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麦大选 北欧模式还好吗？

赵灵敏

6月5日，丹麦举行了大选，社会民主党领导的左翼联盟获得议会179席中的91席，41岁的社会民主党党魁梅特·弗里德里克森（Mette Frederiksen）将成为丹麦历史上最年轻的首相。

社民党在竞选中主打“气候变化”和“福利”牌，承诺关注气候变化，增加福利支出，扭转教育、医疗等公共事业领域预算不断削减的趋势，从而赢得了民众的心。而中右翼政党联盟落败的主要原因是成员党人民党的支持率大跌。丹麦人民党主张实行严厉的移民政策，但在此次议会选举中，包括社会民主党在内的多个主流政党都提出采取更为严厉的移民政策，人民党失去了自己的独特优势。

这些反映出丹麦政治的几大趋势：气候变化成了非常重要的政治议题;在人口老龄化和移民增加的背景下，民众普遍担心福利下滑;无论左右，严厉对待移民已经成了政坛的共识。

对世界大部分地方的民众来说，由于基本的发展甚至生存问题都没有解决，气候变化是一个看似很重要但现实中无暇顾及的话题。而北欧国家由于社会发展程度高，民众的环境意识普遍很先进。此次大选前的民调显示，约57%的丹麦人认为下一届政府应该优先考虑气候变化问题。在18岁至35岁的人群中，这一比例更高达69%。而在丹麥的近邻瑞典，16岁女孩桑柏格从2018年8月开始，每周五到国会前，敦促议员正视气候变化，同年12月她在联合国会议上的言论更登上国际媒体版面，吸引数千名学生跟进。而在不久前举行的欧洲议会选举中，绿党在法国、爱尔兰等国异军突起，在德国得票更是高居所有政党第二位，显示出绿色政治的重要性正在日益凸显。

前几年的欧洲难民危机，让反移民的丹麦人民党一度崛起为国会的第二大党。但很快，各大主流政党都意识到，难民的无限制流入是丹麦社会无法承担的。因此，从2018年10月开始，丹麦不再接受欧盟配额指定的任何难民。同时，对已经获得庇护的难民，强制要求他们学习丹麦语，父母如果不敦促子女学习，就可能无法继续获得福利。

众所周知，丹麦的福利制度可谓无微不至。不但生老病死全是政府买单，就连画画、唱歌、舞蹈等兴趣班也都是免费。丹麦福利制度的基本理念是在高税收的基础上实现福利的全覆盖，人们在解决了生老病死等生存层面的问题之后，就能最大程度上从个人兴趣出发去干自己喜欢的事情，从而实现社会效率的最大化。这套体系从根本上来讲是对人力资本的战略投资，鼓励人们不断学习以适应社会的变化，它得以顺利运转的前提是要有足够的税收，同时人要有足够高的自觉性。

而这两点这两年都出现了动摇：截至2018年，丹麦60岁以上人口占比24.76%，65岁以上占比19.05%，已经进入老龄化社会晚期，这意味着创造财富的人越来越少。与此同时，中东难民的到来使得享受福利的人大大增加，且这部分人普遍缺乏语言能力，受教育程度不高，对社会贡献不大。两种因素相互作用之下，上一届丹麦政府不得不推迟退休年龄，从62岁推迟到65岁。这是其在本次大选中失去民心的重要原因。然而，推迟退休年龄和福利的缩减是大势所趋，新一届丹麦政府又能拿出什么好办法呢？

2016年，丹麦政府通过了一部法律，规定难民一旦进入丹麦，所有财产会被强制没收用于支付遣返费用，这项法案授权丹麦警方对进入丹麦寻求避难的难民进行搜查，并没收难民随身携带的超过1万丹麦克朗（约合10393元人民币）的现金或贵重物品。根据丹麦移民部门的说法，有“特殊纪念价值”的物品，如“结婚戒指、订婚戒指、全家照、装饰品和奖章”不包括在内，“手表、手机和电脑”则在没收之列。

2018年8月，丹麦政府出台政策禁止穆斯林女性佩戴遮面的头巾。这一系列举措也得到了当时在野社民党的支持。在强硬对待难民已经成为朝野共识的情况下，难民问题也就不再成为政坛的热点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