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人生命存在状态的反思——以贾平凹《怀念狼》为例

⊙米佳丽 ［陕西理工大学文学院， 陕西 汉中 723000］

现代文明以极快的速度在中国的大地上发展，但有着千年历史的传统文化依然影响着中国大地。我们仍然能够感受到“在当代中国，先进的和落后的，传统的和现代的，文明的和野蛮的，几乎都交织在我们的生活当中”。在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并存的中国，贾平凹的“我是农民”不仅是“普通意义上的身份认同”，也是他“文化谱系、价值承传和审美趣味”的固守。贾平凹在《怀念狼》中，将视野又一次转向了自己的故乡——商州。正是因为他对商州的情感以及对传统文化的坚守，才能让我们在这样一个现代文明与传统文化碰撞的中国，看到生存于文化之下的人的生存问题，才开始了真正意义上对人生存命运的反思。

一、《怀念狼》：传统文化下人的生命形式

（一）《怀念狼》中神秘色彩下万物平等论中的生命

中国的文化博大精深，而具有悠久历史的传统文化则多带有神秘色彩，神秘文化具有两个重要的有机组成部分：一个是法术论，一个是神灵论。神灵论主要是指“神祗的作用及灵魂的转世”。贾平凹《怀念狼》中，“灵魂是什么？轮回是什么？人死亡后，灵魂和躯体就分离开来在空中飘浮……我这一世是人，能否认上一世就不是猪吗？而下一世呢，或许是狼，是鱼，是一株草和一只白额吊睛的大虎”。这是贾平凹在《怀念狼》中大量相关神秘文化描述的随意摘录。《怀念狼》中大量描写天道轮回，灵魂不灭的意义何在？贾平凹自己解释了三点缘由：“其一，从小生活在山区，山区多巫风，而陕西出现的奇人异事也特别多，这种环境影响你思维。其二，一个情趣问题，咱爱好那个，有时注意到它。其三是符号学、《易经》以及西方哲学和宗教著作的阅读和借鉴。此外同疾病及生活环境的改变不无关系。”由此可见，生长环境、情趣爱好，此外文化影响及身体原因等多方面促成贾平凹喜用神秘文化表达他的思想。那贾平凹想要的不仅仅是将其作为传统文化的代表来对现代文明批判，同时想要揭示出一个存在于天地间的道理：人是和万物完全平等的。千百年来，我们仍旧没有完全揭开所有的神秘文明的面纱，我们仍然不能完全认识生死，“对于生死，永远探讨不清，解释不了。为什么探讨解释清呢？科技发展可能最终消灭人类，哲学的追究也可能最后消灭人类。有时你想想老子《道德经》中的话真有道理，人活在世上必须不让你知道得太多，假若芸芸众生什么都明白了，人类就完蛋了”。

为了表达生命平等观、人对生命的敬畏及其对生命的恐惧，在《怀念狼》里贾平凹让动物具有了人的特点：会说话。在白族史诗《创世纪》的洪荒时代都有记述：“在洪荒时代，树木会走路，飞鸟会说话，石头会走路，牛马会说话，猪狗会说话，鸡鸭会说话,等等。”在《怀念狼》中变成狼的一家人对我说：“照相机能把人的魂也照了去吗？”这充分展现出贾平凹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入了解，赋予了动物说话的权利，从人与自然界平等的状态下，反观人类的生存使《怀念狼》这部小说在一定程度上瓦解了人在万物之上的观念。另外，人作为万物之灵长，赋予人与其他动物沟通的语言媒介，是人能够了解动物的语言。猎人傅山由于长期捕杀狼，使得他具有了能够听得懂狼语的能力。这在中国古代《汉书·地理志》有记载——“伯益知禽兽”。这些早期原始社会中神话的传述带有了普遍性，贾平凹只是沿袭了中国古代的神话传说写法，赋予现代意识的思考，打破了人与动物的区别，瓦解了人是万物之首的观念，真正意义上建构了一个平等的自然界。

当然，贾平凹也不仅仅只赋予了动物以人的基本生存能力，也赋予动物以人性。在《怀念狼》中描写大量动物报恩的故事。例如，在老道士死后，狼居然携着一块金镶玉来悼念老道士了；金丝猴变成女人来向舅舅报恩。“自然、动物以及其他生命对人是有‘恩情的’，是他们的存在才有了人的生存的意义，不要因一己的私心或其他目的而残暴地对待它们，人的这种残暴和‘负义’最终带来的是对于自己的惩罚”。所以正如贾平凹所说，一旦人在万物中把自己作为第一的时候，以他为中心的时候，别的动物灭绝的时候，肯定会在人群里又分出人和动物，会随时发生你吃我、我吃你的事。当动物也懂得了感恩，赋予了和人一样的权利时，就是贾平凹想要表明的人与自然中一切都是平等的，这就是道家所提倡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们所要做的是建立一种人与自然合一的共存状态，而生活在这之下的人才能够展现积极而蓬勃的生命。

（二）《怀念狼》中缺少生命敬畏状态下的人性

楚文化赋予商州以神秘色彩，而商州又成为贾平凹源源不断的创作源泉。但贾平凹并没有躲在城市里仅仅对自己记忆中的商州赞扬和歌颂，他正视他生存的地方——中国乡村。在《怀念狼》中，作者以在城市生活感到困顿和乏味的“我”，因为一次商州经贸会议，使“我”对专员提到的“保护狼”和那个为狼编号的人产生了兴趣，从而“我”赶到了大熊猫基地巧遇了为狼编号的人，也得知了他是我的舅舅。所以“我”、烂头、舅舅走上了一条寻狼之旅，这期间“我”深入到乡村田野间，以“我”的眼睛看到了许许多多“我”所认为粗俗的事。例如，“烂头就出去了，很快端了碟活蝎，叫嚷着说是酒泡了的，捏出一只提在手里，拿牙轻轻咬掉了蝎尾尖，然后丢进口里嚼起来。我胆小，不敢动”。从“我”与粗俗行为的对比情感中体味到贾平凹的商州图景，展现出一幅实实在在的农村图景。贾平凹怀着人道主义情感，抛开情感中的美好回忆，并不包庇农村的野蛮与粗俗，使得作品有一种无以言表的艺术表现力。正如贾平凹与谢友顺的谈话录中所言“美化农村生活是无视农民的苦难”。所以贾平凹是真真正正地坦诚地直视着乡村的一切。

乡民们手段极其残忍，这无法让我们想象那是读者心里朴实善良的农村人。贾平凹展现了一只毫无反抗的牛被活活宰割而目的是为了卖家获利以及取悦买家。杀牛时放着二泉映月似乎让我们看到了文明外表下那些野蛮与残忍的人性在对动物的杀戮。将活割牛肉的称为英雄，所以贾平凹借“我”之口向世人提出疑问：“英雄就是屠杀吗？”这是一种对生命缺乏敬畏之心的表现。因为“狼这种动物，生性贪残凶酷，人们习惯将其与虎、蛇、蝎等恶兽并称。人类长期的情感体验，通过主体对原符号的解读，由主体感官摄入并深入人心，由物象抽象化为意象。于是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意象就积淀成为一种心理定式”。所以人们生命受其威胁时，傅山的捕猎确保了乡民们的安全，从而被视为英雄。但在《怀念狼》中成义讲给傅山的故事似乎暗示了人们对英雄的需求仅限于被另外一种更强大的力所威胁的时候，当英雄打败了强大的对手时，英雄的强大便是对人类最大的威胁，所以人类便需要消灭他而确保自身的安全。贾平凹想要提倡的是一种文明的共识以及法律约束力。

二、《怀念狼》：现代文明下人的精神审视

（一）现代文明下人的精神困惑

贾平凹对城市的描写着笔很少，就如他曾经所说：“说到根子上，咱们还有小农经济思想。从根子上咱还是农民。虽然你到了城市，竭力想摆脱农民意识，但打下的烙印怎么也抹不去。农民作家都是这样。有形无形中对城市有一种忿恨心理，有一种潜在的反感，虽然从理智上知道城市代表着文明。”甚至他承认：“我也不否认我对城市的了解是比较陌生的……”在《怀念狼》里，城市中的“我”进入农村，就不足为奇了。“我”成为城市与乡村的聚焦点。首先，“我”和傅山、烂头一行在寻狼的过程中，装扮上就有着鲜明的不同。“我”是挎着相机，穿着胶皮鞋的知识分子，而舅舅是一身猎人装扮，带着狼皮以及一只没尾巴狗。农民对“我”的相机、对“我”这个知识分子、也对“我”没有胡子产生好奇，并且大肆嘲讽“我”是太监，是二尾子，甚至说：“在城市里生活了三代以上的男人，将再不长出胡须。”以农村人对“我”的观照，贾平凹想表达当现代人把自己包裹在钢筋混水泥的城市里时，离自然越来越远，便无法再受生存于自然界的动植物的威胁，使得作为食物链一环上的人失去了基本的能力，人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异化。

在《怀念狼》中，当城市人在为流星的出现狂欢时，舅舅显示着他的担忧；在他看来，在乡村的人们看来，“天上掉一颗星星，地上就要死一个人的，这么多的星星在落哩，这要发生神秘灾难吗？”城市人却认为“这是天文现象，与灾难有什么关系？”这里有着鲜明的传统与现代文明的不同。但贾平凹却在这里巧妙地设计了看完流星雨的第二天，在观看流星的地方死了十二个少女的情节。这似乎肯定了舅舅的担忧。这样一种对惯有阅读感受的反叛，是对传统的肯定，对现代文明的批判。其实就是贾平凹想要表达的“城市就像古话说的兵营一样，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大家都在这儿过滤”，都变得工具化，感受不到个体的力量与价值，最终麻木不仁。这里也不免有贾平凹从农村跻身于城市后，在看到“城市不就是拥挤、喧闹、环境破坏吗？”时对城市本能的排斥而产生出来要对传统文化靠近。

（二） 现代文明中对自然回归的诉求

“当我们开始意识到‘传统与现代’之间的重要性和复杂性的时候，中国社会进入了一个商品化的时代，而‘商品化’的内在法则必定是‘反传统’的。但是对中国现代化的进程来说，‘传统与现代化’的关系始终是一个误打误撞的问题”。传统与现代之间的复杂关系，贾平凹在《怀念狼》中有自己的判断。《怀念狼》中他掺杂了大段大段的关于现代性标志事物的议论，提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近二十年来市场经济的开放，城市工业化、商业化的快速发展对乡村的致命冲击。”当专员开始发现商州仅有十五只狼时，才有了对生态问题的觉醒，所以颁布了禁止捕狼的条例并对剩余的狼拍照留档。但本想着保护狼的条例，却造成了狼的灭绝和猎人们的悲剧。在寻狼的过程中，出于各种原因。舅舅以及雄耳川人将十五只狼打死。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舅舅是放走过三次狼的。第一只被放走的狼是狗与狼的结合，面对弱势的敌方，舅舅猎人本性并未被激活，狼也未伤及人类，所以舅舅放走了它。第二只被放走的狼是一只幼小的狼，在“我”用法律的束缚以及人道主义对其说教：“你们杀红了眼了吗？反正你是没孩子的，杀了这孩子也就杀了！”最终舅舅也放走了它。第三次放走的狼是一大家子，舅舅在面对自己曾经强大的敌方的“求饶”以及“我”又一次用法律约束他，使得舅舅动了恻隐之心。这也可以看出现代法律对村民的普及以及强大的震慑力。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舅舅将十五只狼全部杀死。“法律上的罪犯道德上的英雄”，使得“我”多次知法犯法地选择在道义上同情舅舅并包庇他，也使我们看到了现代文明中的法律并未能保护了狼，也无法真正达到保护自然的目的，这是人所无能为力的。

与此同时，猎人们的悲剧也在于条例一颁布不能再捕杀狼，猎人们都患了奇奇怪怪的病，“浑身的骨节发软，四肢肌肉萎缩，但饭量却依然好，腰腹越来越粗圆，形状像个蜘蛛”，而“人为什么生病？大概是离开了土地与人气”。当然贾平凹给出了这一现象所想要表达的意思：“人是需要对立面的，可今日，伴随我们的是什么呢？是驯化了的狗与猫的宠物，还有便是古老的苍蝇、蚊子、老鼠和虱子。我认同佛法中关于运用心的科学，通过修行，完成个人的转化和对事物究竟的本性的认识的说法。人活着的意义就是做自己的转化，如把虫子变成了蝴蝶，把种子变成了大树。”条例的颁布使得狼被保护起来，却忽视了人的生存问题，反而使人和动物对立起来。这就使我们进一步思考人类拯救自然其实就是拯救自己。

随着现代文明的快速发展，人们对金钱的追求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过分迷恋于实证科学创造的繁荣，却忽视了作为现代人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即人的自身价值和生存意义，结果使得物欲横流而人情纸薄，许多人都自觉不自觉地沦为‘物的奴隶’‘挣扎于虚幻的繁荣与苦涩的失望之中，甚至出现道德沦丧、人性扭曲的现象”。现代文明的刺激下人类无限膨胀的欲望，使贾平凹将笔投向传统文化的乡村。那个为了挣钱将自己的养女一次次推出去撞车以达到挣钱目的的郭财这样狠毒的人，人们把他看作狼。但是真正的狼却为牛被活割而为此鸣不平。在这狼性与人性的鲜明对比中，我们看到的却是人有着狼的另一面，而狼也有着人的另一面，人类最终会在现代文明中使自己精神颓废而不知所云。

人类未制造枪支时，狼对人的危害是巨大的，所以千年来人们对狼的恐惧依然在，但是在那个时候人狼之间的对决并未使得生态失衡。但“当人有了枪以后，与人斗争了数千年的狼的悲惨的命运就开始了”。枪最终使得《怀念狼》中最后的十五只狼全部灭绝。这也足以证明现代化是一把双刃剑，人们“对现代文明的盲目追求，还带来了诸如环境污染、生态失衡、能源危机、耕地锐减等这些众所周知的严重问题”。所以枪口对向动物的行为，不仅灭绝了狼，同时也打破了大自然的规律，以及把雄耳川的人全变成了人狼，似乎在用一种因果报应来表达着对现代文明的反叛。

在《怀念狼》中有一段贾平凹的议论“电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当然是……现代化在造就了大规模的标准化产品的同时，也造就了单一的文化，它容易产生过分的理性主义，导致‘个体性迷失’，乃至人与人之间的互相联系也越来越机械化、客观化”。电、飞机等的生产，使人们很难再从肉身经验去体会我们身边的世界，“因为在都市人与大地泥土之间已经横亘着板结坚固的柏油与混凝土”。

贾平凹仍认为这不足以达到对人们的警示。所以他在最后设计了“我”要离开商州时“那条独木桥倏忽间竟全部塌落下去，塌落得无声无息，如蜡做的东西在高温中一下子消失了一样，一截一截木板顺水漂流，再后就什么也没有了”。这似乎是一种暗示，现代文明对传统文化的冲毁与割裂。这也是他所要坚持的对自然间不可名状的敬畏，对传统文化的坚守，与现代文明之间保持着清醒的距离。

三、从《怀念狼》反思走出生命精神困境的根本途径

在《怀念狼》中贾平凹为我们展现了在现代化过程中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以及人自身的矛盾。所以我们也从这三个方面反思人类该如何走出这样的困境，以便更好地生存。

首先，人与自然平衡是人类走出这样生存困境的基础。人本身就是自然的一部分，当人的意识能够被人自觉地了解之后，人便想要征服自然、主宰自然。但因为自身生产力水平低下，人无法单靠自己的力量实现对自然的主宰，人便开始有意识地发明制造工具来辅助人类征服自然去满足自己的需求以及提高了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但是，人类通过科技水平克服自然中阻碍人类满足自身需求的事物时，却使得人与自然自身成为对立，为此人类产生了生存危机，这便正如《怀念狼》中枪支的使用，不仅灭绝了千年来威胁人类生命的狼，也使得人的生命最终困顿无助。

所以，“现代人虽然有巨大的技术力量，却发现自己远离了自然；他的技术越来越高超，信心却越来越少；他在世界上显得非同凡响，非常高大，却又是飘浮于一个即使不是敌对的，也可以说是冷漠的宇宙之中”。这便警醒我们：“其一，要认识到人类自身与自然界的一体性关系：自然界，就它本身不是人的身体而言，是人的无机身体。人靠自然界生活；其二，要认识到自然界有其自身的发展规律，因此，不以伟大的自然规律为依据的人类计划，只会带来灾难；其三，要认识到人类对自然的极度开发与索取最终会遭到自然界反过来对人类的报复。如果说人靠科学和创造天才征服了自然力，那么自然力也对人进行报复。”所以，自然作为人类生存的基本条件，它的破坏是会直接作用于人类自身的。我们先要有这样一种意识，再进行科学技术创造。

其次，人与社会的平衡发展是人类走出生存困境的重要基石。文艺复兴以来，我们一直强调人的个性，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物质文化的丰富，使得人们越来越看重的是个人的利益而忽略了集体利益，从而发展为个人主义、拜金主义和享乐主义。而他们都像是社会的毒瘤一样，对社会和个人造成危害。正如法国政治思想家托克维尔在《论美国的民主》一文中谈到的：“个人主义是一种只顾自己而心安理得的情感，它使每个农民同其同胞大众隔离，同亲戚和朋友疏远。因此，当每个农民各自建立了自己的小社会后，他们就不管大社会而任其自行发展。”拜金主义是对金钱的狂热追求，除了金钱可以给予他们幸福，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他们幸福，这便使得人在社会中无法得到自己的满足，从而使得人与社会的矛盾越来越激烈。享乐主义则是“把获得感官上的快乐和物质上的满足作为一种人生目的和人生境界”。所以，想要使得人们走出这样的困境就需要在思想文化上加大对其教育，培养人们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

最后，人自身的平衡发展是人类走出生存困境的内在因素。贾平凹的很多作品，例如《废都》《秦腔》以及《怀念狼》都有一种在迷失自我、想要寻找到精神家园的渴望。我们处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我们只是追求能够获得经济利益的一切，而忽略了精神状态，这便是人的内在精神价值缺失。在《怀念狼》中，其实就是一种对精神世界的追求与怀念，我们现在无论是在农村还是在城市，都可以看到一个个干枯的灵魂在现代社会中游走，如同一个工具一般，失去了人的内在精神世界。这便是现在物质条件越来越好而精神世界越来越空虚的原因之一。我们赖以生存的现代社会呈现出来的也就是一个病态的社会，这其中的成员也是病态的，贾平凹作品最终经常出现残缺的、生病的人，很多时候其实在隐射不是身体出现病症，而是精神出现了问题。

一个好的作家、一部好的作品是可以引发人多方面深思的，贾平凹的《怀念狼》无论从生态、从个人、从社会都是值得我们反思的。人作为自然的一部分，应该起到什么作用，如何调节自身与外界的平衡以及自身的平衡都是值得我们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