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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堂吉诃德》中的多重叙述声音

2019-06-06刘羽倩

青年文学家 2019年12期
关键词:堂吉诃德多元

摘  要:塞万提斯在《堂吉诃德》中运用了多样化的叙事方法,打破了单一叙述的传统,使作品中出现了多重叙述声音。其中,除去传统的全知全能视角外,作者还创造出了真正“作者”以及多位对作品进行了直接或间接叙述的人物,使得作品中具有多重的叙述声音。

关键词:堂吉诃德;叙述声音;多元

作者简介:刘羽倩(1998.8-),女,汉族,山西太原人,研究方向:文史哲基地、汉语言。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9)-12--02

《堂吉诃德》打破了以往单一叙述的传统,创造性地运用了具有先锋性的叙事方法,即文中出现了多种叙述声音,运用了不同叙述视角来讲述故事。它不再是传统的全知全能视角叙述故事,而是多次变换叙述视角,使文中发出了多个叙述声音。

在论述开始之前,首先需要界定叙述声音的概念。所谓叙述声音即指叙述主体的声音,包括叙述者声音、 隐指作者声音、人物声音等。这里有几个关键概念需要说清,即“叙述者”、“隐指作者”以及 “作者”。赵毅衡的《当说者被说的时候——比较叙述学导论》中对上述概念进行了区分,文中说,“作者”是指现实生活中的作家本人,“隐指作者”是指作者的“第二自我”,“叙述者”是指艺术叙述文本中讲故事的人。有时候叙述者可以是作品中的某个角色,有时候则隐匿背后。该书对于这些概念的区分可以说明,一部作品的叙述声音不能简单等同于作者本人的声音。事实上,自从英美新批评提出“意图迷误”概念之后,作者声音即叙述声音的论断已经受到动摇。而在这部作品中,除去作者声音与叙述声音的不对等外,作者还刻意创造了多个叙述声音来叙事,使作品更富层次性。

根据以上概念,笔者认为《堂吉诃德》中包含有如下几种叙述声音:序言中的“我”、“作者”——熙德·阿梅德·贝嫩赫利、“第二位作者”,即搜集手稿者、摩尔人以及故事中的人物自叙。首先是序言中的我,在故事第一到八章中是第三人称的叙述视角。然而在第八章结尾时,出现了另外的声音,文中说:“可最糟糕的是,这个故事的作者讲到此时戛然而止……。而这部著作的第二位作者实在不愿相信这部奇书会被人遗忘……。这样一想,他就对找到有关这个平淡故事的最后结局有信心了。靠天保佑,他居然找到了。”这个声音的出现首先让我们知道,这个声音的发出者是序言中的我。他有比“作者”和“第二位作者”更高的一个视角,因此应该是序言中的“我”发出的声音。这里同时也引出了“作者”和“第二位作者”这两个叙述声音。由此分析,首先可知在第八章以前是序言中的我发出声音。再对上述文本进行解读,可发现第二条信息,即存在一个被序言中的我称作“作者”的人。他是“我”创造出的小说真正作者,因此我们看到的故事按照“我”的意思应是贝嫩赫利写的,他即是“我”所谓的“作者”。再次分析上述文本,可获得第三个信息,即存在一个四处搜集堂吉诃德故事的“第二位作者”。除去上述文本外,还有作品第九章开头亦能证明。第九章开头写到:“可是这个有趣的故事在关键时刻却戛然而止,作者也没有交代下文。我十分沮丧。”在这里,说出这些话的人已经成了故事的搜集者,即“第二位作者”,而第九章也主要讲了第二位作者如何找到手稿,并通过搜集者之口为读者解释了那个被序言中的“我”称作为“作者”的人的具体身份信息。同时我们也可以发现,在这里发生了一个视角的转化,由序言中的“我”转到了手稿搜集者的视角,并由第三人称换到了第一人称。在第九章中,作者通过手稿搜集者,又向我们具体地说明了之前提到的“作者”贝嫩赫利的身份信息,当然,并非是直接通过搜集者的口吻介绍的,而是又引出一个对文本阐释有影响的人,即摩尔人译者。书中第九章写到:“于是,我就催他把笔记本的开头部分念给我听。他当即把阿拉伯文翻译成西班牙文,说是‘曼查人堂吉诃德的故事,阿拉伯历史学家锡德·哈迈德·贝嫩赫利著。”

综合上述分析,可以发现该作品已经出现四个叙述声音,即关于《堂吉诃德》主体故事的创作或二次创作的参与者有如下几位:序言中的“我”,作者贝嫩赫利、“第二位作者”以及摩尔人译者。而按照之前关于相关概念的区分,我们可以做如下对应。首先,塞万提斯是真正的作者,即现实生活中的作家本人。而塞万提斯是否就是序言中的“我”?这是一个具有争议性的问题,有学者认为二者是重合的,也有学者持二者非同一的观点。笔者倾向于前者观点,创作是主观性的活动,若是要说作者对于自己所创作的东西绝对客观,确实有待考虑。塞万提斯即序言中的“我”,真实作者借文本中最全知视角的拥有者之口讲述了他所谓的另一个阿拉伯作者创作的故事。其二者的重合即是传统小说叙事的方法,而借序言中的“我”之口不是直接讲故事,而是讲一个别人写的故事,这是他的创新之处。当然这里所谓的重合也只是几乎重合,而非是绝对相同。其次,被塞万提斯称为作者的贝嫩赫利是隐指作者,即作者的第二自我,是作者在故事中创造出的故事作者。最后,故事搜集者和摩尔人译者属于讲故事的人,他们把作者创作的故事经过了二次加工,在他们的视野下对文本进行了展示。因为故事原稿首先是零散的,其次是阿拉伯史学家用阿拉伯文创作的,因此需要他们对其进行整理以及翻译,而翻译及背叛,作品本身已经被进行了二次加工。以上便是参与了堂吉诃德故事创作的几个主体。

然而叙述声音并非只来自故事创作者,即使是故事之中,也有叙述声音存在。在《堂吉诃德》中,部分人物会给读者讲述自身经历或者一个全新的故事,即插入故事,此时,故事中的人物便是他所讲的故事的叙述者,即发出叙述声音的人。如在第十二章中,牧羊人向堂吉诃德讲了马赛拉的故事,还有第二十四章中,卡德尼奥讲了自己的不幸,还有插入的无谓的猜疑的故事等。在这里,正是故事中的人物担当起了故事叙述者,发出了叙述声音。

综上分析分析,可以对《堂吉诃德》中的叙述声音进行如下归纳。在第一到八章中是序言中的“我”以第三人称视角讲述故事,这可以理解为传统意义上全知全能视角的叙述。在第八章末,作者提出第二作者以后,叙事视角就悄无声息的转移到了第二位作者身上,仿佛只有他,才是那个知道以后故事的人,而之前的全知全能视角现在一无所知了。而当第二位作者在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叙述完他找手稿的故事以后,故事的叙事视角又转到了摩尔人身上,因为是摩尔人翻译了手稿。到了上卷最后,序言中的“我”的声音再次出现,又回到了他的视角,他讲述了熙德如何找到其他相关史料,最终完成了堂吉诃德之后的故事。

在《堂吉诃德》下卷中,叙述声音主要是序言中的“我”,但他所讲的是熙德的手稿。首先,在下卷第十章中写到:“这部伟大著作的作者在写到此章时,说他怕人们不相信,本想把本章略去……作者说的有道理……。”第二十四章写到:“这部巨著的译者说……。”第四十章写到:“所有喜欢这个故事的人真应该感谢原作者锡德·哈迈德,他事无巨细地向我们介绍了故事的每一个细节。”这几个例子可以证明叙述声音既非来自第二位作者,也非来自熙德,更非来自摩尔人。所以又回到了序言中的“我”。其次,下卷的叙述声音虽然是序言中的“我”,但这和上卷一至八章的那个“我”的全知全能叙事视角又不同,这里的我不是讲他创作的故事,而是讲熙德的手稿,一定程度上,上卷中的第二位作者在这里与上卷中的序言中的“我”合二为一了,下卷中的“我”,既有一个更全知的视角,但又有第二位作者的视角,因此他讲的是熙德的手稿。他有全知的视角,但他并非将这个视角运用于给读者讲故事,而是用在了给读者讲熙德的故事。

以上即是关于《堂吉诃德》中的叙述聲音的浅析。作品中多重叙述声音的存在使叙述本身复杂化。塞万提斯在《堂吉诃德》中所运用的此种叙述技巧在当时看来确实是极具创造性的,而这也对其之后的小说家的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

参考文献:

[1]赵毅衡.当说者被说的时候:比较叙述学导论[M].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2013.

[2](西)塞万提斯.堂吉诃德:全2册[M].刘京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

[3]陈永兰.《堂吉诃德》现代小说艺术特征研究[D].西南大学,2010.

[4]曾艳兵.《堂·吉诃德》:元小说之源[J].世界文化,2016(05):3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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