多个意义的情形。比如说,“work”一词,既是名词,又是动词,仅动词意义就有“工作”“争取”“管理”“运行”、“操作”“演奏”“造成”“抽搐”等;“charge”具有“充电”“指控”“负责”“收取费用”等完全没有关联的四种意义;“close”的意义分别有动词“关”、形容词“亲密的”、副词“近旁”等。其实,只要结合汉语学习经验,就能轻易理解,比方说“花”,既是名词,又是动词、形容词,有“花卉”“女子”“用掉”“混杂的”“虚伪的”等多重意义。有意思的是,汉语中有“搞”“做”“弄”等泛指各类动作的动词,英语中也有“play”“do”“make”等泛指各类动作的动词。另外,汉语的词性转换特征也有助于我们学习英语。在汉语中,“惩罚”“鼓励”等既可以作为名词做主语、宾语,也可以作为动词作谓语;基于这一知识,我们也能容易掌握英语单词“study”“record”的词性变换及其用法了。

(二)利用汉语句子结构的完整性和规范性,促进对英语规范句子的习得

首先,汉语讲究句子成分的排列顺序。一般情况下,汉语句子按照定语+主语+状语+谓语+宾语+补语的顺序排列,有时还会出现双宾语,如果不遵守这一规范,就属于句法错误。这对我们习得英语也是有促进作用的。“他带给了我们巨大的快乐”与“He brings us great joy”就具有同一性。其次,汉语讲究句子成分的完整性。必要的句子成分不能少,否则就被认为是半头话,比如“她前天晚上去拜访了”这句话在没有上下文的情况下就是不完整的,因为“拜访”必须接宾语。这也有助于我们在英语习得中去检查及物动词是否带了宾语。再次,汉语讲究句子类型的丰富性。汉语的句子类型多种多样,包括独立句、陈述句、祈使句、疑问句、反问句、双重否定句等,且都与英语有异曲同工之处,对我们习得英语有较大的借鉴和帮助作用。最后,汉语时态具有某种标志性。汉语中有很多与时态相关的词,如“在”“曾”“着”“了”“过”等,并通过这些词的运用,来指明说话时相关动作的状态。这对我们掌握英语的时态具有一定的帮助,如“着”“了”“过”实际上对应着英语句子的进行时、过去时、完成时。“昨晚我看了一场电影”与“Last night I saw a film”就具有同一性。

(三)利用汉语中的文化性表达,促进对英语中文化性表达的理解和把握

汉语中的文化性表达体现在遣词、造句、使用习语等各方面。如以“阿斗”指称蠢人,用“他真是华佗再世”表达“他医术非常高明”之意,选择“三个臭皮匠抵个诸葛亮”来表达人多出智慧。具备了这方面的汉语知识,就能更好地理解英语中的文化性表达并习以为常,还会与汉语进行比较。当我们看到“Even the dog swaggers when its master wins favor”“There are spots even on the sun”“It is better to be a head of dog than a tail of a lion”“A new broom sweeps clean”“Teach fish to swim”时,就会自然想到汉语中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新官上任三把火”、“班门弄斧”。可以说,汉语文化性表达的知识积累得越多,越有助于我们对英语文化性表达的理解。有意思的是,由于中英民族对自然事物和社会现象的认识、概括、总结具有一致性,汉语中积累的知识甚至可以直接移植到对英语的理解中,比如英语中的“as timid as a mouse”“Strike while the iron is hot” “Beauty is in the eye of the beholder”“A slow sparrow should make an early start”“The water that bears the boat is the same that swallows it up”,就可以直接用汉语中的“胆小如鼠”“趁热打铁”“情人眼里出西施”“笨鸟先飞”“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来对应。

三、第二目:克服干扰性影响避免犯错

汉语和英语没有语源上的亲近性,是差异性非常强的两种语言。根据二语习得理论,“在母语和目标语两者语言性规范不一致的情况下,当学习者将母语习惯带到二语学习中,母语的干扰性影响就会发生”[5]47-48。因此,要认真分析汉英两种语言、两种文化各自的本质特征,把握语际差异性,克服汉语言文化对英语习得的干扰性影响,努力习得不必地道纯正、但宜规范准确的英语及其文化。

(一)克服汉语组词规则和望文生义的影响,防止按照汉语字面意义编造英语单词和句子

一是防止组词规则的影响。“字词一体”是汉语的一个鲜明特点,除琵、琶等极少数单字外,汉语中几乎所有的单字就是词,也正好对应英语中的单词,如“书”对应“book”;但与此同时,汉语中也盛产合成词,这种合成词的构成法很简单,就是“词+词”,如“小孩”“火车”“新手”,或者“词+词+词”,如“脚踏车”“四边形”“人行道”。汉语这种合成词构成法给英语习得带来了很大障碍:由于汉语单字词可对应英语的一个单词,一些人想当然地认为汉语的合成词就应该对应英语两个单词、三个单词,而汉语合成词对应英语两个单词、三个单词的情形本身确实存在(如“新手”对应“green hand”、“单程票”对应“one way ticket”),又进一步加重了一些人这种想当然的意识,以至于有人生造出很多啼笑皆非的新英语单词来。面对“电脑”“多边形”“圆形”,人们生造了“electronic brain”“many sides shape” “round shape”等词组,完全不管英语单词中已有“computer”“quadrilateral”“circular”等单词。如果说这些英语词组虽属生造,但还有某种意义关联,可以让英美人强差人意的话,那么还有很多按照汉语字面意义翻译后将几个单词排在一起而形成的新词组,就让英美人一头雾水了。基于“肤浅”生造“skin shallow”、基于“表哥”生造“watch brother”、基于“见光死”生造“see light die”,就是这种情形。在英语习得过程中,一定要比较英汉两种语言的构词规则,避免对着汉语来码字。二是防止望文生义的影响。汉语中很多词组、短语是在长期发展过程中形成的,通过“望其文”,自然就能“生其义”,但由此推及英语,就不行了。比方说,对于“懒虫”“拖后腿”“找我的麻烦”“让我们热血沸腾”等汉语表达法,如果我们受汉语“望文生義”的影响,将其字面翻译为“lazy worm”“pull back leg”“find my trouble”“make our blood boil”,就有点生硬了。在英语习得过程中,一定要弄清汉语表达的真实含义,然后转换成规范的英语表达,诸如“lazy bones”、“hold me back”、“pick on me”“make us excited”等。三是防止一一对应的影响。在有些情况下,一个英语单词已经包括了几个汉语词汇的意义,但仍有一些人囿于汉语的习惯,用多余的英语单词表达出来。如用“impractical illusion”而不是“illusion”来表达“不切实际的幻想”,用“write letters to me”而不是“write to me”来表达“写信给我”,用“The price of the watch is dear”而不是“The watch is dear”来表达“这表的价格很贵”。基于此,要准确掌握英语单词的完全含义,避免画蛇添足。四是防止似是而非的影响。汉语和英语都有“一词多义”的情形,因而出现英语中几个单词都对应汉语中某一个词的现象,比如“man-made”“forged”“artificial”“false”“man-made”“fake”“unreal”都对应汉语的“假”,但这些单词却不能混用。为此,要准确把握需要表达的汉语词汇的真正含义,从而选用正确的英语单词,说“hollow words”而不说“empty words”,说“plain boiled water”而不说“white boiled water”。

(二)克服汉语短语、句子构成方式的影响,防止按照汉语句子结构排列方式形成英语句子

一是防止机械对应汉语字词而形成“英语单词依次排列”的短语和句子。将“你给我站住”表达成“You give me stand stop”,将“只见他心花怒放”表达成“Only see him heart flower angry open”,英汉词义好像一一对应了,但两者句意大相径庭。在使用英语时,我们一定要考虑词义和句意关联,不能指望这些单词排列式的英语句子会被英美人接受。二是防止套用汉语语序组合形成不顺畅的英语短语和句子。将“英国文学简史”表达为“British literature brief history”,将“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表达为“a socialist modern powerful country”,将“我学习很忙”表达为“My study is very busy”,将“今天天气很热”表达成“Today’s weather is very hot”,虽然意义没受多大影响,但句子很不通顺。在英语习得过程中,我们要按照词与词之间的关联程度、词与词之间的连接方式来排列,如“socialist”作为性质界定,要紧连着“country”,“brief history”与“British literature”之间用“of”连接,等等。三是防止套用汉语的句子成分组合规则而形成结构错乱的英语句子。在汉语简单句中,句子成分一般按照“定语+主语+状语+谓语+定语+宾语”的顺序排列,状语必须放在谓语动词前面,如“她昨晚和丈夫开心地看了一场电影”中的“昨晚”“和丈夫”“开心”都是状语,放在谓语动词“看”的前面,但若按此顺序表达成英语“She last night with her husband happily watched a movie”,就非常别扭了。在英语习得过程中,我们要按照英语的句法,将状语放在谓语之后,表达成“She watched a movie happily with his husband last night”。四是防止基于汉语的思维定势来排列英语从句。在汉语从句中,“先有因后有果”、“先有头后有尾”已成思维定势,因此在处理两个分句的顺序上,把“原因句”、“先发生句”放前,如“因为你犯下了大错,所以必须受到惩罚”,“听到这一消息时,她悲痛不已”。但在英语从句中,“结果导向”、“重要性导向”比较普遍,因此在处理两个分句的顺序上,把“结果句”、“重要句”放前,如“You should be punished for you made a big mistake”,“She was sorrowful when she heard the news”。为此,我们要比较英汉不同的分句排列习惯,避免出现“Because you made a big mistake,so you should be punished”和“When she heard the news,she was sorrowful”的表达方式。

(三)克服汉语语法的影响,防止出现没有英语语法特色甚至不合英语语法的句子

英语语法在很多方面与汉语语法迥异,因而形成自身特色,也成为中国人英语学习中的难中之难,人们稍不注意就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错误。Ellis曾研究表明;以汉语为母语的人在学习英语时产生的语法错误有51%来自于母语的影响(Ellis,2000)[5]302。在英語习得的过程中,要下大力气克服汉语语法的影响。一是克服汉语动词无“时态”的影响。汉语动词没有词形变化,因而动词本身无法显示时态特征;为体现句子的“时”,只能通过增加某些表示时间或状态的词,如“已经”、“正在”、“着”、“了”、“过”等。为此,就要从汉语的语法藩篱中跳出来,特别注重英语动词的时态特征,并通过动词的不同转换形式和“be”、“do”、“will”、“have”等助动词的应用来掌握英语的十六种时态。与此同时,还要注意前后时态对应的问题,避免出现“They are planting trees when we went there yesterday”前后时态不对应的情形。二是克服汉语动词名词无“数”的影响。汉语的名词、动词都没有“数”的形式变换,“这张桌子”和“这些桌子”中的“桌子”就是“桌子”,“他玩”和“他们玩”中的“玩”就是“玩”,不像英语有“table”与“tables”、“plays”与“play”之别。为此,在英语表达中,一定要牢记“单数形式”和“复数形式”同时存在,注意结合所表达的人或物的数量对动词、名词的形式进行转换。与此同时,还要注意英语中的集体名词作为复数对待,不可数名词作为单数对待。三是克服汉语被动语态“潜形”的影响。汉语与英语都有明显的被动语态表现形式,如汉语“被”、英语“be+过去分词”。但在汉语中,很多具有被动意义的句子却往往以主动语态的形式出现,因而造成被动语态“潜形”,如“这座房子正在建设中”“杯子打破了”等就是这种情形。为此,要透过汉语句子主动形式这种现象去看被动内容这种本质,并在英语中体现出来,将上述句子表达为“The house is being constructed”“The cup was broken”。

四、第三目:正视改变性影响宽容创新

语言被传播的过程,也是被改变的过程,仅就语音来说,“一个法国人说英语,他的英语听起来像法语”(Ellis,1999)[6]。英语在中国土壤中传播并发生变异,同样具有必然性。“中式英语可能将不再被当作英语错用的反面例子,因为越来越多的中式英语词汇和表达方式开始被以英语为母语的主流社会所接受”(许建明,2014)[7]。为此,要正视汉语言文化对英语的改变性影响,宽容英语应用中的创新。

(一)创新形成具有汉语特色的英语词汇体系

一是对现有汉语词汇进行音译。一方面是地名等名称类词汇,如“Shan”(山)、“He”(河)、“Hu”(湖)、“Hai”(海)、“Jie”(街)、“Lu”(路)、“Dadao”(大道)、“Mudan”(牡丹)等。另一方面是特有社会现象类词汇,如“bainian”(拜年)、“guanxi”(关系)、“taqing”(踏青?)、“tuhao”(土豪)、“zhifubao”(支付宝)、“hongbao”(红包)、“tucao”(吐槽)、“nihao”(你好)等。二是在音译的基础上按照英语构词法进一步形成新词。“人民”是具有特定汉语意义的词汇,可以在音译为“renmin”之后,按照英语构词法进一步形成“renminity”(人民性)。“给力”是近年来一个非常流行的汉语网络词汇,可以在音译为“geili”后,按照英语构词法进一步形成“geilivable”(给力的)。三是对生动形象的常用汉语词汇和词组进行逐字翻译。在“paper tiger”(纸老虎)、“long time no see”(好久不见)已被英美人接受的谨慎启示下,可以尝试性地创造“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人山人海)、“add oil”(加油)、“seven up eight down”(七上八下)、“open the door see mountain”(开门见山)、“like flower like jade”(如花似玉)等词汇,以期经过一段时间后纳入英语词汇体系。四是对人们习以为常的汉语词汇和词组进行创造性英译。在汉语中,“绿化”、“形式主义”“本本主义”等表达非常普遍,可以在“绿”(green)、“形式”(form)、“本本”(book)的基础上按照英语构词规则将其表达为“greenize”“formism”“bookism”。在汉语中,还有用数字对相同词汇进行总称的习惯,如对“坚决响应”、“坚决服从”、“坚决贯彻”、“坚决落实”总称为“四个坚决”,对“富强湖北”、“创新湖北”、“法治湖北”、“文明湖北”、“幸福湖北”总称为“五个湖北”;基于此,可以创造“four firmly”“five Hubei”等词组。五是按照汉语词汇关联性创造新的英语词组。在汉语中,“工作”与“会议”、“调查”与“报告”常常连接在一起,也不妨用英语表达为“working meeting”“investigation report”。

(二)彰显传播具有中国特质的文化性表达

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中国人形成了一些约定俗成的文化性表达,既包括词汇、短语,也包括句子,并在汉语中广泛体现出来。虽然这些文化性表达都能用英式英语、美式英语直接或间接表达,但用下列方式创造中式英语,不仅可以保留原汁原味,还可以彰显传播中国文化。一是音译具有汉民族渊源的词汇。盘古、华佗、诸葛亮等人物名词在汉语中除本义外都具有指代意义,可以通过音译的形式进入英语词汇体系,来指代某一类人,如用“Zhuge liang”表达“the wise man”之意。还有,“God made the world”中的“God”也可以用“Pan’gu”(盘古)来代替,以传播中国式神话。二是直译具有中国特色的词汇和成语。“electric bulb”“wooden head”“night cat”分别是对汉语词汇“电灯泡”、“木头脑袋”“夜猫子”的直译,以此来借指“尴尬的陪衬”、“蠢人”、“熬夜者”,就有一种戏谑之美。“Some prefer radish but others prefer cabbage”“?A‘chi’may prove short while a ‘cun’ may prove long”“Gold can’t be a hundred percent pure and man can’t be a hundred percent perfect”分别是汉语俗语“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的直译,其义自见,具有中国特色,没有必要用其他句子如“Tastes differ”等意译出来。如果将“one in a thousand”中的“thousand”替换为“hundred”、将“spend money like water”中的“water”替换为“dirt”、将“She is the apple in her father’s eye”中的“the apple in her father’s eye”替换为“the pearl on her father’s hand”,就会颇具中国意味。三是选择直译的中国俗语而非对应的英国俗语。“He loves the house loves the crows”(爱屋及乌)?虽然与“He that loves the tree loves the branch”意义相同,但前者可以让人浮想乌鸦栖于美屋、甚至月落乌啼霜满天的中国式场景。同样,“Even the dogs and roosters will go to the heaven when their master becomes an immortal”(一人得道,鸡犬升天)、“Play harp to the cow” (对牛弹琴)、“Speak of Caocao, here he comes”(说曹操,曹操到)等都体现出中国气派,远好于“Even the dog swaggers when its master wins favor”、“Talk to a brick wall”、“Speak of the devil”等英式英語表达。

(三)积淀传释具有东方智慧的思维方式

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和英美人具有较大的差异性,中国人之强调具体认知、弱于抽象思维、重个性轻共性、以实践为中心、注重和谐的思维特点(Chan,1999)[8],就明显有别于英美人。不同的思维方式诉诸于语言表达,就会形成不同的语言风格,为此应当宽容具有东方智慧的表达方式。一是在句子使用上。英美人喜欢用从句,中国人喜欢用简单句,而且多个简单句并列。在“China is a great country,its capital is Beijing and biggest city is Shanghai,you can appreciate many beautiful scenic spots in this country”与“China is a great country whose capital is Beijing and biggest city Shanghai,where you can appreciate many beautiful scenic spots”中,不妨选用前者。二是在段落排列上。英美人喜欢先说重要的,再依次说比较重要的、不重要的、微不足道的;中国人则往往相反。为此,在中式英语表达中,完全可以用“What needs to be particularly emphasized is”(需要特别强调的是)、“This point must be brought to our attention”(这一点务必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来开启或结束一个段落。三是在谋篇布局上。英美人喜欢综述别人的已有成果,并较早明确提出自己的观点,中国人则喜欢立足一点而引申开来,再慢慢地提出自己的观点;英美人喜欢一层一层地加以说明或论述,并用1.1.1、1.1.2、1.2.1、1.2.2等标注使文章碎片化、块状化,中国人则喜欢从头至尾一气呵成,追求天衣无缝、行云流水的美感。为此,应倡导用汉语思维方式来写作英语论文,并通过持续不断的努力,使中式英文论文写作与英式英文论文写作获得同样重要的地位。

参考文献:

[1] 陈晓莹.加拿大的浸入式教学法及其在我国外语教学改革中应有的影响和作用[J].英语研究,2012,(1):70.

[2] Piaget J, Montangero J, Maurice-Naville D, et al. Principles of Genetic Epistemology[M].London: Routledge 1997.https://baike.baidu.com/item/%E5%BB%BA%E6%9E%84%E4%B8%BB%E4%B9%89/1428706?fr=aladdin

[3] 杨惠芳,郑奕.英语中国化的趋势及模式[J].江汉大学学报,2006(1)104.

[4] Kellerman,E.Towards a characterization of the strategy of transfer in second language learning. Interlanguage Studies Bulletin,1977,2(1):58-145.

[5] Ellis,R.The Study of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47-48,302.

[6] Ellis,R.Understanding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9:19.

[7] 许建明.中式英语在华日益流行[N].新加坡:海峡时报,2014-5-5(4).

[8] Chan, S. The Chinese Learner—a question of style [J].Education Training: Vol. 41 Issue: 6/7,1999:2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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