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态系统视角的“互联网+制造”研究综述
2019-08-06柳仪
摘 要:在“互联网+”环境下,如何利用新一代信息技术,布局“互联网+制造”,实现技术的经济价值最大化,成为制造企业普遍关注的问题。互联网建立的广泛智能连接颠覆了传统的组织模式,越来越强调对外部资源的整合,这就使得制造业的转型朝着开放的网络化生态转变。基于服务生态系统视角,梳理和评价“互联网+制造”相关研究,并就未来研究进行展望。
关键词:服务生态系统;互联网+制造;创新范式;模式;路径
中图分类号:F20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4428(2019)06-0012-02
一、 引言
当前,我国正在实施制造强国战略,并持续引领制造业的转型。然而,在制造业转型升级过程中也不可避免地出现附加价值不高、协同程度不够、定位和模式不清晰等问题。如何抓住“互联网+”这一时代机遇,布局“互联网+制造”,促进企业的协同制造转型升级,掌握制造产业价值链的核心和高端环节,真正实现由“制造”向“智造”的转变,是制造业目前亟待解决的问题。
二、 服务生态系统理论概述
互联网作为新的战略性资源,已经广泛融入经济社会系统,并推动经济社会系统的重大变革(杨善林等,2016)。因此,在“互联网+”环境下,如何利用新一代信息技术,构建合适的“互联网+制造”模式,实现技术的经济价值最大化,成为制造企业普遍关注的问题。互联网与制造业的融合为制造企业的跨界发展和转型升级提供了很好的契机,同时也使传统制造企业陷入发展危机(郭重庆,2014)。
对此,各国先后制定多项国家战略,如美国提出“先进制造业国家战略计划”推动制造业转型升级,我国“互联网+”行动明确提升网络化协同制造水平和加速制造业服务化转型,十三五规划纲要强调要促进互联网深度广泛应用,推动“互联网+中国制造”取得实质性突破。
互联网建立的广泛智能连接颠覆了传统的组织模式,越来越强调对外部资源的整合,这就使得制造业的转型朝着开放的网络化生态转变(令狐克睿和简兆权,2018)。制造企业的发展和转型不仅不再是企业的单打独斗,也不再是简单的价值链的竞争,而是网络生态系统之间的竞争。基于价值共创视角,企业置身于一个服务生态系统网络中,以往的“孤岛式创新”模式难以为继。
服务生态系统是一个由资源整合者通过共享的制度,安排和服务交换的相互价值创造而连接的相对独立、自我调节的系统(Lusch和Vargo,2014)。所有参与者通过资源整合和服务交换,由制度安排和协调,在嵌套和重叠的服务生态系统的体验中共同创造价值(Vargo和Lusch,2016),因而服务生态系统被看作企业实现价值共创的组织逻辑(Lusch和Nambisan,2015)。
“互联网+”环境下,企业竞争在互联网环境下着重于价值链构建和利用的基础上进一步突破价值链的约束,实现价值链的解构以及互联网价值链的“跨链”重组(赵振,2015)。从工业信息化时代企业和价值链之间的竞争,到互联网时代价值网络之间的竞争,再到当前“互联网+”时代生态系统之间的竞争,价值创造载体不断演化,呈现出更具开放性、协同性、系统性、网络化的发展趋势,其创新范式也经历了一系列的演化(钟荣丙,2018;臧冀原等,2018)。不同环境下企业价值创造载体和创新范式的演化过程如图1所示。
三、 “互联网+制造”研究综述
总体来看,目前关于“互联网+制造”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内涵
少数学者从服务生态系统视角来挖掘“互联网+制造”的内涵。臧冀原等(2018)认为“互联网+制造”(Smart Manufacturing)是在数字化制造的基础上实现制造的网络化,应用工业互联网、工业云的技术实现联通和集成。令狐克睿和简兆权(2018)基于服务生态系统视角指出,互联网推动制造业从“制造+服务”向“制造、服务和互联网”深度融合转变。钟荣丙(2018)在“互联网+制造”的研究中指出,建设和完善协同创新生态体系是将“互联网+”这一国家战略融合至智慧制造的关键节点。
但更多学者仍然基于价值链视角研究“互联网+制造”。例如熊磊和胡石其(2018)在系统梳理产业链重构、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现有研究基础上,基于价值链、组织链、空间链三个方面研究了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路径,发现二者融合发展有利于形成倍增效应、协同效应、聚合效应。王玲和周诗天(2018)从柔性供应链再造的角度分析“互联网+”背景下传统制造企业的挑战和机遇,认为在“互联网+”背景下,为应对环境中的各种不确定性,并快速响应顾客需求、提高顾客满意度,制造企业的供应链管理将进行改革和优化,柔性供应链在应对不确定性和抵御风险方面具有一定的作用。
(二)影响因素
一些研究关注“互联网+制造”的影响因素。例如Kindstrm(2010)提出企业服务化的关键影响因素包括新的价值主张、收益机制、价值链、价值网络、竞争战略和目标市场,并根据这些因素提出了相对应的服务提供创新手段、服务生产创新手段和服务定位创新手段等。胡少东等(2018)对企业采用“互联网+”的影响因素进行了探索,指出领导者和员工的教育程度、企业规模、盈利能力、创新能力、财政资金扶持是影响企业采用“互联网+”的重要因素。熊磊和胡石其(2018)研究认为财税支持、人才支撑、环境优化是保障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三个重要维度。闫开宁和李刚(2018)在“互联网+”背景下的服务型制造企业变革的研究中指出,管理模式变革与技术变革是制造企业变革的关键因素。
(三)行业案例
部分学者以具体企业或产业转型案例为出发点,关注制造企业转型对企业及其环境的影响。例如夏清华和陈超(2016)以海爾为例,探究中国传统制造企业转型对其商业生态的成员结构、相互关系及功能变化的影响。段伟拯(2017)研究汽车集群供应链实施“互联网+协同制造”的策略,认为“互联网+制造”会在工业云、智能工厂、法律法规及人才体系三个方面影响企业的发展和建设。刘全凯和卢锦河(2018)分析了“互联网+协同制造”在汽车零部件服务市场的应用。
(四)商業模式
一些学者从商业运营的角度,研究“互联网+制造”的商业模式。例如Amit和Zott(2015)研究指出商业模式这一跨越组织边界的相互依赖的活动系统能够使得包括制造企业在内的各企业在与顾客、供应商等合作伙伴的活动过程中实现跨界合作、创造价值并各自获取价值。唐德淼(2016)在对“互联网+”背景下智能制造产业发展的研究中,着重强调了智能机器人的智慧能力、关键零部件以及关键技术的创新路径。简兆权和曾经莲(2018)在服务生态系统视角下从顾客导向的产品服务系统、社会化价值共创、价值交叉双向传递和持续获取等方面分析“互联网+制造”商业模式架构及其具体特征,认为商业模式创新是制造企业创新追赶的有效方式。
(五)应对策略
还有学者从反映服务化客观规律的视角来发掘“互联网+制造”的机遇、挑战和策略。例如钱鸣和毛平(2017)从互联网与制造业的日益深度融合的角度分析了 “互联网+”背景下制造企业转型升级的机遇与挑战,认为变革主要在于统一市场、新的制造模式、社会资源连接,而在此过程中,中小制造企业无法与柔性供应链相竞争,须向“小而专”转型,同时应该更多利用外部资源来解决转型升级难题。孔凡柱(2017)在剖析“互联网+”背景下制造企业商业模式创新影响因素的基础上进一步指出,制造企业应当从顾客价值主张、客户端、企业端和产业端四个层面来创新以顺应“互联网+”时代发展。钟荣丙(2018)认为,要完善“互联网+制造”创新生态系统,需要从工业互联网、创新群落、运行机制、人才、综合服务能力五个方面来展开。
四、 未来研究展望
从相关文献的研究状况来看,国内外关于“互联网+制造”的研究尚不充分,从服务生态系统视角出发展开的研究则更少。在“互联网+”背景下,服务生态系统理论是契合当前制造业所处网络生态环境、进行动态竞争和转型的新视角,在理论和实践中得以快速发展,也是目前研究的热点之一。未来研究可以考虑从以下几个方面展开:
(一)构建“互联网+制造”的服务生态系统
现有“互联网+制造”的研究大多是基于企业或企业价值链的视角对“互联网+制造”展开研究,而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即没有考虑到“互联网+”环境下制造企业价值创造来源于服务生态系统的构建与融合。即使部分研究关注了服务生态系统的重要性,也未能真正构建“互联网+制造”的服务生态系统。“互联网+制造”服务生态系统包含哪些结构和要素,其关系和相互影响如何,都是未来值得探究的议题。
(二)关注不同能力和特点的企业“互联网+制造”的模式和路径选择
企业的转型并不遵循固定不变的模式,而是其将资源整合到具体情境的实践过程(Skalen等,2015)。在制造业服务生态系统中,节点企业和协调者企业拥有不同的资源和能力,这些企业如何选择适合自身环境和条件的模式和路径,如何匹配其转型类型与转型资源(赵艳萍等,2018),是待研究的问题。
(三)探究“互联网+制造”服务生态系统的共生选择机制
作为一个系统,“互联网+制造”服务生态系统各类主体之间难免会存在“互利共生不对称”“偏离共生型”等不利于共生共赢的情况(钟荣丙,2018),如何吸纳更具战略协同性的优秀企业加入服务生态系统,同样值得后续进一步的研究。
参考文献:
[1]杨善林,周开乐,张强,等.互联网的资源观[J].管理科学学报,2016,19(1):1-11.
[2]郭重庆.互联网时代,制造业应有危机意识[J]. IT时代周刊,2014(20):13.
[3]令狐克睿,简兆权.制造业服务化升级路径研究——基于服务生态系统的视角[J].科技管理研究,2018,38(9):104-109.
[4]LUSCH R F, VARGO S L. Service-dominant logic: premises, perspectives, possibilities [M]. New Yor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14.
[5]VARGO S L, LUSCH R F. Institutions and axioms: an extension and update of service-dominant logic [J]. Journal of the Academy of Marketing Science,2016,44(4):5-23.
[6]LUSCH R F, NAMBISAN S. Service innovation:a service dominant(s-d) logic perspective [J]. Management Information Systems Quarterly,2015,39(1):155-175.
[7]赵振 .“互联网+”跨界经营:创造性破坏视角[J]. 中国工业经济,2015(10):146-160.
[8]钟荣丙.“互联网+制造2025”的协同创新生态体系研究[J].技术与创新管理,2018,39(1):10-18.
[9]臧冀原,王柏村,孟柳,等.智能制造的三个基本范式:从数字化制造、“互联网+”制造到新一代智能制造[J].中国工程科学,2018,20(4):13-18.
[10]熊磊,胡石其.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路径研究——基于产业链重构的视角[J].当代经济管理,2018,40(9):65-71.
[11]王玲,周诗天.柔性供应链再造:“互联网+”背景下传统制造企业的挑战和机遇[J].物流科技,2018,41(4):99-101.
[12]Kindstrm, D. Towards a service-based business model–key aspects for future competitive advantage[J]. European Management Journal,2010,28(6):479-490.
[13]胡少东,张娜,钟志山.“互联网+”促进企业转型升级调查分析——基于粤东481家制造业企业的调查数据[J].汕头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8,34(10):56-65,95.
[14]闫开宁,李刚.“互联网+”背景下的服务型制造企业变革[J].中国机械工程,2018,29(18):2238-2249.
[15]夏清华,陈超.以海尔为案例的中国本土制造企业商业生态重构研究[J].管理学报,2016,13(2):165-172.
[16]段伟拯.汽车集群供应链实施“互联网+协同制造”的策略研究[J].价值工程,2017,36(15):55-57.
[17]刘全凯,卢锦河.浅析“互联网+协同制造”在汽车零部件服务市场的应用[J].中国商论,2018(25):21-22.
[18]Amit R, Zott C.. Crafting Business Architecture:The Antecedents of Business Model Design [J].Strategic Entrepreneurship Journal,2015,9(4):331-350.
[19]唐德淼.“互联网+”背景下智能制造产业发展模式与路径创新研究[J].经济研究导刊,2016(33):35-36,49.
[20]简兆权,曾经莲.基于价值共创的“互联网+制造”商业模式及其创新[J].企业经济,2018,37(8):70-77.
[21]钱鸣,毛平.“互联网+”背景下中小制造企业转型升级的机遇与挑战[J].当代经济,2017(35):100-101.
[22]孔凡柱.“互联网+”背景下制造企业商业模式创新影响因素与策略[J].改革与开放,2017(15):30-32.
[23]SKALEN P, GUMMERUS J, KOSKULL C V, et al. Exploring value propositions and service innovation: a service-dominant logic study[J].Journal of the Academy of Marketing Science,2015,43(2):137-158.
[24]赵艳萍,吴秋盈,罗建强,陆淑娴.平台视角下制造企业服务化转型研究综述与展望[J].工业技术经济,2018,37(11):120-127.
作者簡介:
柳仪,女,湖南浏阳人,硕士,讲师,广东东软学院商务管理学院,研究方向:服务创新与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