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两孩政策实施前后河北省出生活产数及性别比变化趋势分析

杨荣山 张英奎 李进华 范松丽 杜立燕 左利红

为应对全球生育率降低和人口老龄化问题，国家和本省从2014年开始，人口政策出现重大调整，2014年5月30日“单独两孩政策”开始实施，2016年1月1日“全面两孩政策”正式实施。人口政策出现重大调整后，人口变化趋势成为学术界研究的焦点，王开泳[1]等预测，潜在生育人群将在2016年—2019年的四年间逐步释放，出现生育高峰。由于个人的生育意愿受政策、经济、地域差异等多方面因素影响，那么生育政策调整对本省的出生人口和结构影响程度如何，是否符合国内的研究预测，尚未见到类似报道。本文通过对河北省两孩政策实施前后的活产数变化情况进行分析，掌握出生人口变化趋势，为政府决策提供可靠依据。

资料与方法

一、一般资料

建立全省出生活产数报告系统，收集2014年—2017年全省所有助产机构住院分娩出生的活产数，包括户籍人口和非户籍人口。活产定义为妊娠满28周及以上(如孕周不清楚，可参考出生体重达1 000克及以上)，娩出后有心跳、呼吸、脐带搏动、随意肌收缩4项生命体征之一的新生儿。

二、研究方法

1.数据收集：采用《全国妇幼卫生调查制度》中统一的《住院分娩情况月报表》[2]上报数据，省内所有的助产机构每月将本机构的活产数(包括男女分类活产数)，统一报至本辖区的县区级妇幼保健机构，再由县区级妇幼保健机构通过妇幼卫生年报网络直报系统逐级上报至市级和省级。建立省、市、县三级数据质量逐级审核制度，保证数据上报质量。每年开展妇幼卫生报表质量控制，对数据上报质量进行质量控制。

2.统计学处理：本研究中相关数据统计分析采用SPSS 23.0统计学软件，计数资料用率或构成比描述，对男女性别比按月采用线性回归分析方法进行分析，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结 果

一、活产数变化特点

河北省共有助产机构1 359所。全省在2014年—2017年四年中出生活产数出现较大波动，2014年出生活产数最多(1 195 383人)，2015年活产数最少(737 910人)，2015年比2014年出生减少45.7万人，减少38.3%(457 473/1 195 383)；2016年(1 084 347人)比2015年增加34.6万人，增加46.9%(346 437/737 910)，但与2014年相比并未增加，反而减少9.3%(111 039/1 195 383)；2017年(961 194人)比2016年又减少12.3万人，减少11.4%(123 153/1 084 347)。

从每月的分娩活产数趋势来看，从2014年6月开始活产数出生快速上升，在2014年10月—11月达到最高峰。随后在2015年快速回落，全年形成生育谷底。2016年全省出生活产数陡升，再次出现一次生育高峰，随后在2017年开始逐月下滑。(见图1)

二、市区内与县域内助产机构活产数变化情况

2015年与2014年相比，市区内活产数减少50.3%(203 161/403 552)，县域内活产数减少33.5%(265 312/791 831)，市区内减少幅度较大；2016年与2015年相比，市区内活产数陡增87.3%(184 518/211 391)，但县域内活产数只增加30.8%(161 919/526 519)，与2015年的减少幅度基本相同；2017年与2016年相比，市区内活产数减少7.8%(30 784/395 909)，县域内活产数增加13.4%(92 369/688 438)。2015—2017年三年中，无论是市区内还是县域内助产机构活产数均低于2014年(见表1)。

图1 2014年—2017年河北省出生活产数变化趋势(人)Figure 1 The trend of the number of live births in Hebei Province from 2014 to 2017 (person)

YearTotal number of live birthsRegional DistributionUrban RuralSex distributionMaleFemaleSex ratio20141 195 383403 552791 831628 279567 0901.112015737 910211 391526 519387 015350 8841.1020161 084 347395 909688 438563 913520 4231.082017961 194365 125596 069497 715463 4691.07

三、出生人口男女性别比变化情况

2014年—2017年本省助产机构活产数出生人口性别比分别为1.11∶1(628 279/567 090)、1.10∶1(387 015/350 884)、1.08∶1(563 913/520 423)、1.07∶1(497 715/463 469)，呈逐年下降趋势(见表1)。按月统计全省助产机构出生人口性别比可见，本省助产机构出生人口男女性别比呈逐月下降趋势(见图2)，按月份计算得到线性回归方程为Y=1.117-0.001X(β=-0.736；P<0.001)。

图2 2014年—2017年河北省助产机构出生人口性别比变化趋势Figure 2 The trend of sex ratio in the midwifery institutions of Hebei Province from 2014 to 2017

结 论

一、“全面两孩政策”短期促进本省出生人口增长，但效果有限

国家在2013年11月15日首次公布将实施单独二孩政策[3]，受此影响，一批符合条件的育龄妇女出现“抢生”现象，在2014年下半年本省出生人口就出现了一波快速增长过程，再加上每年年底10—11月间的生育小高峰叠加效应(见图1)，下半年比上半年出生增加18.4%，其中市区内增加20.9%，县域内增加17.1%，市区比县域增加幅度大。康楚云等[4]研究同样显示，单独二孩政策实施第一年(即2014年)，国内就出现活产数的明显增长，与本次研究结论一致。中国从上世纪八十年代推行“一对夫妇只生一胎”的计划生育政策，但对农村人口的计划生育政策有所放宽，而这批人群中的城市人口却大多是独生子女，也符合“单独两孩政策”，所以在“单独两孩政策”实施后即出现一波生育高峰，而且城市比农村更明显。

2015年受到北方羊年习俗和观念的影响，全年生育活产数处于较低水平，掩盖了“单独两孩政策”带来的二胎生育的真实情况。赵薇等[5]研究表明，北京等地虽然2015年活产数总量较2014年减少，但二孩占比却明显增加。本省22所助产机构的危重孕产妇监测结果同样显示，产妇二胎占比在生育政策调整前的2013年为35.5%，到2017年为54.1%，提高了52.5%，呈增加趋势。

2016年1月1日“全面两孩政策”实施后，在新政策影响与2015年被羊年习俗抑制生育意愿反弹的双重作用下，全省出生人数增加将近50%，尤其是市区内增加达到87.3%，明显高于县域内出生人口增加。说明生育政策对人们的生育意愿具有明显的影响，尤其是对城市人口影响更大。在2014年5月以前，一些省份已经开始适当放宽生育政策，河北等省市实行“一孩半”政策，即农村夫妇，生育第一孩为女孩的，可以再生育二孩。所以此次国家调整“单独两孩”、“全面两孩”，受影响的人群主要是城市育龄妇女。从这四年的出生活产数可以看出，两次政策调整后，都是市区内出生人口增加比例相对较大，而县域内出生人口增加不明显。

可以看到，两次计划生育政策调整，使本省的生育潜能得到了集中释放，出现了生育高峰。但我们也同样看到，“全面两孩政策”实施后，本省的出生人口与翟振武等[6]研究估计的相差不大，2016年甚至还略低于2014年，并在2017年出现逐渐减少的趋势。

韩国的计划生育政策调整过程也可以说明，在总和生育率低于1.6以下的低生育水平时，调整生育政策，其政策效果可能不明显。中国的总和生育率在2000年就低于1.6[7]，至今已经有十几年时间，此次全面放开两孩政策对提高总和生育率的可能作用有限[8]。

二、“全面两孩政策”对优化人口结构作用明显

从图2可以看出，在2014年5月“单独两孩政策”实施前，本省出生人口男女性别比一度达到1.13:1。随着“单独两孩政策”、“全面两孩政策”的实施，本省出生人口性别比呈逐月波浪样下降，虽然一些月份有所波动，但整体呈下降趋势。2017年全年为1.07:1，处于合理水平。“全面两孩政策”的实施，改善了人口男女结构，促进了人口均衡发展，与李桂芝等[9]研究结果相一致。

三、应加强生育配套政策的制定落实

在2016年10月—11月，本省月出生人口达到高峰后，在2017年全年都处于逐月下滑过程，2017年比2016年减少出生11.4%。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生活压力的增加，人们的生育意愿也在不断变化。邢钰晗[10]、时涛[11]、邓金虎[12]、王培安[13]等学者的研究显示，人们的生育意愿，不仅受到国家政策的影响，还受到社会、经济负担、教育成本、购房成本、抚养能力、社会保障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因此，要想落实好国家计划生育政策，促进人口结构优化，增加劳动力供给，减缓人口老龄化进程，促进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还需要加强生育配套政策的制定和落实，构建政策生育制度体系，不断完善社会支持和利益引导机制，扩大公共服务供给，营造生育友好的社会环境：大力发展婴幼儿托育服务，减轻家庭后顾之忧；提高妇幼健康服务水平，促进女性就业-家庭平衡；积极推进医养结合，减轻家庭养老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