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得人者兴，拥才者胜

文/李钊

坐了5个多小时的高铁，再次来到寒山寺畔的苏州，掐指一算，离别这个地方，竟然已经23年了。

“人才甲天下之人才”

在2500多年的发展历程中，苏州涌现出的人才灿若星河，素有“郡甲天下之郡，学甲天下之学，人才甲天下之人才”的美誉。据载，仅明清两代苏州进士就有792名，历代状元54人，是全国地级市产生状元最多的地方。

这种文化上的巨大优势，一直保持到了今天。据苏州市教育局官方微信“苏州教育”于2018年5月发布的消息：“截至2018年，苏州共计从17所高中走出两院院士、外籍院士139位。”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可以说，苏州人支撑起了中国科研的小半边天，这也证明了苏州拥有何等优异的基础教育水平。

近代以来，李政道、吴健雄、王淦昌、王大珩等一大批蜚声世界的华人科学家同样来自苏州，还有刚刚仙逝的建筑大师——贝聿铭。这些闪亮的名字让苏州这个拥有2500多年的历史古城更加历久弥新、熠熠生彩。

得人者兴，拥才者胜。改革开放以来，苏州凭借其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埋头实干、坚毅素朴的精神，海纳百川、包孕吴越的招才引智气概，取得了一项又一项成就，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苏州吸引了大量国外人才，2018年仅全市常住外国籍人口就超过2.5万人。2018年，苏州的人均生产总值达到17.35万元人民币。

苏州工业园区、苏州高新区等十多个国家级开发区、高新区陆续崛起，为苏州经济的健康稳定发展持续注入活力。苏锡常地区已经成为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国家战略的有力支撑和重要支点。

当我从高铁北站上车，这个城市还是那么的静谧祥和，不管是熙熙攘攘的盘门三景，还是绿水青山的高新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自信泰然的笑颜。这些笑脸，吸引着意大利的80后和希腊雅典的老教授，他们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安家姑胥，兴学创业，因为这些笑脸，就预示着安全和希望，就昭示着美好和未来。

“十年磨一剑”的苏州工业园区

在苏州交响乐团，我们见到了来自保加利亚的年轻打击乐演奏家古奇，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已经在欧洲、北美和日本等多个国家有过丰富的驻团表演经历，可以说是一位年轻的“资深”艺术家，而苏交音乐家们的平均年龄也只有30岁，他们正彰显了这座城市的青春和活力。

古奇说，他非常喜欢苏州，原因与昨天遇到的意大利和希腊科学家观点完全一致。外国朋友眼里的苏州有如下三个共同特点：安全、友好、便捷，如果还要加上一点，那就是好吃的实在是太多了，完全能够满足来自全世界的不同口味。另外，苏州和中国其他城市的交响乐观众普遍比欧美要年轻，中国人总是带着自己年幼的孩子来欣赏音乐会。正因为如此，古奇坚定地认为，交响乐的未来一定属于中国。

在苏州工业园区海归人才子女学校，那里的外籍老师同样在苏州生活得很开心，很享受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光。学校的外方校长是来自英国的蒂姆·弗莱尔，他曾在印度和阿联酋担任过国际学校的校长，经验非常丰富，即使在见多识广的弗莱尔眼里，苏州的软硬件条件都是国际一流的。孩子们不仅拥有宽敞明亮的图书馆和设施健全的体育馆，离开的时候我还在墙上看到了这样一条标语，“只要你开始阅读，你就会永远自由”！

中国科学院苏州纳米技术与纳米仿生研究所(以下简称纳米所)秉承“促进纳米科技创新发展、培育纳米科技一流人才”的宗旨，学科布局有别于传统，通过前沿学科交叉与融合，将纳米科技与材料科学、生命医学、信息科学，生命科学和物理以及化学、物理等学科紧密结合起来，实现微电子技术到纳米电子技术器件和系统的无缝过渡，同时开发智能型微观医疗诊断技术和微观治疗医学诊疗技术。

苏州开拓药业创始人及董事长董友之（苏州市科技局供图）

纳米所人力资源处负责人裴仁军教授介绍，这里有全球最大的纳米真空实验装置。目前，所里共有500多名工作人员，还有600多位研究生，大部分来自中科大。具有副高级及以上专业职称的近200人，且他们中有85%具有海外留学经历。研究所现有职工平均年龄35岁，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团体。

丁孙安研究员介绍，这样的大型科学装置在苏州并不多，而这里正在建设目前世界上规模最大、功能最全的超高真空环境下的集材料生长、器件工艺、测试分析于一体的综合互联系统：纳米真空互联实验站，自从去年启用以来，已经吸引了超过160家国内外研究机构前来寻求交流和合作。

从表1中我们可以看到学生在阅读中使用图式理论的情况，三个分类的平均得分由低到高分别是：内容图式（2.9647）、结构图式（2.9819）、语言图式（3.0392）。从数据上来看，学生们对于此三种图式的应用平均水平是呈现持平状态，语言图式刚好超过了3分。但是我们也可以看到民族地区学生的阅读能力都集中在中下水平，并且在阅读中使用图式的策略的都不高，图式策略意识薄弱。

园区内的信达生物制药公司已在香港上市，还创造了生物医药企业的融资纪录。管委会的领导告诉记者，苏州工业园区“十年磨一剑”，之前一直默默投入的生物医药产业现在已经开始开花结果，一大批新药陆续结束临床测试，正在推向市场。信达副总裁刘军建博士告诉记者，2018年12月24日，信达出品的信迪利单抗正式获得国家药监局批准上市，标志着中国经典型霍奇金淋巴瘤（cHL）治疗正式进入免疫治疗时代。“开发出老百姓用得起的高质量生物药”不再是一句口号，而成为脚踏实地的践行，真正开始惠及万千中国患者。

信达公司里大部分核心团队成员都有海外背景经验，足见苏州是一个非常国际化的城市。昨天参观瑞派宁科技有限公司的意大利科学家尼古拉就自认为是一名“新中国人”，他在2018年10月举行的电气与电子工程师协会—核科学与医学影像年会上，代表中国的数字PET团队作了关于全数字PET在质子刀精准治疗中应用的报告，博得满堂喝彩，团队也获得了三个新人奖。作为一个蓝眼睛、金头发的意大利人，尼古拉代表中国的研究团队，为中国的科研成果“站台”，这多少令在场的人们有些诧异。

尼古拉自己说，其实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自己是一个“新中国人”。2014年他加入苏州瑞派宁科技有限公司，从此定居中国，还把妻子、两个女儿和岳母也接来中国。

尼古拉认为，改变中国制造形象的时刻已经到来，中国公司的技术、标准和产品都是国际一流的。尼古拉深深记得数字PET团队创立者谢庆国教授去俄罗斯邀请他“入伙”时提出的问题，“你想躲在实验室写一辈子论文，还是想改变世界”。尼古拉选择来到中国，目标就是改变世界。

西交利物浦大学（以下简称西浦）这所创办于2006年的学校已经走过了13年的发展历程，目前共有在校注册学生15000多人，其中3000多人在海外求学。最让人惊异的是，这座大学拥有近600名外籍教师，占学校教师人数的80%，这是国内高校最大的一支外籍教师队伍，他们分别来自51个不同国家，均采用英文教学。西浦以理、工、管起步，现有包括本科、硕士和博士教育等80多个专业，国际留学生和交换生800多人。学生加老师分布在世界上96个国家，堪称“小联合国”。

所以西浦的办学理念也极富特色，不仅要帮助学生开阔国际视野，而且要让来自全球各地的近600名外籍教师也收获属于他们各自的事业。今年10月，西浦还将配合苏州市举行首届国际日活动，相信没有人愿意错过届时的精彩。

昆山昆山，山在心间

说起昆山来，可谓名满天下，这个苏州下辖的县级市已经连续14年占据中国百强县榜首。可是真正能说清楚昆山到底为什么能够长期成为中国县域经济领头羊的，恐怕就没几个人了。带着对这个问题的好奇，我们一行五人，在一个小雨轻盈的下午来到了昆山。

昆山很大，2018年的GDP总量达到3875亿元，昆山很小，面积931平方公里，户籍人口只有80多万。那么，这么小的面积，这么少的人口，又是如何创造如此巨大的经济财富的呢？

探访的第一站来到了昆山杜克大学，这是美国排名前十的杜克大学和武汉大学在昆山联合办学的成果。学校实行精英化小规模教学，目前总在校生人数不到400人，国际学生和国内学生人数大概保持在4：6的比例，1/3的老师是从美国杜克大学直接过来的，其他老师则完全按照杜克大学的要求，进行全球招聘。

走进校园，我第一个感到好奇的，就是空间的舒展，截然不同于其他高校的大楼林立，杜克大学校园里只有三四层的教学楼，中间还留出一个硕大的人工湖。在昆山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够拿出这么大一片土地来做教育，足见昆山市领导对于教育的重视。

我们和史学专家傅知行（Zach Fredman）以及环境科学教授李美婷（Kathinka Furst）进行了交流，他们都是来华多年的外国专家，非常熟悉中国情况，能用流利的汉语和学生交流。傅知行说，中国的发展代表着世界的未来，而昆山则是中国高速发展的浓缩和代表，他之所以放弃其他地方的教职来到昆山，就是因为苏州昆山属于那种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机会，他不想错过。来自挪威的李美婷则说自己从小就喜欢中国文化，做梦也没有想到此生还有机会在昆山这样的历史文化名城生活，现在每天骑着自行车，穿过绿树农田来学校上课，非常惬意，她在北京、青岛都工作过，现在最喜欢的还是苏州。

苏州信达生物医药公司的副总裁刘军建博士（左一）向记者展示“让老百姓用得起的高质量生物药”(李艺雯 摄)

走出大学校园，我们又分别造访了维信诺、三一重工和华辰光电等三家企业，这三家企业既是高端制造，又是实业代表，正是昆山经济的主体支撑。企业里和我们交流的都是日韩专家，印象最深的是三一重工的日本工程师多形宏毅，他说一口流利的东北话，本科和硕士都在哈尔滨工业大学就读，博士学位在东京大学获得。无论是日本还是韩国专家，说起昆山的工作生活条件来，他们都直竖大拇指。外国专家们的看法非常一致，这里安全舒适，当地百姓对外国人十分友好，他们在昆山感觉很舒服，也更好地实现了个人价值。

作为中国经济排名第一的县级市，我原以为这里会被密密麻麻的厂房覆盖，没想到还有大片绿地和田野。昆山的经济支柱主要是四大块：光电产业、半导体、小核酸及生物医药和智能制造。截至2017年，全市拥有1个千亿级IT（通信设备、计算机及其他电子设备）产业集群和10个百亿级产业集群。拥有122家大型工业企业，373家中型企业。全市超亿元企业790家，其中10亿元以上企业112家，百亿元以上企业9家。

昆山虽然户籍人口只有80多万，可是加上外来人口的常住居民却有近200万人。正因为如此，每到入学季，昆山的名额总是很紧张，因为学校名额更多是按户籍人口来分配的。房价不低，上学很难。那为什么外地人还愿意跑来昆山投资兴业、建厂生产呢？答案是这里有长三角区域最为健全的产业链条，各种工厂鳞次栉比，不出昆山，一个制造业企业就可以在这里找到自己上下游所需的全部配件。而这一切，都源自“艰苦创业、勇于创新、争先创优”的自主探索。是的，只有创新，才是一个地区永续发展的不竭动力。

哪怕撇开经济不谈，昆山在中国版图上的地位也并非无足重轻。“百戏之祖”——昆曲诞生在这里，明末思想家顾炎武来自昆山千灯，科学巨匠祖冲之也在昆山当过县令，苏州历代51名状元中就有7位先后从这里走出。今年1月14日，荣获2018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的昆山人钱七虎院士主动提出，把获奖所得的800万元奖金全部捐献出来，在家乡昆山成立助学基金，资助更多品学兼优的贫困家庭子女有学上、上好学。这就是昆山人的精神，昆山人的担当。

苏州工业园区海归人才子女学校外方校长蒂姆·弗莱尔 (李艺雯 摄)

除了文化昌明，昆山还是“吃货”和游人的天堂，阳澄湖大闸蟹，上过央视的奥灶面，梦里周庄，千灯古乡。连日韩专家都说，在昆山，每个人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餐馆。

1.0是硬件，2.0是软件，3.0是心件。心若在，梦就在。在昆山，经济发展，科技创新，百业盛兴，都离不开昆山人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正是这颗为民之心，推动昆山从自费开发起步，坚持率先改革、率先开放、率先发展，走出了一条以改革开放为时代特征、以创业创新创优精神为强大动力、以人民幸福为不懈追求的“昆山之路”。

昆山昆山，山在心间。当海风吹拂了两千年，昆山依旧屹立在这儿，狂风掀不翻大海，更阻挡不了昆山人勇立潮头、奋勇向前。

在采访时，苏州科技局的工作人员提出一个问题，“我们在为外国专家服务方面还有哪些不足和缺憾，请尽管提出来，以方便我们在工作中进一步提升和改善”。结果西浦分管行政的丁忆民副校长大手一挥，“都挺好！”

一句“都挺好”，凝聚了苏州市各级政府全体工作人员的多少努力。“都挺好”，这是来自服务对象的评价，也是百姓对政府能给出的最高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