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党派组织发展同质化与保持自身特色的理性思考

梁可妮，邱永文

（1.山东大学，山东 青岛 266000；2.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北京 100081）

中国共产党建立统一战线，是基于对一致性和多样性客观存在这一规律的深刻认识和把握。正是因为存在多样性，统一战线才有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也正是因为存在一致性，统一战线才有建立的必要和可能。所以，求同存异、和而不同，这既是中华传统文化的精髓，也是指导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的价值理念。中国共产党的统一战线就是在正确认识和把握“同”与“异”的辨证统一关系中不断巩固、壮大和发展的。坚持正确处理一致性与多样性的关系问题是新时代统一战线的工作方针，这一工作方针贯穿于统一战线发展的始终，也体现在统一战线的每一个工作领域。新时代民主党派自身建设，要处理好“同”与“异”的关系问题，特别是组织发展要保持自身特色、避免同质化。

一、政党趋同与民主党派组织发展同质化的趋势

政党趋同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特别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世界政党发展的一个普遍趋势。在世界范围内，政党趋同主要表现在政治理念上。英国传统的左翼政党工党与右翼政党保守党之间的意识形态和基本政治理念差异越来越小，现在只在具体的政策主张上有所不同。各政党为了争取具有相当数量的中间选民，不得不抛弃传统的具有明显“左”和“右”的僵化的意识形态教条，纷纷抛出迎合中间选民的价值理念和政策主张。欧洲其他主要国家政党也有类似的发展趋势。美国的民主党与共和党亦然。1998年英国伦敦经济学院院长安东尼·吉登斯出版的政治学著作《第三条道路：社会民主主义的复兴》，标志着欧洲传统左翼与右翼泾渭分明的政党意识形态竞争已经式微，而政治理念趋向接近或逐渐靠拢则是各国政党政治的普遍趋势。所以，政党趋同已经成为世界各国政党发展的明显趋势。

在国内，政党趋同现象也比较突出。当代中国的政党趋同指的是中国的执政党与参政党特别是各参政党之间，在指导思想、组织发展、自身建设和履行职能等各方面越来越相似或相同的现象。“随着我国多党合作事业的不断发展，民主党派与中国共产党在政治基础、政治原则、政治方向和奋斗目标上越来越趋于一致，各民主党派之间在社会基础、成员构成、政治取向、参政内容、活动方式上的差别也越来越小。”①张献生：《“趋同论”刍议》，《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06年第2期。从整体上看，参政党之间的趋同具体体现在各民主党派的政治取向、组织系统和党内体制等方面，因而集体表现为政治趋同、组织趋同和体制趋同。

政党趋同与党派组织发展同质化是两个既有区别又有联系的概念。民主党派组织发展同质化主要是指，在组织发展过程中，因传统的重点分工领域组织资源日益减少，而新的社会阶层和党外知识分子队伍日益扩大，从而出现的党派组织发展在相同或相近界别领域彼此竞争，结果导致民主党派传统界别特色难以保持、各党派成员趋向相同或相近的现象。民主党派组织发展同质化是当前政党趋同的重要表现形式，同时也是导致政党趋同的一个重要原因。

据《中国政党制度年鉴》2012（标记为A）和2016（标记为B）提供的组织发展相关数据（见表1），我们可以发现这五年期间民主党派组织发展具有如下特点：

表1 民主党派组织发展的情况

续表

第一，除了民建和台盟外，其他六个党派在教育、科技和医疗卫生界组织成员增长迅速。就传统的重点分工领域而言，民盟主要是在高等教育方面，民进主要是在中小学教育及出版行业，农工党集中在医疗卫生行业，九三学社集中在科技教育领域。但现在的情况是，教育、科技、医疗卫生领域的界限日渐模糊。

第二，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和新的社会阶层人士成为统战工作新的着力点，也成为各民主党派争相发展的对象。

第三，党政机关、司法机关和社会团体中党派成员人数稳定增长，而且占有不低比例，各党派都在10%左右，民革、台盟成员甚至达到20%以上。民革和台盟在传统的重点分工领域的资源日渐萎缩，亟待突破组织发展困境。

二、民主党派组织发展同质化的原因

中国各民主党派的发展，从政党趋同到组织发展同质化这一过程，既有深刻的历史背景和政治社会环境的变化因素，也是民主党派自身的现实选择。

第一，政治主张趋同或一致，必然导致组织队伍发展趋同。从历史背景来看，民主党派成立之初本身就带有一定的同质化因素。中国民主党派的社会基础是民族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及其知识分子。也正是因为政治主张与中国共产党的新民主主义政治纲领比较接近，各民主党派才共同受邀参加新政协会议。1948年中共“五一口号”的发布，标志着各民主党派接受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政治方向趋于一致。而新政协会议后，《共同纲领》的确立则成为当时各民主党派新的共同的政治纲领。这是民主党派政治趋同的又一历史进程。1950年，中国共产党帮助民主党派清理整顿组织。虽然此前个别党派是带有一定的基层群众性政党的特色，但经过新中国成立后的清理整顿组织后，其社会基础大致与其他党派相同，民主党派的组织队伍更加趋向一致。1953年到1956年的社会主义改造后，中国的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已经不存在了，而民主党派的社会基础整体走向一致，成为社会主义劳动者和爱国者的政治联盟。这是民主党派组织趋同并逐步同质化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第二，随着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和新的社会阶层人士群体不断壮大，党外知识分子队伍稳步增长，为民主党派拓展组织资源提供了新的共同的选择。改革开放以来，随着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建立和完善，中国的社会结构发生了深刻变革，产生了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和新的社会阶层群体；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巩固、发展和完善，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和新的社会阶层人士从无到有，数量稳步壮大。特别是2015年中央统战工作会议，确定了新的社会阶层人士是统战工作新的着力点。所以，各民主党派都积极发展这一领域成员。民主党派在1999年和2004年的两个关于组织发展的座谈会纪要中，就分别聚焦于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和新的社会阶层人士。中央统战部2009年制定的相关文件中，则对民革和农工党组织发展的重点分工领域作出了新的拓展。这是对民主党派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组织发展作出的适应性调整。

此外，民主党派成员从成立之初到目前为止，都有相当数量的知识分子。如今，高学历高职称已经成为当代民主党派的一个显著特征（见表2）①以上表格数据源自《中国政党制度年鉴》，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16年。。所以，也有人称民主党派为知识分子政党或精英型政党。特别是在中国共产党作出了关于“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的明确论断后，民主党派成员作为知识精英的特征更加突出。这是民主党派组织发展同质化的又一重要因素。

表2 民主党派成员的学历、职称情况（2015年）

第三，就民主党派自身组织发展来说，有的党派特别是民革和台盟，随着传统的重点分工领域的组织资源日益萎缩，不得不拓展新的组织资源。民革传统的发展对象是同原中国国民党有关系的人士、同本党有历史联系和社会联系的人士、同台湾各界有联系的人士、社会和法制专业人士以及其他人士，着重吸收其中有代表性的中上层人士和中高级知识分子。但留在大陆的这个群体随着时间的推移明显在减少，所以，民革各级组织开始在社会法制界发展成员。此外，随着新一轮的高校扩张以及产学研联合趋势的发展，一些高校和科研单位结合，一些高校与医疗卫生单位结合，使得教育科技和医疗卫生群体不断壮大，而且彼此之间的传统界限日益模糊，很大程度上增加了民主党派组织发展同质化的趋势。因为教育医疗卫生群体界限日渐模糊，与医疗卫生相关的教育科技人才竞相成为各党派组织发展的关注对象，所以，农工党开始在人口资源环境领域发展成员。

第四，为了更好地履行参政党的职能，各党派都需要一定数量的行政管理人才和参政议政专业人才。随着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建设和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发展和完善，民主党派政治职能逐步完善并进一步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民主党派在政治实践中需要经常性地履行参政议政和民主监督职能。2015年中央统战工作会议之后，《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试行）颁布实施，大统战工作格局逐步建立起来，而民主党派又明确了一项新的政治职能——参加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政治协商。各党派为此迫切需要相对专业性、技术性比较强的专项人才队伍，所以，政治法律人才、经济教育人才，特别是在人大、政府、政协、司法机关等单位任职的中高级行政管理人员，也成为每个党派迫切需要的组织发展资源。

三、正确认识政党趋同与组织发展同质化

民主党派之间的政治趋同是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内在要求，而体制机制趋同是中国新型政党制度运行环境下的必然结果。正确认识和看待当前中国的政党趋同和民主党派组织发展同质化问题，既关系到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效能发挥，又关系到新时代统一战线的巩固、发展和完善。对待这些问题，不能听之任之不加思考，也不能简单否定无所作为。而应该从巩固和壮大新时代统一战线的基本思路出发，着眼于发挥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优势特色，保持民主党派未来的健康发展和功能发挥。

第一，求同存异、和而不同是统一战线的基本价值理念。“和实生物，同则不继。”统一战线之所以有存在的必要，其基础和动力正是来自于“异”，即多样性；统一战线之所以有存在的可能，是因为联盟内部存在较多的“同”的因素，即一致性；统一战线之所以能够巩固、发展和壮大，是因为正确把握好了“同”与“异”的关系。所以，正确处理一致性和多样性的关系问题，是统一战线的工作方针，同时也是统一战线发展壮大的重要原则。

第二，对于政党（既包括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也包括民主党派之间）发展过程中的“同”与“异”要作出区分，要具体区分趋同的主体以及趋同的具体方面，即属于哪一类的趋同，然后针对不同问题灵活对待。就民主党派和中国共产党来说，政治趋同即政治理念、政治纲领和政治道路趋同，是应该予以积极鼓励和引导的。因为这是我国多党合作的共同思想政治基础，也是统一战线巩固和发展的思想政治保障。如果是组织管理和体制机制方面的趋同，则应该从执政党和参政党不同的角色定位方面予以准确把握，在多党合作的框架下进行规范运作，而不应该过分解读。但由于社会基础和代表性不同，执政党与参政党的功能定位不同，民主党派与中国共产党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地位、作用明显不同，所以，在组织和体制方面的趋同既无必要也无可能。

对于中国新型政党制度而言，一致性体现在民主党派认同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认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这是多党合作共同的思想政治基础，是统一战线中“同”的一面。特别是在组织发展过程中，一方面，民主党派要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在思想上和政治上与中国共产党保持高度一致，追求“同”的一面；另一方面，又要坚持在重点分工领域充分挖掘政治资源和组织资源，保持自身的优良传统和政治特色，以便做好自身建设，履行好参政党的职能和作用，通过互“异”的因素体现自身的进步性和广泛性，推动中国新型政党制度更好地发挥制度效能。

第三，民主党派之间的政治趋同、组织趋同和体制趋同是在同一政治系统环境中政治活动的必然结果，无需过分担忧，但要避免组织发展同质化。民主党派组织发展同质化和党派趋同的现象，是两个有较大联系但又明显不同的问题，应该理性客观地认识和对待。作为新时代爱国统一战线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重要行为主体，民主党派在其自身发展建设过程中，必须正确处理好一致性和多样性的关系问题，坚持求同存异、和而不同的原则。民主党派要更好地履行自身的职能，更好地发挥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功能，就要充分体现进步性和广泛性的政治联盟的特征。这种进步性和广泛性的特征，在政治趋同、体制趋同和组织模式组织管理趋同的条件下显得尤为重要。所以，民主党派在政治趋同和体制趋同的政党制度环境中，只有保持组织发展的传统优势和特色，才能更好地体现界别特色，发挥政党的利益表达功能，更好地体现和反映不同群体的不同的利益关切，发挥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优势和特点。

而民主党派各自又有着自己独立的组织和政治纲领，它们在宪法规定的范围内，根据相关的法律和政策，在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框架下发挥参政党的职能和作用，这体现的是统一战线的多样性，即“异”的一面。就民主党派自身建设和发展而言，也存在一致性和多样性，即“同”与“异”的问题。作为参政党整体的一致性，和在坚持参政党性质、地位、作用的前提下发挥各自特色和优势的多样性，这种和而不同的价值理念所体现的制度设计，恰恰是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特点和优势，也是其功能和价值所在。所以，民主党派组织发展过程中要充分考虑到“同”与“异”的关系问题，力求避免组织发展同质化，以免造成党派之间的不良竞争，从而不利于发挥党派自身特色和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优势。

四、坚持和而不同，彰显新型政党制度优势

中国新型政党制度是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实践过程中的制度产物。统一战线自创建之日起就秉持求同存异、和而不同的价值理念。“把正确处理一致性和多样性关系明确为统战工作的方针，这是统一战线重大理论创新。统一战线是一致性和多样性的统一体，一致性和多样性贯穿统一战线各个历史时期，涵盖统一战线各个工作领域。坚持正确处理一致性和多样性的方针，体现了统一战线发展规律和统一战线工作规律。”①《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试行），北京：华文出版社，2015年，第26页。因此，发展和巩固新时代统一战线，也必须坚持正确处理一致性和多样性的关系问题。而民主党派组织发展同质化加剧了政党组织资源的紧张，同时不利于民主党派自身的发展和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效能发挥。所以，避免组织发展同质化，是市场经济日益发展和完善条件下、社会结构深刻变革后，新时代民主党派组织发展面临的新问题，也是传统的重点分工领域的政治资源和组织资源发生重大变化而给统一战线提出的新课题。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民主党派组织发展要保持自身特色进而体现作为参政党的整体特色，彰显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特色和优势，必须从自身建设、履行职能和多党合作的政治实践中逐步发展和完善。

第一，民主党派需要从组织发展的源头上入手，严把质量关，体现党派的组织特色。1949年到1950年，中国共产党支持民主党派清理整顿组织，协商各自分工活动的主要范围和重点发展成员。为了便于各党派坚持特点发挥优势，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协商确定了各自的工作范围和发展对象的重点分工：“民革是原国民党党员及与国民党有一定历史联系的人士；民盟是教育界的知识分子；民建是工商业资本家和与工商界有联系的知识分子；民进是中小学教师和文化出版界人士；农工党是公职人员和医务工作者；致公党是归国华侨及与华侨有联系的人士；九三学社是科技界高级知识分子；台盟是在祖国大陆上的台湾省籍同胞。”①刘延东主编：《当代中国的民主党派》，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1999年，第71-72页。民主党派组织发展的这一重点分工，基本遵循了党派的历史传统，奠定了各自的组织特色。

改革开放之后，尽管1983年、1996年、1999年和2004年都曾经对党派组织发展作出一些新的调整，但党派的各自特色基本保持不变。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建立和完善，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和新的社会阶层不断涌现，为党派组织发展提供了新的资源。但除了非公有制经济人士之外，新的社会阶层人士分属不同的行业和领域，特别是像自由职业人员、互联网新媒体从业人员、中介组织从业人员等，传统的党派分工领域无法涵盖，需要重新协商确定。特别是党外知识分子队伍的稳定增长，为民主党派组织发展同质化提供了可能。汪洋同志在2019年全国统战部长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明确指出，党派成立之初，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目前出现同质化倾向，六个党派在教育、科技和医疗卫生界争抢资源，则不利于团结也不利于参政议政的特色和质量。因此，各民主党派要从组织发展的源头入手，注重保持各党派的组织特色。

第二，民主党派组织发展要以“三个为主”②“三个为主”，即以协商研究的范围和对象为主，以大中城市为主，以有一定代表性人士为主。为标准，体现民主党派的整体特色。民主党派自成立之日起，就与中国共产党在社会基础方面明显不同。新中国成立之初，民主党派是民族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及其知识分子的联盟。尽管多党合作已经走过了七十多年的风雨历程，民主党派已经由以前的阶级联盟转变为社会主义劳动者和爱国者的政治联盟，但民主党派体现进步性和广泛性的政治联盟的特色始终有别于中国共产党。特别是20世纪90年代，确立了民主党派组织发展“三个为主”的方针，使民主党派组织发展从整体上保持了“中上层人士和有代表性人士”这样的特色，这种特色与中国共产党作为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的特色相互协调，能够更具体更全面地体现和反映中国社会各阶层的利益关切和政治诉求。但这些年出现了不少党派组织向基层延伸的趋势，各地也出现要求新建党派县级组织的呼声。然而，地市级特别是县市一级很难符合组织发展“以大中城市为主”的要求。特别是这些地市级和县市一级的城市中，由于条件所限，也很难产生有较大影响的“有一定代表性的人士”。因此，民主党派组织发展应严把“三个为主”的入口关，更多聚焦大中城市和中上层人士，发展成员时多与相关部门特别是统战部门协商，这样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组织发展同质化倾向，进而较好地体现党派的组织特色。

第三，以履行职能为目标，体现新型政党制度的优势和特色。民主党派组织发展的速度、规模、质量和特色，归根到底要符合多党合作政治实践的需求，更好地满足参政党履行自身职能的需要。民主党派要更好地履行参政议政、民主监督和参加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政治协商等政治职能，就必须加强自身建设，特别是要着眼于发挥职能加强组织队伍建设。从以往多党合作的政治实践来看，民主党派充分利用各自的组织资源和优势特色，发挥了很好的参政议政作用。民建对社会主义改造和改革开放的顺利进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逐步建立发挥了重要作用；民革对台工作特别是关于《反分裂国家法》的提案，推动了维护祖国统一的法律的完备；民进推动了中小学教育事业的发展；民盟推动了中国高等教育的进步；九三学社倡议中国在高科技领域占有一席之地的“863”计划。所有这些，都是民主党派充分利用自身的组织资源优势的突出例证。但是，有研究数据显示，随着党派组织发展同质化趋势的发展，民主党派政协提案出现了明显趋同的现象①九三学社武汉市委：《民主党派趋同化问题分析与思考》，2019年4月7日，http：//www.93.gov.cn/html/93gov/zsjs/sxjs/llyj/130922117214899204.htm。，这是组织发展同质化的消极后果，不利于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功能发挥。

新时代的民主党派组织发展，需要全面考虑和充分发挥本党派的组织资源和优势特色，围绕履职发现人才、锻炼人才、储备人才，通过人才特色，做好履职工作，体现党派特色，从而发挥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特色和优势。因此，民主党派在组织发展过程中，要注意吸纳与本党派重点分工领域相关的优秀人才；在政党协商、参政议政和民主监督等履职活动中，要重点聚焦与本党派特色和人才资源相关的领域和问题；在相关履职活动中，要有意识地通过横向纵向以及党内党外的资源整合，吸收和挖掘符合自身特色的后备组织资源；在后备干部队伍的选拔和培养过程中，要注重挖掘和储备能够体现和反映本党派特色的优秀党员。

第四，以搞好政治交接为主线，以加强优良传统教育为目标，巩固和传承民主党派的传统特色，创新民主党派的时代特色。民主党派的组织特色主要体现在党派的中上层人士和有代表性的人士方面。解决民主党派组织发展同质化问题，关键是要解决民主党派成员中特别是中上层有代表性的人士的同质化问题。民主党派的传统特色，不仅仅需要从发展党派成员源头上把关，而且需要在多党合作的政治实践中、在民主党派自身建设的过程中，传承培养传统特色、创新时代特色。

不可否认，民主党派特色是民主党派组织自身优势、特点与时代结合的产物，是多党合作政治实践的结果。进入新时代，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政治社会环境与七十年前相比有很大的不同。民主党派的性质、职能和组织队伍与以往也有很大的变化。固守着党派的传统特色不仅不可能，也完全没有必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民主党派要有新特色新作为，这种新特色应该是继承和发扬传统特色与创新时代特色相结合的产物，应该是民主党派奋发有为、积极参与多党合作政治实践的结果和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