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来政治伦理思想研究

肖祥

〔摘要〕 周恩来同志在长期的中国革命和建设过程中形成了鲜明的政治伦理思想。“诚恳老实地为人民服务”的政治伦理核心价值理念、政治伦理主体修养论、政治伦理的整体利益观、鲜明的政治伦理品格、新型的国际政治交往伦理等构成了周恩来政治伦理思想的基本内容。周恩来政治伦理思想继承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政治伦理思想，丰富和充实了毛泽东政治伦理思想，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伦理建设的宝贵理论财富。

〔关键词〕 周恩来;政治伦理思想;理论贡献

〔中图分类号〕D2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1203（2019）02-0028-05

周恩来同志作为我国杰出的马克思主义者、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在长期的革命和建设实践中形成了丰富的政治伦理思想，对毛泽东政治伦理思想的丰富和发展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周恩来政治伦理思想是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宝贵理论财富。

一、周恩来政治伦理思想的形成与发展

在50多年的革命生涯中，周恩来为中国革命和建设事业作出了杰出的贡献，其政治伦理思想的形成与发展同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历史进程紧密联系在一起。

青年立志，“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触发了周恩来政治伦理思想的萌生。面对西方列强入侵和封建统治腐败的内忧外患，中国处于社会危机深重、人民命运悲惨的状况，周恩来在学生时代就确立了“面壁十年图破壁”的远大报国志向。1910年在东北奉天省官立东关模范两等小学堂求学的时候，周恩来就立志“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1917年周恩来在天津南开学校毕业后赴日本求学，并在1917年至1919年于日本明治法律学校学习期间开始接触马克思主义;1919年回国后在南开大学组织成立觉悟社，成为“五四”运动中天津学生界的领导人;1920年周恩来赴法国勤工俭学，并在法、英、德等国考察学习。青年时期，周恩来表现出了卓越的政治领导天赋和鲜明的政治立场，政治伦理主体修养不断加强，其政治伦理思想得以孕育。

投身革命，寻求救国救民真理——激励了周恩来政治伦理思想的初步形成。1921年3月，周恩来经张申府和刘清扬介绍加入共产主义小组，从此确立了共产主义信仰。1922年他在给国内同志的信中说：“我认定的主义一定是不变了，并且很坚决地要为他宣传奔走。” 〔1 〕随后，周恩来参与创建旅欧共产党早期组织——巴黎共产主义小组。1927年8月1日，周恩来与贺龙、叶挺、朱德等人组织领导了南昌起义，并任中共前敌委员会书记，成为中国共产党武装力量的主要缔造者和领导者。正是在革命实践的不断锤炼中，周恩来逐渐形成了清晰的革命人生观和政治伦理的整体利益观。

组织领导革命战争，彰显卓越的领导智慧——推动了周恩来政治伦理思想的发展。在国共战争期间，周恩来参与组织和领导了对国民党的“反围剿”斗争，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促使周恩来认清了王明“左”倾错误路线的严重影响，并在1935年1月的遵义会议上支持毛泽东的领导，挽救红军和党于危急存亡之际。抗日战争爆发之后，周恩来作为中国共产党的主要领导者组织和领导了抗日战争并取得伟大的胜利。1945年国共重庆談判，周恩来施展斗争智慧，在国共双方《双十协定》的签定中起到了重要作用。解放战争爆发后，周恩来和毛泽东、朱德等领导人指挥辽沈、平津、淮海三大战役，取得了解放战争的伟大胜利。经过长期的革命实践，周恩来形成了鲜明的政党伦理、组织伦理和军事伦理思想。

领导建设新中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周恩来政治伦理思想逐渐成熟。周恩来作为新中国建设总体蓝图的重要设计者和组织实施者，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建设中展现了政治伦理智慧。在社会主义革命时期和全面建设社会主义探索时期，周恩来同其他中央领导人制定了党的社会主义建设的路线、方针、政策。1952年，周恩来主持制定国民经济发展的第一个五年计划，明确了“一五”期间的建设方针和基本任务，即“为国家工业化打下基础，发展农业，加强国防，逐步提高人民的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使中国经济向社会主义发展” 〔2 〕。1954年，在全国人大一届一次会议上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中，周恩来首次提出“四个现代化”的发展目标。“文化大革命”期间，周恩来忍辱负重，苦撑危局，全力维护党和国家秩序，维护党的团结统一，不仅粉碎了林彪反革命集团的阴谋，而且与“四人帮”进行了坚决斗争。在此期间，周恩来“诚恳老实地为人民服务”的政治伦理核心价值、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政治伦理品格得到了光辉展现。

在长期的革命和建设生涯中，周恩来注重将马克思主义政治伦理思想与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具体实践相结合，形成了独特的政治伦理思想，并为“毛泽东政治伦理思想”的形成发展贡献了理论智慧，推进了马克思主义政治伦理思想中国化发展。

二、周恩来政治伦理思想的基本内容

周恩来的政治伦理思想主要表现在政治伦理核心价值的践行、政治伦理主体修养论、政治伦理的整体利益观、鲜明的政治伦理品格、新型的国际政治交往伦理等方面。

（一）“诚恳老实地为人民服务”：政治伦理核心价值的践行

为人民服务是马克思主义政治伦理思想的核心价值理念，也是毛泽东政治伦理思想一以贯之的核心价值。周恩来一生坚持服务人民，践行人民公仆职责，他曾说，“我们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了人民的” 〔3 〕42，“情义只有建立在人民的利益上才是伟大的、崇高的” 〔4 〕。他对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核心价值理念有自己朴实但却非常深刻的理解，即“诚恳老实地为人民服务”。

“诚恳老实地为人民服务”首先要端正为人民服务的态度。周恩来强调：“要诚诚恳恳、老老实实地为人民服务”，“应该像条牛一样努力奋斗，团结一致，为人民服务而死” 〔5 〕241。他认为，真正做到为人民服务的关键前提是要尊重人民、信任人民、关心人民。做到“（1）与群众接近和联系，在某种程度上要与他们打成一片;（2）倾听群众意见;（3）向群众学习;（4）教育群众，不做群众的尾巴” 〔5 〕131。

“诚恳老实地为人民服务”，最重要的是在工作实践中甘当人民的公仆。周恩来始终热爱人民、勤政为民、甘当人民公仆。他指出：“我们国家的干部是人民的公仆，应该和群众同甘苦，共命运”，“反对任何共产党员由满腔热忱地、勤勤恳恳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高贵品质堕落到资产阶级卑鄙的个人主义” 〔3 〕119。周恩来一生总是心系人民安危冷暖，忧群众之所忧、急群众之所急，坚持“永远做人民忠实的勤务员”。

“诚恳老实地为人民服务”还要坚持人民利益高于一切、优先考虑人民的利益。优先考虑人民的利益，就要正确处理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的关系。周恩来指出：“如果个人或少数人利益与大多数人不冲突时，则大多数加少数;如果少数人或个人利益与大多数发生根本冲突时，则抛弃少数而顾大多数。” 〔5 〕305同时，他强调：“一切只顾个人不顾社会、只顾局部不顾全体、只顾眼前不顾将来、只顾权利不顾义务、只顾消费不顾生产的观点和行为，都是必须反对的。” 〔3 〕45

“诚恳老实地为人民服务”是周恩来一生的价值追求，哪怕是在重病期间、生命垂危时刻，他所想到的依然是如何为人民服务、如何把国家建设得更好、让人民的生活再多改善一些。他在遗嘱中吩咐亲人，把我的骨灰撒到江河大地去做肥料，这也是为人民服务。活着为人民服务，死后也要为人民服务。周恩来“诚恳老实地为人民服务”的奉献精神和高贵品质感天地泣山河。

（二）塑造革命人生观：政治伦理主体修养论

树立正确的人生观是周恩来政治伦理主体修养论的核心内容，他强调共产党员尤其是党的领导干部，“要有确定的马列主义的世界观和革命的人生观” 〔5 〕128。

革命的人生观必须要有坚定的信仰和崇高的理想作引导。周恩来一生对党和人民无限忠诚、勤恳奉献，就是因为他有坚定的理想信仰。在他看来，人是应该有理想的，没有理想的生活会变成盲目，因此，他始终对党的事业、对社会主义中国的光明前途充满必胜的信心，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困苦，从不动摇。他的崇高理想信念是建立在高度理性自觉基础之上的，并以实际行动对此一生践行。他说：“共产党人就是为不断克服困难，继续前进而存在的。畏难苟安，不是共产党人的品质。”“把整个身心放在共产主义事业上，以人民的疾苦为忧，世界的前途为念。这样……精神境界就会高尚。” 〔3 〕427

革命的人生观必须以实践方法论作指导，在实践中加强修养。实事求是是马克思主义最重要的理论品质，也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的基本要义。周恩来是坚持实事求是方法论的楷模，他在党内最早明确地提出了要加强调查研究的思想，并强调要始终不渝地坚持实事求是的作风。1929年9月，他在《给红军第四军前委的指示信》中强调，关于调查工作应切实去做。同时，周恩来积极拥护毛泽东的“调查研究，从实际出发”的思想，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时期都予以强调。他认为，只有坚持实事求是思想路线，才能了解民情民意，掌握真实情况，在处理问题时做到心中有数，才能真正实现为人民服务。

革命的人生观还要有谦虚谨慎的品质。周恩来一生严于律己、虚怀若谷、戒骄戒躁。他常常告诫自己：“我们每一个人，不管过去做了多少工作，现在担任什么职务，没有党和人民，就既不会有过去的成绩，也不会有今天的职务。” 〔3 〕45他还常常告诫同志：“一个人站在领导地位，不虚心，不平易近人，自以为了不起、什么都懂，只要有这种思想并且在作风中表现出來，就危险了。” 〔3 〕427他在《怎样做一个好的领导者》一文中提出，官员作风要具有“列宁的俄国人的革命胆略、美国人的求实精神”，要反对“机会主义”，特别是“马虎主义、空谈主义、自大主义、形式主义、事务主义”。周恩来总是勇于自我批评、自我反省，始终保持共产党人的谦虚谨慎政治操守和优良作风。

（三）集体主义与大局意识：政治伦理的整体利益观

集体主义精神和大局意识，集中反映了周恩来政治伦理思想的整体利益观，不仅表现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也展现在社会主义革命时期，更展现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集体主义精神的核心就是为人民服务，一切从人民利益出发，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周恩来强调坚持集体主义，反对个人主义，并认为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就必须处理好个人利益和社会整体利益的关系，处理好少数人的利益和大多数人的利益的关系;在个人利益和少数人的利益同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发生矛盾的时候，个人利益或少数人的利益应当服从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他认为，共产党的领导是党的集体领导，起着领导作用的主要是党的方针政策，而不是个人，个人决不能自居于领导地位。

所谓大局意识就是长远、整体、宽广地看问题。一方面，周恩来的大局意识集中表现在高度珍视和自觉维护党的团结。周恩来始终顾全大局，将党的团结视作党的生命。革命战争时期，他为了维护党的团结，将红军总政委的职务让给张国焘;为了维护党的利益，主动承担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的责任;新中国成立后，为了顾全大局，他就“反冒进”问题作违心检讨，并边检讨边努力工作。周恩来把增强党的团结、反对个人主义提升到“对党、对人民、对共产主义的事业都具有决定意义”的高度。并特别告诫说，我们党是胜利的党、执政的党，要警惕种种破坏和危害党的团结的行为。另一方面，大局意识需要民主集中制作保障。贯彻民主集中制，首先要强调平等性原则，党内所有党员无论职务高低、党龄长短，都是平等的;其次要强调公开性原则，让所有党员对党内的重大事件和决定有知情权。贯彻民主集中制，周恩来尤其强调要在高级领导中加强集体生活、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以保证党的团结。

（四）鞠躬尽瘁与死而后已：鲜明的政治伦理品格

周恩来的高尚品格不仅深受中国人民的敬仰，也赢得了世界人民的尊重。周恩来的一生是无私奉献、勤恳为民的一生，哪怕在晚年重病期间仍争分夺秒地工作，哪怕在生命将息的时刻仍想着国家安危。1976年1月8日，周恩来逝世时，联合国总部降半旗致哀。为了回应别国外交官对降半旗的质疑，联合国秘书长瓦尔德海姆在联合国大厦门前发表了不到一分钟的演讲。他说，为了悼念周恩来，联合国下半旗，这是我决定的，原因有二：一是中国作为一个文明古国，金银财宝多得不计其数，人民币多得我们数不过来。可是周恩来总理没有一分钱存款！二是中国有10亿人口，占世界人口的1/4，周恩来总理却没有一个自己的亲生儿女。你们任何国家的元首，如果能做到其中一条，在他逝世之日，总部将照样为他降半旗。广场上外交官一片静默，随后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6 〕。

（五）和平共处与相互尊重：确立新型国际政治交往伦理的基本原则

1953年12月，中国同印度就西藏问题进行谈判，周恩来总理在会见印度代表团时第一次提出和平共处五项原则。1954年，中国政府同印度和缅甸政府分别发表联合声明，确定以“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作为指导相互关系的基本准则，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宣告诞生。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是时代要求的产物，成为新的历史时期国际政治交往伦理的基本原则。

1955年4月18日至24日，29个亚非独立国家的政府代表在印尼的万隆举行会议，共商加强合作、反对殖民主义、维护民族独立和国际和平的大计，会议标志着殖民大国主宰亚非命运时代的终结。周恩来总理率领中国代表团出席会议，并施展了卓越的外交才能和外交智慧。亚非会议的成功，是求同存异精神的重大胜利，从此，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得到了国际社会的承认和拥护。

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是第三世界国家要求建立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的宣言书，它的提出标志着国际关系上一个新时代的开始。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成为新时期国际政治交往的基本伦理原则。随着时间的推移，其运用范围不断扩大，影响日益深入，已经逐渐成为指导政治、经济等诸领域的国际关系准则。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不仅被1955年的万隆会议和其他发展中国家的多边国际会议所接受，也被不结盟运动所接受。它不仅是处理社会制度不同的发展中国家相互关系的指导原则，也是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之间处理相互关系的伦理准则。其后，联合国大会通过的一些宣言也将这些原则的基本内容作为指导成员国相互关系的准则。

和平共处与相互尊重，是周恩来外交思想倡导的基本精神，也是其国际政治交往伦理的基本理念，不仅是中国发展的需要，也是世界和平发展的需要，为新中国国际地位的提升以及建立国际新秩序作出了积极的贡献。

三、周恩来政治伦理思想的理论贡献

周恩来政治伦理思想不仅推进了马克思主义政治伦理思想中国化，也充实和丰富了毛泽东政治伦理思想，并且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伦理建设提供了宝贵的思想财富。

（一）传承了中国传统政治伦理思想

中国传统政治伦理思想的精髓影响和促进了周恩来政治伦理思想的形成和发展。周恩来从小就深受中国传统政治伦理文化的熏陶。嗣母陈氏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理，常给周恩来讲文天祥、关天培等英雄人物的故事，其言传身教对周恩来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在外祖父的书斋中饱读儒家经史典籍，使得幼年的周恩来就熟知礼义廉耻等传统伦理道德观念;古人精忠报国的英雄事迹萌发了周恩来爱国的民族思想;“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的古训和“爱民”“贵民”的儒家执政理念，激励周恩来一生关心人民疾苦、积极为人民服务。

（二）继承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政治伦理思想

周恩来政治伦理思想是在坚持马克思主义和不断深化对共产主义的认识过程中形成和发展的，推进了马克思主义政治伦理思想中国化发展。他坚信，只有“坚持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具体化在中国土壤中，生长出来成为群众的力量” 〔5 〕338，中国革命才能取得胜利。首先，周恩来政治伦理思想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重视社会发展的物质经济动因和尊重人民利益至上的观点。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明确指出，“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 〔7 〕。政治伦理价值观念、政治制度伦理、政治组织伦理和政治主体伦理的发展离不开经济的工具性价值追求。新中国成立后，周恩来秉承人民利益至上的伦理导向，组织和领导了国民经济发展建设，制定、组织实施并提前完成了“一五”计划。他在全国人大一次会议上所作的工作报告中曾强调：“我们的经济工作和财政工作直接地或间接地都是为着人民的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的改善。” 〔8 〕此外，周恩来的生产发展思想、社会分配思想，以及提倡节俭和反对浪费的消费思想中，都展现了对社会主义经济发展和人民利益至上的政治伦理价值确认。其次，周恩来政治伦理思想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政治伦理思想中强调市民社会决定国家的理论，在实践中以人民利益为重、全心全意地俯首为民。“市民社会决定国家”是马克思主义政治伦理思想实现唯物史观转向的思想动因。马克思主义政治伦理思想致力于探求在国家与市民社会之间建立一种充满活力、良性互动的关系，而市民社会决定国家的科学发现，使得政治伦理的主体关怀落到了实处，即国家社会发展必须以人民利益和需求为出发点。周恩来作为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始终坚持“以民为本”，把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作为党制定方针、政策的出发点，展现了广博的政治伦理关怀。再次，周恩来民本行政的政治伦理思想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政治伦理思想中政治权力和权利有机统一思想。马克思主义政治伦理思想在批判私有制的基础上对建立在公有制基础之上的政治权力和政治权利的正当性进行了伦理肯定。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积极主张通过政治权力关系的改变实现政治权利，指出：“共产党人可以把自己的理想概括为一句话：消灭私有制。” 〔9 〕286“工人革命的第一步就是使无产阶级上升为统治阶级，争得民主。” 〔9 〕293周恩来革命、奉献的一生，正是致力于实现人民获得政治权力和权利。周恩来民本行政的伦理思想主要围绕三个主题而展开：一是国家政权回归人民，二是人民当家作主权利的实现，三是党员干部为谁掌权、为谁用权。

（三）豐富和充实了毛泽东政治伦理思想

毛泽东政治伦理思想包括毛泽东的政治伦理思想以及党的中央领导集体中其他领导人的政治伦理思想，是集体智慧的结晶。周恩来政治伦理思想是毛泽东政治伦理思想的有机组成部分，是对毛泽东政治伦理思想的丰富和发展，主要表现在执政伦理、官德建设及党风政风建设方面。如对“为人民服务”的政治伦理核心价值理念的毕生践行;将“永远不与群众隔离，向群众学习，并帮助他们”作为加强党员领导干部党性修养的重要内容;对集体主义政治组织伦理的基本原则持之以恒地奉行遵守;对革命功利主义和人道主义并行不悖的有机统一;等等。

（四）为加强党员领导干部道德修养提供了宝贵的思想理论资源

周恩来不仅是党员领导干部加强自我道德修养的光辉榜样，更重要的是为新时代加强党员领导干部的道德修养提供了宝贵的思想理论资源。周恩来道德修养的思想理论集中体现在《我的修养要则》《怎样做一个好的领导者》《学习毛泽东》等相关的著作中，并体现在其一生坚持不懈的革命实践中。周恩来确立了崇高的政治信仰，便矢志不渝地用一生去践行;他艰苦朴素、生活简朴、以身作则，心忧民众疾苦;他身体力行，强调自我改造和自我批评，为端正党风政风率先垂范;他官而不显、权而不私，对人民怀有强烈的情感和厚重的道德责任感，为人民用好权;等等。这些政治主体修养论是新时代加强党员领导干部道德修养、全面从严治党的思想理论资源。

（五）为促进国际政治伦理交往作出了积极的理论贡献

周恩来政治伦理思想为促进人类进步、维护世界和平作出了积极的理论贡献。新中国成立后，周恩来身兼国务院总理和外交部部长职务，为新中国的外交事业作出了巨大努力、取得了卓有成效的业绩，为新中国在国际社会中赢得了极高的地位和声望。周恩来作为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首先提出者，不仅开创了新中国外交的新局面，为建立新的世界秩序提供了有效的、崭新的国际关系伦理原则，而且打破了少数国家垄断国际事务的局面，极大地激励了广大发展中国家积极地参与国际事务、坚定地维护国际正义。

周恩来作为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他深远的眼光、宽阔的胸怀、高尚的情操和坚忍不拔的毅力，成就了其光辉一生。2018年3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周恩来同志诞辰120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中饱含深情地说：“周恩来，这是一个光荣的名字、不朽的名字。每当我们提起这个名字就感到很温暖、很自豪。”周恩来不仅是不忘初心、坚守信仰的楷模，也是对党忠诚、维护大局的楷模;他不仅是热爱人民、勤政为民的楷模，也是自我革命、永远奋斗的楷模;他不仅是勇于担当、鞠躬尽瘁的楷模，也是严于律己、清正廉洁的楷模 〔10 〕。周恩来用生命铸就的政治伦理思想，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伦理建设的宝贵财富。

〔参 考 文 献〕

〔1〕周恩来书信选集〔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88：46.

〔2〕周恩来传：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1070-1071.

〔3〕周恩来选集：下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4〕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周恩来教育文选〔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84：53.

〔5〕周恩来选集：上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

〔6〕吴妙发.周恩来逝世震惊世界 联合国破例下半旗〔N〕.人民日报，2002-01-04（11）.

〔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83.

〔8〕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周恩来经济文选〔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195.

〔9〕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10〕习近平.在纪念周恩来同志诞辰120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N〕.光明日报，2018-03-0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