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京剧武打中的形神兼备

李刚荣

【摘 要】戏曲武打来源于人类同自然的斗争中，为什么在武打的萌芽阶段所产生的拳打脚踢、指抓掌击、跳跃、翻滚一类的攻防、搏杀等技术，能在中国戏曲武打中运用保留至今，其主要原因是这些经过艺术加工和提炼后的拳打脚踢、指抓掌击、跳跃翻滚一类的基本技能，没有使观众感到残酷和恐怖。这是由于在戏曲武打的表现中，较少出现在观众面前杀人的场面，大多数的情况下，是运用技术技巧来表示一方的失败而已，这样既不在当场杀人，更不渲染杀人，所以搏杀，争斗如孩童的游戏，能够给人轻松愉快而不恐怖的感觉。

【关键词】戏曲；武打；魅力

中图分类号：J82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9）24-0029-01

戏曲武打是根据规定情境不同，而面对人物形象、戏剧情节进行全面展现和艺术诠释：有的轻松愉快、有的紧张激烈、有的幽默滑稽、也有的庄严凝重。当观众看到激烈的武打时，会产生紧张激动的情绪，当观众看到滑稽武打以及幽默的出手武打时，会有一种轻松、愉快的感觉。戏曲武打在样式上也有千差万别：快的使人目不暇接，慢的则令人如痴如醉，欢则令人捧腹大笑，悲则引人入胜。

在脍炙人口的戏曲武打中，好的剧目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因为武打是抓住了这一故事情节的最佳处理方式。例如：《三岔口》的武打，其具体的规定情境，就是在一个有门无窗的屋子里进行的一场搏斗。那么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子里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境呢？不同的艺术种类有着不同的表达方式，不同经历的人有不同的体会，也许会有无数的解释和表达方式，甚至已经接受了舞台实践的检验。但事实证明，现存的《三岔口》的武打风格及样式，无疑是最优秀的。那么《三岔口》的武打到底好在哪里？《三岔口》的创造者们恰恰是从生活出发，进行深刻地分析和体会，捕捉到了《三岔口》武打的灵魂——“摸黑”。如何表现伸手不见五指的特殊情境，这就得益于戏曲舞台上的假戏真做。因为戏曲表演的远祖脱胎于游戏活动，所以忠实地承认戏剧舞台的假定性，戏剧虽然不是真实的生活，但是，在表演戏剧中生活情境的时候，必须严肃认真、一丝不苟。这就是《三岔口》的表演中，演员越相信自己的假戏真做，观众就越是开怀大笑的原因。

《智取威虎山》的武打，是现代戏创作中的经典。《智取威虎山》的武打创作核心是匪首坐山雕的那把太师椅，因为太师椅下是秘密暗道的洞口，当门口被封锁以后，这就是土匪逃跑的唯一出路。所以，《智取威虎山》的武打创造者们紧紧抓住了太师椅这个核心，并且围绕这个核心展开想象、大胆创作，精彩准确地完成了戏剧情节。《智取威虎山》武打创作的成功之处，就是选择采用了“连环档子”的武打方式，“连环档子”所表现出的就是解放军、民兵轮流保守住太师椅，遏制住了土匪头子争先恐后逃跑的洞口，经过把守洞口的战士、民兵英勇奋战，没让一个土匪从暗道逃走。基于这样的故事情节，必须要用以少胜多的档子形式来表现，但是又不能只用一个档子来完成。所以，富有开拓精神的《智取威虎山》武打编创者们，创造性地使用了戲曲舞台上较少运用的“连环档子”表现方式，为戏曲武打创作增添了一个精彩范例。

而传统剧目《艳阳楼》（又名《拿高登》），故事讲述的是高俅之子高登，称霸南阳，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一次，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徐佩珠被高登抢去，以花逢春为首的四位英雄好汉深入高府，袭击了酒醉的高登，救出徐佩珠，同心协力杀死高登为民除害。该戏的一号主演是恶霸高登。如何表现高登的武打状态就是这个剧目的主要核心。《艳阳楼》的武打灵魂就是“酒醉”。为什么说酒醉是《艳阳楼》表现方式的灵魂呢？因为根据剧本提供，高登是高俅之子，而且武艺高强，膂力超人，还有很多自己的家丁、打手等众多帮凶。而去救人的英雄只有四人，并且是深入到高登的宅院内，如果不是高登酒醉被杀，就会让人难以置信。而酒醉被诛就显得比较合情合理。如果按照以前的演法，就缺乏故事情节的合理性，从艺术效果上就显得平淡无奇，缺乏点睛的“神来之笔”。表演艺术家历慧良先生，虽然对以前的武打套路没有做过多的改动，但是，由于加入了酒醉的变化，在武打情节中进行了一些特殊的表现，特别是在武打中几次呕吐的细节处理，使得这场武戏情节明确、脉络清楚，高登的人物形象活灵活现地呈现在观众的眼前。所以说，抓住了高登的醉态就是抓住了《艳阳楼》武打的灵魂。

《平原作战》的武打是戏曲武打创作中非常经典的创作。其中的村落院内的一场武打戏，真可谓：妙不可言。在这场戏中，主要表现的是游击队民兵如何以神出鬼没的游击战使得侵略者晕头转向、魂飞胆丧的戏剧情境。这场武打的灵魂就是抓住了“神秘、机巧”。在这场戏中武打创作者们正是围绕着“机警、巧妙、神出鬼没”的游击战特点，在舞台上设计了许多的“机关”。所以，游击队员、民兵在上、下场中大做文章，巧妙地安排了马槽里、井口里出场，使观众倍感神秘；然而，民兵小英以冷兵器的红缨枪刺鬼子于井口中，让观众乐不可支；更有甚者，一个民兵打完鬼子后，蹿墙洞而入，则让观众再也抑制不住心潮澎湃的情绪而激动不已，这场妙趣横生的武打设计，使观众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艺术享受。

总之，戏曲武打的艺术魅力就在于能够调动观众的情感，强化观众的审美愉悦，能够给人以美的享受，这样就达到了愉悦他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