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权交易资本市场服务国企新旧动能转换实践

苗伟

1 产权市场的“三步走”战略

产权行业的未来发展从宏观上看将分三步走。第一步是整合平台。实现区域资源要素市场集中统一；第二步是嫁接生态。平台经济就是生态经济，所谓的生态经济对内称为集团化，对外就是会员制、合作制。如果平台不能嫁接生态，就没有经济基础。没有经济基础，在面临像公共资源平台不允许收费等问题上，将没有能力实现平台的公信力和公益性属性，也就无法保证平台未来的长期可持续发展。不懂得如何嫁接生态，原则上讲也就干不了平台；第三步是实现全国联盟。在生态有效循环的前提下，实现全国联盟才有可能。如果各家产权交易机构仅把产权市场看成是一个信息平台，未来一旦全国联网把自家的信息拿走，中小机构就会灭亡。所以，如果我们实现生态化的发展，在当地深化新旧动能转换，打造成落地的、实质性的配套服务业务，那就不怕联盟，甚至全国各家产权交易机构都会盼着早日成为一家，在更大范围内实现资源的共享和业务的协同。

2 产权市场的“五个困境”

一是产权市场作为一个长尾市场，是有头部的，而长尾市场的头部一定是北京、上海等少数的交易所，把主要的资源都集中了，特别是产权市场最核心和最主要的央企业务资源，基本上被头部市场垄断了，所以大部分交易市场并没有多少资源来支撑一个大平台的发展，这是这个行业第一个尴尬的地方。

二是产权市场作为非标非连续性市场，要想产生很大的交易量是很难的，所以很多机构就想在标准化和连续性上做点事，但是国家监管很严，底线很明确，只要涉及标准化连续性一定会遭到查处，所以那不是我们市场发展的方向。因此这多么年来我们一直坚持非标非连续的市场定位，交易规模始终上不去，这也是产权市场尴尬的地方。

三是公共资源以及淘宝等政府平台和市场平台对我们的冲击。以公共资源为例，一方面吃财政饭不收费，那就要求我们也不能收费；另一方面，尽管不收费，市场平台依旧会指责我们联合政府搞市场垄断，服务还不行，各类社会主体一片骂声。从这个层面来讲，产权市场在这个竞争中，处于夹缝，实际上也处于劣势。

四是我们一直把自己定位为资本市场，而资本市场追求的最终状态是统一集中。既然是资本，就要跨区域、跨所有制流动，而我们目前又不愿意朝这个方向走，具有地方特色的行政化、垄断化发展模式与资本市场统一集中的大势所趋之间，实际存在着一些矛盾。

五是“放管服”改革的深入发展对“红顶中介”带来了很大的冲击。本来“放管服”改革是政府减税放权，但目前的主题出现了偏差，打倒“红顶中介”的倾向性特征明显，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从市场经济大方向来看，既要发挥政府功能，更要发挥市场功能，而市场运转必须要有大量专业中介服务机构。美国的中间人经济、中介经济在美国GDP中占33%以上，是非常大的一个经济体量。对此，我国目前缺少科学的管理理念，很多专业服务机构被界定为“红顶中介”，陷入了发展的困境。

3 产权市场的“山东模式”

山东产权做新旧动能转换，提出要在平台上培育生态的概念，总的想法是利用平台集聚的资源开展相关多元化的业务，在内部推行集团化，在外部推行合作制，然后通過建立生态带动其他相关业务的成长，用增值业务赚来的钱来养着这个大平台，未来的平台就是可以免费服务的，而嫁接的这些各种增值服务的业务会成为产权市场未来生存发展的主体。平台走向生态化，是一个必然，资本市场走向全国的统一联网、共建共享也是一个必然，但是我们要把握好整合的时机及整合的方法、节奏问题。

为什么说生态经济有很大的空间？一方面广义产权理论提出了广领域、多权能、四联动，明示了产权行业有界定、配置、交易、保护等多重功能，服务空间绝不仅仅是交易。另一方面，中介经济实际上是专业的服务经济，在中国还有很大的空间，作为中间人经济要承担搭桥人、认证人、强制者、隔离者及风险承担者五个职能，如果按照这五个标准来界定产权中心现在发展阶段，我们可能更多的是承担着搭桥的职责，还有很多功能没有发展出来，未来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按照共享经济理论，全国的统一联网、共建共享的产权市场大平台将聚集大量资源，挖掘出大量市场与客户之间合作共赢的机会，实现风险共担和利益共享，这是我们打造生态经济新模式的主要依据。

山东产权目前按照资本交易、要素转化、大众投行、社会服务“四位一体”的战略布局，呈现出集团化发展的良好局面。经过几年的努力，山东公共资源市场建立了全国独有的“一个平台、两个中心”模式，山东产权作为两大中心之一，承揽了所有的公共资源对外转让业务，成为了政府的“销售部”，与扮演政府“采购部”角色的另一中心（事业单位）各负其责，健全了公共资源市场体系。作为山东省公共资源协会会长单位，山东产权联系服务着各级公共资源中心和所有转让方、采购人、投资人、供应商、评审专家及各类中介机构，省级公共资源体系的下属企业都已划转给山东产权，与此同时，各种要素都列入公共资源目录，列到目录就要进场交易，山东产权用一个平台实现了多品种交易，提高了效率，降低了成本。

4 产权市场的“四个转变”

一是发展观念要转变。产权市场的发展观念绝不仅仅是做国有产权业务，也不仅仅是做公共资源业务，我们的目标是做一切资源的转换，我们提出的口号是“让天下没有无用的资源”，把所有的资源通过产权界定转化成资产，然后把资产投入到经营之中变成资本，这就是大众投行业务，也是交易业务、配置业务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其中的发展空间特别大。以投行业务为例，我们认为用大众投行来养着平台也不是没有可能。在国企混改业务中，混改方案并不直接由交易中心制作，交易中心的投行部在市场开拓中发现混改需求，借助自有投资公司，联合外部其他投资公司和合作伙伴一块去做这个业务，从前期介入并服务，掌握主动权，而不是等到挂牌后再介入。

二是业务模式要转变。业务模式转变的重点，就是互联网思维，“羊毛出在猪身上”。我们如果不用互联网思维，将来交易中心也会越来越走入困境。我们的司法辅助业务，原来最高院指定了五大平台以后，很多机构认为没有机会了，我们反而认为这是个重要的机会，所以我们组织200余人团队，向全省1个高院、19家中院、180余家基层人民法院委派司法辅助人员，把司法辅助业务完全线下垄断，线下垄断后完全可以通过线下控制线上。现在包括淘宝、京东在内的平台都在积极寻求与我们的合作。在此期间，我们与各级法院建立了密切的合作关系，对其下一步重大项目、破产项目进场处置打开了市场空间。第二个业务是采购业务，采购业务我们也是不以营利为目的，尽管不收费，但是因为采购带来了大量的供应商，了解了大量企业的需求。在此基础上，一方面我们有国际贸易公司可以做直营贸易，可以直接做供应商，另一方面我们做后端供应链管理和供应链金融，养着平台完全没有问题。

三是服务内涵的转变。过去我们更注重鉴证，现在应该更注重客户的体验，因为从我们现实操作来看，大家对交易中心开展公共资源交易业务的意见主要集中于服务体验上。产权市场的主要矛盾确实已经转换为广大客户日益增长的高端化、个性化、集成化的服务需求，与交易中心原来服务意识淡薄、服务项目单一、服务模式固化之间的矛盾。所以我们积极推进“服务经济”向“体验经济”转型，在内部专门成立了客户体验中心，让来做业务的人感觉不是来办事的，而是来消费的、来享受的，不断提升客户的“尊严感、愉悦感、神圣感、获得感”。维护好客户就会形成消费习惯，就会增强消费粘性，就会逐步有忠诚度。为进一步改善客户体验，我们并购业内领先的科技板块上市公司，实现自己人搞业务系统软件开发，解决了委托外部公司开发软件的速度慢、集成难、体验差等问题，目标是让我们的交易系统能够像玩网络游戏一样好玩，实现因果立兑、时空再现、美梦成真，密切与客户之间的关系。

四是经营策略的转变。一方面，现在的产权市场主要是靠政策支撑和关系维护，下一步产权市场应该是“以数据做支撑以技术做引领”。我们的科技公司来了以后就要对所有有资产资源信息的部门进行一对一的对接，建立信息引流，都引入大数据库中，然后做信息挖掘，这个需要很大的投入，但必须走到这一步才能实现不依赖于哪一个具体的政策，要不然始终抬不起头来，不像真正市场化的主体。公共资源市场化也是大势所需。另一方面，实现从注重货源到注重销售渠道的转变，在目前的经济形势下，商品过剩压力逐渐加大，卖东西变得非常困难。下一步需要加大营销渠道的建设，加大市场推销的能力，为此专门成立传媒公司，专门做项目路演，有针对性地进行宣传，建立广泛的营销体系，对不同交易品种专门建立销售体系和销售渠道来推广这些商品，将来才可以实现这个转变。

5 产权市场的“四个坚定不移”

山东产权在实现新旧动能转换方面紧紧抓住以上“四个转变”，但是我们仍牢牢记住我们的本行，始终做到“四个坚定不移”。

一是坚定不移把服务国家和地方发展战略放在首位。认真学习领会贯彻党和国家的大政方针，包括地方政府区域发展战略，这是产权市场发展的根基，否则地方政府就不再认为你是一个有价值的机构，进而会丧失市场优势机会。

二是坚定不移服务国企国资改革。所有產权交易机构应不忘初心，不要忘记是从哪里起步的，不要忘了从根本上是干什么的，服务国资国企改革仍然是我们永恒的追求和永远的目标，虽然产权市场需要四个转变，但不能忘记我们的初心和我们的本行。

三是坚定不移推行统一、规范、高效的发展理念。规范仍是我们的生命之本。我一直提产权市场要树立“一高二公”的发展目标。“一高”，是指有很高的市场效应，到你这卖东西能卖得出去还可以卖个好价。“二公”，一个是公益性，一个是公信力。用规范带来公信，不断降低收费实现公益，这是必须承担的社会责任。

四是坚定不移加快统一资源要素平台。过去一个企业的融资有三种方式，股权融资、债权融资，还有就是企业从卖出商品和服务的收入中拿出一部分重新投入生产的融资。而产权市场实际上已经打通了通过资源要素直接融资助力实体经济发展的途径，像产能指标这种在“四表一注”中不予体现的资源要素实际上也能带来大量的现金流。未来，围绕产权市场的新定位，应在与地方政府服务中提出新的观点和解决方案，为地方政府和国有企业低效、闲置、报废资源的盘活赋予新的定义和解读，打开更加广阔的合作空间。

（作者为山东产权交易中心党委书记、董事长。本文为作者在“推进产权交易资本市场体系建设，助力国企国资改革<井冈山>高峰论坛”上的专题演讲。文章经作者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