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城市粤剧音乐活动研究(1929—1936)
2019-06-13居地希
居地希
引 言
1929—1936年间,在全国性军阀混战的社会大背景下,广东省出现了“偏安一隅”的“稳定”局势,这一时期被称为“陈济棠主粤时期”。广州作为广东省的省会城市在相对“稳定”的社会大背景下,无论是市政建设、工商业发展状况、文化教育事业等方面都呈现出一派大好的发展态势。这一时期,如海珠桥(广州的第一座跨江大桥)、中山纪念堂、广州市立中山图书馆(今广州孙中山文献馆)、市府合署大楼(今广州市政府)、中山大学新校舍、广州东山洋楼建筑群等市政工程项目得以兴建、落成。工商业得到发展,广州市工业建设计划中的重点,先后建立了一批省营企业,形成了西村工业区、河南纺织工业区和南石头工业区,形成了颇具规模的“永汉路商业区”“长堤大马路商业区”等。这一时期,拥有“东山文教区”“西关文教区”等具有一定规模的文化教育区域。1933年,广东省立勷勤大学成立。中山大学在1927—1937年这10年经历了跨越式的发展。
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基督教堂和教会所举办的各类学校遍布广东,并开设了音乐等课程。1898年,广州第一所私立学堂——时敏学堂[注]位于广州市荔湾区的时敏学堂,清末由邓家让、邓家仁兄弟等创办。建立,开设音乐、体操等课程。20世纪30年代,与教会有紧密联系的教会学校[注]在广州当时还存在其他教会学校,如培正中学(今广州市培正中学)、培道女中(今广州市第七中学)、圣心中学(今广州市第三中学)等。开设音乐课,在校内外开展音乐活动,推动普通音乐教育。
20世纪30年代,广州城市社会音乐活动丰富,音乐家或民间音乐人士通过组建音乐社团的方式,赴广州城区(如广州中央公园广播电台)进行演出。这在一定程度上拓宽了社会音乐教育的渠道,也提升了音乐对广州市民生活的影响力。在海珠大戏院等戏院上演的粤剧、粤曲表演(亦有京剧表演),以及在大新公司、先施公司天台上演的粤剧、京剧表演,在丰富广州市民精神生活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音乐普及的作用。
粤剧作为一种广东地方戏曲剧种,经过了一段艰难曲折的发展过程;木鱼歌、龙舟歌、南音、粤讴等渐融入粤剧、粤曲中;广东音乐于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在民间“八音会”和粤剧伴奏曲牌基础上逐渐形成。三者至陈济棠主粤时期迎来了各自发展史上的第一个高峰。
《广州民国日报》是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广州地区最有影响的一份日报,[注]1923年6月创刊,1936年12月31日停刊。集中地记录了这一时段的中外、市政新闻,文艺状态等内容。[注]广州市情网:《广州民国日报创刊》,http://www.gzsdfz.org.cn/gfwh/whxj/201411/t20141103_9771.html。基于目前收集到的《国华报》[注]1915年创刊,1950年停刊。资料集中在1929—1936年间等原因,本文以1929—1936年广州城市粤剧音乐活动为研究对象开展研究。
从严格的统计学角度看,抽样推断方法是按随机的原则从全部对象中抽取一部分数据(单位)进行分析,并运用数理统计的原理,在实际分析的基础上,对全部对象(数量)上的估计和判断,借以达到对总体进行认识的一种方法[注]霍俊江:《计量史学研究入门》,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第153页。。民国十八年(1929),官方颁布新定的《学校学年学期及休假日期规程》中采用二学期制,8月1日至 1月31日为第一学期;2月1日至 7月31日为第二学期。民国二十年(1931),官方又颁布了《修正学校学年学期及休假日规程》,学期设置未变,对暑假统一了日期。专科以上学校的暑期时间:6月23日至8月24日(70天为限);中等学校6月30日至8月24日(56天为限);小学7月5日至8月21日(50天为限)。[注]漯河日报教育新闻部:《为何大学大多在9月1日开学?一查档案,原来是这么回事》,http://www.sohu.com/a/249310049_387172。7月,专科以上学校、中小学学生处于暑期的月份,这部分学生或由家长、教师走入广州的粤剧演出场所观赏粤剧,进一步扩展了城市粤剧受众群体。本文以音乐史学、音乐社会学、音乐城市学等学科的基本理论为学理基础,采用抽样推断的方法,选取以《广州民国日报》为主要资料来源中的1929年7月、1930年7月、1931年7月、1932年7月、1933年7月、1934年7月、1935年7月及1936年7月的史料,来推断特定历史时期广州城市粤剧音乐活动的发展面貌。
一、广州城市粤剧音乐活动
本文对广州城市粤剧音乐活动从演员、演出戏班(剧团)、上演剧目、演出环境等几个方面进行梳理、归纳与分析。
(一)演员
粤剧名角充当戏班(剧团)的“台柱”、主要成员,在特定时期的这场“粤剧人才集结活动”中推动着广州城市粤剧音乐活动的发展。
1.薛觉先与李翠芳等人组成“觉先声班”,亦有薛觉先、谢醒侬、叶弗弱、嫦娥英、新周瑜林、薛觉明、黄鹤声、胡小宝、阮文升、谭珊珊等组合成的“觉先声班”。马师曾作为“大罗天班”的台柱。粤剧名角廖侠怀、曾三多、桂名扬、李翠芳、李自由、陈锦棠、黄千岁、王振声、王中王、袁士骧、朱聘兰等组成“日月星班”。随之,廖侠怀,陈锦棠,李翠芳,曾三多,黄超武,王中玉,袁士骧,陈醒侬,朱聘兰,陈燕棠组成新的“日月星班”。千里驹,靓少凤,廖侠怀,李艳秋,靓新华等人组成“少凤剧团”。
2.陈非侬与靓少凤等人组成了“新春秋剧团”,陈非侬、靓少凤、伊秋水、曾三多、小昆仑等组成“岭南明星大集会”,千里驹、白玉堂、新珠组成“永寿年班”,新细伦、冯镜华、伍秋浓、林坤山组成“新宇宙班”,陈醒汉、小丁香组成“永维新班”,靓次伯、小丁香、伍秋侬、林超群、倩可留、凌霄影、罗家权、少佳、何湘子组成“人寿年班”,新靓就、廖侠怀、钟卓芳、金枝女、陈斌侠、陈燕棠、黄少伯、郭非愚组成“大江东班”,靓荣、叶弗弱、小新权、李艳秋、小丁香、冯显荣、王辰南、黄超武、锦成功、林巧云组成“华南霸”,少新枢、黄鹤声、麦炳荣、李秋艳、陈醒侬、王中王、梁艳颦、邓少秋、林巧云、王晨南组成“大罗天剧团”,少枢新、彭秋雪、冯先梦、袁是我、金枝女、何少珊、梁苏艳、蒋动细组成“新中华”。
3.苏州耀、李艳芳、欧阳俭、金枝女等组成“南风剧团”,汤伯明、唤醒侬、黎孟威、吴碧山、胡迪醒、何少明、吴玉书组成的“南风剧团”,罗品超、麦跃云、黄秉享、玉莺莺、苏小小等组成“蜚声模范新剧团”。
粤剧名角(演员)以组合、集结的方式,以戏班(剧团)为演出载体担负着表演、传承的职能。粤剧名角(演员)通过“集结”粤剧表演界(含粤剧编剧)的人才,组建戏班(剧团),重建(组)戏班(剧团),带来多样化风格的表演,避免出现粤剧表演人才的松散现象,形成了特定历史时期广州城市粤剧演员人才合作交流及演出实践的循序渐进性、成熟化、可持续性的良性循环。
(二)演出戏班(剧团)
1929年7月,“菱花艳影全女班”以大新公司天台(西堤)为固定演出场所,上演台期29天;“绮罗香全女班”以先施公司天台为固定演出场所,上演台期8天;“大罗天班”“一统太平班”“新现象班”“新乐千秋班”“觉先声班”“新春秋剧团”以海珠大戏院为固定演出场所,上演台期分别为6、2、2、9、5天。[注]《广州民国日报》1929年7月1—31日第5—6版。
1930年7月,“人寿年班”“日月星班”“新宇宙班”以海珠大戏院为常驻演出场所,上演台期分别为4、3、3天。“蟾宫艳影班”以大新公司天台(惠爱中路)为常驻演出场所,演出台期为29天。“岭南明星大集会”“珠江优女大集会”成“自由组合”的状态以“海珠大戏院”作为常驻演出场所轮番上演粤剧,演出台期分别为12、2天。[注]《广州民国日报》1930年7月1—31日第2张第1—2版。
1931年7月, “人寿年班”“永寿年班”“真相剧社”“唐天宝班”“广东戏剧研究所第一剧团”“联合大集会”“上海梅花少女歌舞剧团”“觉先声班”等以“海珠大戏院”为常驻演出场所,上演台期分别为4、4、3、2、5、5、5、2天;“国荣华班”“逢祺源班”“振金声班”“永寿年班”“达三江班”“永维新班”“祝华天班”等以“太平戏院”为常驻演出场所,上演台期分别为3、5、2、4、6、2、8天;“蟾宫艳影班”以大新公司天台(惠爱中路)为常驻演出场所,演出台期为31天。[注]《广州民国日报》1931年7月1—31日第2张第3—4版。
1932年7月, “大观女剧团”以“大新公司天台(惠爱中路)”为固定演出场所,上演台期为30天;“觉先声班”“颂先声班”“永寿年班”“会明星班”“日月星班”“人寿年班”“孔雀屏班”等戏班以海珠大戏院为常驻演出场所演出台期分别为4、2、1、2、2、4、3天;“人寿年班”“国荣华班”“岭南女剧团”“锦凤屏班”“新中华班”“祝华天班”“日月星班”“日月圆班”等以太平戏院为常驻演出场所,上演台期分别为3、2、2、3、2、1、1天;“定乾坤班”“觉先声班”“明星大集会”“祝华天班”“凤凰来班”“联英大集会”“人寿年班”“日月星班”“锦凤屏班”以乐善戏院为常驻演出场所,上演台期分别为3、1、3、3、4、1、3、4、4天。[注]《广州民国日报》1932年7月1—31日第2张第4版。
1933年7月,“大观女剧社”以大新天台(惠爱中路)为固定演出场所上演30天;“日月星班”“岭南剧团”“觉先声班”“祝华天班”“新乐千秋班”“锦云天班”“联义大集会班”“大中原班”以海珠大戏院为常驻演出场所上演台期分别为8、4、7、1、3、1、2、3天。[注]《广州民国日报》1933年7月1—31日第2张第4版。
1934年7月,大新天台(惠爱中路)、大新公司天台(西堤)各上演粤剧30天;“蜚声模范新剧团”以大新天台(惠爱中路)为常驻演出场所,上演台期为30天[注]《广州民国日报》1934年7月1—31日第2张第4版。。
1935年7月,“南风剧团”以大新天台(惠爱中路)为常驻演出场所,上演台期为31天;“华南霸”“少凤剧团”“新日月星班”“新凤来仪”等剧团(戏班)轮番在海珠大舞台登台表演,上演台期分别为6、6、5、4天。[注]《广州民国日报》1935年7月1—31日第1张第1版。
1936年7月,“大江东班”“大罗天剧团”“日初升剧团”“新中华”等剧团(戏班)轮番在“海珠大舞台”登台表演,上演台期分别为5、 6、 1、 2天[注]《广州民国日报》1936年7月1—31日第2张第1版。(见图1)。
(三)上演剧目
图1 上演剧目数量[注] 参见附录“广州城市粤剧剧目、剧场、演出频次统计表(1929—1936)”。
广州城市粤剧上演剧目数量呈“抛物线”发展态势。期间,1929—1930年粤剧上演剧目数量呈“上升”态势;1931年7月、1932年7月粤剧上演剧目的数量达最多;1933—1936年粤剧上演剧目数量呈“回落下降”态势(见图2)。
图2 演出区域分布图[注] 参见附录“广州城市粤剧剧目、剧场、演出频次统计表(1929—1936)”。
1929年7月,粤剧名角马师曾作为“大罗天班”的台柱,登上海珠大戏院舞台,出演忠孝节义《轰天雷》、警世哀艳名剧《苦凤莺怜》等剧目。[注]《广州民国日报》1929年7月1—31日第5—6版。1930年7月粤剧名角廖侠怀、肖丽章作为“日月星班”的台柱,登上海珠大戏院的舞台,出演艳情伦理新剧《红白杜鹃》《过江龙》、最猛新剧《汉宫环》等剧目。[注]《广州民国日报》1930年7月1—31日第2张第1—2版。1931年7月,太平戏院的舞台上剧名角陈醒汉、小丁香作为“永维新班”的台柱,出演《钟无艳》(八卷)、新编配景忠烈艳情侠剧(新剧)《蝴蝶大王》(下卷)[注]陈醒汉饰蝴蝶大王,陈醒汉、小丁香主演,孙颂文女士主编。见《广州民国日报》1931年7月1—31日第2张第3—4版。等剧目。1932年7月靓次伯、小丁香、伍秋侬、林超群、倩可留、凌霄影、罗家权、少佳、何湘子作为“人寿年班”的台柱,登上海珠大戏院的舞台,上演《龙虎渡姜公》《十美绕宣王》《状元贪驸马》等剧目。[注]《广州民国日报》1932年7月1—31日第2张第4版。1933年7月粤剧名角廖侠怀、曾三多、桂名扬、李翠芳、李自由、陈锦棠、黄千岁、王振声、王中王、袁士骧、朱聘兰等作为“日月星班”的主要演员,出演历史剧王《血战榴花塔》 (太上剧王)、《火烧阿房宫》等剧目。[注]《广州民国日报》1933年7月1—31日第2张第4版。1934年7月罗品超、麦跃云、黄秉享、玉莺莺、苏小小等为“蜚声模范新剧团”的主要演员,以大新天台(惠爱中路)为常驻演出场所上演了《钟无艳》《苦凤莺怜》《慈云太子走国》《拗碎灵芝》等剧目。[注]《广州民国日报》1934年7月1—31日第2张第4版。1935年7月廖侠怀、陈锦棠、李翠芳、曾三多、黄超武、王中玉、袁士骧、陈醒侬、朱聘兰、陈燕棠作为“新日月星班”的主要演员,在海珠大戏院舞台出演《冰山火线》《火烧阿房宫》《儿女风云》《血战榴花塔》等剧目。汤伯明、唤醒侬、黎孟威、吴碧山、胡迪醒、何少明、吴玉书为“南风剧团”的主要演员,以大新天台(惠爱中路)为常驻演出场所上演了《月怕蛾眉》《绿牡丹》《跨海东征》《花落春归去》《状元占双凤》《假王子》《玉蟾蜍》《火烧阿房宫》《燕归人未归》等剧目。[注]《广州民国日报》1935年7月1—31日第1张第1版。
(四)演出环境
20世纪二三十年代,广州市形成了“一纵两横”的交通主干线。“一纵”也称“子午线”,即为中山纪念堂、市府合署大楼、中央公园、维新路(今广州起义路)、海珠桥沿线;“两横”北线为惠爱路(今广州中山四、五、六路)、百子路(今广州中山二路)、中山公路(今广州中山一路),南线为西堤大马路、长堤大马路、南堤大马路。
长堤大马路原处珠江边,位于广州河北的珠江旁,1920年在此筑堤建路,得名“长堤大马路”。长堤大马路自开埠以来就是商家云集之地,在广东有如上海的“上海滩”一般的地位。著名的老字号“大三元酒家”“大公餐厅”“先施公司”“大新公司”“海珠大戏院”等云集于此。20世纪二三十年代,这里是一派繁荣的景象,有“大都会”的感觉。惠爱路(今广州中山五路与广大路交界一带)最初是一条街,清代称“惠爱街”。1919年,惠爱街拓宽延长,建骑楼,更名为“惠爱路”。20世纪二三十年代,惠爱路是广州的中心商业区。“荔湾”旧称“西关”,地处广州西部,因区内有“一湾青水绿,两岸荔枝红”美誉的“荔枝湾”而得名。清朝时曾有一百多年是中国唯一的对外贸易窗口,著名的外贸商埠“十三行”所在地。该区域自古以来便是广州市最有名的商业繁华区域之一。至民国时期,广州的工商业仍以“荔湾”为主要阵地。
对目前所搜集的史料进行数据统计,广州城市粤剧演出区域可分为长堤大马路沿线区域、惠爱路沿线区域、荔湾沿线区域。长堤大马路沿线区域粤剧上演率达56.12%,惠爱路沿线区域粤剧上演率占32.44%,荔湾沿线区域粤剧上演率占11.44%(见图2)。广州城市粤剧演出广州的“河南”(今海珠区)地区为重心,围绕“子午线”及 “两横”的北线与南线,辐射广州“河北”(今越秀区)地区,形成了颇具广州近代城市特点、彰显广州城市文化底蕴、贴近城市民众生活需求的“粤剧演出生态圈”。
二、对当代广州城市粤剧音乐活动传承、发展与创新的思考
(一)带动传承
通过上述分析与归纳,粤剧名角以及由粤剧名角领衔的粤剧戏班(剧团)成为当时广州城市粤剧音乐活动的主力军,通过组建、重组的方式,创建了闻名的戏班(剧团),通过一系列的演出活动,以“常驻”的形式,提高了戏班(剧团)的感召力,并持续上演粤剧。
海珠大戏院位于长堤大马路沿线区域,由于占有地理环境及商贸人文的优势环境,各戏班(剧团)经常在此上演,生意兴隆。过去省港戏班(剧团)极力登上海珠大戏院的舞台,争演头台戏。薛觉先以组建戏班、更新再组的方式,打造了闻名于业界的“觉先声班”。“觉先声班”、更新再组的“觉先声班”曾多次登上海珠大戏院的舞台,与众多戏班(剧团)发生“串联效应”,进一步推动了广州城市粤剧音乐活动的可持续发展。
千里驹、靓少凤,薛觉先、嫦娥英、叶弗弱,廖侠怀、李翠芳、桂名扬、曾三多、李自由等曾集结成“联义大集会”在海珠大戏院联合演出,在当时来看也属少见。著名的“永寿年班”“入寿年班”“永维新班”“日月星班”“觉先声班”组成联合大集会,在海珠大戏院联合上演粤剧,以强强联合的方式,使团队实现进一步的合作。粤剧名角之间的合作与碰撞,戏班(剧团)之间的合作与碰撞,与城市各区域的粤剧演出发生联动效应,进一步推动了广州城市粤剧音乐的发展。
随着城市现代化的进一步提升,“戏班”的演出方式渐渐退出舞台,粤剧演出的“剧团化”更为常见。在当时的文艺潮流中,重塑粤剧演员的“名角效应”,提高粤剧剧团的感召力显得尤为重要。散见于民间的粤剧发烧友的力量也不可轻视。在当时,名角效应能使粤剧演员由个体凝聚成集体,使其在城市粤剧音乐活动中发挥团队效应。团队持续性的粤剧音乐活动,使众多散落民间的粤剧“发烧友”与粤剧专业演出团体发生关联与碰撞,带动了当时广州城市粤剧音乐活动的可持续的传承。
(二)推动发展
上述演出场所几乎每日都会更新上演剧目,篇幅较长的剧目会以“上篇”“下篇”,或是“一本”“二本”至“多本”连续的场次上演直至剧目演毕。可以推断,当时上演的粤剧剧目 “推层出新”,保证了粤剧剧目上演的完整性。[注]部分演出剧目见本文“广州城市粤剧上演剧目概况”。
现代粤剧《碉楼》首度将“粤剧”与“碉楼”世界两大文化遗产相结合,全剧以碉楼为载体,以司徒镇海和秋月之间的爱情为主线,讲述了碉楼里华侨的悲欢离合,再现了清末民初华侨为求生存,背井离乡的奋斗史和血泪史。现代粤剧《三家巷》讲述了20世纪20年代的广州,三家巷中周家、陈家、何家一群青年学子,面对风云变幻的社会,在除夕夜共同发出报效祖国的青春誓言的故事。现代粤剧《环金记》描写了“阿金”从一名老实纯朴的马夫,成长为坚强不屈的红军战士的过程,剧中诠释了主人公对诚信的坚守。上述作品都获得了社会的普遍认可和赞许,也是顺应时代发展的代表性新作品。
我们所处的时代需要什么题材的粤剧作品,讲述怎样的故事,如何传播正能量,使粤剧音乐深入人心、感染人心,如何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推陈出新,推动当代广州城市粤剧音乐音乐活动的发展,值得我们思考。
(三)构建创新模式
由于历史积淀和岁月的积累,20世纪二三十年代,广州城市形成的交通主干道“一纵两横”起到了串联广州传统城市文化的“核心”作用。“一纵”贯穿广州城市中轴线,连接具有两千年“城市中心”的“永汉路”(今广州北京路)文化圈及近代以来的“中央公园”(今广州人民公园)文化圈,中山纪念堂、市府合署大楼政治文化圈。海珠桥作为广州第一座连接“河南”“河北”的跨江大桥,一定程度上开启了区域性新型人口流动时代,将本已较为成熟的广州“河北”文化生活影响至广州“河南”区域。“二横”沿线文化生活(如惠爱路沿线区域与长堤大马路沿线区域)实现了区域内的“南北互动”和“南北联动”。笔者认为,上述“一纵两横”串联广州“传统”城市文化的“核心”,构成了这一时段广州传统城市粤剧的演出生态环境。
结 语
本文以音乐史学、音乐社会学、音乐城市学等学科理论为依据,通过历史计量法等对1929—1936年间的粤剧音乐活动进行梳理,总结归纳其对当代广州城市粤剧音乐活动传承、发展与创新的思考:以名角领衔加强戏班(剧团)的感召力,带动当代广州城市粤剧音乐活动的传承;创作顺应时代发展的新作品,推动当代城市粤剧音乐活动的发展;打造“传统”城市文化圈与“现代”城市文化特色交融式的演出生态环境,构建当代广州城市粤剧音乐活动的创新模式。
附录:广州城市粤剧剧目、剧场、演出频次统计表(1929—19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