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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权制文学下女性形象的建构

2019-06-06潘玉立

青年文学家 2019年12期
关键词:勃朗特父权制魔鬼

作者简介:潘玉立(1989.7-),女,滁州学院外国语学院教师,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9)-12--01

安妮·勃朗特的《女房客》中刻画了形形色色的女性形象。其中,乔治四世时期的“妖妇”、维多利亚时期的“家中天使”以及维多利亚中后期出现的“新女性”形象在小说中的地位无疑是举足轻重的。显然,“天使”和“妖妇”是父权制文学对女性的扭曲,而海伦·亨廷顿这种从“神”与“魔”的桎梏中超度出来的“新女性”形象还原了女性作为“人”的正常人格和应有形象。本文以《女房客》中的三种女性形象为研究对象,采取女性主义的批判方法,旨在揭示安妮·勃朗特是如何通过塑造截然不同的女性形象,建构了存在于“天使”和“妖妇”之外的“人”的形象。

一、父权制文学下的女性形象

西方社会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是以男权和父权为中心的。父权制社会把男性塑造成社会文化的主体,女性大都是被“物化”的附属品。法国著名女作家西蒙娜·德·波伏瓦在《第二性》中指出“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是男性和社会使她成为第二性。在父权制文学框架下,女性通常以贤妻良母、家中天使以及悍妇、淫妇、妖妇等固定角色出现。这种以男性为本体地位的思维模式在维多利亚时期的文学作品中表现得尤为显著。用桑德拉·吉尔伯特和苏珊·古巴的话来说,父权制文学框架下的女性形象常常落入“天使”或者“魔鬼”这两种俗套。的确,由于长期受男性主流文学的影响,很少有女性作家能真正摆脱父权制文学的枷锁。

二、《女房客》中女性形象的建构

(一)泣血的“天使”

“家中天使”是维多利亚时期最典型的女性形象。这一女性形象出自英国诗人考文垂·帕特莫的长篇叙事诗《家中天使》中。诗中帕特莫歌颂了他的第一任妻子艾米丽,称她为“人人仰慕的完美者,头戴桂冠、犹如天使”。从诗中可以看出,维多利亚社会理想的女性形象是温柔顺从、纯洁高雅、相夫教子的“天使”形象。因此,“家中天使”形象逐渐成为维多利亚时期女性的楷模,并逐渐成为衡量该时期女性行为的标准。

在《女房客》这部作品中,马卡姆夫人和米利森特都是典型的“家中天使”。她们的活动范围局限在家庭领域,她们的生活永远围绕着家庭、丈夫和孩子。面对男权社会的压迫,她们忍气吞声、委曲求全、牺牲自我。她们是泣血的天使,是父权制社会的牺牲品。

(二)堕落的“妖妇”

相反,“天使”的对立面—“魔鬼”或“妖妇”形象也广泛存在于父权制文学作品中。父权制文学框架下所塑造的与“天使”相对立的“恶妇”、“妖妇”、“魔鬼”等形象实质上是男权思维模式的另一种体现。在以男权统治为核心的文化体系中对女性形象的定位也分成两级,要么是纯洁的“天使”,要么是邪恶的“魔鬼”。因此,不管是“天使”,还是“魔鬼”,都是父权制文学强加给女性的枷锁。两者都远离了女性作为“人”的正常人格和应有形象,反映出父权制社会对女性的压抑和扭曲。

在《女房客》中,安妮·勃朗特塑造了安娜贝拉和Lady F-两位典型的“妖妇”形象。这一形象的出现与该时期的社会风气息息相关。乔治四世摄政时期以上流社会挥霍无度、夜夜笙歌、金迷纸醉的生活而臭名昭著,这无疑是滋生“妖妇” 这一形象的温床。不同于被罩上了圣母光环的“家中天使”,乔治四世的“妖妇”和乔治四世的浪荡公子们一样,她们纵情欢笑、夜夜笙歌,过着骄奢放纵、纸醉金迷的生活。小说中“妖妇”的代表人物安娜贝拉是有夫之妇,但是她却仍然毫不掩饰地勾引海伦的老公阿瑟,并公然在海伦面前和他调情。显然,“妖妇”形象和父权制社会对女性的“天使”设定背道而驰。因此,“妖妇”形象被认为是堕落的、十恶不赦的。然而,不论是“天使”亦或是“魔鬼”,她们都只是父权制文本中被规定的客体、被扭曲的附属品以及被消费的对象。

(三)重生的“人”

随着19世纪40年代末到50年代初女性主义话语权的出现,具有反抗意识、独立自主、自强不息的“新女性”开始挑战男权社会对女性的束缚。但是,该时期的女性形象通常具有反抗性不彻底的通病。因此,很容易重新落入父权制文学框架下“天使”和“魔鬼”的俗套。然而,安妮·勃朗特勇于跳出父權制文学的框架,创造性的塑造了不同于“天使”和“魔鬼”之外的“人”的存在。

《女房客》中的女主人公海伦一改“家中天使”的形象,在男性主宰的社会中,她敢于逆流而上,争取女性的话语权。当海伦得知丈夫阿瑟的奸情后,她选择和他分居。当阿瑟肆无忌惮的酗酒,并教唆他们五岁的儿子喝酒后,海伦毅然决然地带着儿子离家出走,到怀尔德菲尔庄园开始新的生活。她敢于反抗不平等的世俗社会,大胆地向男权社会偏见提出质疑,实现了自我意识的觉醒,成为真正的“人”。

三、结语

作为19世纪英国著名的女作家,安妮·勃朗特密切关注女性的地位和命运。通过塑造截然不同的三种女性形象,安妮·勃朗特不仅解构了父权制文学中两分的、非神即魔的思维模式,也重新建构了存在于“天使”和“妖妇”之外的“新女性”形象。“天使”是父权制文学对女性的臆想和神化,而“妖妇”则是对女性的诅咒和魔化。两者皆是父权制文学对女性的扭曲。因此,“天使”必将折翼,“妖妇”必将消逝。性格坚毅、独立自主的“新女性”形象既不是过于理想化了的“天使”,也不是被魔化的“妖妇”,而是活生生的“人”。通过塑造多维的、有血有肉、有思想有灵魂的主体,女性的角色被重新定义,女性生动的内涵被重新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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