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二首

季海跃

父亲的壶

自从母亲去世后

这把壶

再没用过……

记得当年

父亲就像我现在的年纪抱回了这把

段泥方壶

散淡的忧伤

仿佛镌刻壶身的画

“渔舟唱晚、归隐山外……”

退休后的他

手不离壶，深居简出

消磨了很多美好时光

明天又到除夕了

今天

我把他

从养老院接回了家

擦拭干净了壶身

泡上熟悉的岩茶

在袅绕上升的酽香中

他爽朗的笑声

在我们身边绽放

这一夜

他就是

夜空中最亮的星……！

久违的心愿——母亲逝世五周年祭

小时候

我常常为非作恶邻居告状时

你总是挺身而出

大声说

“那是天真”！

少年时

我经常横冲直闯

父亲揍我时

你又挡在前面

小声说

“那是勇敢”！

当兵时

我不常回家

妻子抱怨时

你总是微笑着

悄声说

“那是为了祖国”！

我知道

你一辈子都在原谅我

因为我是你的儿子！

记得

那一天

你走了

我赶回来

帮你穿上寿衣

背着你出门

把泪水

浇灌在你的墓前！

然后

告诉我的孩子

影响世界的人

是母亲

是千千万万个

像我妈妈一样普通的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