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扶贫的现实困境研究
2019-08-22夏承海
夏承海
(无锡工艺职业技术学院 体育部,江苏 宜兴 214206)
我国体育扶贫现实困境的客观原因主要是社会保障机制总体水平低、农村体育公共服务不均、农村及扶贫地区经济发展滞后等,主观因素主要是体育扶贫主体文化素质不高、“三高”“三低”等疾病下运动心理恐慌、维权意识淡薄。
1 现实困境
1.1 政策困境:社会保障机制总体水平低
体育扶贫重要政策年历表见表1。
表1 体育扶贫重要政策年历表
由表1可知,扶贫开发政策初期,体育扶贫政策尚未被纳入,贫困地区的体育人口享受国家普适性扶贫开发政策带来的边际效应。1995年8月29日公布《中华人民共和国体育法》。2006年,国家体育总局开展“农民体育健身工程”“雪炭工程”体育扶贫专项工作,全国1/6的行政村建设标准体育设施。县级以上政府制定全民健身实施计划,并对落实情况进行评估和监督。2015年,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健康中国”理念,提倡大卫生、大健康,强调以农村为基点,推动健康领域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实现全民健康覆盖,促进社会公平[1]。
我国历年的扶贫政策中,公民体育权利保障都有所涉及。体育扶贫政策有别于其他政策,主要体现在内容与表现形式上。
1)体育扶贫享受文化扶贫政策带来的“红利”,将体育纳入文化的范畴。国家提出“加强贫困地区乡风文化建设”,明确规定,县级以上贫困地区体育设施达到国家标准,贫困地区的体育人口享受国家普适性扶贫开发政策带来的边际效应。
2)体育扶贫政策难以突破以体育硬件设施为主要评价标准。国家通过“农民体育健身工程”“雪炭工程”,完善了部分贫困地区的公共体育服务设施,但缺乏管理和维护公共体育设施的措施,缺乏组织体育赛事的举措。
3)体育精准扶贫政策应统筹兼顾特殊人群与普通人群。特殊人群指老人、妇女、儿童等,普通人群指普通公民。根据国家公布的体育扶贫政策文件,特殊人群的体育保障明显高于普通人群,贫困地区的普通人群实际上没有完全被纳入体育扶贫对象。
1.2 实践困境:农村体育公共服务不均等
体育公共服务是为实现和维护社会公众或者社会共同体的公共体育利益,保障其体育权益的目标实现,以政府为核心的公共部门依据法定职责,运用公共权力,通过多种方式与途径,以不同形态的公共体育物品为载体所实施的公共行为的总称。我国县级以上政府部门均设有体育组织机构。胡庆山、王建[2]的调查显示,71.7%的农民认为农村体育公共服务“完全没有提供”,大多数乡镇体育经费人均0.5元,且多用于乡镇文体站工作人员财政工资补贴,有限的体育经费用于“养人”而非“养事”现象普遍存在。究其原因,主要是体育公共服务缺位,供给“不平衡”。农民想健身而没有场地器械、有场地器械而非自己所愿、有场地器械而无人指导。近年来,很多农民从农村搬到乡镇、县市,附近公园成为健身乐地,广场舞成为普遍现象,留守农村的大多无人问津,而道路不平、公共照明不全成为他们不愿参与健身活动的主要原因。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政府应构建多元化农村体育公共服务供给方式,实现农村体育公共服务均等化。
1.3 经济困境:农村及扶贫地区经济发展滞后
随着经济的发展,伴随“求学流”“民工流”,许多农民成为城市居民,加速了农村青壮年人力资本的匮乏,中老年人成为农村经济发展的主力军,进而加速了农村老龄化,“空巢”现象严重[3]。笔者前期调查结果表明,农村60岁以上老人中有85.5%仍外出务工,中青年中90%以上常年外出务工,“空村”很多。总而言之,农村及扶贫地区人力资本匮乏,经济发展滞后。
政府应积极引导农村人力资源回流,利用天然生态环境,构建多渠道、全方位创新创业模式,大力发展农村经济。
1.4 文化困境:体育扶贫主体文化素质低
马丁伯格认为,思想是行为之先导。体育扶贫主体是农民,他们的教育水平及认知有限,健身与养生的观念不强烈。米歇尔·福柯在《自我技术》中提出,个体性会被塑造成新形式,并屈从于一套特定的模式[4]116-118。城市广场文化逐渐渗透,村镇广场舞兴起,但参与者多为中老年妇女,组织非官方,缺乏系统的管理及激励措施,难以持续。农村的闲暇时间主要集中在农历腊月和正月,农民工返乡,加之非农忙季节,热闹非凡。村民难以从抽烟、喝酒、打牌中抽身进行体育锻炼。
阿尔蒙德调查结果显示,教育层次与参与程度成正比[5]。体育扶贫在文化层面上是“横向式”的,不局限于某个地区,也不局限于某种特定的政治或经济管理形式,很多地区进展得很快。米歇尔·福柯指出,人们寻找的不是“主要敌人”,而是“直接敌人”[4]112-113。体育扶贫的主体是农民,解决农民的体育文化认同感是重中之重。
1.5 健康困境:“三高”“三低”等疾病下运动心理恐慌
魏众认为:“提高健康资本存量对农民获得非农业收入具有重要作用。”[6]2009年,我国开始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确立新农合作为农村基本医疗保障制度,农民享受“三农”政策带来的福利。前期调查发现,50岁以上的农民“三高”(高血脂、高血压、高血糖)、“三低”(低血脂、低血压、低血糖)症状明显,且男性患病机率高于女性。
体育扶贫的主旨是提高农民的幸福感。解决农民健康困境,一方面,需要政府定期提供基层农民体质健康检测服务,并给出科学的自我检验对比报告;另一方面,需要政府派出具备运动医学知识的专业人员,为农民提供科学的运动处方。传播运动医学知识,消除农民疾病下的运动心理恐慌。
1.6 权利困境:弱势群体维权意识淡薄
我国弱势群体有1.4~1.8亿人,占总人口的11%~14%。农村弱势群体缺乏必要的法律知识、完善的体育专业知识、固定的经济收入、稳定的社会地位等,维权意识淡薄。利益代表组织缺位导致利益诉求上达不畅。弱势群体无法享受体育权利,在体育权利受损时无法表达群体利益,不知如何寻求救济。
目前,我国县级以上政府部门设有体育扶贫办公室,弱势群体可自愿建立自己的体育扶贫利益代表组织,将他们的真实诉求上达体育扶贫办公室,维护自身的体育权利。
2 建议
实事求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打造多元主体,多元共治,实现体育精准扶贫。体育精准扶贫建立在扶贫地区具有差异性的基础上。国家经过宏观调研,颁布体育扶贫政策,是解决农村体育问题的关键。坚持大扶贫格局,注重扶贫同扶智、扶志相结合。应针对不同地区体育扶贫的具体措施,打造“多元主体”:国家层面的全民健康战略布局、社会层面的城乡一体和谐社会、农民层面享受体育的健康生活方式。实现“多元共治”:构建由基层农村及农民主动形成的农村体育管理运行的家长式治理,构建随体育扶贫政策深入而采取的政策持续维护管理的运动式治理,构建政府各部门形成“抓手”齐抓共管的碎片化治理,实现体育精准扶贫。
体育扶贫应与扶智、扶志相结合,构建开发式体育扶贫和帮扶式体育扶贫,与“微媒体”结合,实施“体育+”扶贫模式。扶智指营造良好的体育文化氛围,提高体育扶贫主体的体育文化认同感。扶志主要针对习惯“等靠要”的贫困户,以党建引领,支部带党员、党员带群众等形式,促使他们转变思想,提升精气神,不断激发内生动力,变“要我脱贫”为“我要脱贫”。重在参与,让贫困人口参与各种类型的帮扶项目,边干边学,边干边树立信心。
实践证明,贫困人口的稳定脱贫必须依靠内生动力和发展能力。始终坚持扶贫与扶志、扶智相结合,既授之以鱼,又授之以渔,帮助贫困户树立“自力更生、勤劳致富”的观念,以实现稳定脱贫。
广西壮族自治区马山县交通闭塞,经济发展落后,是国家重点扶贫地区。2017年5月,借助中国—东盟山地马拉松赛和中国—东盟山地户外体育旅游大会的成功举办,马山县一度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此后,马山县凭借得天独厚的生态、旅游、体育资源,实现了经济的飞速发展,成功打造了“马山模式”[7]。
2017年8月,江苏省宜兴市张渚镇茗岭村,由政府牵头引进投资(累计210亿元)打造的“宜兴国际旅游度假区、雅达健康生态产业园”项目,是经济带动体育健康发展的典型[8]。
扶贫是从历史到现代、政治到民心、经济到文化、物质到精神的多维扶贫,不可能一蹴而就。
首先,改变农民的体育观念。政府部门应通过电视、网络、报纸、多媒体、体育专业讲座、技术指导等传播大健康理念。
其次,做好农民体质监测工作。政府有关部门应组织专门的卫生疾控团队,采取村落定期体检与个人自愿的不定期体检相结合的方式,及时反馈农民体质状况,并给予科学的运动处方,消除扶贫主体因自身疾病而产生的恐慌心理,提高他们的体育文化认同感。
最后,高度重视体育扶贫后续工作。给予一些重点地区必要的资金、技术支持,营造良好的体育文化氛围,及时总结体育扶贫工作经验并加以传播,以供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