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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生负性情绪及情绪调节能力测评研究

2019-06-18冯丽娜

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 2019年15期
关键词:负性情绪中学生

冯丽娜

〔摘要〕对北京市中学生负性情绪及情绪调节能力开展测评研究,本报告是参与测评的某中学的反馈报告。对该校非毕业年级384人(占55.2%)进行抑郁、焦虑、愤怒以及情绪调节能力的测评,研究结果显示:该校36.4%的学生在过去一周内存在抑郁症状,女生焦虑得分显著高于全国常模,男生愤怒得分显著低于全国常模,不同性别和年级间的负性情绪分值存在显著差异。情绪调节能力上,该校整体水平良好,不同年级间存在显著差异。回归分析发现,情绪调节能力显著负向影响负性情绪。建议该校开展教师相关培训,研发系列心理健康教育校本课程,以文娱体育活动为载体,加强师生沟通,正确引导学生的价值观,使学生学会释放和调节不良情绪。此结果可供其他学校借鉴。

〔关键词〕中学生;负性情绪;情绪调节能力

〔中图分类号〕 G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2684(2019)15-0026-04

中学生群体处于生理和心理半成熟期,面对学业压力、社会竞争等,常常不能及时有效调节自身情绪状态,长此以往,造成了自卑、抑郁、焦虑、社交障碍等心理疾病。香港某组织在对当地12518名中学生调查时发现,62.1%受访学生在过去四星期内出现抑郁症状,其中中度抑郁症状以上的占24.4%。刘洋、张伟波和蔡军[1]对上海市1597例初中生开展焦虑、抑郁调查,发现焦虑、抑郁情绪检出率分别为16.4% 和17.2%。

教育部《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指导纲要(2012修訂)》指出,要提高全体学生的心理素质,培养他们积极乐观、健康向上的心理品质,增强调控情绪能力。《北京市中小学和职业学校心理健康教育工作纲要》进一步明确,要使中小学生学会调控情绪,提升受挫和适应环境的能力。目前青少年面临哪些情绪困扰?情绪调节能力处于什么水平?受哪些因素影响?不同群体间是否存在差异?解决中学生负性情绪问题,不能一概而论,要找准症结,对症下药。在这种背景下,本研究开展中学生负性情绪及情绪调节能力研究是回应和落实教育部与首都教育改革的需要,全面了解首都中学生情绪调节能力的状况,找到切实可行的提升策略。

一、研究方法与过程

(一)测评对象

本课题是对北京市采取两阶段不等概率抽样方法开展测评研究,由于本报告是针对参与测评的某中学学校反馈报告,所以只呈现该学校样本分布。该校为完全中学,为避免影响毕业年级学业考试,所以对非毕业年级进行测评,共384人参与,占全校非毕业年级总人数(696人)的55.2 %。其中男生82人(21.4%),女生302人(78.6%);初一90人(23.4%),初二95人(24.7%),高一99人(25.8%),高二100人(26%);成绩按优秀、中等、较差分为三类,优秀131人(34.1%),中等128人(33.3%),较差125人(32.6%)。

(二)测评内容及工具

本研究对中学生抑郁、焦虑、愤怒三种常见的负性情绪开展调查。 抑郁测评采用流调中心抑郁量表(CES-D)(Radloff),四点计分,总分为20~80分,分数越高表示抑郁程度越严重。焦虑测评采用状态特质焦虑问卷(Spielberger),四点计分,总分为20~80分,分数越高表示焦虑水平越高。特质愤怒量表(Spielberger),四点计分,总分为10~40分,分数越高表示在遇到不愉快的事情时,愤怒特征越突出。三个量表的克隆巴赫α系数分别为0.906、0.863、0.885,具有良好的内部一致性信度。

中学生情绪调节能力的测评工具是在参考了稽家俊[2]、伍霞[3]、张新招[4]、王飞飞[5]等的研究成果的基础上编制而成,包括情绪认知能力、情绪控制能力和情绪反思能力三种,每种能力又包含了若干水平,其中,情绪认知能力包括对正向情绪的认知水平和对负向情绪的认知水平两类;情绪控制能力包括情绪调节的意识水平、积极情绪调节策略的运用水平、消极情绪调节策略的规避水平以及情绪调节的作用水平四类;情绪反思能力包括情绪调节的反思水平一类。

问卷采用李克特五点计分方式,三种情绪调节能力分别是所包含的若干水平维度的均值,为1~5分,分数越高表示情绪调节的相关能力越强。总问卷的克隆巴赫α系数为0.911,分问卷的克隆巴赫α系数均在0.7以上,其内部一致性信度符合心理测量学要求。

二、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中学生负性情绪的现状

1.中学生负性情绪的总体状况

总的看来,部分中学生在过去一周内面临不同程度的负性情绪困扰。

抑郁,主要指抑郁情感或心境。本研究通过测量中学生一周内抑郁发生的频率来预估抑郁发生的可能性,分数越高,抑郁倾向越严重。调查发现,该校学生均值为37.7分,按照高于40分存在抑郁症状的标准,该校学生中有36.4%高于40分,即在过去一周内存在抑郁症状 。男生中有23.7%在过去一周内存在抑郁症状,女生则高达39.7%。

焦虑,本研究中是指特质焦虑,为个体的一种人格特质,不同于状态焦虑,是一种具有稳定性、内隐性和独特性等特征的人格特质性焦虑倾向。调查发现,该校学生均值达到了45.2分,其中男生 42.4分,女生45.8分, 男生和全国常模(男,41.1分)无显著差异(p>0.05),女生得分显著高于全国常模(女,41.3分)(p<0.001)。

愤怒,本研究中指特质愤怒,指导致个体容易愤怒的稳定的人格特征,它使人更容易在一系列令人不快的事件中体验到愤怒。调查发现,该校学生得分为18.2分,其中男生16.3分,女生18.6分,男生得分显著低于全国常模(男,18.0分)(p<0.01),女生与全国常模(女,18.0)无显著差异(p>0.05)。

2.不同类别学生的负性情绪差异分析

(1)不同性别学生的负性情绪差异分析

对男女生的负性情绪得分进行均值差异检验,结果发现,女生的负性情绪得分均显著高于男生,其中抑郁情绪差异最大,女生(38.5分)高出男生(34.5分)4分(p<0.01);焦虑次之,男生(42.4分)与女生(45.8分)相差3.4分(p<0.01);愤怒,男生(16.3分)与女生(18.6分)相差2.3分(p<0.001)。这表明相对于男生,女生更多面临负性情绪困扰。

(2)不同年级学生的负性情绪差异分析

对初中和高中两个年级组别学生的负性情绪得分进行均值差异检验发现,高中学生负性情绪得分均极其显著高于初中组。抑郁,高中学生(40.8分)高出初中学生(34.4分)6.4分(p<0.001);焦虑,高中学生(48.2分)高出初中学生(41.9分)6.3分(p <0.001);愤怒,高中学生(19.6分)高出初中学生(16.6分)3分(p <0.001)。这表明,高中学生在学业负担、人际关系等方面面临更多的情绪困扰。

如图1所示,初一、初二、高一、高二四个非毕业年级的学生负性情绪得分均呈现递增趋势,即随着年级的增长,负性情绪呈现加重态势。对四个年级学生的负性情绪得分进行方差分析和事后检验发现,高二和高一年级分值都显著高于初一和初二两个年级,其中最为严重的高二年级高出初一年级7.4分。统计发现,初一与初二、高一与高二之间没有显著差异。

(3)学习成绩不同等级的学生负性情绪差异分析

对优秀、中等、较差三类不同等级学习成绩的学生负性情绪得分进行均值差异检查,发现三类学生抑郁、焦虑、愤怒分值均无显著差异(p>0.05)。

(二)中学生情绪调节能力的现状

1.中学生总体情绪调节能力的状况

中学生情绪调节能力包括三种基本能力,其中情绪认知能力是指个体对自身情绪状态的感知、识别以及对诱发因素的分析评估能力;情绪控制能力是指个体有意识地维持或改变情绪性质、强度、持久度等以保持良好情绪状态的能力;情绪反思能力是指个体对情绪状态的表达、策略运用等评价和反思的能力。总的看来,中学生情绪调节能力整体水平良好,处于中等偏上水平。其中情绪认知能力分值最高,为3.64分;情绪反思能力次之,为3.56分;情绪控制能力最低,为3.38分。

2.不同类别学生的情绪调节能力差异分析

(1)不同性别学生的情绪调节能力差异分析

对不同性别学生的情绪调节能力得分进行均值差异检验,发现男生和女生在情绪认知能力(p=0.451)、情绪控制能力(p=0.671)以及情绪反思能力(p=0.389)上均无显著差异。

(2)不同年级的学生情绪调节能力差异分析

对不同年级学生情绪调节能力得分进行均值差异检验发现,初中学生的情绪认知能力(3.75分)显著高于高中学生(3.53分)(p<0.01);情绪控制能力上,初中学生(3.46分)显著高于高中学生(3.32分)(p <0.01);而情绪反思能力上,二者之间无显著差异(p=0.492)。

对四个年级学生情绪调节能力得分进行方差分析发现,情绪认知能力上,四个年级得分呈现递减趋势,即初一、初二、高一、高二年级情绪调节能力水平依次减弱,其中初一年级和初二年级均显著高于高二年级(p<0.01,p<0.05)。情绪控制能力上,初二年级得分最高,其次是初一年级,高一和高二分数较低,其中初二年级得分显著高于高一和高二两个年级(p<0.05,p<0.05)。情绪反思能力上,四个年级之间并无显著性差异。如图2所示。

(3)学习成绩不同层级学生的情绪调节能力差异分析

对优秀、中等、较差三类学习成绩等级的学生情绪调节能力进行方差分析,发现三类学生得分无显著性差异(p>0.05)。

(三)中学生负性情绪与情绪调节能力关系研究

1.中学生负性情绪与情绪调节能力的相关分析

对中学生负性情绪和情绪调节能力进行皮尔逊积差相关分析,结果表明,抑郁、焦虑和愤怒均与情绪认知能力、情绪控制能力具呈显著负相关,和情绪反思能力相关系数不显著。

2.中学生情绪调节能力对负性情绪的回归分析

分别以负性情绪抑郁、焦虑、愤怒为因变量,以性别、年级、情绪认知力、情绪控制力、情绪反思力为自变量,运用逐步法进行回归分析,进入方程的自变量以及各参数如表1所示。结果表明,中学生三种情绪调节能力均对抑郁、焦虑和愤怒具有极其显著的影响。所有进入回归方程中的自变量的容忍度和方差膨胀因子表明,自变量间的多重共线性均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因此可忽略多重共线性效应。

三、结论

(一)该校部分中学生面临不同程度的负性情绪困扰,不同性别、年级间存在显著差异

该校中学生在过去一周内近三分之一存在抑郁症状,焦虑和愤怒得分同全国常模作对比,女生焦虑显著高于全国常模(女),男生愤怒显著低于全国常模(男)。

从性别来看,女生相对男生而言,面临更多的负性情绪困扰,在抑郁、焦虑、愤怒得分上,女生均极其显著高于男生,这种差异和性别性格特点有一定关系,青春期的女生较男生更敏感、脆弱,學习压力以及与同学、父母、老师等人际关系的波动都会造成心理压力,如果不及时调整,会引发抑郁、焦虑等负性情绪。

高中组相对于初中组,面临更多的负性情绪困扰,随着年级的增长,负性情绪呈现加重态势。四个年级中,高二年级、高一年级学生的抑郁、焦虑、愤怒三种情绪得分均极其显著高于初一、初二两个年级。从学习成绩来看,优秀、中等、较差三种不同层次学生的三种负性情绪无显著差异,表明成绩并不是影响中学生情绪困扰的重要且唯一因素。

(二)该校中学生情绪调节能力整体水平良好,不同年级间存在显著差异

中学生在情绪认知能力、情绪控制能力和情绪反思能力上处于良好水平,均高出理论中值。从数据可以看出,中学生的情绪认知能力得分高于反思能力和控制能力。

从性别来看,男女生在三种情绪调节能力上不存在显著差异,优秀、中等、较差不同层次学习成绩的学生的三种情绪调节能力上也不存在显著差异。年级是影响情绪调节能力的主要因素,表现为高中组整体在情绪认知能力和情绪控制能力上极其显著低于初中组整体,具体为高二年级的认知能力显著低于初一和初二两个年级,高一、高二两年级的控制能力显著低于初二年级。

(三)该校中学生情绪调节能力对负性情绪有显著负影响

通过相关和回归分析来看,情绪调节能力与负性情绪存在显著负相关,情绪认知能力、情绪控制能力和情绪反思能力显著影响抑郁、焦虑、愤怒三种负性情绪,即情绪调节能力越强,负性情绪水平越弱。因此,调节负性情绪,要注重提升情绪调节能力。

四、思考与建议

中学生随着年龄的增长,学业压力、生活烦恼、人际关系等问题频频出现,如果不及时调整情绪状态,长期受负性情绪困扰,会严重影响心理健康,甚至引发各种心理疾病。因此学校要给予重视,联合家庭,形成教育合力,及时关注学生的情绪状态,提升学生的耐挫能力和情绪调节能力。

建议该校以及具有类似情况的中小学成立“阳光聊天室”或“成长指导中心”等相关心理疏导专业教室,对心理教师、班主任展开心理健康教育培训,增强教师的情感沟通技巧,对学生给予必要的指导。开发系列校本课程,讲授各种情绪调节知识,引导学生正确认识学业、生活中的负性事件,学会运用积极情绪调节策略及时调整情绪状态。以各种丰富的文娱体育活动为载体,引导学生学会释放压力,转移注意力,学会自我调节,增强快乐感等。

注:本文为北京市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2017年度一般课题“北京市初中学生情绪调节能力评价及提升策略研究”(CDEB17306)的阶段性成果。

参考文献

[1]刘洋,张伟波,蔡军.初中生焦虑抑郁情绪与生活方式的关系[J].中国心理卫生杂志 ,2017,3(3):235-240.

[2]稽家俊.青少年情绪调节能力及其与家庭功能的关系研究[D].上海:上海师范大学,2010.

[3]伍霞.福州大学生情绪调节能力与策略的特点及相关研究[D].福州:福建师范大学,2006.

[4]张新招.福建长乐海外留守儿童的情绪调节能力发展状况研究[D].福州:福建师范大学,2008.

[5]王飛飞.大学生情绪管理能力与心理健康的关系研究[D].重庆:西南大学, 2006.

(作者单位:北京教育科学研究院德育研究中心,北京,100031)

编辑/于 洪 终校/梅 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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