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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宇春 当视野从个体转向社会之后,我才开始真正地成长

2019-06-21张明萌张玮钰

南方人物周刊 2019年17期
关键词:李宇春人物周刊耳机

张明萌 张玮钰

图/受访者提供

成为歌手的第14个夏天,李宇春尚未完全学会与被比赛赋予声名的另一个自己和谐相处。在细枝末节上,李宇春会冒出一些“幼稚的小叛逆”。比如在宣传新歌《作为怪物》的微博中,提到过去,她写“参加工作以来”,“出道就出道,参加什么工作啊?但实际上那是我内在的一种小坚持。”

上了舞台,两个她相安无事,甚至相互助力。她热爱舞台,认为现场表演是“一次性的艺术”。从初二第一次上台表演开始,她的状态从未变过:上台前,紧张到手心手背都是汗,下台后,亢奋到睡不着。台上的李宇春享受且自如。“舞台上和舞台下的我完全是两个人。”她口中的另一个李宇春成为大部分时间面向观众的形象,从《超级女声》比赛时开始,她就凭借出众的舞台表现力吸引了众多歌迷。

音乐让这两个形象有了统一的可能性。李宇春认为自己的音乐有明显的阶段性:翻唱别人的歌,唱别人写给李宇春的歌,自己写歌。后者也有明显的划分:开始创作,有了完整的专辑概念,开始依托更广阔的世界进行创作、思考深一些的问题。

参加工作的前十年,她执着于问自己同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这个疑问以一年一度的“WhyMe”演唱会作为表达形式。自我是她当时日常生活中最关注的命题,这被解读为她对抗外界质疑的一种方式。而她现在回想,在这样一个大主题下往前走,“想要去证明为什么是我,但那个证明是非常个人世界的举证。”

围绕在大主题下,她发散了许多疑问:为什么歌手的第一张专辑一定要叫同名专辑?为什么第一张专辑的封套一定要用个大头?为什么第一张自己大量参与创作的专辑,大家会觉得从垃圾桶里找出来的《下个,路口,见》demo是最好听的?为什么一直顶着“舞台皇后”的称号但没有一首跳舞的歌?……

有些疑问得到了解答,她的第一张专辑叫“皇后与梦想”。她创作了《会跳舞的文艺青年》,加上接下来的《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和《1987我不知道会遇见你》,“开启专辑企划的思维模式,这三张专辑历练了我。”

有些疑问留存,第一张专辑封面本是蓝天白云,版权公司依然要求必须有一张她的照片。最后封套放上了一个大头照,和里面甚至不配套。《下个,路口,见》改了14版后,成为至今演出方仍希望她演唱的歌曲。

时尚帮助开阔了李宇春的认知。2012年,她与高缇耶合作,看到了艺术团队幕后工作的状态,“原来世上不只是穿衣服、卖衣服这样简单的逻辑,很多设计背后的创作,与音乐创作有相通之处。它也有一些东西来自于哲学、历史,很吸引我。”当时她很少涉猎历史和人类的书,觉得“被提到了新阶段”。她也开始看艺术展,去了很多国家旅行。音乐外的领域撞击着她沉浸了十年的问题的壳。

终于,她想清楚一件事:10年之后,李宇春拥有了在音乐上完整的语言和系统,不是风格上的,而是更本质的,不断成长和蜕变的——她要走出原本某种程度的封闭,跟世界有越来越多互动和感知,更多打开自己,再赋予表达。

在2015年接受本刊记者专访时,她说,“对很多人来说,10年了,他们看到一样的李宇春。10年前,好的、不好的标签都贴在我身上,不是我主动的。然后真实的你被覆盖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更别提你做了什么音乐。时间会让这些东西慢慢脱落,一点儿一点儿脱落,本身的样子才会显露出来。”

WhyMe十年演唱会

这个10年以2016年发行的歌曲《西门少年》作为总结,在歌里她写:扬帆远航乘风破浪要去惊讶天下,生命的意义就是要纵情燃烧不怕留疤。“我无比坚定地认为,我是不会被裹挟的,我一定会不畏流血、不惧流言奔跑下去。”

到了做《流行》时期,这个想法发生了变化。她发现以前的同学生命路径各自分岔,有的甚至开始面临死亡。但很多生活都不是他们的本意。她受到了冲击,开始思考环境对人的影响。“不存在好的选择和坏的选择,但是生活会让你变成各种各样,答案也不再是简单的对错和好坏,开始会有一些感受到人性的复杂。也第一次感受到被时代洪流席卷的时候,究竟是更加倔强地去反抗,还是会被推着走,或者是被裹挟掉,或者就失去自己了,就失去了?”

以此为界,下一个10年的思考主题有了雏形。2017年发行的《流行》宣告着它的开始。而今过半,她的新专辑也即将发行。

过去14年,李宇春最耗心力的部分是音乐——这也是她一直希望从事的行业。她思路清晰,思考内容越发水到渠成。但这样的思考也许可以更早到来。早早被一场盛大的比赛改变了人生,某种程度上被卷进时代洪流,她在自己的问题上似乎消耗了很长时间。10年后才开始考虑时代洪流与人的关系,她觉得,“我的一切都来得有点晚。”

经常说“不”

人物周刊:你的创作会更多地和自己看到的世界有关系,而不是去体悟感情?

李宇春:我觉得两个都有,就是,嗯,也会有一些作品其实是你可能会通过自己的想象去创作,比如说《淹死的鱼》什么的,它没有那么现实题材的,比如《下个,路口,见》肯定我觉得是有想象空间的,因为我并没有站在那个下个路口。

但是我最近写的很多东西会比较现实。《流行》这张就比较明显一些。

人物周刊:为什么到了这个阶段,你突然就有更多的表达意愿?

李宇春:自己关注的东西有所改变。大概“WhyMe”十年做完之后,我整个人的转变挺大。自己关注的点一下子就不再只是音乐技术层面,好像突然打开了一个更大的世界。有很多以前可能没有太关注的事情,甚至是新闻类的事情,好像现在就会有一些痛感。它不是说突然的,一點一点积累。

人物周刊:痛感指的是什么呢?

李宇春:比如《焰火》,灵感来自曼彻斯特爆炸案。那是一个有很多年轻人参加的流行音乐演唱会,很多人可能是第一次去看,看到新闻报道中他们父母的反应和现场的画面,我觉得和别的恐怖袭击的案件比,刺痛是不同的。

人物周刊: 2015年之前,如果你看到类似的案件(心中)波澜不会那么的大?

李宇春:可能表面上是这样的,但是它有没有在你心里留下些什么东西,我没有办法回答。很多东西不是一刀切,不可能一夜之间你就变了一个人,或者是你突然很关注这个事情。也许那个东西它其实在之前有所积累,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而已。然后只是到了这个时间,它好像才显现。

人物周刊:“WhyMe”那十年,量和质的变化过程是怎样的?

李宇春:那十年,重点会在个人的关注上。其他东西有所积累,但并没有显现出来。我所在的职业其实对我造成的影响,我觉得是大的,否则我不会从21岁开始,就问“为什么是我”这件事情。

一方面我确实也很好奇。第二个,这也是会去激励自己不断往前的一句话。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2015年之后,做完“WhyMe”十周年的演唱会之后,我就不再纠结这件事情了,我关注的点不再只是在个人的世界里面。我并没有得到答案,我可以继续去寻找这个答案,寻找答案的过程是会推动我不断往前。反而有的时候没有答案,其实我觉得是件挺好的事情。

比赛的过程中,我并不知道这个比赛意味着什么,比赛结束了,好像有点回不去了。我那个时候还在大学三年级,并不知道那意味着我接下来的十几年会在北京生活。这些问题一定是当那个喧嚣结束之后,才会静下来想。

我那个时候有很多问号。没有一个人告诉我说,为什么要接受访问,为什么要去一个活动,为什么今天要飞这里,明天要飞那里,但其实这些问题都是在我脑子里存在的。我不是一个什么都会问的人,我就会自己去观察或者体会。

人物周刊:你当时的体会是什么?

李宇春: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一直到做第一张专辑《皇后与梦想》的时候,我觉得这样的状态不行。我之前想象做音乐,每天都恨不得跟制作人住在棚里面,但现实是,我要不停飞来飞去的。那个时候是我第一次去见我的经纪公司的老板,跟他说我无法专注做音乐,我做不了经纪公司安排的这些工作。那时候是我第一次说“不”。在那之前,其实你并不知道你可以说“不”。然后那次不就成功了嘛,成功了之后,我就经常说“不”了。

保留自己的视角

人物周刊:印象中,创作歌曲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宇春:其实我小时候也自己老哼东西,但不知道就是原创,也没记录过,哼过就过了。严格意义上来说是2009年,写词、写曲,然后包括整张专辑的概念都是自己来提出。其实第三张专辑《少年中国》我有提,但在形式上它是迷你专辑,不是完整的专辑。另外,我之所以做那一张,是因为2008年奥运会,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唱奥运的歌曲,就大家都会参与到里面。我觉得做一张《少年中国》也代表着我的情绪吧。

很多人问你写歌,或者是你做专辑的时候,这个故事怎么来?其实东西都是在平时,也许很早之前就积累完了。我的备忘录上面可能有上百个,肯定有超过一百个,还没有写的主题,是我平时的积累。

人物周刊:這种主题会是什么?

李宇春:各种各样的,奇奇怪怪的,也有很多在后来看觉得毫无价值,我就把它删了。但我现在尽量不删,说不定过了多久你又有感觉或怎么样。

比如说《流行》,新专辑也有。比如《耳机》,那首歌曲看起来写的一个爱情故事,跟耳机一点关系都没有。但耳机是一个什么故事呢?耳机是我之前的一副耳机,一个朋友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有一天坏了,我就很想去修它,我就去很多不同的地方,但是别人都告诉我说,你还不如买一副新的。这个事情会对我造成很大的冲击。我修的是这个耳机吗?我要的是这个感情,是跟我的朋友之间的一种情感的维系,你知道吗?怎么就说还不如把它扔掉买一副新的?为什么这个时代所有东西都是换一个新的?这根本就不是一副耳机的问题。于是后来我就写了《耳机》这首歌。但那个歌很多人说为什么叫《耳机》?你写的不是感情的逝去吗?我觉得我就有点解释不清楚。最后也没修好啊,只能收起来,没有人修这个东西。

人物周刊:会有保存很多类似的东西吗?

李宇春:我有一些很旧的衣服。留的时候没有想过有多么深刻的意义,但可能就只是想单纯留下来。但是有的时候,可能突然在清理衣柜的时候,看到它,就会有很多当年的画面。

人物周刊:我们听《耳机》,还是觉得它写的是爱情。

李宇春:我觉得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情感,未必是爱情,但是这种东西不太能够跟别人说得这么具体,因为有的人其实感受不到,他会觉得会不会有点矫情。

人物周刊:但是你作为一个创作者,把自己的东西写得更明晰、更能被听众感知是不是一个目标?

李宇春:我有想过,可能会用一种更共情的方式去传递。但是有时候我又觉得,那我那种可能很特别的视角是不是就没有了?我也很想保留那部分。所以我就觉得,有一些作品可能相对还是会比较私人一点,或者是个人表达一点,就让它这样吧,我不想去改变它。包括创作《无花果》的时候,那个作品就很小众,但我个人又很喜欢它。大家不明白也没办法。我还是放进去了。

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怪物

人物周刊:《作为怪物》好像是个很另类的词,但其实也很有共鸣。

李宇春:是……它的重点不在于怪物本身,而是说大千世界里,别人对你的认知。当时在问我的那个问题里面说,你觉得你是怪物吗?我的回答是,我不是,我从来没有认为我自己是怪物,这些东西都是你们赋予我的,于是我才有了一种格格不入。

但我觉得这个东西不是今天放到李宇春身上才有的,放在任何人身上,可能都会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时刻。

人物周刊:但你的格格不入好像比别人更多一些。

李宇春:啊,对。但我其实自己真的不认为,我真的不认为自己是怪物的。格格不入,也确实蛮格格不入的。有的时候,比如说大家在做一个举动,我会先问为什么,为什么都这样做呢?为什么没有别的?比如在跟朋友聊天的时候,我突然讲出来的一条路径,可能不是大家想到的,那个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有点怪。

最近我不是发了一个微博吗,就是说“参加工作以来……”参加工作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有深刻意义。有的人会认为你说参加工作,而不是说出道,你在搞笑,你在耍宝。但是我觉得用“参加工作”而不是用“出道”,是因为我认为就是参加工作。行业中,很多人认为自己是明星,是一个superstar。但对我来说,那个认知是不清晰的。这只是你参加的这个工作让你成为了这个角色。私底下其实大家就是一样的普通人。所以“参加工作”跟“出道”对我来讲,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我想表达的那个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2012年的李宇春 图/受访者提供

人物周刊:你的superstar的感觉只留在舞台上?

李宇春:那是音乐赋予我的。今天这个音乐是悲伤的,或者是开心的,甚至是性感的,赋予了我感知和能量,我用我对它的理解诠释出来。

人物周刊:你刚才讲了舞台上的你和现实生活中的你是两个你,那创作时候的你是什么样子的?

李宇春:相对安静。最开始的时候,我需要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写东西基本都在晚上,自己在家的时候。但我现在已经进入另外一个阶段了,有的时候是在聊天中,我可能突然想到什么东西,就自己在一边写了。但是有一个东西还是没有太改变,在车上、在飞机上,在这种移动物体中、移动的过程当中,我好像思绪会特别多。

人物周刊:因为那是你难得独处的时候吗?

李宇春:嗯,也许吧,我不知道。反正在这种移动物体当中好像想的东西特别特别多。就比如刚飞回来这一趟,长途飞行,我改了一个编曲,还改了一首歌词,然后我突然想到整张专辑的结尾,我不想这样结了,换一个方式。然后我就会听很多音乐去找感觉。所以我经常都是把自己之前做的东西推翻掉。

人物周刊:什么会让你有新的想法?

李宇春:看到东西,可能会。另外,我不断地在进行自我梳理。这张专辑从企划开始,我就会不断地去梳理,所以大家听到的音乐,我每天要听很多遍,不停循环,甚至是不断地移动它的排序。让它像电影一样有一个完整性。

人物周刊:那到了哪一步你才会觉得可以了?

李宇春:可以做到天荒地老。

流行与洪流

人物周刊:创作初期,作為一个新手,怎么训练自己的表达?

李宇春:有一个难以表达的阶段,还挺长的。2009年,我觉得很难收到满意的歌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跟那个时候的音乐环境也有一定关系,那些歌曲真的不喜欢。身边的制作人开始鼓励我,要不要自己写写看。我会觉得你这开什么玩笑啊?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是,你说没有动这个心啊,好像又有一点点,那就自己会试试。我就记得第一次交那个小的、短的,还不是完整的demo,跟唱片公司的人、制作人一起听,一分多钟,我就觉得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当时听了好几首,唯独没有给他们听《下个,路口,见》。听完之后,他们都觉得不错。但是我习惯性地觉得大家只是不太好说不好的话。因为大家面对面嘛,我就觉得肯定没有那么好。反正一直就是这种状态呗。

后来他们就会问,还有没有啊?我说就还有一首歌被我丢了,真的是从垃圾箱里面给拽出来,给他们听了一段《下个,路口,见》。他们就觉得这首最好。我觉得不可能,这都是被我扔掉的东西。我当时的情绪很复杂,一方面你没有那么相信,但另外一方面呢,确实因为你对音乐很喜爱,还是会有一种欣喜的状态。

人物周刊:现在你更希望创作偏向人文方向?

李宇春:有一些些。当然我觉得歌曲很多东西都是情感,人与人之间的。但是怎么样去讲到个体,情感也好,身份认同也好,这个其实可能不同的人,理解的程度会不一样。但对于我来说,我肯定不只想再去很浅地去表达爱情,或者是一个情感。

就像《流行》,实际上我写在备忘录上面的“流行”想表达的是:推动我们往前的洪流。可能《一趟》更能承载这个意义。但是说到“流行”这两个字,大家的第一反应可能还是八卦、流行歌等等,可能很难去理解说,这是一个洪流。

人物周刊:其实你没有特别喜欢《流行》那首歌的歌词。

李宇春:如果是我个人,我当然不喜欢这样的表达方式,因为我觉得它没有文学性。但是那个歌,如果用非常沉重的一种方法,或者是更加严肃的一种方法,又没有戏谑感。所以其实我在进棚的时候还拿着三版歌词。其实有我想写的真正的流行,但跟曲配不上。《流行》的歌词我写过七八版。有一版的歌词能更加清晰地让你感知到我们处在一个叫作“流行”的城市,我们到底是被它推着往前,还是被它裹挟?能更加明显感觉到浪潮,那个流行代表一种浪潮,而不是那个“流行”。

人物周刊:你觉得你是被推着走的,还是被裹挟?

李宇春:做《流行》这张专辑,我第一次有这个疑问。之前《西门少年》,我无比坚定地认为,我是不会被裹挟的,我一定会不畏流血、不惧流言奔跑下去。但是在做《流行》时,我觉得是我成长到现在,人生第一次开始有疑问,尤其是在《年轻气盛》跟《一趟》的时候,我究竟会不会被生活裹挟?好像这个东西突然就出现在你眼前,第一次要开始思考了。

人物周刊:你在2005年就在现在我们看来有时代意义的一个选秀里面拿到冠军了,其实你是最有机会去想时代对你的意义的人,但是你直到做《流行》这张专辑的时候,才真正有这个疑问。

李宇春:对啊。所以我觉得这个是成长带给我的。我的身份只是外界看到的,但实际上我身在其中,看到的东西很细微,我其实感知不到所谓的时代会对我造成影响。我还是没有跳出来看。那个时候讲了很多东西,他们为什么觉得这是一个很值得探討或者严肃的事情呢?我那个时候并不这样认为。我只是认为它是一个成功的比赛,就像当年我上了《时代》周刊封面一样,我觉得上《时代》周刊封面的应该是那个节目。我那个时候都没有想什么形象符号。

人物周刊:现在会想吗?

李宇春:现在会不由自主地去想到这样的一些东西。就像之前看《大卫》,我观赏那个作品的时候,我会联想到我自己作为一个流行符号的部分,我与周围的关系,就开始会去想这些东西。

人物周刊:你会不会觉得开始得有点晚?

李宇春:有点晚的,我觉得我的一切都来得有点晚。但是我跟现在身边很多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聊,我觉得他们也未必在这个时候就想清楚,或者是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是我个体的“晚”吗?还是跟每个人的成长阶段有关系?或者说当你将视野从个体转向社会之后,才开始真正地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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