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DEA的海关通关综合效率研究

刘仁前 周溪召

摘 要 海关在进出口过程中扮演着“国门”的重要角色，其通关效率会影响贸易进程.目前学者们在评价海关通关效率时还局限在货物在少数几种运输方式下进口或出口的通关效率，综合的评价较为稀缺.海关可以看作是一个多投入多产出的系统，这符合DEA方法的特征.同时，货物运输方式影响通关效率，这是海关通关的一个特征.研究使用DEA-综合评价方法对19个总署直属海关在进口与出口及不同运输方式下的货物通关效率进行评估，有助于提出持续提高通关效率的对策建议.

关键词  管理工程;海关通关效率;DEA;投入和产出;进出口

中图分类号 F224， F752.5           文献标识码 A

Study on Comprehensive Customs Clearance

Efficiency Using DEA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Method

LIU  Renqian， ZHOU Xizhao

（Business School， University of Shanghai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hanghai 200093， China）

Abstract Customs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import and export trade， and its clearance efficiency affects the trade process. Currently， scholars in evaluating the efficiency of customs clearance is also limited to goods imported or exported in a few modes of transportation，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is scarce. Customs can be seen as a system with multi-input and multioutput， which conforms to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DEA method. At the same time， the mode of transportation of goods affects the efficiency of customs clearance， which is a feature of customs clearance. DEA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method is used to assess the import and export clearance efficiency of goods in different modes of transportation of 19 GAC （General Administration of Customs） directadministrated customs. At last， quantitative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are put forward for continuous improving the customs clearance efficiency.

Key words Management Engineering; Customs Clearance Efficiency; DEA; Inputs and Outputs; import and export

1 引 言

货物经过海关，需要办理一系列手续才能继续流动.货物通关效率高则货物可以快速通过“海关”这个节点，如果通关效率低，就会使货物在进出口口岸滞留的时间延长.货物通关过程是一项系统工程.涉及范围广，相关操作人员数量大，影响其效率的因素也是很多的.在目前中国深度融入全球贸易的大背景下，中国海关通关效率变得越来越重要，有必要对它进行定量测度研究.一般地，平均通关时间通常被认为是效率的代名词，许多文件中也经常以通关时间的缩短表示效率的提高，但是本研究不比較时间的长短，而是着眼于海关之间的运营水平差异.

目前研究海关通关效率及相关效率采用的方法主要有三类.

第一类方法是定量方法.如谢晶 （2016） [1]采用了合图法（Co-plot）和数据包络分析（DEA）的组合模型.陈文俊等人（2016）[2]采用DEA方法的BC2模型.欧洲区域发展基金资助启动的一个叫做“地中海港口海关流程和通关手续简化网络”（Mediterranean Network for Custom Procedures and Simplification of Clearance in Ports，MEDNET）的项目中就包含了海关通关效率的测算的内容，Morales-Fusco Paud等人（2016）[3]在项目中使用了DEA来作定量分析.

第二类方法是定性的问卷调查法，通过让受访对象打分来获得效率值.魏格坤（2017）[4]在测算广西通关便利化水平时，设计问卷对包括海关程序、基础设施等角度对口岸效率进行调查，采用1～7分的评分标准，1分表示非常低效，7分表示非常高效.温雪等人（2019）[5]在测算广西与东盟国家贸易便利化水平时，利用海关程序、非常规支付、贸易壁垒程度等作为海关通关环节效率的代理变量，取值范围为1-7，1代表非常低效，7表示非常高效.

第三种方法是数据资料整理和比较法.如江小平和周卓见（2016）[6]通过各个口岸具有代表性的代理报关企业，根据报关单和提单，追踪货物通关的实际流程中各个环节的时间节点，人工记录并通过工具整理成为标准数据，然后进行分析与对比.庞冠琪等人（2017）[7]在其研究中提到，将本国海关清关时间与世界其他国家清关时间进行比较， 可以判定本国海关效率与各国的绝对差别和相对水平， 其中相对水平又可以通过前沿距离 （distance to frontier， DTF） 来表示，这里的DTF值指的就是一种关于通关效率的理解和测度.

目前针对海关通关效率的研究对象主要是分了运输方式、进口或出口.如谢晶（2016） [1]評价了我国海运和空运业务量较大的一些海关的进口通关效率.江小平和周卓见（2016）[6]研究的是一般货物集装箱进口通关效率.

以上研究存在一些需要加强和完善之处，一是评价对象相对单一，二是定量方法不多.现实中海关之间在运输方式比重上的差异很大，而且一般都会涉及多种运输方式.如果只评价货物在一、两种运输方式下进口或出口的通关效率，那么基于这样的评价所提出的对策往往难以在实际环境中落实.问卷调查是一种定性方法，尽管在数据处理时可以采用一些数学方法，但是因为源头数据较为主观，结果易受样本人群选择的影响.同时，一些基于数据的整理分析，是从数值表面来比较海关之间的通关时间长短，忽视了背后多种因素.

因此，研究选择19个总署直属海关并使用DEA研究货物在4种主要的运输方式（海运、铁路运输、公路运输、空运）下进出口的通关效率，然后总结出综合通关效率的评价方式.根据能够使通关效率达到相对最有效水平时的最优投入和最优产出给出各海关为达到DEA有效需要改进的目标.

2 方法与指标选择

2.1 方法选择

综合评价法.当评价对象有多个评价指标时，最终需要将多个指标的评价值综合起来，得到综合评价值.评价步骤包括建立评价指标体系、确定指标权重、单项指标评价、整体综合评价.

数据包络分析法（DEA），是运用运筹学、数学、经济学以及管理学研究方法于一体的效率评价方法，以相对效率概念为基础，以凸分析和线性规划为工具，应用数学规划模型计算，通过比较具有相同属性的决策单元的投入、产出效率值大小来评价的非参数统计方法[8].它无需指定生产函数形态，对投入-产出的价格信息不具备严格要求，投入-产出变量的权重由数学规划根据样本数据产生而不受人为因素影响，适用于评价具有多投入、多产出的决策单位的生产效率[9].

使用DEA方法的两个常用模型即C2R和BC2，它们的区别在于是否引入了可变规模报酬的假定.BC2模型中所求的为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C2R模型所求的效率值为BC2模型所求结果的整体效率值，因此整体效率不会大于纯技术效率，而且当整体效率为1时，规模效率为1且纯技术效率为1，这是因为综合技术效率由两部分组成，数学表达为综合技术效率等于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的乘积.

规模效率反映了组织在成长过程中对其自身规模的把控与组织整体运营状态步调上的一致性[10].当规模收益为1即稳定不变，此时组织达到最佳产出规模点.当规模收益递增，此时若保持组织在当前投入结构不变的情况下增加投入量，其产出量将会有更高比例的增加.当规模收益递减，此时若增加投入量，则会造成产出量增加比例的不断减小.纯技术效率则反映组织前期后期产出与前期投入之间存在滞后现象，纯技术效率高表现为滞后性影响小，反之存在很大的滞后性.上述两个效率值可以为各相对DEA无效的海关找出问题所在领域指明方向.

在所用DEA-综合评价方法中，单项指标评价部分使用DEA方法来完成，权重由各运输方式的单量占比决定，整体综合评价部分采用加法合成算法.

研究采用的方法原理如图1所示.首先建立评价指标体系，然后从各个分指标对各海关的通关效率进行评价，之后在结合各运输方式报关单所占比重确定权重并采用加法合成的方式对各分指标效率值进行综合，从而得出海关通关的综合效率.

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没有选用世界银行和世界海关组织所采用的问卷调查法.世界银行（2018）[11]每年与从事国际物流的公司、个人以及其他相关机构合作进行一项关于物流绩效指数（包括海关通关效率）的调查，通关对各个市场的多个维度进行打分并整理获得最终效率值.世界海关组织（WCO）（2011）[12]则将通关过程分为若干个子过程，针对不同运输方式和不同类别的货物设计调查问卷，统计各个阶段的平均用时，然后进行纵向和横向比较，找出货物通关过程中各阶段存在的问题及原因.此类方法如能控制好问卷设计、调研和结果分析的过程，结论也是较为可信的.

2.2 指标与数据选择

MoralesFusco Paud等人（2016）[3]在MEDNET项目中通关德尔菲法确定了评价的指标体系.该研究将确定的良好做法的实施水平作为投入指标、产出指标则是交通指标的绝对形式和标准化形式.数据方面，最终获得了40个港口海关的信息.该研究不管是指标的选择还是效率值的计算，都是比较科学的.在通关效率之外的领域，学者们也常常选择经费、人工和设备的投入量作为投入指标.陈文俊等人（2015）[2]选择研发经费和从业人员数量两个指标作为研究研发效率中的投入指标.陈亮等人（2015）[13]则选择设施设备、职工人数和劳动时间作为评价陶瓷产业经营效率的投入指标.

以各海关近三年（包含当年）录取的海关关员总数的年平均作为投入指标，这是因为每年年中海关系统招录的新公务员会在当年的下半年及以后的时间内才发挥作用.

之所以可以选择录取公务员数平均数，是因为相关性（皮尔森双尾）分析（见表1）显示录取公务员数与当年通关单量都在小于0.03的显著性水平下相关，相关系数在0.6左右，最高为0.761，最小也达到了0.509，所以认为可以选择录取公务员数作为实际关员数的代理变量. S>.

经费数据是最精确的指标，且研究可以直接获得海关总署监管司的真实数据.

所以在投入指标方面，研究选择了关员人数和监管经费这两个指标.

产出指标方面，谢晶（2016）[1]运用DEA方法评价海关通关效率时将口岸通关时间作为投入指标并将报关单比重作为产出指标;许天昊等人（2014）[14]将经常性费用和专项费用作为两个投入指标，将关税额和进出口货运量作为产出指标.还有学者在评价其他机构效率时将人员、场地作为投入指标同时将营收作为产出指标.

考虑到海关总署对各直属海关通关效率评估指标之一就有平均通关时间，同时海关内部也有平均通关时间和报关单量的统计数据，所以考虑采用报关单量和平均通关时间的倒数作为产出指标（因为一般情况下，DEA是使得输入最小化并且输出最大化，亦即输入指标数值越小越好、输出指标越大越好.海关平均通关时间是越少越好，而产出往往是越大越好，所以采用倒数形式）.

在决策单元（DMU，这里指海关）的选择方面，DEA对决策单元的数量与投入产出变量的数量之比有一定的要求.为了保证数据分析结果的可信度和有效性，DMU的个数应该为投入产出变量总数的2倍及2倍以上.基于这一考虑，选择了总署直属海关中的19个海关作为决策单元，基本覆盖我国各主要区域.其中华东区域海关包含上海、南京、杭州、宁波、合肥，华北区域的海关包括北京、天津、青岛，东北区域海关选择了大连，华南区域海关包括广州、黄埔、深圳，华中区域海关包括武汉、郑州、长沙，西南区域海关包括成都、重庆、昆明，西北区域海关包括西安.

3 数据处理

采用DEAP软件进行数据分析，通过对投入产出数据的处理、计算和整理，得出了19个直属海关四种主要运输方式（海运、铁路运输、公路运输、空运）运送的货物在进口和出口情形下的通关效率值.

3.1 分运输方式货物进出口通关效率

因篇幅限制本节仅以进口海运通关效率为例分析当前各海关通关效率现状，然后分别给出2016年和2017年各海关各运输方式下进出口的通关综合效率.

由表2可见，海运货物在上海、青岛、郑州和长沙进口的综合效率值、规模效率和纯技术效率值都是最高的.除此以外广州、成都、西安这3个海关的纯技术效率值较高.总体来看，除通关综合效率为1的几个海关以及南京、昆明、西安3个海关，其他海关的规模报酬呈下降趋势.

3.2 海关通關综合效率

根据各种运输方式所占总体报关单量的比重确定权重并基于上文得出的综合技术效率来求出各海关的综合通关效率.

OEi=∑nj=1WijEij，i=1…19，j=1…4，（1）

其中OEi表示第i个海关的通关综合效率（Overall Efficiency），Eij表示第i个海关第j种运输方式下的通关综合技术效率，Wij表示第i个海关第j中运输方式下报关单量占比.

进口方面，合肥、广州海关通关综合效率排名保持不变;上海、重庆、南京、等地海关效率排名上升，其中重庆海关效率排名明显上升.

出口方面，宁波和昆明海关通关综合效率保持不变;合肥、重庆等海关综合效率排名上升，其中合肥和重庆海关排名明显上升;西安、郑州等海关排名出现不同程度下滑.

3.3 结果分析与效率提升路径

没有给出产出量目标是因为产出量是往往是在既定的投入情况下通过改善经营管理水平达到的，如不改变现状，则只能通过改变投入以影响结果.

考虑到每个海关货物进出口都会涉及这四种主要运输方式，建议各海关在根据综合目标值优化资源投入量的同时，也可根据分运输方式的优化目标值并联系实际情况进行优化.

给出了投入指标的优化建议，以招录公务员数量和海关监管经费作为投入指标，但是每个组织内部的多种投入资源往往是成比例的，各海关可以据此来同比例调整其他资源的投入量，效果是相似的.

由表6可知，多数海关存在投入冗余，也就是说相对DEA有效的海关而言其他海关在投入同样多的资源的情况下产出相对较低.

4 结 论

通过处理海关投入和产出数据，对海关通关效率进行了多个维度的评价，评价对象为4种主要的运输方式下各海关货物进出口的效率，评价结果包括反映经营管理水平的纯技术效率、反映规模效应的规模效率等.最后根据综合技术效率及单量占比总结出了海关通关综合效率，直观地展示了海关之间的相对差距.

效率评价结果显示，海关之间通关效率的高低不存在区域差异.不同运输方式进出口的货物其通关效率存在很大的差异，公路运输的进出口通关效率相对较高，而海运进出口的通关效率则相对较低.运输方式的比重不同会导致海关之间通关效率的差异.一般的，港口城市的海关通关效率就不如内陆边境城市的效率高，这是因为前者以海运为主而后者以公路运输为主.总体来看，全国海关在资源投入和产出上，还有优化的空间.

没有将货物类别和监管条件这些影响效率的因素纳入到评价体系.最后给出的优化目标也较为细致，在实践落实的过程中还需仔细斟酌.以上不足将在未来的研究中不断克服.

参考文献

[1] 谢晶.我国进口贸易口岸通关效率水平测度研究——基于CoplotDEA组合评价模型的实证分析[J]海关与经贸研究，2016，37（05）：65-78.

[2] 陈文俊，李涵，刘执圭等.湖南省R&D投入产出效率研究[J].经济数学， 2015，32（4）：47-53.

[3] MoralesFusco Pau， Saurí Sergi， Anna Maria Lekka， et al. Assessing Customs Performance in the Mediterranean Ports. KPI Selection and Best Practices Identification as Part of the MEDNET Project[J]. Transportation Research Procedia， 2016（18）：374-383.

[4] 魏格坤.“一带一路”背景下广西通关便利化水平测评及分析[J].广西社会科学，2017（4）：30-33.

[5] 温雪，许露元，邹忠全.贸易便利化对广西对外贸易流量影响的实证分析[J].统计与决策，2019（01）：170-173.

[6] 江小平，周卓見.上海外高桥_洋山、广州黄埔、深圳盐田进口集装箱货物放行时效对比研究[J]海关与经贸研究， 2016，37（05）：47-64.

[7] 庞冠琪，袁真，唐佳璐等.基于横纵向对比的中国海关环境和海关效率分析[J].科技经济导刊， 2017（13）：267.

[8] ZHU Joe.数据包络分析——让数据自己说话[M]科学出版社，2016：47-51.

[9] 李兰冰.中国铁路运营效率实证研究：基于双活动-双阶段效率评估模型[J]南开经济研究，2010（05）：95-110.

[10]熊婵，买忆媛，何晓斌，肖仁桥.基于DEA方法的中国高科技创新企业运营效率研究[J]管理科学，2014，27（02）：26-37.

[11]The World Bank. Logistics performance index： Efficiency of customs clearance process[EB/OL].2018[20180901]https：//data.worldbank.org/indicator/LP.LPI.CUST.XQ？locations=BZ&name_desc=false&type=shaded&view=map.

[12]WCO.Customs International Benchmarking， Benchmarking Manual[EB/OL]. 2003[20180901].http：//www.wcoomd.org/en/search.aspx？keyword=Customs+International+Benchmarking.

[13]陈亮，郭建林，章秒秒等.基于DEA的钦州坭兴陶产业发展绩效及企业经营评价[J].经济数学， 2015，32（4）：59-65.

[14]许天昊，秦樱萍.海关行政效率测定方法与影响因素研究[J]市场周刊，2014 （4） ：115-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