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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3种青少年体育素养评价体系比较研究

2019-06-22赵雅萍孙晋海石振国

首都体育学院学报 2019年3期
关键词:体育素养体育教育评价体系

赵雅萍 孙晋海 石振国

摘    要:体育素养评价是当前国际体育教育领域的研究热点。对加拿大3种备受关注的体育素养评价体系(CAPL、PL、PLAY)进行比较与分析,发现:三者均由非营利性组织牵头研发,其理论模型均与国际主流体育素养内涵一致;CAPL与PL包括4个维度的评价,而PLAY设有6类子工具;三者最佳适用年龄有差别但均适用于学校体育阶段,PLAY还提供了其他青少年体育素养利益相关者视角的评价;CAPL实践应用范围更广,PL更适用于固定群体的历时追踪研究,而PLAY更适用于进行不同群体间的横断比较。参考加拿大3种青少年体育素养评价体系的研制和应用,我国青少年体育素养评价应考虑以下3个方面:通过评价内容、评价形式和评价视角构建立体的评价体系;提升对评价的认识与定位,发挥评价体系的导向功能,循序渐进地提升评价对象的体育素养;加强对运动形式和自然环境的针对性评价与引导。

关键词:青少年;体育教育;体育素养;评价体系;加拿大

中图分类号:G 807.0          学科代码:040303           文献标识码:A

Abstract:Physical literacy evaluation is a research hotspot in the education field of international sports at present. This paper compares and analyzes three highly concerned physical literacy evaluation systems (CAPL, PL and PLAY) in Canada, and finds out that all three are led by non-profit organizations. Its theoretical model is consistent with the connotation of international mainstream physical literacy. CAPL and PL include four dimensions of evaluation, while PLAY has six sub-tools. There are differences in the optimal age for the three, but they are all suitable for the school sports stage. PLAY also provides the evalu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other stakeholders of teenagers physical literacy. CAPL practice has a wider application range, PL is more suitable for the diachronic research of fixed groups, and PLAY is more suitable for cross-sectional research between different groups. With reference to the development and application of three evaluation systems, the evaluation of physical literacy in China should be improved on three aspects: construct a three-dimensional evaluation system through the evaluation content, form and perspective; to improve the understanding and positioning of evaluation, give play to the guiding function of evaluation system, and gradually improve the sports literacy of evaluation objects; strengthen targeted evaluation and guidance of sports forms and the natural environment.

Keywords:teenager; physical education; physical literacy; assessment; Canada

Whitehead于1993年首次提出“體育素养”(Physical Literacy,也译为身体素养[1])概念并将其引入体育教育领域,认为体育素养是保持适当身体活动的动机、信心、技能、知识和理解力的综合[2]。体育素养在体育教育等领域逐渐得到认可[3-4],现已成为当前一些国家体育教育研究的热点议题[5]。一方面,大量学者对其概念、内涵与功能进行界定与系统分析[6-8]。国内外学者对体育素养的理解虽然存在差异,但大多建立在Whitehead的研究基础之上,认为体育素养可以归纳为整个生命过程中保持和提高生存和发展质量的运动维度之和[7,9-12]。另一方面,许多国家和地区开始尝试通过评价体育素养水平来衡量体育教学质量和学生素质,例如,美国、英国、加拿大等均将体育素养纳入国家体育教育标准或相关文件[13-14]。在此背景下,体育素养的测量与评价成为一个新的研究热点。

然而,在测“全”和测“准”的基础上进行科学评价,首先需要科学且有效的评价体系。一些国家和地区体育素养评价体系的研发,无论是在理论建设方面,还是在实践应用方面,都面临若干阻力和困难[15]。目前,我国体育素养评价体系研究缺乏相对统一的研究范式,而国外有些研究在一定程度上将身体活动评价等同于体育素养评价[5,16]。加拿大在体育素养评价体系研发方面走在各国前列[17-18],现有3种评价体系和标准[13],分别是加拿大健康积极生活与肥胖研究小组研发的Canadian Assessment of Physical Literacy (简称CAPL) [19]、加拿大体育与健康教育组织研发的Passport for Life(简称PL)[20]及加拿大终身体育组织(Canadian Sport for Life)研发的Physical Literacy Assessment for Youth (简称PLAY) [21]。CAPL通过青少年调查问卷评价体育动机和信念、体育知识和理解力及日常行为,借助专业工具由教师(专业人士)评价身体能力;PL通过青少年调查问卷评价体育参与度和生活策略,结合规定动作由教师(专业人士)评价身体能力和运动策略;PLAY则需要教师(专业人士)、父母、教练及青少年自身共同参与评价,通过问卷和规定动作共同完成体育动机和信念、身体能力、体育知识和理解力、终身体育参与等评价。

一个有效的评价涉及“为什么评价”“评价什么”“谁评价、评价谁”“如何评价”等基本问题,因此,从研发背景、理论模型与评价内容、研发者及评价主客体、评价过程与推广应用等方面对加拿大的3种体育素养评价体系进行比较,以期为我国体育素养操作性概念界定、评价理论模型的构建和评价实践路径建设等方面提供思路和参考。

1   加拿大3种青少年体育素养评价体系的研发背景

目前,青少年身体活动不足导致身体素质下降等问题已经引起研究者的高度关注,慢性病在青少年群体中日益突出。体育是促进青少年运动与健康的重要方式,学校或社会机构通过开展身体活动测评或体质测试提高青少年同期的身体活动参与度评价,通过加大体育课程比重、丰富体育课程内容等方式强化体育教育的功能。但是,单一的身体活动测评或体质测试在一定程度上难以形成持续的效果;容易侧重于体育技能提高,忽视情感与认知的培养,偏离体育教育的内涵。

在加拿大,体育素养被认为是公民个体活动和健康国家建设的基础[21],而体育素养评价体系的应用在一定程度上能够纠正当前体育教育的偏差,借助评价体系在查找问题的基础上能够培养学生的体育情感、身体能力、体育认知和体育行为[22]。本着以评促建、科学引导的原则,加拿大启动了体育素养评价体系研发,陆续发布了3种体育素养评价体系,鼓励体育教师结合体育素养评价体系开展教学,希望借此有效提高青少年体质健康水平。

2   加拿大3种青少年体育素养评价体系的理论模型与评价内容

2.1  理论模型解析与比较

CAPL采用Whitehead关于体育素养的定义,认为体育素养是积极参与体育活动的动机和信念、身体能力、知识和理解力[19]。基于此,CAPL的理论模型包括4个维度:动机和信念、身体能力、知识和理解力、日常行为,其中以日常行为维度为全集,其余3个维度为子集,不同维度间交叉重合[23],如图1所示。

PL的研发机构(PHE)认为,体育素养是动态的信心和能力之和,确保个体在复杂环境下开展有利于健康发展的体育活动[20]。PL的理论模型包括4个维度:积极参与、生活策略、身体能力和运动策略。与CAPL不同的是,PL理论模型的4个维度是相对独立的,如图2所示。

PLAY则认为具备体育素养的人具有参加各种体育活动的能力、信心和动力,因为体育素养会使人们更有活力[21]。PLAY的理论模型包括4个维度:动机和信念、身体能力、知识和理解力、终身体育参与,各维度之间相互促进,如图3所示。

加拿大3种青少年体育素养评价体系发布后,体育素养进一步成为加拿大体育界、教育界的研究热点。2015年,CAPL、PL、PLAY的研发机构与加拿大众多体育组织联合发表《加拿大体育素养声明》(以下简称《声明》),对体育素养的概念和维度做了统一解释:体育素养是终身体育的基础和结果,是重视并承担体育活动有关责任的动机、信心、身体能力、知识和认识[24]。体育素养包括4个基本层面:情感层面(动机和信念)、身体层面(身体能力)、认知层面(知识和认识)和行为层面。《声明》规范和统一了体育素养的定义,但《声明》未涉及体育素养评价体系、评价内容等方面。以《声明》中体育素养的内涵为基准比较CAPL、PL和PLAY研发时依据的理论模型(见表1):CAPL和PLAY的理论模型内涵与《声明》中的内涵几乎一致,其中PLAY中终身体育参与维度既包括参与体育活动的行为,也包括终身体育的动机;因此,该维度既属于情感层面也属于行为层面,而PL理论模型的维度分类标准与其他不同,其中多个维度均包含体育素养的内在(心智)和外在(行为与动作)。例如,积极参与维度包含体育行为和体育认知,运动策略维度则包含测量体能和体育信念,因此,多个维度分别属于多个层面。综合来看,即使3种评价体系的理论模型在维度划分上存在一些差异,但3种理论模型所概括的体育素养内涵与《声明》的内涵没有明显差异。

2.2  评价内容解析与比较

在评价内容的设计方面,CAPL与PL均围绕情感、身体、认知和行为4个维度分别设计了评价内容,而PLAY的设计强调多元评价主体的差异性,将维度内容细化打散,重新组合在6种不同的子工具(篇)中,见表2。

1)情感层面。CAPL的情感层面评价全部由青少年填写调查自评问卷完成,题目均来自常用量表;而PL和PLAY的情感层面评价则结合了自评(填写调查问卷)和他评(专业人士现场对青少年完成规定动作的情况进行测试)2种方式,两者分别通过问卷测量青少年身心健康状况和自控力及开展体育运动的自我效能,同时两者均由专业人士观察青少年完成规定动作时的信心。就情感层面来看,CAPL项目较为单一,且全部为自评项目,但题目更完善;PL和PLAY均为原创项目,但自评和他评相结合的方式能够增加全面性。

2)身体层面。CAPL的身体层面评价采用握力、腰围、BMI等较为公认的指标[4]。PL中涉及身体层面的有身体能力和运动策略2个维度,均由专业人士现场完成测试。PLAY的专业篇、专业简篇由专业人士现场完成测试,父母篇、教练篇靠主观判断评价青少年协调性和平衡能力,不需要現场测试。就身体层面来看,3种评价体系均需要专业人士对青少年进行现场测试,其中CAPL是唯一需要握力器等测量工具的评价体系,结果不会受个体臆断的影响,而PLAY结合了父母、教练等对青少年的评判,更强调主客观标准的有机结合。

3)认知层面。CAPL与PL的认知层面评价全部由青少年填写调查自评问卷完成,其中CAPL的认知层面评价涉及一份调查问卷(知识和理解力维度),而PL的认知层面评价是通过问卷调查积极参与和生活策略2个维度的情况。PLAY除了通过调查问卷测量青少年对体育环境等的认知外,还采用针对父母、教练设计的调查问卷来评价青少年对运动技术术语的理解能力。就认知层面来看,3种评价体系均通过问卷调查的形式完成评价,但CAPL与PL只是单一地考察了青少年的主观感知,而PLAY则在青少年自我评价的基础上增加了父母、教练对青少年的评价,多个评价角度在一定程度上会增加评价的信度和效度[25]。

4)行为层面。CAPL的行为层面评价由青少年填写调查问卷同时结合计步器的实际步数对日常行为进行评价。PL通过问卷调查青少年参与多种体育活动的频率及状态。PLAY要求青少年在自评清单中勾选近1年内参加体育活动的类型,同时还设计了父母填写青少年参加各类体育运动次数的题目。就行为层面来看,3种评价体系均主要通过调查问卷的形式完成评价:CAPL的计步方式对青少年测量的可靠性已经得到充分论证,增加了行为评价的精确性[26-27];PLAY增加了父母角度的评价,能够为青少年自评提供佐证。

综合来看,CAPL侧重于身体和行为层面的评价,且CAPL借助专业仪器测量体育行为,其中日常行为维度和身体能力维度分别占总分的32%,而另外2个维度则各占18%,同时其各维度的指标和内容较为简洁;PL中情感和认知层面的评价指标占比较大,但由于总分没有量化,无法直观看出其侧重;PLAY的各维度的权重较为均衡,但其中测试指标和内容均有一定的侧重点,例如专业篇和专业简篇侧重于情感、身体和认知层面的评价,自测篇侧重于情感和认知层面的评价,自测清单篇侧重于行为层面的评价,父母篇侧重于身体、认知和行为层面的评价,教练篇侧重于身体和认知层面的评价。

3   加拿大3种青少年体育素养评价体系的研发者及评价主客体

3.1  研发者

非营利性组织在加拿大的社会建设中发挥着巨大作用,体育类非营利性机构近几年发展迅速。这些机构广泛吸收政府财政资金、企业赞助和个人捐赠,聘请专业体育工作者、招募志愿者等开展包括体育素养评价体系开发与推广在内的各种专业性工作。

其中:加拿大健康积极生活与肥胖研究小组(CAPL的研发机构)成立于2007年,旨在应对青少年不断上升的肥胖危机与相关疾病[19];加拿大体育与健康教育组织(PL的研发机构)创立于1933年,致力于为全国青少年提供体育教育和运动指导等,积累了80余年的体育教育经验[20];加拿大终身体育组织人生(PLAY的研发机构)成立于2014年,围绕体育素养提升和运动能力培养提供教育培训、政策咨询、科研评价等[21]。非营利性体育机构在3种体系研发中承担了发起、协调、推广等多重任务。

3.2  评价主体

评价主体即指评价的承担和实施者。CAPL的目标评价主体有2类:一类包括体育活动专业人员、专业评价师、体育教师等,该类人员负责使用专业仪器测量身体能力维度的指标,并对最终总成绩进行统计;另一类则是青少年自身,通过问卷对体育素养水平进行自评。PL的评价主体及其责任分配与CAPL相同。PLAY则在CAPL、PL的基础上,增设包括父母、教练在内的第3类评价主体,他们依据对青少年的了解对青少年体育素养水平作出判断。也就是说,3种评价体系均适用于学校体育教师等专业人士对青少年开展的体育素养评价,而PLAY在此基础上还为家长、教练评价青少年体育素养提供了工具。

3.3  评价客体

CAPL适用对象的年龄为8~12岁,PL的适用对象为幼儿园至十二年级的儿童与青少年,PLAY适用对象的年龄为7岁以上。CAPL只针对青少年中较核心的年龄阶段进行测试,注重评价的集中性;PL适用对象的范围涉及基础教育整个阶段,采用同一个评价体系对青少年时期的体育素养水平进行评估,注重评价的连续性;PLAY评价客体的最低年龄为7岁,不设上限,强调体育素养评价是需要持续整个生命周期的。笔者认为原因在于:体育素养培育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其效果具有一定的滞后性,长期的评价才能更好地体现体育素养的变化。

4   加拿大3种青少年体育素养评价体系的评价过程与推广应用

4.1  评价过程

CAPL、PL和PLAY在评价条件、评价等级、评价标准等方面存在一定的异同,见表3。

1)评价条件比较。3种评价体系所需条件基本相同,例如场地、运动器械等。因CAPL是唯一需要测量BMI、握力等指标的评价体系,所以还需要计步器、握力器等测量工具。

2)评价成绩与等级比较。CAPL的每一维度成绩和总成绩均可以量化,总成绩满分100分,其中动机和信念维度占18分,身体能力维度占32分,知识和理解力维度占18分,日常行为维度占32分。PL的所有指标均无法量化。PLAY个别维度中的部分模塊允许量化指标,例如自测篇自我效能模块满分1 200分,每题最高100分,最低0分,但大部分指标无法量化。

尽管量化程度不同,但3种评价体系均将评价结果划分为4个等级,见表4。CAPL的等级划分的依据是得分,而PL与PLAY的等级划分依据是定性指标与评价者的经验。在此基础上,PLAY还将4个等级进一步归纳为2个层面。各评价体系的“等级”都体现出逐层提升优化的思路,体现出以评促建的功能和宗旨。此外,CAPL对成绩进行量化便于不同个体及群体之间的比较。而PL和PLAY均认为:指标原则上仅用于同一青少年不同时期体育素养水平的追踪比较,不建议用于不同青少年之间的比较。

3)评价标准变化比较。CAPL针对8~12岁青少年设计了统一的评价指标,但不同年龄的青少年达到同一级别的评价标准不同。PL划分了幼儿园至一年级、二至三年级、四至六年级、七至九年级、十至十二年级5个阶段,各阶段内的评价指标和评价标准相对固定,但阶段之间则可动态调整。PLAY针对7岁以上评价对象的评价指标和评价标准是固定不变的。相对而言,PL的动态评价指标和评标标准可能更契合青少年生长发育的特点;但CAPL与PLAY的评价指标稳定性较强,长期使用情况下评价主客体对评价指标的熟悉度较高,且CAPL评价标准的不断调整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够适应青少年的生理变化。

4.2  推广应用

加拿大3种青少年体育素养评价体系的特点各异,使其推广应用的范围和方向也各有不同。CAPL的应用范围最广,除在加拿大本国外,还被推广到南非、法国、澳大利亚等[23]。有一项关于加拿大和肯尼亚青少年体育素养水平的比较研究应用了CAPL,发现加拿大10岁青少年体育素养总体水平高于肯尼亚,但两者均处于发展级的水平,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18];PL更适用于进行特定群体的历时追踪研究,例如,运用PL体系追踪同一批加拿大青少年不同时期的体育素养水平,以制订或调整具有针对性的教育与培养策略[28];PLAY更适用于进行不同人群的横断调查,例如,一项对加拿大三、四、八、十二年级青少年体育素养的测评中发现,三、四年级学生处于发展层面的新兴级,而八、十二年级学生处于成熟层面的胜任级,这为提升不同阶段学生的体育素养水平明确了路径和方向[18]。评价体系的应用,尤其是效果的体现需要较长的周期,因此,可获知的相关信息相对较少。

5   加拿大3种青少年体育素养评价体系的特点及对我国的启示

5.1  加拿大3种青少年体育素养评价体系的特点及问题

综合来看,加拿大3种青少年体育素养评价体系有以下3个特点。

1)概念内涵较为完善和趋同。虽然CAPL、PL和PLAY在研发初期对体育素养的定义不同、评价的侧重点也有差异,但是3种体育素养评价体系在评价维度划分上相对统一,均可归类为情感、身体、认知、行为4个层面。而且在3种评价体系发布后,包括CAPL、PL、PLAY研发机构在内的众多体育组织在体育素养概念内涵上达成了共识,并联合发布了《加拿大体育素养声明》,体现了各有关方面对体育素养认识与理解的一致性,成为评价体系应用推广的基础。

2)评价维度的可操作性较强。CAPL、PL和PLAY的评价内容充分考虑了青少年生活方式、体育人文环境及加拿大的国情。每一项评价内容均设置了实际测试题目或项目,具有可操作性、便利性和针对性。例如:针对青少年久坐,CAPL中日常行为维度设计了青少年每周面对电子屏幕时长的调查;针对加拿大冰雪运动开展较为普通的国情,PLAY的自测篇中设计了青少年对冰上/雪上等不同环境运动认知的调查;针对残障青少年,PL身体能力和运动策略维度专门为残障青少年设计了运动项目。

3)研制流程较为科学和规范。CAPL、PL和PLAY的研制过程均在不同程度上有效运用文献研究、德尔菲法等方法,汇聚了加拿大全国乃至全球专家的智慧,面向青少年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试用调整,通过不断的PDCA(Plan-Do-Check-Action,计划—实施—反馈—修正)循环保证评价体系的可靠性。例如:CAPL的指标由全球百余位专家筛选而成,并对963名青少年学生进行初测调查后发布;PL由加拿大体育与健康教育领域的专家多次研讨制定,并结合1 490余名青少年学生的调查结果修改完善;PLAY的研发遵循COSMIN清单标准程序(涉及文献研究和德尔菲法),且对299人开展了验证性调查[17]。

当然,这3种青少年体育素养评价体系也都存在改进或提升的空间。CAPL评价所需时间较长(需要携带计步器7 d)、对评价人员、评价设备均有较高要求[12];PL对运动策略的关注程度不够[29],结果无法量化[30];PLAY评价过程过于复杂,分数不易理解[31]。此外,除PL设计了四至六年级阶段残障青少年适用的评价体系外,其他体系均未考虑特殊人群。

5.2  加拿大3种青少年体育素养评价体系对我国的启示

我国大、中、小学每学年开展1次学生体质健康测试,测试依据是《国家学生体质健康标准》,测试内容集中在身体层面的评价,未涉及体育素养的情感、认知、行为等维度。此外,经过多年的实践,有关测试形式和测试程序等也存在一些亟待优化的方面,而新颁布的《普通高中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2017版)》已经涉及到运动能力、健康行为和体育品德的评价,也采用了学生自评与团队互评、家庭和社区反馈等方式[32-33]。我国有研究设计了包括体能与运动素质、体育知识与技能,以及体育态度与情感、体育兴趣与习惯、自我健身管理等维度的体育素养评价指标,然而受国情和客观条件限制,该类研究成果的可操作性存在一定局限[5]。

鉴于此,笔者认为,加拿大的青少年体育素养评价体系具有以下3个方面的启示意义。

1)通过评价内容、评价形式和评价视角构建立体的评价体系。评价体系的设计既要立足于国情,又要汲取国际经验[34]。根据行为理论的观点,身体活动受到诸多因素影响[35],因此,在日常体育课中身体活动等指标测试的基础上,重点加强3项工作:①在评价内容方面,一方面补充加强对青少年体育情感、体育认知和体育行为的考察,例如CAPL采用常用指标评价体育动机和信心、调查每周参加中高强度运动的总时长等;另一方面精简题目的数量,像PL十至十二年级积极参与维度和生活策略维度题目数量分别高达47条和49条,过长的问卷会降低问卷的信、效度[36]。②在评价形式方面,一方面强化“寓教于乐”“寓评于乐”的认识和形式创新,例如PL通过模拟参观活动的过程衡量低龄青少年的运动;另一方面尽量简化测量过程,例如CAPL的BMI、腰围等指标的测量对体育教师而言不易操作且需要专门的设备,可以将青少年体检数据导入,减少重复测量。③在评价视角方面,一方面要以教師评价和学生为基础,增加评价参与主体,例如PLAY分别从教师、学生、家长等不同视角出发研发评价指标;另一方面合理分配不同视角评价的内容,多视角的评价存在类似PLAY评价过程繁琐复杂的弊端,可以在教师、学生评价的基础上,减少教练、父母评价的指标。

2)提升对评价的认识,发挥评价体系的过程性和导向性功能。加拿大体育素养评价体系一直在完善,且注重研究体育素养水平的发展性和稳定性:①CAPL评价体系本身也在不断修订完善,第1版CAPL于2008年研发,针对使用中出现的问题于2012年进行了修订,2014年正式发布;②PL在评价结束后会反馈给学生一份“生命护照”,体现学生体育素养评价结果,并设立体育素养水平提升目标,青少年在一段周期内依据评价结果开展相关体育锻炼和学习,自行进行素养评价、行为反思和水平提升;③PLAY中含有专门的跟踪表,能够体现青少年某段时间体育素养水平的纵向发展。因此,我国体育素养评价体系应关注青少年体育素养提升的过程性和连贯性,通过增加评价频次、跟踪评价结果,发挥评价体系的导向功能,不断完善评价体系。但是,即便是最早的体育素养评价体系CAPL第1版发布至今也不足10年,而PL和PLAY实施时间更短,综合横断数据及纵向数据进行聚合交叉研究的成果暂时还未出现,还未能充分地展示3种体育素养评价体系的培育和提升作用。

3)加强对运动项目和自然环境的针对性评价与引导。加拿大的青少年体育素养评价体系高度重视评价运动项目、自然环境的多样性及对运动项目、环境的适应能力:①CAPL鼓励青少年参与各种自然环境下的体育运动;②PL对青少年参与多种环境下体育运动的频率进行调查,并对不同环境下的运动项目进行了举例,例如四至六年级冰雪运动举例为雪橇冰球、雪橇、滑雪和冰上曲棍球;③PLAY对青少年多种环境下的运动能力、态度及参与体育运动的季节倾向进行评价。伴随着我国学校体育、全民健身活动的开展,运动项目和自然环境不断变化,但对游戏性的运动项目、自然环境的重视程度还不够。鉴于此,一方面应从评价内容和指标上进行差异化设计,针对我国各地的自然环境,加强青少年对不同体育环境的适应能力和参与度方面的评价;另一方面,应从满足多样化体育需求的角度出发,通过多种形式,加大个性化和季节性体育项目的公共服务供给,以终身体育为目标构建体育文化体系,营造有利于体育素养提升的社会气氛。

6   结束语

就体育素养和体育教育而言,不同国家的国情、经济发展水平和文化不同也使该领域研究存在差异。体育素养的评价研究在国际上仍处于探索阶段,加拿大3种青少年体育素养评价体系对我国的相关研究有一定参考价值。基于我国区域发展不平衡的国情,研发并推行一套中国化的青少年体育素养评价体系,并非一蹴而就的工作,而是体育教育领域的一项重要任务,值得该领域研究者与实践者进行更多的研究和给予更多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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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8-05-15

基金项目:2018年度山东省本科教改项目(M2018B347)。

第一作者简介:赵雅萍(1989—),女,博士在读,馆员,研究方向为体育管理科学,E-mail:zhaoyapingyp@163.com。

通信作者简介:孙晋海(1962—),男,博士,教授,研究方向为体育人文社会学,E-mail:sunjinhai@126.com。

作者单位:1.山东体育学院,山东济南 250102;2.山东大学体育学院,山东济南 250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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